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樓過道之中,那血玉擴散出來的紅光隨著陰山老祖的動作蔓延開來,紅光照過的地方,牆皮一寸寸的腐朽。

如同曆經了無盡歲月一般。

妖讚瞬間退去了人身,化為一隻龐大的黑鳥,振翅而上。

樓頂的隔層一瞬間被撞破。

混凝土的碎屑和破碎的鋼筋飛射的到處都是。

妖讚的速度幾乎在一瞬間超過了音速,半空之中的空氣一寸寸的炸裂。

一道漆黑如墨的大鳥不過眨眼之間便已經到了六層樓。

隻要衝出六層樓,它的速度便可以加速到普通鳥類兩百倍的速度,便是陰山老祖的化身,妖讚也有信心將他甩在身後吃屁。

可是,那血玉彌漫的紅色更加快速,斑駁的血跡順著牆沿往上爬了上去。

一寸寸牆皮脫落,露出了如同曲張靜脈一般的紅色形狀。

整個辦公樓好像在逐漸織成一張巨大的血色網絡。

時間拉慢,黑色的大鳥雙翼一震,撞在了六樓的天花板之上。

天花板之上自黑色的鳥啄為中心出現了蛛網一般的裂痕,下一刻天花板凹陷了下去,辦公樓頂樓的水泥地麵突起。

天花板破碎。

黑色的大鳥頂著破碎的鋼筋混凝土,衝向外麵的世界。

在它的身後,那是一片猩紅的血色。

就在巨大的鳥頭剛剛露出在辦公樓的最上層,無盡猩紅瞬間籠罩剛剛破碎的混凝土之上。

猩紅的大網瞬間織成。

混黏土瞬間固定了回去,辦公樓天台之上卡住了一隻巨大的黑色鳥頭。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天花板卡鳥頭。

黑色的大鳥那雙澄澈的眼中一瞬間神色從充滿希望變得暗淡了下來,就像是生活死掉了一樣。

下一刻,辦公樓之內,一隻血色的大手抓了過去。

在毛鴻偉、孔二楞的眼中,那手就那麽抓進去了。

嘶……

眾人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身後,一臉驚恐。

天台之上,被混凝土卡住鳥頭的妖讚,一瞬間雙目睜得老大,像是不敢置信,又像是痛到了深處。

絕望!

無助!

無數的情感在那一雙迷茫的大眼睛之中一一閃過。

巨大的鳥喙張開地老大,一聲巨大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兵部第三司。

“嘎!!!”

那聲音婉轉之中帶著淒涼,悲壯之中帶著痛楚。

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辦公樓之內,血色巨漢伸手一拉,將妖讚從六樓天花板之上拉了回來,看著妖讚驚恐的眼神,聽著那掙紮之中的驚叫聲。

陰山老祖將妖讚扔在了地上,沒好氣道:“叫什麽叫,就是抓你爪子的時候,準度差了點,誰叫你速度那麽快,化身有些不太跟得上。”

“別叫了,區區一兩寸,完全小兒科,當年我拔你毛的時候,你也沒有叫這麽慘。”

妖讚真的身子都蜷縮的起來,翅膀將自己身後都遮蓋了起來。

生怕陰山老祖在這麽來一下。

什麽區區一兩寸。

就你那隻手,一兩尺都不止。

“你別過來,大爺就是來幫你看看女婿,沒啥壞心思,就是想和他跳支舞,這是友好的舞蹈交流。”

妖讚口不擇言地道。

剛剛這一下,它感覺自己天靈蓋都被捅開了,生怕陰山老祖再給他來一下。

要知道這家夥雖然幾百歲了,可是心卻一直比大爺的毛都黑。

就沒有這老貨幹不出來的事情。

“交流個屁,老子還不知道你這隻死鳥怎麽想的?”

陰山老祖冷笑著道:“既然你說是交流,那麽等老子把你毛都拔了之後,你先跳一曲吧!”

妖讚聞言鳥喙張得老大,一副弱弱的樣子,商量道:

“能不拔嗎?大爺我可以直接跳。”

毛鴻偉等人都看呆了,那黑色的大鳥就像是遇到了自己的克星一般,一副隻要你不拔毛,我立刻跳舞的樣子。

可陰山老祖卻將頭搖的很堅決,道:

“不行,你那一身毛是好東西,老子雁過拔毛,你這一身毛今天留不住,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

妖讚委屈道:“大爺不是雁。”

“閉嘴,你是自己拔,還是我動手拔。”

陰山老祖捏了捏自己拳頭的骨節,一副你不動手我就替你動手的樣子。

活脫脫地逼鳥為娼!

沒鳥權了!

妖讚隻能懷著悲痛的心情,兩隻翅膀捂著身後,然後金雞獨立,開始拔毛。

林清聖捂著斷臂,靠在辦公樓過道枯紅如同曲張靜脈的牆壁上,目睹了全部過程。

“前輩,你當初為什麽不弄死它呢?烤翅膀很好吃的。”

林清聖臉色蒼白,卻仍舊開口道。

妖讚一雙鳥眼緊緊盯著林清聖。

大爺剛剛就該直接弄死你,不該因為你智力的殘缺留手。

陰山老祖聞言搖了搖頭,道:“我倒是可以弄死它,可是它在妖族確實有些背景,天地將開,弄死他,妖族難免要秋後算賬。”

“我倒是沒有事情,但是我女兒和女婿必然受到波及。”

這不是林清聖第一次聽到妖讚很有背景這個說法。

林清聖皺著眉打量一下妖讚。

不能殺,就是一個棘手的麻煩了。

“前輩有沒有想過,您這次放走了它,我們除非一直躲在這裏,不然一旦出去,就會被其追殺?”

陰山老祖撓了撓頭,道:“好像還真的是這麽一回事。”

“我有辦法限製它。”

林清聖捂著肩膀道。

“什麽辦法?你說說。”

陰山老祖表示很有興趣。

妖讚則是眼睛睜得老大,你們這樣在我的麵前,研究怎麽整我真的好嗎?

林清聖在陰山老祖的耳邊,用炁體傳音將自己的辦法說完之後,陰山老祖詫異地看著林清聖道:“這法子好陰損啊!”

還沒有等林清聖開口辯解,陰山老祖再次開口道:“不過老子很喜歡,盡管去做吧,老子幫你坐場子。”

“那麽謝謝前輩了。”

說罷,林清聖轉過身朝著毛鴻偉道:“老毛,幫我拿些東西過來,然後……”

聽完了林清聖全部計劃的毛鴻偉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猛然轉頭看向了妖讚,眼中似乎帶著異樣的憐憫。

妖讚被他看得有些發毛。

難道有什麽比拔光毛跳舞還要尷尬的嗎?

妖讚下意識捂住身後。

你們………想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