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楚河站起身來,環視著現場一周,緩慢而清晰地從口中吐出了這三個字,全場一片嘩然,大家既為楚河突然開口講話而驚愕,也因為他對爺爺的安排提出的異議而覺得不可思議。

秦家和陶家世代交好,生意上也是盤根錯節,分都分不開的,到了楚河和陶靜然這一代,兩個年輕人又是青梅竹馬地一起長大,家世背景相當,所以在一起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情,可是,楚河卻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拒絕了,這讓陶家人的麵子往哪裏放?

果然,陶文宇當場就拉下了臉,而陶靜然也一副委屈的樣子……

秦洛捂住了自己的臉,她最近努力地和楚河一起練習說話,的確知道有一天他開口必定會讓所有的人大跌眼鏡,可是,這種打開方式貌似有些不對勁兒啊,楚河當眾拒絕了和陶靜然的婚事,這無疑是一顆重磅的炸彈,秦洛看到陶靜然的臉,都已經快要哭出來了,不由地覺得很不忍心,於是悄悄地走近到楚河的身邊,想提醒一下他。

“你--你這是--這是什麽意思?”楚天明萬萬都沒有想到,楚河竟然會當著眾人的麵回絕這門親事,簡直讓他顏麵盡失,他剛想責罵,就看到楚河“刷”的一下從宴席的座位上站起身來,正巧秦洛此時走到了他的身後,楚河一轉身,順便就拉起了她的手,拽著她離開了壽宴大廳。

“喂,喂,你拉我做什麽?”秦洛一路在眾人的注目禮中被拽了出去,一路走出了酒店,來到大街上,連車都忘了提,楚河走得很快,秦洛被他緊緊地拉著手不放,也隻能跟在他身邊,一邊走還一邊抗拒著:“你就這樣跑掉了,有沒有想過靜然的感受,那麽多人,你讓她怎麽下得來台呢?”

楚河連頭都沒有回,腳步十分的堅定。

“喂,我說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路過一個小巷口,秦洛終於甩開了他的手,揉了揉被他捏痛的手指頭,抱怨著:“靜然一心一意地喜歡著你,而且,你們兩家本來就有聯姻的打算,現在你突然當眾拒絕,她一定會傷心死了,人家可是女孩子……”

楚河看著她的唇,開開合合,隻是不住地替陶靜然說著話,心裏很難受,她口口聲聲想到的都隻是別人,可對自己有過一絲絲動心?

就這麽猝不及防的,楚河一把將她拉了過來,閃身進了那個幽暗的小巷,將她抵在一側的牆麵上,然後傾身吻住了她的唇。

他不要再聽她說這此讓人傷心的話,他要告訴她自己的心意,並且,不介意告訴所有的人。

如果沒有秦洛的出現,或者他這一生都隻會隨波逐流,一個人或者和誰在一起都無所謂,可是,她出現了,自己就沒有辦法無動於衷,以前秦洛喜歡林澤的時候,楚河就一再壓抑著自己,現在,毫無羈絆的時候了,他怎麽還可以放任她說這樣的話?

秦洛沒有想到自己說著說著會遭到楚河的強吻,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吻自己了,上一次他也是這樣一聲不吭就奪走了自己的初吻,可是,這一次,他明明沒有喝醉。

溫熱的唇瓣緊緊貼,楚河像是沉醉了一般,輕輕地閉上了眼睛,溫柔而固執地以舌撬開她的唇齒……這樣的親密讓秦洛有些神暈目眩的感覺,她微微睜著眼睛,看著楚河的臉離自己那麽近,幾乎可以看得見他根根分明的睫毛,長而濃密,微微地抖動著。

秦洛的身子禁不住顫抖起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樣的反應,身體裏的力量都被抽空了似的,軟軟地滑落在楚河的懷抱著,如果不是他抱得那麽緊,自己很有可能就滑坐在地上了,可是,楚河的懷抱又是那麽的溫暖,他的吻,竟然有些讓人著迷的魅力,讓秦洛沉醉其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河才放開了她,卻沒有鬆手,而是攬著她的纖腰,他感覺得到秦洛的慌亂,她無意識地將力量都轉在他的身上,貼著他的身子,讓他有一種被依靠的幸福的感覺。

“我愛你--”這句話被他默默地練習了很多遍,可是,真正說出來的時候,卻並沒有那麽生澀,很自然,也很動情,楚河看到秦洛的臉上慢慢地綻放出驚愕的表情。

“怎麽……怎麽可能?”秦洛喃喃地伸手抵住了楚河的胸膛:“你怎麽可能會愛我?”

“為什麽不--可能?”楚河低低地笑著,秦洛此時的表情簡直太可愛了。

秦洛突然猛地推開了楚河,因為腳軟,她往後退了一步,好在身後是一堵牆,所以她才沒有狼狽地跌倒在地上。

“你怎麽可能會喜歡我呢?”秦洛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卻怎麽也笑不出來,隻能勉強地**著唇角:“你喜歡的人,應該是靜然啊!”

她才剛剛答應過靜然,不會和她搶楚河,怎麽可能現在就和她的男人在幽暗的小巷子裏接吻,還接受他的表白?

“你不信?”楚河的心像是被人澆了一盆冷水一樣,所有的熱情都分分鍾地減了下來:“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靜然!”

“不行,絕對不行。”秦洛有些慌張,沉默了好半晌,這才低下頭,急促地說:“我們就當今天晚上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好吧?”

說完,她掉頭便往燈火深處跑去。

楚河想追,可是,秦洛的身影已經跑遠了,他挫敗地站在巷口,看著她慌亂地上了一輛出租車,不由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在原地轉了兩圈,一臉無奈的樣子。

秦洛一路上腦子都亂糟糟的,她用最快的速度,來到了蕭蕭的家。

蕭蕭正在家裏敷麵膜,看到秦洛突然造訪,驚愕地撕下麵膜,拉著她進自己的房間:“你怎麽來了?不是說今天晚上陪楚河去給他爺爺祝壽嗎?是不是他爺爺不歡迎你,把你趕出來了?”

秦洛一臉哭喪的樣子,坐到房間的沙發上,呆呆地看著蕭蕭,輕輕地搖了搖頭,一副小可憐的樣子。

“你到底是怎麽了嘛?”蕭蕭實在是不想猜了,秦洛向來都是一個爽快的人,可是,今天卻突然吱吱唔唔起來了。

秦洛捂著臉,雖然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現在她的心情很亂,急需要一位朋友傾聽自己的心事,所以,便將今天晚上的事情發生的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楚河向你表白了啊?”蕭蕭卻並不覺得意外,楚河喜歡秦洛,隻要是長著眼睛的人都能夠看得出來,也隻有她這個當事人還傻呼呼地被蒙在鼓裏:“那很好啊,我也覺得你們兩個很合適。”

“你胡說什麽啊!楚河是靜然的,我怎麽可能和自己的朋友搶男朋友呢?”

蕭蕭瞥了好友一眼:“楚河又不是物品,憑什麽說就應該是屬於誰的呢?應該說他的心在哪裏,就是屬於誰的。再說了,你摸一摸你自己的良心,他對你不夠好嗎?你生病的時候,他衣不解帶地照顧你,聘請你做他的私人助理,你不用風吹雨淋,就可以拿我好幾倍的工資,如果不是他喜歡你,憑什麽給你這麽好的待遇?”

“我--”秦洛被蕭蕭的話給噎住了,雖然她也這麽想,可是,真的沒有想過楚河是因為喜歡自己才對自己好的,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難道就沒有超越友誼的東西了嗎?

“你呢?你有沒有喜歡楚河?”

“我?”秦洛看著蕭蕭逼問的目光,吞了一口口水,心虛地說:“我沒有!”

“你敢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嗎?”蕭蕭湊近她的臉:“你和楚河相處了這麽久,就對他沒有一絲絲的好感和動心嗎?”

秦洛突然就想起了楚河和陶靜然在一起時,自己心裏的那種不舒服的感覺,還有他剛剛吻自己時,她根本就不想反抗,相反的,她還覺得很享受……當然,這些細節打死她也不會說給蕭蕭聽的。

“我--”秦洛掙紮著說,小聲地呢喃:“我也不知道啊!”

“這就對了啊,說明你對楚河也不是完全沒有感覺的。”蕭蕭滿意地坐回身子:“隻是因為有一個陶靜然在你的心裏已經先入為主了,所以,你才不敢去想的,如果一個人,不能追逐自己的心意,那麽,他活著,也是不快樂的,親愛的洛洛,給你一句忠告,應該去愛的時候就要勇敢的去愛,如果錯失了,可能就是一生的遺憾。”

“可是,我不能和靜然搶楚河的,我答應過她……”秦洛隻要一想到陶靜然此時可能梨花帶雨的傷心模樣,心裏就覺得有些揪痛,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卑劣的小偷,偷走了原本屬於的東西,而她的內心一樣飽受著折磨。

蕭蕭挫敗地坐回到椅子上,為秦洛的死腦筋而不住地搖頭,如果她自己走不出這個死胡同的話,那麽楚河想要和她在一起,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啊!

隻能在心裏默默地為楚河祈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