“太衍道尊收帝萌君女為徒?”

方鑒走在麒麟大街的街道上,聽到妊宓的話後,頓時詫異地問道:“什麽時候的事?這位太衍道尊是什麽來頭?”

妊宓說道:“這是兩天前五位台輔在議事台召集眾上卿議事時公布的消息,應該就是兩天前的事。”

接著妊宓又向方鑒介紹一下太衍道尊和玉藏山,方鑒聽完後感慨道:“三清境的大能啊!帝萌君女這些年的苦倒也沒有白吃。”

妊宓目光朝左右看了看,然後微微靠近方鑒,低聲道:“方校尉,我想聯絡一下天庭那邊。”

方鑒臉上沒有絲毫異色,但卻開口淡聲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妊宓道:“我此前的肉身已經送往天庭道國了,可能還要再過三個月左右才能到達天庭道國。我聽五位台輔說,他們交代那些運送屍身的軍士,讓他們告訴天庭是你殺了我,所以我想聯絡一下天庭道國,傳書說明此事。”

方鑒聽到這話卻笑了一下,說道:“不必,你放心吧,天庭道國不會找我麻煩的。”

妊宓驚訝地朝方鑒看了一眼,好奇地道:“方校尉好像很了解天庭?”

方鑒說道:“沒有人比我更懂天庭。”

妊宓笑了一下,而這一幕看在不遠處的薑娥眼中卻是有些曖昧,兩個人挨的那麽近,有說有笑,女的還眉飛色舞,這不是曖昧是什麽?

“咦?薑娥上卿?”就在薑娥看著方鑒和妊宓的時候,二人也看到了她,妊宓更是主動迎了上去。

薑娥露出一絲微笑,然後將手中的糖葫蘆分給了妊宓一串,“蜜仙堂的糖葫蘆。”薑娥說道。

妊宓愣了一下,然後接過糖葫蘆拿在手裏,方鑒走上前去朝薑娥拱手笑道:“薑娥上卿,你也來逛街?”

薑娥將手中的糖葫蘆也分了方鑒一串,然後說道:“閑著無聊,上街來走走,你們兩個是……相約出來的嗎?”

“沒有,路上碰到了。”方鑒搖頭說道,事實也正是如此。

妊宓也說道:“本來今天也想出來走走,沒想到半路上遇到了方校尉,所以就一起聊了幾句。”

聽到這話,薑娥心中霎時一鬆,而這時方鑒已經咬了一顆糖葫蘆下來,然後他的眼睛就咪到了一起,“怎麽這麽酸?”方鑒五官都擠到了一起。

看到方鑒的神情,薑娥頓時笑了起來,“肯定酸了,這是用三千年以上的酸棗加九仙蜂蜜製作的糖葫蘆。”

“這不叫糖葫蘆,這叫酸葫蘆,我吃不來。”方鑒艱難地把口中那顆酸棗咽下去後當即說道:“你不介意我把它扔了吧?”

薑娥聞言,趕緊從方鑒手中把那串糖葫蘆搶了過來,說道:“十塵大勢一串呢,扔了多可惜,你不吃我吃。”

“啊?”聽到這話,方鑒和妊宓都驚愕地看向了薑娥。

薑娥俏臉一紅,說道:“不能浪費。”

“那你還是還給我吧。”方鑒急忙說了一聲,然後將自己那串糖葫蘆又從薑娥手中搶了過來,“我自己吃完。”

妊宓掩嘴輕笑,薑娥則將手中那一袋糖葫蘆遞了過來,“全給你要不要?”

方鑒臉色一變,趕緊說道:“你們兩個先聊著,我去那邊走走。”說完,方鑒直接轉身離去。

看著方鑒離開的背影,妊宓朝薑娥問道:“你猜他會不會把糖葫蘆丟掉?”

薑娥搖搖頭,道:“我不猜。”

“哦?”妊宓驚訝地看著薑娥。

薑娥說道:“不丟沒多好,丟了也沒多壞,看他自己吧。”

說完,薑娥朝妊宓說道:“對了,上次在寶仙樓看到一件九霞飛鳳衣,特別漂亮,正準備去買呢,你幫我去看看。”

妊宓點頭笑道:“好。”

卻說方鑒離開薑娥與妊宓後,便在繁華的街道上悠閑地轉悠著,雖然街道兩旁的這種仙寶商鋪琳琅滿目,但對於方鑒來說,都是些用不著的東西。

方鑒手中拿著糖葫蘆,很想丟,但又不好丟,畢竟是朋友好心送的,怎麽能隨便丟掉呢。

就在房間為難之際,忽然看到前麵有個熟悉的身影,正一臉陰晦地朝自己這邊走來,正是日巡校尉府的校尉顧震清。

“顧校尉。”眼看顧震清就要和自己擦肩而過,方鑒連忙開口叫道。

顧震清停下腳步扭頭看來,當他看到方鑒時微微一愣,然後臉上陰雲暫消,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道:“方老弟,你怎麽在這裏?”

方鑒笑著說道:“閑來無事,出來逛逛街。”

顧震清聽到這話不禁歎了口氣,說道:“到底是方老弟你有本事,有實力,才得如此清閑,唉……”

方鑒聽著顧震清的話,不禁問道:“顧兄,你遇到什麽難事了?”

顧震清歎了口氣,說道:“不是難事,是晦氣事兒,剛才在麒麟大街東街口,一位上卿拉輦的麒麟不知為何受到了驚嚇,在大街上橫衝直撞,撞傷了一百多個庶民,我剛處理完這件事。”

方鑒問道:“怎麽處理的?”

顧震清道:“還能怎麽處理?給那位上卿請罪,安撫他的麒麟,然後責罵那些庶民……”

“不對吧。”方鑒滿臉不解地道:“是他座駕拉輦的麒麟失控撞傷了庶民,為什麽還要給他請罪,賠禮道歉,還要責罵那些庶民?”

顧震清道:“方老弟,我可沒有你那樣的本事,這大道庭自古以來就是這樣,爵高者貴,爵低者賤。別說上卿的麒麟寶駕撞傷了庶民,就是撞死了,那也是庶民們的不對,誰讓他們擋在寶駕前麵的?”

說完,顧震清撈起袖子,露出左臂說道:“你看,我一開始並不想責罵那些庶民,可那位上卿抬手就打了我幾鞭子,在場巡邏的那位卿士和軍士也都挨了好幾下,我們還得請罪賠笑呢,今天真晦氣。”

方鑒凝目看去,果然看到了顧震清左臂上那兩條長長的血痕,還有他背後衣袍上的帶血鞭痕。

方鑒問道:“是哪位上卿?叫什麽名字?”

顧震清頓時警覺地看著方鑒問道:“方老弟,你問這個做什麽?”

方鑒笑道:“當然是回去跟我夜巡府那些手下們打個招呼。”

顧震清點點頭,說道:“打個招呼是對的,要小心點,不然平白無故挨頓打可不好。”

說完,顧震清立刻低聲對方鑒說道:“是方與司察輿殿的洛謄上卿。”

方鑒記下了這個名字,然後點頭笑道:“好,我知道了,多謝顧兄。”

“唉。”顧震清再次搖了搖頭,這時他看到了方鑒手裏的糖葫蘆,不禁笑道:“你還吃糖葫蘆啊?”

方鑒笑道:“別人送的,太酸了,不敢吃,就隻能一直拿著。”

“哦?很酸嗎?這東西我還沒吃過,給我嚐嚐。”顧震清說道。

方鑒愣了一下,道:“顧兄,我吃過一顆了。”

“哈哈哈。”顧震清朗笑一聲,說道:“大男人不計較這些,來給我嚐嚐。”

方鑒隻得將糖葫蘆遞給顧震清,顧震清接過之後咬了一顆便嚼了起來,然後他的臉就變得猙獰起來,五官隨著嘴裏嚼動也擠在了一起。

“啊……”在麵目猙獰之中,顧震清將口中的糖葫蘆咽了下去,然後歎了口氣說道:“真他娘的酸。”

但很快他又說道:“不過這個味道很合適。”

“哦?”方鑒詫異地看著顧震清。

顧震清哈哈一笑,然後看著方鑒說道:“方老弟,實不相瞞,我道侶懷孕了,最近特愛吃酸的東西,我買了很多酸澀的仙果她都不滿意,這個糖葫蘆夠酸,我想她肯定滿意,在哪買的?”

方鑒恍然大悟,連忙拱手道喜,然後說道:“好像是在一個叫‘蜜仙堂’的地方買的。”

“好,我記住了。”顧震清點點頭,然後拿著手中還剩下三個的那一串糖葫蘆說道:“方老弟,這一串我拿回去給我道侶嚐嚐,你沒意見吧?”

方鑒:“你沒意見就行……我倒沒什麽意見。”

“好,那就多謝了。”顧震清笑著說道,“方老弟,我先回去了,你看我這仙袍也得回去換一下,都打爛了,他娘的!”

方鑒點頭笑道:“好。”

和顧震清分別後,方鑒又在麒麟大街上逛了半個時辰,然後就徑直返回夜巡府去了。

回到夜巡府長遊殿,方鑒就看到殿陛之上擺滿了許多精致的巧工寶物,而玉涔雙正坐在那一堆寶物裏麵慢慢的分類挑選。

“你買了這麽多東西?”方鑒走到殿陛之上,看著滿地的精巧寶物說道。

玉涔雙抬起頭來,臉上堆滿了燦爛的笑容,就像一個擁有了許多玩具的小孩子一樣。

“公子,你看。”玉涔雙拿起身旁一盞金柱玉框黃紙經文落地燈道:“這盞燈好看嗎?我準備把它放在您的雲房裏麵,哦,就在您的玉榻左手邊。”

方鑒聽到這話,當即笑著走了過去,玉涔雙立刻獻寶似地將這盞燈擺在了方鑒麵前。

這盞燈有半人高,一根純金細柱,上端掛著正方形的燈籠,燈籠四麵包裹著上品的黃卷紙,上麵還抄錄了經文。

“是清靜經?”方鑒詫異地問道。

“是的。”玉涔雙說道:“還有這個,公子你看。”

方鑒扭頭看去,隻見玉涔雙又拿過來一串長長的天華白玉風鈴,她玉手輕輕晃動,那風鈴頓時發出一陣沁人神魂的鈴音。

方鑒聽到這陣鈴音,隻覺得元神似乎一個激靈,隨後立時變得精神通透,靈台明暢。

“好東西。”方鑒看著這串風鈴道:“就掛在這長遊殿裏麵吧。”

玉涔雙聞言頓時激動地點頭道:“好的,公子。”對於她來說,方鑒滿意就是對她最大的肯定。

“對了,公子,還有這個……”玉涔雙好似想起什麽,連忙扭頭尋找著什麽東西想要跟方鑒介紹,但這時長遊殿外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方老弟。”

方鑒聞言,立刻扭頭朝長遊殿外看去,隻見已經換上一身嶄新仙袍的顧震清邁步走了進來,臉色凝重地道:“方老弟,快跟我去守備衙。”

玉涔雙眉頭一皺,有些不悅地看了顧震清一眼。

而方鑒則轉身走下殿陛,問道:“顧兄,有什麽事嗎?”

顧震清說道:“出事了,剛才京兆衙南巡校尉飛仙急報,淨善道國世子雲浩及其隨從一千餘人,在埋骨窟遭遇賊人埋伏,全部遇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