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氣房。
在這紫氣房中,一共有三人。
高高在上坐著的,自然就是當今的皇帝陛下趙琦緣。
在這位皇帝的麵前站著薛衛健和吳去虜。
除此之外,整個房間裏麵連一位服侍在側的仆人都沒有。
在皇帝趙琦緣手中拿著一張宣紙。
這正是薛衛健的那張。
他一邊看著這張宣紙上的內容,嘴裏也就不自覺的念了出來。
“孫子曰: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經之以五事,校之以計,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將、五曰法。道者,令民與上同意也,故……而不畏危。天者,陰陽,寒暑、時製也。地者,遠近、險易、廣狹、死生也。將者,智、信、仁、勇、嚴也。法者,曲製、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將莫不聞,知之者勝,不知者不勝。故校之以計,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將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
“你們可知道這孫子是誰?”
皇帝正在讀著這張宣紙上的內容,忽然問出了這麽一句話,這倒是問愣了在場的兩人。
在場的這兩人同時搖了搖頭。
趙琦緣也沒有深究,而是繼續認真的讀了下去。
“兵法:一曰度,二曰量,三曰數,四曰稱,五曰勝。地生度,度生量,量生數,數生稱,稱生勝。故勝兵若以鎰稱銖,敗兵若以銖稱鎰…”
“凡火攻,必因五火之變而應之。火發於內,則早應之於外。火發兵靜者,待而勿攻,極其火力,可從而從之,不可從而止。火可發於外,無待於內,以時發之。火發上風……”
“故用間有五:有因間,有內間,有反間,有死間,有生間。五間俱起,莫知其道,是謂神紀,人君之寶也。因間者,因其鄉人而用之。內間者,因其官人而用之。反間者,因其敵間而用之。死間者,為誑事於外……”
趙琦緣江浙張宣紙上的所有內容都看完之後,他有些詫異地抬頭看了一眼薛衛健。
“孟海將這東西的所有內容都給你了,沒想到呀!”
這句話倒是將薛偉健說得愣住了。
“陛下,您知道這東西是他給我的?”
趙琦緣將手中的宣紙放在了一旁,他端起了桌子上早已經放涼的茶水,輕輕的咬了一口。
“當時他還隻是個言伯,我去他府中與他下棋之時,他曾給我說過一些。他給你的這個東西好像叫做孫子兵法,當時他還給我講過三十六計還是多少計的一些東西,所以我對這東西有印象。”
薛衛健看著如此平淡的皇帝,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難道皇帝不知道今天在朝堂上那鬧得沸沸揚揚的傳言嗎?
還是旁邊的吳去虜先開口說道。
“陛下應該聽聞伯爺出事?”
趙琦緣無所謂的點了點頭,目光卻不自覺的飄向那張宣紙分開一角,所記錄的內容仍舊在細細的品味著。
吳去虜又說道:“末將建議將禦醫全部派去言宣伯府,聽聞伯爺從落水一直到現在,還處於昏迷之中。能寫出如此驚世之作的人,絕對不能讓他出事。”
趙琦緣聽到這話,隻是撇了一眼吳去虜。
他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他又晃了晃脖子。
“你也不用這樣試探朕,你放心吧,那混小子沒事,就算你們這些老家夥都死了,他那個小狐狸也不會有事的。”
吳去虜和薛偉健兩人同時皺起了眉。
趙琦緣迎著自己兩位部下啊,那疑惑不解的小眼神,笑了。
“那混小子竟然能把你們兩個都騙過去,那這件事真正的幕後之人也應該能騙過去。那混小子具體要做什麽?我不能告訴你,甚至連我都不知道,那混小子到底是鬧到哪一步。但是你們倆可以安心地回去,他人沒事。”
薛衛健和吳去虜同時露出了疑惑之色。
趙琦緣仍舊:“明月候,孟海之所以將這東西給你,應該是擔心你在鎮西郡出事。其實那位兵部之人也沒有說假,最近的西蠻部落的確是蠢蠢欲動。前幾年西蠻部落隻是一些小打小鬧,據說今年的確出現了一位自稱奉天可汗的首領,也的確聚集著至少十萬之眾。這畢竟是個威脅,現在也沒確切的消息得知他們是否會攻打我大秦的鎮西郡,又或者像往常一樣,僅僅隻是劫掠大量的金銀財寶和一些日用之物用來過冬。”
“但是不論如何,你都要替朕守好鎮西郡。孟海將這個叫做孫子兵法的東西給你,應該也是想讓你在戰場上增加活命的機會,甚至希望你帶領我大秦士兵在戰場上斬敵首級。所以,你可不要辜負這一份對你的期望。”
薛衛健聽到這話,當即下拜道。
“末將必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趙琦緣笑著點了點頭:“話本倒是沒少聽,回去以後就好好準備吧。明天點將之後,後天清早就要出門。回去趕緊和你那個寶貝女兒再說些話吧,要不然再次見麵就要等到明年了。”
薛衛健點了點頭。
等到他與吳去虜兩人同時從紫氣房退出之後,兩人臉上原本的陰霾已經一掃而空,但是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疑惑。
聽皇帝那意思,孟海沒有事。
而且這一切還都是孟海的計策。
這兩人想到這裏,對於大秦沒有痛失,這塊土地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但是旋即,他們對於孟海接下來還要做什麽小動作,以及這位伯爺做這一切到底是何用意,產生了濃厚的好奇與興趣。
同時。
薛偉健想到了自家閨女。
怪不得他回去的時候,看她閨女聽聞孟海遇難一點也不傷感,甚至還打趣。
原來她早就已經知道了。
合著這一切,也就他這個做父親的不知道。
薛衛健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在與鎮國大將軍吳去虜告別之後便火急火燎的返回了明月侯府。
亥時四刻。
也就是九點左右。
孟海舒舒服服的躺在靠椅上,不管外麵因為他已經攪的翻天覆地,他則是安安穩穩的一邊喝著茶,一邊吃著糕點。
孟海在官兵剿滅良緣酒樓前的那些黑衣人之後,他就偷偷摸摸地離開了。
按照計劃,他在離開躲藏的小巷沒多遠,就找到了恭候多時的韓安業與曹尚培。
在這兩人的帶領之下,他就順順利利的來到了巡禦司。
巡禦司,在南城的皇城邊。
這是巡禦司總署所在,在京城大大小小的角落還有一些子公司。
孟海在神不知鬼不覺當中被這兩人帶入了巡禦司總署,上麵早就已經打好招呼了,所以他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特意給他準備的一個房間。
巡禦司總署所在,裏麵來來往往的全都是巡禦司當中的高官,能夠在總署當中有一間辦公室的,官位至少也做到五品以上,也就是說,至少也得是個副千戶才行。
孟海被韓安業與曹尚培兩人帶入空房間之後,兩人端來了一些茶水,糕點,包括一些沐浴用的木桶熱水,兩人也就退了下去。
孟海身上幸虧穿著金絲軟甲,在他脫去那已經被燒焦的衣服時,在金絲軟甲上可以看見,不少被劍士劃過的痕跡或者被刀或者劍,以及其他利刃砍過的痕跡,雖然隻有那麽淺淺那麽幾道。
所以才有了剛開始的那一幕。
沐浴更衣飽餐一頓的孟海,躺在搖椅上,伴隨著搖椅一上一下,忙碌了一天的他,漸漸的覺得眼皮有些發沉。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房門被人推開。
一道人影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巡禦司指揮使,廖言。
孟海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與這位指揮使大人見麵了,所以他見到走進來的廖言時,也隻是站起身熱情的打了個招呼。
廖言點了點頭,人高馬大的他回手就將房門關閉。
“如何,沒受傷?”
孟海笑著點點頭:“多謝指揮使大人掛懷,沒受傷!”
廖言手中這把特製的黑煞刀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這一把通過特製工藝鍛造而成的大刀落在桌子上的一瞬間,桌子發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響,隻見桌子都微微的晃了晃。
孟海眼皮也是跳了跳,他對於這柄黑煞刀的重量又有了新的認識。
“你猜到了。”
說話的是廖言。
廖言之前並沒有對孟海說過自己的身份,隻是說過自己是巡禦司官吏。
隻不過通過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事情,孟海早就已經猜出了廖言是巡禦司指揮使的身份。
整個巡禦司的老大,那多威風。
孟海看著麵前不苟言笑,總是板著臉極為嚴肅的指揮使,心中並沒有太大的懼意,這都是有些緊張,畢竟也不是第一次和廖言見麵說話了,也沒必要太過於恐懼。
廖言結為隨意的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現在外麵都已經傳開了,有說你被水鬼索命給抓走了,有人說你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也有人言之鑿鑿的說,你絕對被淹死了,而且死的透透的……”
“之前在瓦灰街放走了幾個黑衣人,曹百戶與韓百戶兩人說,這是得到了你的授意。剛開始我還沒明白,直到我發現宋智一直追出了京城才明白,不過你還是小瞧了幕後之人,並沒有抓到幕後之人的把柄。”
孟海聽到這裏有些失望。
他之前在瓦灰街放掉了兩個黑衣人,目的有兩個。
第一個就是讓這兩個人四處傳播,他已經落水身亡的消息,畢竟這兩個人是親見者,由這兩人向幕後之人匯報更加可信。
第二個原因,這兩個黑衣人那必定是會水的,所以這兩個黑衣人在跳湖並沒有搜尋到孟海身影之後肯定會逃跑,或者向幕後主人匯報這件事。
所以隻要派人跟著這兩個自以為能借助水遁逃脫出去的黑衣人,就能夠跟著黑衣人順藤摸瓜的找到幕後之人。
孟海是讓宋智跟著這兩個逃出水麵的黑衣人,想要看看他們去哪,是否會找這件事的幕後之人會報今天發生的這一切。
結果還是失敗了。
廖言說道。
“這件事背後的人比你想象中的更加謹慎。目前,我們已經將這兩個黑衣人給扣押了起來。就這兩人供述,他們也並沒有見過這件事的幕後之人,隻是與這位幕後之人手下的部下見麵。他們是先已經收了十兩銀子。這隻是定金,使臣之後跑到北城的左香山,可以領取後半部分酬金,如果失敗了就立刻逃離,不再與幕後之人聯係。所以這兩個黑衣人在離開京城之後,在左香山轉了一圈,接著就打算亡命天涯,我們的人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抓住這二人的。”
孟海聽到這裏,更加可惜的點了點頭。
作為指揮使的廖言,一眼就看出了孟海臉上之憂,可惜之色並沒有煩惱,或者其他的表情。
他不動聲色的說道。
“所以說其實你並沒有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這次行動上,就像上回抓捕汪竹那樣,你所做的這一切都是打草驚蛇,想要把幕後之人給引出來。既然你自己沒有那個能力查到幕後之人,所以你是想要借助左丞相與右丞相,包括我巡禦司之手,查出這幕後之人。”
“今天的精英城一下子湧出了將近千餘黑衣人,這些黑衣人到底是如何同時出現在京城當中的,這些黑衣人又是如何同時匯聚到良緣酒樓周圍,還沒有引起官兵察覺的……這些都是可以調查的對象,尤其是裏麵幾個能夠辨認身份的黑衣人,要調查最近這段時間誰與這些黑衣人來往,大概就能夠順藤摸瓜找到蛛絲馬跡。”
“在我看來這幕後之人已經充分的高估了你了,直接引來數千人截殺你,這足以見得幕後之人想要殺死你的決心。動用了各方力量調來數千人,最終沒能把你殺死法,還被你玩了個偷梁換柱,不得不說,你看中的那位邋遢道人腿腳也真是夠快的,被幾百人追硬是跑了出來。如果單純比速度,恐怕連我都不是那老道人的對手,哦,那好像是天平衛的人……”
孟海聽著廖言的這一通分析,嘴角泛起了苦笑。
他原本以為左丞相和右丞相兩個人就已經夠難對付的了,現在又跳出來一個巡禦司指揮使,一眼就把他的所有小聰明都給看透了。
他今天所做的這一切,正如剛剛廖言所說,隻是引蛇出洞。
他可沒有那麽大的本事,借助這一次事件就將幕後之人全部救出來,以他的能力自然做不到。
所以他就以身犯險,做那個敢死隊。
將幕後之人的火力全部吸引到自己身上,然後趁機讓左丞相和右丞相這兩個大秦國真正的大佬下手,對於在今天有所異動的官員,全部徹查一番。
當然,還有巡禦司。
巡禦司的情報機構也是不容小視的。
孟海也想過這一次引蛇出洞,並沒有達到自己預想,甚至這次良緣酒樓一行平平安安,並沒有引出這麽多殺手,幕後之人以按兵不動。
如果真是那樣,他還得要想別的辦法引蛇出洞,或者製定其他的計劃。
但是沒想到,幕後之人已經對他痛恨到如此地步,直接派一千多個人過來圍殺他。
幸虧當時被數百黑衣人追的是邋遢道人,孟海中默默地為邋遢道人默哀。
回過神來的孟海嘴角再次掛起一抹苦笑。
“會是大人還真是擁有一雙慧眼,將我所有的謀劃全部看穿了。”
廖言的臉上仍舊是嚴肅的神情,隻不過眼底裏泛起了一抹疑惑,在這麽疑惑剛剛升起的時候,他也就開口果斷地詢問。
“隻不過今日跳出來的大多數人都是炮灰,尤其今天出現這麽多的黑衣人,牽扯到的朝廷官員沒有數千也有八百,就算左丞相和右丞相,包括我這裏再如何調查,也無法在短時間之內查清楚這麽多人的具體動向吧?”
廖言說得確實不錯,能夠將數千黑衣人放入京城,甚至買通京城原本的一些武林人士充當殺手,足以見得幕後之人的神通廣大。
這件事至少牽扯到數千人,上到高官,下到小吏,如果一一調查,查到明年恐怕都查不完。
孟海聽到這話,卻笑了。
“關於今天朝廷官員有沒有什麽異動,那是左丞相和右丞相的事,而我所要調查的,僅僅隻有刑部與戶部的官員,今天是否有所異動?”
廖言聽到這裏,愣住了,眼底有不解。
孟海看著一位指揮使大人被他的話給說愣了,心中也不由得有些小得意,但是他還是如實解釋道。
“這個案子還得回歸到最初的那個問題,也就是天下賭場的問題。無論是天下賭場還是萬貫錢莊,牽扯到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就是錢財。能夠光天化日之下暗中流通如此多的金銀財寶,沒有戶部的官員在後麵作為助力,我是絕對不相信的。這也是我重點想要調查戶部的一個原因。”
“再回到天下賭場這個案子上,裏麵出現了不少死傷的案例。這牽扯到的必定也有刑部,必定天下賭場的傷亡案例大大小小也有百餘起,如果中間沒有刑部的人從中周旋,這件事不可能被瞞這麽久。”
“所以我想要重點調查戶部和刑部,或許這兩個部門會借助今天的大亂做出一些其他的事情來……”
廖言聽到這裏,眼睛一亮。
在他的瞳孔深處,泛起了一抹銳利之色。
這位大秦十大高手排名第三的廖言,在這一刻釋放了他的氣息。
孟海能夠明顯地感覺到整個房間的氣場瞬間變得壓抑了,這種壓抑感讓他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都有些阻塞。
這也是他真正意義上第一次感覺到什麽叫做氣場,什麽叫做氣勢。
廖言雙眼微眯,臉上仍舊保持著嚴肅之色,但卻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的意思,幕後之人動用數千人殺你也是個幌子,目的就是為了趁亂做些什麽。比如說,戶部趁亂將一些不法所得的銀兩運輸出城。刑部,在派大量人手進入天平副總理衙門詢問案情的時候,刑部衙空虛,可以趁機修改一些卷宗……在或者還有其他一些……”
廖言說著說著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身上的氣勢倒是越來越淩厲,雙眼當中釋放的殺機也越來越恐怖。
孟海默默的點了點頭。
“我調查的如此迅速,尤其得到了兩位丞相的支持。幕後之人或許也是因為這件事慌了,所以想要在最短的時間裏將所有的罪證全部處理了,所以這些人想要在借助殺死我製造混亂的同時,將一部分隱藏在幕後的罪證消除,這或許是幕後之人一石二鳥之計。當然也有可能是一石三鳥,畢竟我這小腦袋瓜子目前隻能想到這兩點。”
廖言點了點頭。
“你說的戶部和刑部,我會去調查的。左丞相和右丞相那邊已經派了手底下的心腹去暗中調查,今日有所異動的官員,應該在明日就會找你。他們聯係不到你,應該會聯係曹尚培與韓安夜兩人。這兩位丞相心中應該清楚,你並沒有落水身亡,反而還活的很自在!”
廖言在說話的時候喝了一杯茶,在茶壺旁邊放了一大隻被啃了一半的燒雞,還有一些涼菜點心。
孟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笑過之後,孟海又恢複了嚴肅的神情。
“還有赤羽候,有沒有辦法在赤羽候的身上再挖掘點有用的價值。這位侯爺絕對是個知情之人,我猜測他或許知道這件事真正的幕後之人到底是哪些,如果有辦法撬開他的嘴……”
廖言聽到這裏,笑著搖了搖頭。
“這你就別想了,赤羽候這個人天生孤僻。讓他帶兵打仗或者學習一些兵法戰策,他倒是聰明過人,但是讓他處理人際關係倒是難為他了。赤羽候目前隻有一位妻子,還有兩個兒子。但是赤羽後卻不怎麽待見他們,就好像這兩個孩子都不是他親生的一樣。也隻有對他曾經的幾個部下,他或許才會表現出豁達的一麵。此人軟硬不吃,不管你真的動用刑具,還是用他身邊的人威脅,恐怕他都不會說的。”
“也不知道這個人是天生性格淡漠還是怎麽的,在他還沒有做侯爺僅僅隻是個小兵的時候,有一次回家看望父母,不知道怎麽的家裏著火了。他抱著剛剛發的賞銀,包括家中的一些金銀細軟跑了出來,直達他的父母在火中被焚燒而死。之後的赤羽侯,也僅僅隻是掉了兩滴眼淚,一切就又恢複如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