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眾門派圍困下山不多久,梁清子便與遲冒祖打了個照麵!

準確來說,梁清子是主動找到遲冒祖的。

遲冒祖不由得感歎:“沒想到這小女娃娃膽色倒好,平常不到二十歲的女娃娃,看到這陣仗早就被嚇得叫娘了,你倒是有膽子,還敢穿紅衣,主動挑釁我們!”

梁清子笑道:“遲掌門威名在外,我哪裏敢挑釁您呢?穿著紅衣不過是讓您盡快找到我,早點解決了我,也免得死那麽多人,生靈塗炭不是?”

遲冒祖笑道:“你這女娃娃,想得到跟別人不一樣。少廢話,出招吧!我倒是要看看,別人眼中的你這個高手,到底有多厲害!”

遲冒祖手中的兩把大刀虎虎生風,冰冷的刀刃映出寒光!

梁清子確是將兵刃一扔。

“我怎麽敢在遲掌門麵前動手?我這花拳繡腿的,入不了遲掌門的眼,不如您給我個痛快吧!”

說著,她便將脖子一梗,一副待宰的羔羊的模樣。

遲冒祖一愣:“你這玩的是什麽花樣?”

梁清子急得不行!

“我能跟您玩什麽花樣啊?您一大把年紀了,我不管玩什麽你不都看得透透的?!我真的是一心求死,你快殺了我吧!”

但梁清子越這樣說,遲冒祖越不敢動。他仿佛覺得梁清子渾身上下都是陷阱,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為了向遲冒祖表達強烈的求死意願的,梁清子還主動向遲冒祖靠近了一點。

但遲冒祖卻覺得,這個小姑娘怎麽如此多的套路!

梁清子向他靠近一步,他便向後退一步!

——這便是神奇的一幕:威風凜凜、威名在外的堂堂渾天派掌門遲冒祖,竟被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逼得節節敗退!

這足可以稱得上是梁清子的高光時刻了!

終於!遲冒祖被梁清子逼得退無可退,終於忍無可忍!

“你這個小姑娘,到底想幹什麽?!”

梁清子翻了個白眼:“都說了,您就給我一刀痛快的吧,求求你了!來吧!我準備好了!”

遲冒祖左右一看,這小姑娘手中已無兵刃,左右沒有幫手,而且在自己咫尺之間,隻要自己手起刀落,便能斷了這個小姑娘的性命!

但不知為何,看著這個紅衣小姑娘,他無論如何都下不了手!

“罷了!這絕世秘籍本是整個江湖的事情,我殺了你也無用。你不過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丫頭片子而已,殺了你與我的威名有損。”

梁清子一愣,說好的跟自己不共戴天!怎麽又不殺自己了?

“別啊!別不殺啊!我可是秘籍的發現者,翻譯者和傳授者。沒了我,以後江湖中人誰都無法再修習秘籍。所以隻能殺了我,才能斬草除根!”

遲冒祖卻搖了搖頭。

“那我就更不能殺你了,沒了你,我也不能修習秘籍。不行,我一定要保你一命!誰若想傷你,先得問問我的刀答不答應!”

“……”

!!!

完了!

梁清子覺得五雷轟頂!

這叫什麽事兒啊?!

這時,林子中亂箭飛出有一支箭,正正地射向梁清子的胸膛!

“小心!”遲冒祖一把攬過梁清子的腰,帶她飛了空中,轉身將她帶離了危險區!

而兩人還沒有落地,一個黑影便閃現,將梁清子從遲冒祖的懷中搶了出來!

是溫一灼!

梁清子大喜:“溫小可愛,你來救我啦!”

溫一灼略一點頭,目光如箭一般射向遲冒祖,並用冰冷的刀尖對準了他!

梁清子趕緊阻止!

“不不不,他不是壞人,他沒想傷我的性命。”

溫一灼目光冰冷:“他抱著你!”

梁清子:“……”

這時,卻聽遲冒祖說道:“你是溫家的人?”

溫一灼問道:“你是誰?”

遲冒祖卻像突然發現什麽秘密一樣,大步上前問道:“你的左肩,可有一處蝴蝶形的胎記?”

溫一灼大驚:“你怎麽知道?”

遲冒祖頓時大喜,仰天狂笑!

“是你,真的是你!少主!屬下終於找到您了!”

屬下?!!!

遲冒祖卻對著對著溫一灼深深一拜!

“屬下年輕時被溫老莊主所救,但彼時已誤入歧途,入了渾天派,成了魔教中人。溫老莊主說人各有誌,他不強求我入山莊,但求我以後一定要修一個立根之本,為人正派。我雖未入山莊,但一直奉溫老莊主為主人,發誓要效命於他!隻可惜當時我尚且年幼,還在學藝階段,當我學成之時才得知,溫氏山莊已被滅。我四處找尋少主的消息,但卻多年來都沒有結果,隻能努力支撐著渾天派,隻盼著有一天尋到少主,便將整個渾天派拱手送給少主,少盡綿薄之力。”

溫一灼回想起來。

父親曾跟他說了,救過一個外門派弟子的事情。他還告訴自己,一定要以仁義待人,凡事不能強求。他曾問過父親,為何不讓那個人改邪歸正,去拜名門正派。父親隻說每個人各有因果,走的路也有所不同,但即便如此,有一天大家總會殊途同歸。

“難道……你就是父親說的那個人?”

“是我!少主!”遲冒祖掏出一半玉玨:“這便是當時老莊主送給我的紀念之物,我一直奉為聖物,隨身攜帶,請少主一觀!”

溫一灼拿過來一看,果然是溫家舊物。

“快起來,快起來!”他趕緊將遲冒祖扶了起來。

“早知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便不會擅自發動這場惡戰了!哎!我這邊去叫他們停下來,束手就擒,供少主驅策!”

溫一灼卻搖了搖頭,說道:“我家的滅門之仇,如今還是秘密。在一切調查清楚之前,我家的大仇不能展現於人前,否則跟著我的所有人都會有危險。”

梁清子也勸道:“若是你如今公然將渾天派交到溫一灼的手裏,不但不會成為他的助力,反而會成為別人誅殺他的理由!以後他在別人眼裏,便是邪門歪道!”

遲冒祖撓了撓頭:“那怎麽辦?難道我苦心經營了這麽久的門派,對少主卻沒有作用?我真是沒用!”

梁清子看著這憨厚的漢子一臉懊惱,心中頓生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