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實證明，九天玄女的話是對的，二十萬大軍列陣以待，組成的‘八荒絕冥’戰陣陣勢極其恐怖。
方鑒動用了五百萬塵大勢、太素玄炁、規律玄炁、空間玄炁等偉力盡出，但僅僅也隻是讓上原城震動了幾下，震死了十幾個布陣的軍士。
但上原城的陣勢防禦紋絲不動，方鑒和九天玄女偉力盡出的情況下攻了兩輪，最大的收獲也隻是震死了三十幾個四國布陣的軍士。
這一刻方鑒終於明白為什麽在先天無極界還有軍隊的存在了，眼前這由二十萬大羅金仙軍士布設的上等戰陣，其陣勢的堅固程度絲毫不亞於二十個二清境大能組成的防禦。
而方鑒和九天玄女的先天至寶都偏向於鬥法，攻陣的能力差了許多，所以二人在攻了兩輪未曾建功後，便主動退了回去。
“大軍結成戰陣，果然厲害。”方鑒頗為驚訝地說道。
九天玄女道：“那是因為先天無極界的軍士打底都是大羅金仙，我要有十萬天兵，破此城不過旦夕之間爾。”
方鑒遺憾地道：“可惜的是，現在的天庭連三萬天兵都沒有。”
九天玄女笑道：“慢慢來吧，急不得，我已經有破局之法了。”
“哦？”方鑒目光看向九天玄女，九天玄女則緩緩說出三個字：“青蘿城。”
方鑒眼睛猛地瞪大了，“青蘿城？那離這裏足有八萬多裏，而且還隔著一條涅水河。”
九天玄女朝上原城城頭上看了一眼，然後對方鑒說道哦：“我們回去再說。”
“好。”方鑒點了點頭，然後二人率領三千天將返回了軍營駐地。
而在天庭撤兵之後，上原城內的四大國主也鬆了口氣，別看二十萬大軍抵擋了方鑒和九天玄女兩輪攻勢紋絲不動，但這兩輪攻勢下來二十萬聯軍直接消耗掉了兩百萬塵大勢。
哪怕他們布設的八荒絕冥戰陣自有‘八荒絕冥陣勢’，但每組戰陣在防禦時都需要額外消耗一萬塵大勢打底。
所以方鑒二人兩輪攻勢就消耗掉了聯軍兩百萬塵大勢，別看這個數目似乎很小，但如果一天來十次這樣的攻勢呢？那可就是一千萬塵大勢了。
“山傀鎮嶽、五靈玄風都沒擋住天庭。”姚丞道尊語氣已經有些急躁了，“反而這兩道道術都被對方給輕易破了，我從沒打過這麽憋屈的仗！”
太虛道尊說道：“讓天庭和宗國合並，這個決定究竟是對是錯呢？”
“慎言！”太華道尊連忙朝太虛道尊說道：“這是五位攝政的法旨。”
太虛道尊歎了口氣，但也沒有再說什麽，而姒摶道尊依舊風輕雲淡地道：“如今我們雖然是防守之勢，但也將天庭遏製在了司隸州一州之地，使其不能外擴，隻要長久圍困下去，其勢自衰。”
說到這裏，姒摶道尊看著另外三位國主笑道：“這場仗打了這麽久，丟城失地的是我靈岐道國，我都不急，三位道尊還是稍安勿躁吧。”
姚丞道尊說道：“我並非是在意這個，而是此戰本由我四國發起征討宗國，可如今卻變成了他攻我守，還鬧了那麽大的笑話，實在令人氣惱。”
“確實如此。”太虛道尊說道：“仗打成這個樣子，是我們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但也正如姒摶道尊所說，如今天庭與宗國合並，是我們大道庭的一大禍患，我們在這裏將天庭堵死，使其不能外擴壯大。此事無論對大道庭還是各大道國來說都是大功一件，想必現在各國也清楚這一點。”太素道尊說道。
姚丞道尊點了點頭，然後不屑的說道：“天庭喊什麽不好？喊眾生平等？先天無極界有眾生嗎？沒有！在先天無極界，生靈起步就是大羅金仙，誰是眾生？如果沒有嚴格的等級製度約束，這些生靈不知道要鬧出多少亂子。”
眾生？我們這些一清境、二清境大能早已超脫了生靈範疇，你跟我講眾生？不好意思，先天無極界沒有什麽眾生。
“議事台有法旨過來嗎？”太華道尊朝姒摶道尊問道。
姒摶道尊搖搖頭，說道：“自上次之後，玉京城內沒有任何法旨傳來。”
太華道尊點點頭，說道：“那就繼續堅守防禦吧，隻要我們將天庭的腳步擋死在這上原城外，他們就遲早有崩潰的一天。”
另外三位道尊聽到這話，都紛紛點了點頭。
……
而在另一邊，天軍大營中軍帳內，九天玄女對方鑒說出了自己的計劃：“你帶一千人留在這裏吸引上原城的注意，我率領兩千人偷渡捏水河，向北而上直取青蘿城。”
方鑒說道：“這是否太冒險了？”
九天玄女笑道：“他們大軍都在上原城，靈岐道國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再抽調五萬以上的軍隊支援青蘿城。隻要我們兵貴神速，以雷霆之勢攻下青蘿城，便可以破局了。”
方鑒說道：“但青蘿城位於靈岐道國腹地，如果靈岐道國國都迅速抽調大軍前來增援，上原城也出兵截斷你們退路，到時候你們就會陷入被四麵包圍的死局。”
九天玄女搖頭道：“不，奪占青蘿城並不是我的主要目的。”
“那是……”方鑒愣了一下，隨後眼睛一亮，道：“難道是……調虎離山？”
九天玄女頷首道：“不錯，我先出其不意共戰青蘿城，然後看四國聯軍的反應，如果他們以少量兵力來支援青蘿城，無疑是白白送死，但如果以大軍出動，而我隻有兩千人，在八萬餘裏的地界之中足夠我們騰挪閃轉，遊而擊之。與此同時上原城的力量也會削弱，敵人的破綻也會越來越多。”
方鑒想了想，然後說道：“此計甚妙，但確實太過冒險，要不還是我去吧？”
九天玄女道：“不行，排兵布陣，征戰殺伐，你不如我。”
方鑒道：“但我實力強橫，可以在敵人腹地來去自如。”
九天玄女直接說道：“個人實力並不能代表什麽，方才上原城二十萬大軍的戰陣防禦你也看到了？好了，我是執掌軍事的，這件事當由我做主。”
方鑒看著九天玄女堅決的麵容，隻得退而求其次道：“那我一個人留在這裏，你帶三千人去。”
九天玄女再次搖頭道：“不，人越多越不方便，首先是渡捏水河，其次是靈活性，人太多不利於此次行動。”
說到這裏，九天玄女看著方鑒道：“攝政真人，你別忘了，我是‘玉虛道君’果位，執掌‘無量眾生道柄’，有此權柄在手，哪怕四國國主親自過來，也奈何不得我。”
見九天玄女連‘攝政真人’這麽嚴肅的稱呼都用出來了，方鑒也隻得無奈地道：“好吧，軍事上的事，聽你的。”
隨後，九天玄女做出了安排，欒笑率一千天將留在這裏跟隨方鑒吸引上原城注意，她率領逐韞、延犴二人於今夜出發，渡過上原城東北方的那條涅水河。
因為偷襲青蘿城的第一個難關，就是那條涅水河。
安排好之後，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調集渡船，想要渡過涅水河，必須要乘坐用‘千紋鐵檀木’煉製的烏篷船，隻有用千紋鐵檀木煉製的船才能在涅水之上行駛。
但方鑒卻發出了一個疑問：“為什麽不直接飛過去，靈官、天將果位都有‘巡弋霄天’權柄，可以無視涅水領域直接飛過去。”
九天玄女說道：“不行，百丈之上有五靈玄風，他們的力量抵擋不住這五靈玄風的。”
方鑒笑道：“五靈玄風已經被我破除了，我親自送你們去渡河，如果河麵上還有五靈玄風，我便一並破除就是。”
聽到這話，九天玄女眼睛頓時一亮，道：“這般甚好，少了許多麻煩。”
入夜後，方鑒和九天玄女等人一同前往了距離大營一千裏外的涅水河岸邊，看著前方滔滔流過的涅水，方鑒當即用一千塵大勢加持神念然後到涅水河上探查了一番。
但這一次探查神念並未返回，而是在十幾息後直接被涅水河的領域拉了下去，方鑒隻看到自己的神念連水花都沒翻起絲毫就被涅水刷滅了。
但是，在神念上加持的大勢耗盡墜入涅水之前，方鑒敏銳地看到了涅水河上麵的虛空上出現了一道道風刃。
雖然這些風刃在顯形的三息之後也被涅水領域拉了下去刷滅，但這足以說明，四國國主在這條屬於靈岐道國國境內的涅水河上也布下了五靈玄風。
方鑒朝九天玄女看了一眼，二人的眼中都露出一絲慶幸的神情。
隨後方鑒施展‘大道·空間’偉力，打出一道‘空間玄炁’飛了出去，而這道空間玄炁完全不受涅水河領域的影響。
就在方鑒準備如此前那樣將五靈玄風震碎時，九天玄女卻猛地攔住了他，“等一等。”
方鑒問道：“怎麽了？”
九天玄女說道：“你現在破除五靈玄風，不就等於告訴他們有人渡過涅水河了？”
方鑒聞言恍然大悟，他做事向來直來直去，此時竟然沒想到這一點，但在經九天玄女提醒後，方鑒立刻說道：“那我用空間玄炁開辟一條通道。”
九天玄女看著方鑒的空間玄炁，點頭道：“好。”
隨後方鑒又打出九道空間玄炁，隻見十道空間玄炁匯合在一起，瞬間在涅水河上開辟出了一條一人寬的通道，五靈玄風和涅水領域全部被這條通道辟除在外。
“立刻從通道中渡河。”九天玄女下令道：“過河後立刻布‘十二都天神煞大陣’。”
“是。”兩千天將唱喏一聲，然後施展‘巡弋霄天’權柄，飛入空間玄炁開辟的通道中迅速渡河。
僅僅隻用了一盞茶的時間，兩千人便全部渡過涅水河到了對岸，九天玄女也沒有任何猶豫，在所有人都渡河後也縱身飛入了通道之中。
“千萬保重。”方鑒朝九天玄女說道。
九天玄女回過身來，朝方鑒笑道：“放心。”
隨後九天玄女便渡過了涅水河，而在九天玄女渡河之後，方鑒空間玄炁開辟的通道再繼續維持了一柱香的時間後便消散了。
此時對麵岸邊已經看不到九天玄女她們的身影，就在方鑒準備回去的時候，卻突然聽到河對岸傳來了一陣寶銃的爆鳴聲。
方鑒立刻意識到九天玄女她們遇到敵人了，不過寶銃的爆鳴聲很快消失，並隨著一道璀璨的劍光閃過，對麵徹底陷入了沉寂。
方鑒緊緊地注視著對麵，當他看到一片仙光從對岸衝天而起，很快便飛入了雲霄之中，他才放下心來，那片仙光正是施展巡弋霄天的光芒，這說明九天玄女她們已經解決了敵人，此時方鑒才轉身返回大營去了。
而方才的戰鬥是一場遭遇戰，九天玄女沒想到對麵居然在這涅水河岸邊也布置了軍士駐守，但好在九天玄女早就有防備，所以在被發現的那一刻直接命令兩千天將組成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陣’衝了過去，直接將駐守在這裏的靈岐道國一千軍士全部殲滅，然後又直接帶著兩千天將施展巡弋霄天權柄，飛上雲霄直朝青蘿城方向飛去。
在接下來的六天裏麵，方鑒帶著一千天將不斷在上原城周邊巡視，但每次都距離百裏之外，並未靠近，似乎是在探查什麽。
四國國主對於方鑒的動作自然萬分戒備，但也猜不到方鑒想要做什麽，隻能命令下麵的人打起十二分精神防備，同時四國國主也每日巡視上原城內各處，以防止有什麽疏漏。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了十三天，在十三天後的清晨，一名靈岐道國少卿進入了上原城向姒摶道尊稟報，說在涅水河‘上豐段’駐守的軍士全部戰死，似乎遭到了偷襲。
聽到這個消息，靈岐道國國主姒摶道尊再也無法保持冷靜，直接從寶座上站了起來，失聲說道：“不好，天庭軍隊渡過涅水河進入我靈岐道國腹地了，方鴻清這幾天是在迷惑我們！”
聽到此言，另外三位道尊也是吃了一驚，而姚丞道尊則說道：“不可能吧，你不是在涅水河上布設了五靈玄風嗎？就算五靈玄風被破，那你也能在第一時間知曉啊？！”
姒摶道尊臉色難看地說道：“我方才已查看過了，涅水河上的五靈玄風並未被破……”
聽到這話，太虛道尊、太華道尊、姚丞道尊三人都是麵色一變，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