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127章 良心欠安？
三少帶人衝進水廠後院，一起身子，往前就跑，不料剛跑了三兩步，猛然間感到身後有人用力地一撞，將他撞出幾步，向前趴去，跟著就聽到一聲清脆的槍響和一聲熟悉的慘叫聲。唐三少身子沒停，往旁邊滾動，手裏的槍啪啪啪向著子彈射來的方向開火，同時回頭觀看，隻見自己身後，跟隨自己的好弟兄阿羅已經頭臉倒仰，躺在地上，身子不停地抽搐著，眼看活不了了。其他三個戰士急了，從身後拉過衝鋒槍和機槍嘎嘎嘎叫著向前衝去，將躲在一叢樹後的一個鬼子打成了篩子，猶不解氣，還有一人不時地用槍托子砸那鬼子的屍體，其他兩人警惕地向四方警戒著，猛然從一叢冬青後麵傳來哇哇地哭聲，伴雜著嘔吐，三個戰士嗷地一聲撲過去，很快就拎出一個年僅十五六歲的男孩子，穿著一身很不合體的軍裝，槍早就不知道扔到哪裏去了。
唐三少慢慢地合上阿羅的眼睛，輕聲地說：“好兄弟，哥哥的命是你的，你放心，隻要哥哥在，家裏一切都算在他頭上，誰要是敢他娘的動咱一根毫毛，老子跟他拚命！”
“三少！”弟兄們在前麵喊他。
三少走到那小鬼子的跟前，看他已經嚇得臉都綠了，雙腿抖擻，要不是兩個戰士，他恐怕連站都站不住了。唐三少眼睛血紅，看了他一眼，那小兵哇地一聲哭起來，不知該怎麽辦了。
唐三少一把卡在他的脖子上。低聲地喝道：“不許哭！”
小兵抽噎著點點頭，等唐三少慢慢地放開手，他地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流下來，但是沒有發出哭聲。
“告訴我，這裏還有沒有人？”唐三少盯著他的眼睛問。
“沒有了。都到前麵去了。”小兵抽噎著說，低著腦袋，不敢稍動。
“帶我們到前麵水塔！快！”唐三少喝令道。
“你們跟著我，這裏有地雷。”小兵倒是好心。轉身在前麵緊走。絲毫沒有逃跑的意思。也沒有提出什麽要求。
唐三少心裏一陣悲哀：他還是一個孩子！
那小兵左繞右轉，很快就領著他們跑到前麵的水塔前，“前麵就沒有地雷了，你們可以過去，不過房裏應該有士兵看著。”小兵說完，低下頭，不敢看他們。
唐三少看了三個弟兄一眼。從他們的眼裏都看到了不忍，微微歎口氣，“好。你看那裏！”說著向那孩子的身後一指，孩子毫無戒備地扭頭看去，猛然感到脖子上一震，頭一軟，暈倒在地上。
“死活就看他自己的了。”唐三少輕聲地說，“走！你們過去在其他水塔上安放炸彈。留下這個。自己小心些。阿俢。個戰士迅速地向水塔群跑去，阿俢跟著唐三少向水塔前麵的樓房跑。
楊和張金龍劉玉珠三個人以地獄火地進攻方式，迅速地逼近到樓房地前麵。閃身到了樓門口兩邊。鍾過人和李菲兩人麵向後方，也跟著過來，看他們閃到兩邊，鍾過人調轉槍口，照著樓房地鐵皮大門嘎嘎嘎掃了一梭子機槍子彈，張金龍待槍聲一停，猛然前出抬腿一腳將殘破的鐵皮門踹開，楊和劉玉珠兩個手裏的手榴彈跟著出手，丟進裏麵，爆炸升起，張金龍和鍾過人躲在一邊，楊和劉玉珠身子前翻，滾進樓房裏麵。
此時從遠處隱隱傳來連續的爆炸聲，果然是鬼子殺了回馬槍，被寧洛帶人算計了。5分鍾！僅5分鍾！這是保護寧洛他們的最好時間。
楊和劉玉珠一進門，就向兩邊滾動，手裏的槍照著剛剛冒出頭來的幾個人影子啪啪啪連著開火，身子不停，一直到了房間裏地大鐵管道旁邊，躲在管道的後麵，才聽到裏麵也傳來槍聲，和唐三少的聲音，“楊隊。是我，我已經控製了二樓，安全。上來吧。”
“鍾過人，跟我來。你們留一個警戒，其他的按計劃安放炸彈！快！”楊喊了一聲，向樓梯跑去，鍾過人背起楊丟給的裝備包，跟著楊跑上二樓。
二樓房間裏，唐三少拘押了一個身著西服的中年人，那中年人很冷靜，看看進來的楊，“我隻是這裏的技術人員，你們不要殺我！”
“這是平麵圖。”唐三少將圖鋪展在桌子上。楊看了一眼地圖，“加車間在這裏，三樓，三少過去；主控室在這裏，鍾過人過去，關閉所有閘門二分鍾，然後打開；我到主管道那裏，隻有三分鍾地時間，然後撤離。”楊說完
將那中年人打暈。
楊很快來到主管道前，找出管鉗，將一人合抱不能摟過來地粗大的管道上的閥門卸開，從裝備包裏取出一個密封極嚴密地鐵罐子，打開，將裏麵的用桑葉紙封口的幾十個小瓶子倒進粗大的管道，極麻利地將閥門上好，隻聽到管道裏傳來嘎嘎嘎的怪叫聲，是鍾過人開閘放水了！
楊最後看了一眼閥門，扭頭向下跑去。從後窗跳下去，直接向左邊海生他們埋伏的地方跑去。海生看到楊他們跑來，急忙從冬青後麵現身，招呼一聲：“跟著我，有地雷！”
帶著楊他們，鑽出鐵絲網的洞口，向深山裏跑去。就在楊他們剛剛鑽進山林不久，身後傳來巨大的爆炸聲，轟然倒塌的水塔，在巨大壓力之下，四處迸濺，水流入山洪爆發，滔滔而下，向著山下滾滾而去，水廠前麵的下溪，一時暴溢。
在滾滾的洪流之中，一支很狼狽的鬼子增援部隊逆流而上，向水廠裏的車間樓房跑來。
進到樓房裏，鬼子大隊長一把將桌子前被打暈的中年人拎起，怒吼道：“他們在這裏幹了什麽！？”
“不知道。”那中年人迷糊中看清是大隊長，無奈地輕聲說。
“報告。發現炸彈！”士兵跑來，報告大隊長。
“馬上清理炸彈！一定要保住最後幾個水塔和管道！”大隊長怒吼地叫喊著。
“是！”士兵急忙轉身向下麵跑去。
其實就算他們再晚來一個小時，炸彈也不會爆炸，因為楊他們就是要留下這些東西給日本人的。
楊感到鍾過人似乎有話要說，慢吞吞地有些磨蹭，扭頭問道：“鍾過人，你幹嘛，等鬼子來打你屁股啊！”
鍾過人反而站住了，看著楊，“楊隊，你告訴我，我們在這個水廠裏到底幹了什麽！？”
“你說呢？”楊看著鍾過人，心裏感歎鍾過人的善良。
“是細菌彈！日本人在哈爾濱給我們搞的細菌武器！”唐三少冷森森地說，“這個城市算完了！用不了幾天，這裏就是人間地獄！”
“你！你們！！”鍾過人瞪大眼睛看著楊，直指楊的臉，“你，你怎麽能！這樣！！！”
楊看了一眼唐三少，又看看張金龍和劉玉珠，笑了笑，“你們怎麽看？”
“你還笑！簡直，簡直是……”鍾過人怒叫著，要不是對方是楊，恐怕他早就老拳相向了！
“簡直是什麽？”唐三少冷森森地看著鍾過人，“你他***，倒底是不是中國人！他小鬼子在我們東北，在我們華北，在我們華南，多少地方搞這細菌實驗，我們多少中國人讓他們禍害死了？！老子今天一報還一報，怎麽了？！”腳步前逼，眼睛冒火，手捏得嘎巴嘎巴直響，唐三少可不是好脾氣。
沒有想到鍾過人還是死擰的脾氣，看著唐三少，頭一擰，往前一步，“簡直豬狗不如！日本人搞細菌彈，讓我們死了很多老百姓，我們罵他是畜生！可是你們呢！不也是畜生？！”
“**你祖宗！”唐三少揮手一拳打向鍾過人，不料鍾過人根本就不怕他，抬手擋住，翻手將三少的胳膊拿住，往懷裏一帶，腳下前踢，就要踹唐三少的下襠。楊在旁邊一拳將鍾過人側著打倒在地上，分開唐三少，拍拍手，“好了，不要打了。自己好弟兄，打什麽！告訴你們，也無妨。原計劃是要給小鬼子搞個生化襲擊的，後來，我們考慮到有失作戰本意，改用了瀉藥！好歹讓小鬼子們知道老子們是有能力幹死他娘的，不能讓他***便宜了，是吧？走啦，他們還在等我們呢！”伸手來拉鍾過人，鍾過人憨厚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說：“我，我，我對不住您了。……”
“唉，好兄弟，你心慈，是個好人。可是啊，要知道我們是戰士，在戰鬥，一定要記住，不能對敵人太心軟！阿羅不是就死在這裏了嗎？阿羅不是我們的好兄弟？！”楊說完拍拍鍾過人身上的土，轉身走了。
張金龍和劉玉珠看著楊的背影，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搖搖頭，看看唐三少，唐三少把嘴一撇，沒有言語什麽，低頭向前走。鍾過人過來，要跟兩個人說話，沒想到兩個人幾乎同時扭頭就走，不隻是誰低聲說了一句：“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