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113章 綏化之痛
田乙三和秦彥三郎的合影以及由他們親自簽署的文件就製作出來，並且還讓山田乙三誦讀了通告，並做了錄音錄像。看著手頭上的文件資料，shaoqi同誌和李樹石陶崗幾個都笑嗬嗬開心地笑了，“這下可省事了。戰事很快就會結束了！”
“哈哈哈哈……”楊笑了笑，“你們太天真了。這不過是心理戰的一部分，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以後的仗不僅要打，而且還會打得更狠，要打爛他的腦袋，還要踏上一隻腳！你們太不了解鬼子了。尤其是鬼子當中的死硬分子，簡直就不是人，不是狗，是狼！不光咬人，還吃人。有一口氣，它就吃人！”
“你是說剩下的都是硬仗了？”shaoqi同誌看著楊，點點頭，“不錯。我們除了反複播放山田的講話之外，還要向日軍發出最後通牒，敦促他們投降，否則，絕不姑息！”
“你來操作吧。我馬上到前線去看看。”楊看著shaoqi同誌，知道他很擅長政治工作，“西線情況怎麽樣？”
“並不是太好。蘇軍在虎頭要塞，碰上了日軍的超級大炮，差點毀滅了一個旅，後來飛機爆炸了專用的發電廠，才令超級大炮失去作用，已經前出到佳木斯石台河子一帶，向哈爾濱進發。內河艦隊，也已經進攻到通河，因為孤軍深入，不敢前行。李保國南為仁他們的戰線，已經推進到敦化撫鬆一帶。很快就和南路地西線匯合。高峻平他們進展最順利，日軍收縮兵力，已經退守齊齊哈爾一帶，沒有受到什麽有力的阻擊。前鋒部隊已經到達齊齊哈爾近郊，和三方麵軍的西路部隊已經匯合，兩翼已經將齊齊哈爾合圍。”
“三方麵軍中路和東路，到達什麽位置？”楊問李樹石，他是前敵指揮部參謀長。情況應該掌握地很熟悉了。
“中路到達北安。東路到達伊春。”李樹石看楊走向地圖。也跟過去，指著兩處說，“他們進展也不慢。”
楊的手指卻指向蘇軍的前鋒位置，細細地看了看，“我馬上到中路去，命令東路火速向中路靠攏，必須在蘇軍到達哈爾濱之前。拿下它！”
楊的話令shaoqi和李樹石陶崗幾個人都是一驚，隨機明白過來，點頭道：“對！對！”
中路司令官是延安從主力師中抽調過來的一個旅長，叫師嘉林，一個戰功赫赫的人物。政委是延安黨校畢業，也是老紅軍，出任過遊擊區地區長。45，老成沉穩。名字很土氣。叫商得財。家裏卻一分錢沒有，是個名副其實地赤農。
兩人指揮十二萬大軍，一路過關斬將。殺到北安，已經將北安拿下，正籌劃著下一步地軍事行動。楊要來的消息傳來，接著就受到楊在飛機上發來的電報，命令手下5師，分五路搶攻綏化，他已經電令東路的6個師，向綏化攻擊，兩路將在綏化匯合。
楊的命令被執行的時候，正是山田乙三的通告宣告之時。直升機上安裝上高音喇叭，反複地播放著山田乙三地通告，最後是楊的聲音，“命令全體日軍，立刻停止抵抗，否則，予以堅決徹底的消滅！”從新機場起飛的轟炸機，也將傳單灑遍所有的戰區，令日軍上下一陣嘩然。
部隊進軍的命令下達了，在哈爾濱北部，整個廣大的土地上，機車滾滾，人影簇動，到處都是身著綠色軍裝的人，到處都是拉著長長炮筒行軍地軍車，坦克。沿途日軍，或聞風而逃，或望旗披靡，或高舉雙手就地投降，大軍勢如破竹，一路直逼綏化。
“部隊狀況怎麽樣？”楊一進指揮部地門，就問迎上來的師嘉林和商得財兩人。
“在西崗子和孫吳兩地受到敵135團和123團的強有力阻擊，被我軍發起地立體作戰攻勢粉碎，一路追擊，現在還算順利。”師嘉林說著示意參謀打開地圖。
“我12師24師341師，從正麵追擊123團進逼綏化，5回，已經到了綏化的西邊，東線部隊已經迂回至綏化以東和南麵，對綏化形成包圍。炮兵部隊正在炮擊綏化城，敵撤退殘部，正企圖在綏化北四方台一帶構建陣地。”商得財用手指著地圖。
“我們擬用兩個師形成一個戰略包圍，圍而不攻，先去綏化，後全殲123團。”師嘉林看著楊，詢問他的意思。
“請求空軍支援，然後動用所有喀秋莎火箭炮，把叢孫吳撤下來的敵123團一股作氣殲滅，從氣勢上鎮壓綏化受敵。山田乙三的投降通告已經發出，隻要能幹淨利落地消滅敵123團，綏化的日軍迫於形勢，有可能放棄抵抗，大軍即可直逼哈爾濱。”楊看著兩人，“立即執行。”
師嘉林笑了，“我們不是沒有想過，不過，我們的喀秋莎火箭彈不多了，怕攻打哈爾濱的時候……”
“不用考慮太多，蘇聯人改變了態度，火箭彈有充足的供應。”楊笑了。
四方台前線。日軍第123團指揮部。
師團長相樂少將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孫吳要塞，原本是固若金湯的關津之要，地麵防禦工事和地下建築，簡直如同迷宮一般，不要說進攻，就是把敵人放進去，轉也能把人轉迷糊了。可是當戰鬥真的開始，敵人竟然動用了飛機轟炸，重炮猛轟，坦克推進，最後最可氣的竟然公然動用了毒氣彈，借助風勢，將毒氣散布，如果不是相樂見機的早，及時撤出陣地，恐怕早就全軍覆沒了！一路之上。僅有四門24mm口徑的榴彈炮也丟棄了，算得上重武器地重機槍，也不多了。敵人的坦克，追著屁股步步緊逼。
終於相樂少將揮刀斷臂，讓第348隊做了替死鬼，拚盡一個大隊，才勉強將部隊收攏在四方台附近。借著山勢，他決心穩定戰局。才做最後的決定。
聯係綏化後。相樂少將真的有自殺的衝動
以南盡屬敵軍。即使後撤，也退無可退了！另一個消息，竟然山田乙三大將和秦彥三郎總參謀長業已被人捉去，更為氣惱的，這兩個人竟然發出通電，命令各部隊就地投降！
天空傳來嗡嗡的飛機上，一架飛機一個俯衝。扔下一大捆傳單飛走了。花花綠綠地紙頁到處亂飛，有士兵將傳單遞給了他。
是山田乙三親自起草簽署地投降命令，裏麵對國內國際形勢做了全麵地分析和總結，其實，作為少將的他，也知道一些國內局勢。
慢慢地，相樂少將坐在石頭上，將手裏的紙扔掉。用力地握緊拳頭。不知道該怎麽做。
敵人又出現了，如影隨形，逼迫得更緊了。
士兵跑來報告。四麵都出現了敵人，已經被包圍了。
相樂少將自從聽到綏化的消息之後，就已經知道他們已經沒有出路了！大戰就是這樣，當你還認為自己逃得一線生機的時候，敵人已經從其他方向早早地將所有退路封死。就如同一隻螞蟻，好不容易爬上一個自認為安全的孤島，卻沒有想到，大水正慢慢從四方逼近死亡。
人之一世，豈不如一螻蟻？
正在他漫無目的地感慨，猛然之間，天空之上，從四麵八方發出了震天的吼聲，密密麻麻如同黃蜂一般的拖著火焰尾巴的炮彈呼嘯著布滿天空！
喀秋莎！
自從見識過喀秋莎的威力之後，相樂少將再也忘記不了！有人從德國帶回來喀秋莎的戰場照片，正如今天所見，劃過天空的，如同流星一般的東西，是死亡之神跳動地舞步。
倉卒之間構建地掩體，頓時被炸得石飛木斷，肢體橫飛。
相樂少將站起來，想看看戰場的形勢，猛然之間，呼嘯之聲直撲自己的方位，多年從戰地他，下意識地向旁邊撲去，按照常規，一個前魚躍，滾地臥倒，應該就已經到了安全地帶，至少不會有生命危險了。
可是相樂少將看到的最後一幕卻是就在他剛剛站過的地方，竟然落下不4的炮彈，還有更多的炮彈呼嘯而至，他最後想到的一個詞竟然是地毯！
地毯式轟炸！
轟！轟！！轟！！！
爆炸沿著一條線炸過去，幾乎沒有死角，縱橫交錯的爆炸，令人窒息的爆炸，將整個方圓8的四方台附近地區翻了個遍，坦克部隊開進四方台的時候，不得不繞道而行，彈坑已經將四方台變成了隕坑群。步兵部隊開進四方台的時候，一步邁下去，土地都是熱的，隨腳踢起一塊土，下麵就可能有彈片和肉片碎骨。四方台，永遠的記住了這個偉大的勝利時刻，這個殘酷的戰鬥時刻。
楊等人指揮大軍將綏化團團包圍，前鋒已經向哈爾濱方向直撲而去。綏化守軍日軍第482隊長林森藤木早早地在城牆上扯起了白旗，派出代表出城和談投降事宜。
日軍的條件很簡單，日軍全部出城投降繳械，但是必須有中方高級將領出席受降儀式，以示莊重。
楊點頭同意，同意日方第二天早晨9點開始出城投降。八路軍部隊將於下午三時進城接受城市。
看著走出去的日方代表，楊滿目疑惑地看著師嘉林和商得財兩人，“你們說，這小鬼子是不是真心投降？不會緩兵之計吧？或者是詐降？”
“哈哈哈……”師嘉林笑了，“楊總，您真是的，人家鬼子不投降吧，你想千方百計地讓人家投降，這小鬼子來投降了吧，你又懷疑。您說，鬼子怎麽著，你才滿意？”
“楊總，我看呢，這是被我們的大軍給逼得走投無路了。他一個大隊的兵力，是無論如何也抵抗不住我們的。”商得財也笑著說。
“可是，你們不知道。”楊欲言又止。終於遲疑一下，說了出來，“關東軍號稱日本帝國地最後守望者，他的戰鬥力和戰鬥精神，絕不是一般部隊可比！此次大戰，如果不是有強大的火力支援，我是不會發動進攻東北地區大戰的。現在我們手裏的武器，比日軍強悍十倍甚至百倍。部隊的傷亡還不在少數呢。你們說。這樣的部隊。會不戰而降？”
師嘉林和商得財看著楊，也漸漸皺起眉頭，“的確是可疑。我們地確應該小心防範。”
“這樣。今夜加緊各路口地警戒，關鍵地區要保持一級戰備，防止敵人趁著突圍。明天地受降儀式，加派部隊預防突變。”楊說完，看著兩人。“你們就不要出席儀式了，派個代表算了。”
楊的話很明顯，怕小鬼子暗殺他們。
兩人點頭，沒有再說什麽，指揮部裏一時陷入沉默。作為高級指揮員，的確應該注意安全，可是讓人代替，心理上總有些別扭。
第二天。天出奇地好。春天似乎真的提前來到了冰封素裹的大地。和風送暖，厚重的棉衣穿在身上，有些微微地出汗了。楊已經帶人向哈爾濱方向進攻了。這裏就交給了商得財一人處理。商得財考慮再三，終於還是親自出馬，出席受降儀式。
在眾人的陪同下，來到綏化北門外地落鳳坡——一塊處於比較平緩的緩坡前。部隊早就隱蔽待命了。
9整，綏化城門大開，整隊整隊的鬼子士兵，穿著寬鬆的軍裝，沒有紮武裝帶，槍支都放在車子上，送出城外。炮兵推著炮車，也緩緩地送了出來。小隊長開始整隊，很整齊，排列城門口兩邊，等候大隊長林森藤木出來。
過了一刻鍾，林森藤木大隊長步行走出了綏化城北門，雙手緊捧著他心愛的指揮刀，身後的侍衛跟著，手裏端著托盤，裏麵放著厚厚的花名冊等賬本。
商得財下了馬，緩步上前，身後的警衛員高度警惕地跟著，背後地護衛部隊已經到了刀出鞘箭上弦地地步。
林森藤木在距離商得財五六步遠的地方停下來，雙手前舉，將指揮刀送呈商得財，大聲說道：“大日本帝國關東軍第
2隊大隊長林森藤木中佐奉命向八路軍投的軍刀。這是花名冊，綏化城守軍1573人，實到1573，請檢查。”說完，深深一躬，將戰刀舉過頭頂。
商得財上前一步，伸手接過林森藤木地軍刀，“我代表八路軍新軍第3麵軍接受你的投降。”
接著有翻譯人員上前，大聲地對著日軍喊出口令，命令日軍向八路軍指定地點集結待命。林森藤木也恭恭敬敬地跟著他的部隊向指定地點走去。
整個儀式結束，一切都很自然，絲毫沒有危險。商得財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命令部隊嚴加看守日軍，命令4準備進城收拾綏化戰局。
下午3，第4旅全體3800人開進綏化城，進行接受後期事物。所有投降日軍，被臨時集結在綏化城北的一個叫海林子的鎮子裏待命，商得財安排了一個營的兵力負責看守。他自己帶著其他部隊趕往前線和楊等人匯合。
事情似乎就這麽結束了。很平淡。很平淡。
如果不4旅長邢治是經曆過泰安戰役的人，如果不是邢治是跟隨楊打過徐州秘密洞窟的人，19443月27日將成為楊等人一生之中永遠的痛！
幸好有邢治，幸好有治軍嚴格的邢治，事故的發生才沒有讓楊痛不欲生，才沒有讓商得財後悔地差點吐血。
晚上7點，邢治剛剛吃過晚飯，各項工作都在有序的進行著，順利的有些反常。他很隨意地走進了士兵們的住房，有個士兵趴在**正在嘔吐，旁邊的人正輕輕地給他椎打後背。旁邊的一個戰士說了一句，“我也有些惡心，是不是我們吃的不好？”
看似隨意的一句話，猛然驚醒了邢治的神經，大吼一聲，轉身就走，邊走邊急聲吩咐警衛員：“命令全體部隊立刻撤出綏化。立刻發出警報，禁止食用城內的一切食物和水！立刻向總部發出請求，速派細菌專家前來，我們可能被日軍下了毒！”
楊是shaoqi同誌通知他的，蘇聯的生化專家確認了邢治的猜測，4全體官兵食用了被日軍投過細菌的水，全體感染病毒，搶救工作正在進一步進行中，綏化城內所有百姓，在前一天已經全部罹難。屍體被日軍炸毀房屋掩埋。
聞4損失，已經有一千多人死亡，更多的人病情惡化，還沒有找到有效的治療辦法！
“來人！命令將林森藤木大隊全部處死！”師嘉林怒吼一聲，一拳砸在桌子上。
“慢！”楊伸手攔住，“把林森藤木和他的親信帶來，其他全部處死！老商，你去，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一定要讓林森藤木說出他到底投得什麽毒，蘇聯專家好救4的人！快去！”
商得財三步跑出門外，傳來戰馬恢恢叫的聲音，跟著馬蹄得得跑遠了。
“師嘉林，你火速電告shaoqi同誌，讓他執行參與計劃的部隊配備防護服。”楊急聲言道。
師嘉林看了他一眼，沒有言語，轉身派人發電報去了。楊慢慢地坐在桌子邊，眼前的地圖上，哈爾濱已經處於大軍包圍之中了。可是——731這三個針刺一般的字眼也同時鑽進楊的心，刺痛他魂。
史載：１９３６年８月，日本軍部根據天皇裕仁的密令，在中國東北建立了兩支秘密細菌部隊，其中之一
就是由石井四郎主持的“關東軍防疫給水部”，本部設在哈爾濱。１１年８月將其番號更為“滿洲第７３１部隊”。駐在哈爾濱市南部平房一帶，占地３０多平方公裏，對外嚴格保密，僅修建四方樓細菌實驗工廠就將參加施工的３０００多名中國勞工全部秘密殺害。這支部隊擁有細菌專家、科技人員３０００餘名，並有自己專用的航空隊，還在海拉爾、孫吳、牡丹江、林口建立了４個支隊。第７１部隊設有８個部，分工負責實驗和生產細菌武器。他們培養的細菌有：鼠疫、霍亂、壞、炭、傷寒、副傷寒等。實驗中不僅使用動物，而且用活人進行實驗。這些慘遭實驗的活人來自中國的抗日愛國誌士、無辜群眾和蘇聯、蒙古、朝鮮人。他們稱這些人為“木頭”，對其任意宰割。日軍用活人進行實驗的名目繁多，手段極其殘忍。最常見的有菌液注射實驗、染菌飲食實驗、毒氣實驗、凍傷治療實驗和火焰噴射器殺傷力實驗等。日軍不僅用大量病菌在活人身上進行試驗，而且在實驗對象已經發病但尚未死亡的情況下就對其進行活體解剖。
該部隊還負責培育散布細菌用的寄生蟲，製造散布細菌用的特種武器，並擁有大規模的生產設備。用這些設備，在一個生產周期內，即能生產萬萬億微生物，每月能培製出３００公斤鼠疫菌及數千萬隻專門用作傳播細菌的跳蚤。
對於731部隊，楊的熟悉是來自網上的一篇文章，黑龍江省檔案館的研究人員在黑龍江省檔案館陸續發現了日軍關東憲兵隊“特殊輸送”日文原始檔案。這些油印、打印或用鋼筆書寫的原始檔案共６６件，形成時間為１９４１年至１９４４年，其中大多數是１９４１年７月至９月間的。原始檔案上均印有“特移（及）”字樣。“特移（及）”譯成中文為“特殊輸送”或“特別輸送”，是侵華日軍為保守“以活人作細菌實驗材料”的秘密，在憲兵隊的正式文件中規定的一個專門名詞。
楊呆呆地看著哈爾濱，心頭流淌著他那個時代美麗的哈爾濱夜景，也流淌著參觀侵華日軍“７３１”罪證陳列館時的憤恨和怨毒。
731！石井四郎！楊在心裏默默地念叨著令所有中國人憤恨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