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整風運動之借路一線天2
東昌示意李保國等人下馬，緊走幾步，向前等候。擁之下，一個莽撞的漢子光著腦殼一臉的酒氣衝了上來，滿臉的胡子比之張飛不差多少。他的身後，一大群人擁擁擠擠的都跟了過來。
“他身後的幾位，都是這裏當家的，別失禮了。”楊東昌小聲說。
“兄弟楊東昌，見過張大哥。”楊東昌上前一步，雙手抱拳。
張把子人雖然粗莽，但是卻精明得很，見楊東昌帶人深夜前來，又如此卑恭低下，知道必有蹊蹺。又聽人說前麵槍聲大作，雷聲滾滾的，這才帶人過來探看。
“楊兄弟，太客氣了！都是吃一碗飯的，不用見外。”張把子把禮做足了，眼睛卻溜向楊東昌身後的李保國等人，他們太顯眼了，皮衣全是搶得洋行的華貴皮衣，手裏拎的家夥，又都是土匪們沒加過的衝鋒槍或者狙擊步槍。
“謝謝張大哥給兄弟麵子。大哥，這位，是抗日的英雄八路軍的人。在大連踩盤子，給鬼子火拚了。找到兄弟送一程，不想在外麵給鬼子圍了，想借大哥的一線天過去，不知道大哥……”楊東昌簡單地說明了來意，看著張把子的眼睛。
“好！楊兄弟，你等我跟幾個兄弟商量一下。”張把子回頭招呼幾個人，走到一遍。
李保國悄悄地碰碰高峻平，手指一壓，彈出一個輕微的響指。高峻平點頭，對雲澤生微一點頭。後麵地戰士悄悄地慢慢地向兩翼退去。
“楊兄弟，”張把子走回來，“不好意思。我幾個弟兄都不想為了虱子燒了棉祅。您另想別的法子吧！”
“慢！”李保國抬手攔住要回去的張把子，揮手間，李木頭將兩口袋金銀之物丟到張把子的腳下，袋子口一開，裏麵的東西灑了一地，白雪之上，金晃晃的一片。
“當家的。老子是蔚縣八路特戰連的。這些都是從鬼子手上剛弄來的，你們說行裏有句話，叫留下買路財！老子沒有廢話，買你一條路！行不行？”李保國大大咧咧地向前一步，一步就到了張把子地麵前，雖然手裏沒有槍，但是氣焰囂張之極。嚇得楊東昌心裏一陣哆嗦。
“八路？沒聽說過！你他奶奶的跟誰喊老子？”張把子剛一說完這句話，李保國晃身子到了他麵前，上麵拳頭一晃，下麵抬腿就是一腳，硬硬地將張把子踹出五步，跌倒在雪地裏。手裏一晃，跟著啪地一聲槍響。子彈擦了張把子的腦袋打進雪地裏。
“老子是八路，八路打鬼子都不怕死，還怕你狗日的土匪？！要不是看你還有點人樣子，老子一槍崩了你！他娘的，看看你們周圍！信不信老子拚個魚死網破！”李保國對著周圍的土匪吼道。
土匪們的周圍，特戰連地人一個個地手裏舉著手榴彈，一手拉上手榴彈的拉環，看著李保國。外圈的特戰連的戰士。槍口直逼圈裏的幾個當家的。
“要錢還是要命，痛快點！”李保國不給土匪們留思考的時間，逼問了一句。
“哈哈哈……！好！果然是英雄！俺服了。要錢！來人，收錢！放行！”張把子在地上笑嗬嗬地爬起來，慢慢地走向李保國。李保國慢慢地將槍關了保險插進腰間。沒想到張把子猛然向前一撲，摟住李保國地腰，猛地將李保國舉了起來。往外丟了出去。
李保國身子在半空中腰裏用力一旋。手猛地在地上一按。身子彈起，雙腳交錯。向張把子的前胸踹去。張把子沒想到李保國反應如此快捷，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隻得身子前挺，用胸膛硬接李保國的雙腳。這次，張把子不是倒退幾步出去了，而是倒飛著出去五六步，重重地摔在厚厚的積雪上，一時動彈不得。
要不是穿著厚厚的皮祅，張把子自己也知道這兩腳弄不好就要了他的命，心口發悶，前胸有些壓迫，氣有點短。用手摸撫了一會兒，才慢慢地站起來，雙手抱拳，“姓張的真服了。放你們過去，剩下的俺老張包了！怎麽樣？八路？”
看他地樣子，好像真的服氣了，臉上也滿是真誠。
李保國仍然小心謹慎，回頭看看楊東昌，又看看劉月婷，見他們都沒有動靜。不過劉月婷的手卻一直在槍把子上沒下來，李保國心裏咯噔一下，笑道：“謝謝當家的了！不過，這一線天可是有名的難走，還請當家的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天，跟我們走一趟！如何？”
“行！”張把子
笑了，“俺老張心裏那點事，都讓你猜上了。好，小鬼子到底有多厲害！老二，你帶人在這山口把守，想法子拖著小鬼子。老三，你帶人從後麵抄過去，放火殺人，不用俺說了吧？老四，你跟俺走，一齊送八路！老五，你帶弟兄們在一線天上頭埋伏，要是老二他們扯夥，就是你的事了。”
張把子地幾個弟兄答應一聲，卻站著不動，被他大吼一聲，才一個個地騎馬跑了。李保國就知道，土匪們之間絕不是什麽意氣，也不會有兄弟情深。他地幾個兄弟都不知道他地話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地。
張把子帶人領著李保國等人進入一線天，果然，抬頭看去，天上茫茫一片，大雪紛飛，不見一點天的意思。兩邊山峰壁立，樹叢灌木，昏黑點綴其間，也看不太遠。
劉月婷悄悄地說：“八路軍爺，幸好您帶了他進來，要不然，我們今晚都得毀在這裏！”
楊東昌悄悄地拉了她一下，笑著說：“這裏看著怪高的，其實並不高，隻是在山腳跟底下走，有些氣勢。上麵有專門的戰事準備，一旦把敵人引進這裏，不用開槍，隻需上麵的人砍斷繩子，就有大石頭滾木落下，任他好漢英雄，也難逃一死！”
李保國點頭，回頭看看，身後，已經傳來激烈的槍聲，和坦克炮猛烈的爆炸聲！
張把子跑馬過來，對李保國喊道：“八路！您快點！我弟兄可都是慫包，很快就會跑進這裏，快走啊！”
隻有他自己明白，他的手下幾個當家的，並不像表麵上那麽順服，有很多時候，他也得考慮照顧那些人的臉色，甚至，他感到有人已經暗暗在蓄謀搶盤子了。
果然，他這話沒說完，身後就傳來喔喔啞啞地喊叫聲，是土匪們跑動的聲音，偶爾也有抵抗的槍聲，不過很少，隻聽到鬼子的槍聲和炮聲。
李保國抖馬跟著跑出了一線天，往前就是通往錦州的大平原了。然後往南直到綏中，是沿海的平原區。
楊東昌向張把子抱拳告辭，然後抖馬向前跑去。李保國看看張把子，“老張，你他娘的跟張飛似的，別讓小鬼子追了我屁股上來，好歹給老子把山上那些石頭都放下來！”
“哈哈哈……行！八路，你他娘的真神，都門清了。好，聽你的！”說完，撥馬就跑。
“你看怎麽樣？”高峻平輕聲問。
“不怎麽樣！快跑！”李保國笑了笑。
小森中佐也沒有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坦克被逼著一輛一輛地往山縫裏開，前麵的槍火竟然變得厲害起來，有土炮爆炸的聲音，在後麵掀起很高的雪浪。他知道，這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前麵的地勢！要命令退回的時候，忽然，山頂上雷聲滾滾，似乎是塌山了，兩邊的山上巨石粗木，呼嘯而來，將半山壁的樹叢灌木，大雪冰淩一齊推趕著砸向下麵的戰車！
前麵的五輛坦克車，連動彈的機會都沒有，一下子被砸在裏麵，道路被封死！
小森看看冷森的山路，並不動怒，“命令宮本中佐負責拿下這個山峰，消滅這裏的抗日組織！其他人，轉到大路上繼續追擊！八路必是經過這裏，往前逃跑了！”
鑽進戰車，整個隊伍隆隆地向後退去，一會兒，就消失在雪霧之中。冷冰冰的山峰，一下子變得寂靜起來。土匪們開始搜救自己的同伴，有的找地方睡覺去了。
李保國放馬一路狂奔，一口氣跑過錦州，才停下來。天色已經大亮，楊東昌看看一夜大雪之後變得更加明淨的天空，豔陽高照，是個極好的天兒。提馬到了李保國跟前：“兄弟送到這裏，往前兄弟也是無能無力了！各位，保重！”
李保國看看前麵的路，點頭道：“謝謝兩位相送，小小禮物，表示一下心意。”說完從衣袋裏取出一個小小的金佛，遞給劉月婷，“我們老家有個習俗，男戴觀音女戴金佛。這個就送給你吧，希望佛祖保佑你們！”
眾人抱拳分手，李保國轉身吩咐道：“就地休息。十五分鍾後出發！”
楊東昌和劉月婷帶人向回走，很快就消失在樹林之後的大路上。高峻平打開地圖，“聯係綏中接應部隊，北進接應，回合後，向西撤向山裏。在平原地帶，坦克可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