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催著要走,我卻擺了擺手示意他別急,雖然暫時看不懂這張軍情電報寫的到底是什麽意思,但出發之前,有些東西我們是必須了解的。
有了上一次去塔木陀的經驗,所以我第一時間打開電腦百度搜索死人山,無奈彈出來的信息太多,相關字眼死人山少說也有幾百個。
我想了想又打了關鍵詞,搜索“日本人、死人山!”這六個字,這一次彈出來的字條不是很多,我仔細的滑動鼠標耐心的看了下去,突然其中一條就吸引住了我,我急忙點開,標題第一眼就觸動了我的心靈。
“遠征軍追擊日本上了死人山就再沒回來,到底是真是假?”
我耐心的翻閱下去,發現這是一個網友提供的資料,也不多,就是說當年遠征軍出征緬甸的時候,日本軍人敗退後其實並沒有撤走,而是去了中緬分界的死人山,而遠征軍也追蹤了上去,從此這兩支軍隊就徹底消失在死人山裏。
我看得迷惑,急忙又搜索中緬邊境死人山字眼,這次彈出來的隻有一條:
“中緬邊境死人山,當地人稱之為鬼山!”
就這麽一條信息,我看得頭大,天啊,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我糾結的抓著頭發,我爹去這個鬼山幹什麽?
胖子也看得鬱悶,道:“照老子看,這上麵東西大多是假的,別愣著了,趕緊訂購車票走吧!”
我點了點頭,知道再拖下去也是多餘的,我們根本不會找到更多的信息,隻好訂購最快的車票趕往德宏州瑞麗市!
從網上得到的資料可以知道死人山是中緬邊境,夾在兩國中間,而最接近緬甸的地方就是德宏州瑞麗市的姐告(地名),姐告和緬甸接壤,很多偷渡去緬甸的人都喜歡從這裏去。
幾乎你順著姐告走一圈到處可以看到邊境線,隻要你跨過邊境線隨時都能跨國,這裏的小年輕追姑娘最擅長的一句話就是:“妹子,走,哥帶你跨國去。”
十一個小時後我們到了瑞麗市,又馬不停蹄的去坐車趕到了姐告,折騰了大半夜才找到一家離瑞麗江最近的旅館,我們以最快的速度辦好了去緬甸的簽證,並且在網上聯係了去緬甸的方式,我選擇的是坐輪渡。
坐輪渡就要從瑞麗江上走,然後一路開到緬甸去,其中最主要的是其他的交通工具不會經過死人山,而隻有輪渡會從死人山經過,所以我選擇了輪渡。
奇怪的是瑞麗江經過死人山的輪渡隻有一班,而且一個星期才開一次,我在網上查過資料,論壇裏一些人都說是瑞麗江鬧鬼,一般都沒人敢坐輪渡出海,所以船就越來越少,最後竟然隻剩下一艘船每個星期開一次。
然而就算如此,也沒人敢坐這最後一艘輪渡去緬甸,因為當地人都在說開最後一艘船的老船頭比瑞麗江的鬼山還要邪!
要說老船頭這人還真有點邪門,當地人都說他比鬼山還要邪,一開始我在瑞麗江論壇看到這些帖子時也不以為意,但到了這裏才發現此言非虛,當地人口口相傳都說老船頭是從鬼山裏走出來的鬼人。
曾幾何時從瑞麗江去緬甸的輪渡也有很多艘,但不知為何,自從老船頭也加入了這個行業之後,其他的船每次到了鬼山要麽擱淺要麽沉船,前前後後出了不少事故,長久下來都沒有人敢再繼續開船。
因為要開船去緬甸就必須要經過鬼山,而隻要一到鬼山幾乎所有的船都會出事故,當地人甚至稱鬼山為中國的百慕大。
唯獨老船頭一人,從來沒有出過任何事,開船過鬼山跟玩似的,所以常年下來,去緬甸的輪渡就隻剩下老船頭一人。
這些都是我們在旅館開房間的時候老板娘嘴漏說出來的,她勸告我們說坐老船頭的船要記住幾點,第一就是不許惹老船頭,第二就是經過鬼山的時候一定要閉著眼睛千萬不能睜眼,第三就是在江上不能吃海鮮。
胖子當時聽了還滿不樂意,嘀咕著說上了船就吃海鮮還能咋的。
我卻在心裏暗暗記下老船頭這個人,拉著胖子進了房間,跟他商量去死人山的事,我是真的焦急了,和尚告訴胖子頂多十天,如果沒回來那就慘了,現在都一個月過去了,我不知道我爹到底還有沒有命在!
第二天我們紅著眼睛醒來,把東西收拾好後就出了旅館朝碼頭走去,今天是開船的日子,錯過了今天就要等到下一個星期,我心急如焚,恨不得現在就衝到死人山去。
船已經停在渡頭,這艘船不大不小,船身用紅色標語寫著“國際下鄉”四個大字,我知道意思,凡是在姐告去緬甸的人都稱為國際下鄉,猛一聽,還覺得挺有範。
在碼頭我終於看到了當地人口中所說的邪人老船頭。
他是一個駝背,正坐在碼頭上抽旱煙,穿著坎肩粗布大褂,五十來歲的樣子,臉色黝黑,給人一種老實巴交的感覺,離遠了一瞅就是莊稼漢的打扮。
就是這麽一個其貌不揚的駝背老頭幾乎攪動了瑞麗江這片水域,令人不敢小視!
我走過去把票遞給他然後交了錢,他隨意的數了數朝著後麵一揮手:“上船吧。”
他聲音帶著濃重的方言味道,滿嘴煙熏大黃牙,我想了想問他:“老船頭,請問一個月前你有沒有載過一個昆明來的客人,他叫陳二木?”
老船頭眨著渾濁的眼珠子瞅了我一眼,聲音嘶啞道:“不記得了,我隻負責開船其他事跟我沒關係。”
我看老船頭的眼神不知為何總有一種遮遮掩掩的感覺,還想再問時船艙裏已經傳出胖子的不滿聲:“臥槽,真他娘的寒酸,好幾百塊就坐這麽一個破船,一個星期還隻有一班,他媽的跟錢一天生的啊,太尼瑪坑了。”
我急忙走進船艙示意胖子不要多嘴,畢竟現在是在船上,我們人生地不熟的最好不要惹事,然而到了船艙我才發現裏麵不止胖子一個人,在最角落的地方還有個人背對著我們睡在椅子上。
這個人身上穿了一件灰色帽衫,腳邊放著一個帆布袋子,看不到臉不知道年紀多大,但我們的進來絲毫沒有引起他的注意,他依然躺在椅子上睡覺,一點氣息也沒有發出,活生生的像個死人。
胖子還在吵鬧,我走過去扯了他一把瞪了他一眼,他才不再罵人,坐了下來就開始各種吐槽各種嘀咕,我懶得理他,這時,一直背對著我們睡覺的那個人忽然動了一下,似乎是被我們吵醒了,緩緩的轉過身子看了我們一眼,眉頭緊皺,又轉過頭去!
我這才注意到這竟然是一個年輕人,這個人年紀大概也就是二十六七左右,臉頰菱角分明,臉色很白,是一種病態的白,但長得卻是星眉朗目,尤其那雙眼睛,明亮得可怕,仿佛利劍一般一眼就能看穿人的心思。
我渾身都打了個寒顫,心中暗道此人不簡單,但心裏不知怎的又冒出個疑問,他娘的,這個人我竟然覺得有幾分眼熟!
但我搜索了我所有認識的人中卻不記得有這麽一個人,可是這種感覺一直徘徊在腦海裏,這個人我真的見過,而且肯定就是這一兩天見到過的人。
我剛想問胖子認不認識這個人,豈料一回頭胖子卻不見了,我四周掃了一眼卻發現胖子竟然跑到廁所門口了,隻露出一雙眼睛朝我使眼色,我急忙走過去還沒問他怎麽回事的時候,胖子卻一把就把我拉進了廁所,用一種自己都不敢置信的口吻道:“媽的,三金,剛才那個人你看到了嗎?”
他說著指了指已經背過身子睡覺的年輕人,我點點頭問:“怎麽了?”
胖子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其慘白,道:“狗日的,我見過他。”
我也急道:“對,我也有這種感覺,就好像見過這個人似的,胖子你認識這個人?”
胖子瞪了我一眼,道:“誰他媽會認識啊,你不記得了,這個人我們一起看見的。”
我一愣,啥意思,我們一起看見的?
胖子點了點頭,然後從懷裏掏出了一樣東西,我定睛一看發現是那張遠征軍大合照,我再次懵逼不知道胖子啥意思,卻見胖子拿出照片凝重的道:“狗日的,他從照片上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