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被皇帝安排了任務,而孟海卻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孟海對於皇帝的這種安排,那是相當的滿意。

這就對咯!

秦國有那麽多文武大臣,總不可能讓他們吃白飯,像這樣的任務安排給那些文武百官就夠了,他這位孟夫子隻需要教教學生安安穩穩地度過,這一輩子就值了。

孟海相當滿意地瞧著那一個個已經領命離去的文武官員。

到了最後,甚至連左丞相和右丞相兩個人都已經離去,整個房間當中也隻剩下了孟海和兩個服侍皇帝的太監。

孟海正想告辭離去,皇帝叫住了他。

“孟愛卿不必這麽著急離去,朕還有些話要給你說,也有些任務要交給你去做!”

孟海一聽皇帝說這話,就感覺自己的全身都不好了。

皇帝果然在給他使絆子。

孟海趕緊說道:“陛下,微臣家裏還在煲湯,快要糊了,微臣還要趕緊回家關火。微臣夜觀天象料定今夜必定有雨,微臣還要趕緊回家收衣服,那微臣就先走了!”

孟海說著就轉身想要離去。

趙琦緣哪能那麽輕易地放孟海離開,他見孟海剛剛後退,有了離去的打算,就立刻說道。

“哦?那孟愛卿不如立下軍令狀,如果你家沒煲湯,或者今天晚上不下雨,你就提頭來見?”

孟海瞧著一臉端莊坐在軟榻上的皇帝,可不敢將他的這句話當成玩笑話。

孟海滿臉苦悶地說道:“那陛下……有何吩咐?”

趙琦緣抬了抬手,在他不遠處的一個小太監就從袖筒當中取出來了一封信,他將信紙交給皇帝之後,弓著腰退了出去。

連同皇帝身邊的另一個太監也弓腰離去。

趙琦緣這才說道:“要說起這件事,還與你有關。”

孟海一皺眉。

他畢竟來到這個時代也有了數月之久,所以在他聽到這句話的第一瞬間,就敏感地察覺到這件事極有可能與孟遠方有關。

畢竟這幾天唯一能給他帶來災禍的人,也就隻有一直藏著掖著的孟遠方了。

孟海做出一副什麽都不懂的模樣,問道:“不知陛下所謂何事?”

趙琦緣將剛剛太監遞給他的白紙展開,那是巴掌大小的一封密信。

趙琦緣將這封密信遞給了孟海。

接過密信。

信中隻有簡簡單單的兩句話。

“歸文郡有異,似與文刊局有關。”

“歸文郡官倉當中的糧草不足,有百姓聚眾鬧事,三次襲擾郡守府。”

簡簡單單的兩條消息,卻透露出了不少信息。

孟海在看完紙條上的兩條內容,做出一副茫然狀態,看向了皇帝趙琦緣。

趙琦緣也不藏著掖著,他歎了一口氣,說道:“之前你派曹尚培打聽孟遠方的時候,朕就知道了。朕也留意了一下這個孟遠方,讓巡禦司調查問遠方的背景,還專門讓一個千戶去歸文郡走了一趟,這就是他所傳來的信息。”

孟海看著紙條上的內容,做出一副不解的模樣,說道。

“陛下如何如此關注這件事,我大秦這幾月日日征戰,再加上今年糧食的確不是大豐收,所以糧食緊張所造成百姓起義不是很正常嗎?”

趙琦緣搖了搖頭,他臉色尤為凝重的說道。

“話雖如此,但朕仍然感覺其中有問題。朕派人去徹查文刊局的申東家,卻發現這文勘局的東家在幾年以前還隻是一個小商鋪的鋪主,但是在這三四年的時間,那一躍成為整個歸文郡數一數二的大富商。即使再妖孽的人也不可能如此迅速的富甲一方。”

趙琦緣說到這裏,頓了頓,才繼續說道。

“匯報的巡禦司小吏還對朕說,這申東家飛快地成了歸文郡當中的大富商,但整個歸文郡卻逐漸的沒落動**了起來。前幾年未發生戰事,歸文郡就已經出現了頹勢,朕以為隻是當地的郡守治理不當,在朕派人訓斥當地郡守。沒想到近幾個月戰事一起,歸文郡那邊立刻就有流民叛亂,而朕知道歸文郡有流民叛亂的這個消息,還是從巡禦司的快報當中了解到的。”

孟海聽著皇帝所說的內容,他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一個小小的攤鋪鋪主能夠在三五年的時間內,成為富甲一方的富豪,這背後,如果沒有朝廷或者其他勢力的支持,是肯定做不到的。

而且據皇帝所說,歸文郡於這三五年的時間內有沒落的跡象。

文刊局申東家的崛起,與歸文郡的沒落之間是否有聯係?

這一切還都需要調查。

隻不過對孟海來說,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皇帝想要讓他做什麽?

難不成是讓他調查歸文郡沒落,與申東家之間的聯係?

孟海心中剛生此疑惑,趙琦緣的聲音再次傳來。

“朕之前封你為縣侯,你應該還沒忘吧?”

孟海天道皇帝忽然提起這件事,他的腦海在快速轉動的同時,躬身說道:“微臣沒忘。”

孟海再從千山郡回來沒多久,因為苗南平那件事上朝堂的時候,皇帝就封他為言宣縣候。

隻不過他當時並沒有把這件事當一回事。

畢竟對於懶散的孟海來說,能夠在京城待著,就在京城待著,這樣也少了許多顛簸之苦。

但是皇帝現在將這件事重提……

趙琦緣樂嗬嗬地說道:“你放心,朕給你的封地不在小小的歸文郡,而在安陽郡。”

孟海聽到皇帝這話,眉頭瞬間皺起。

安陽郡。

那裏可是大秦南邊較為富饒的一座郡城。

孟海之前了解過安陽郡。

安陽郡是整個大秦文風最盛的郡城之一,而且安陽郡每年所產的糧食數量也是整個京城最多的一座郡城之一,至少可以排進前三。

安陽郡處於大秦的南邊,而且還處於南邊的中央地區,南邊的戰事本來就少,尤其還是處於南邊核心地區的安陽郡,安陽郡的周邊已經許多年都沒有發生過戰事了。

這就讓安陽郡成為整個大秦最為富饒的地區之一。

再加上安陽郡所產的筆墨紙硯等文人用的器具,在整個大秦的市場也是極為受歡迎的。

之前玉如心所用到的許多寫字繪畫的工具,都是出自安陽郡。

而趙琦緣就這麽把孟海的封地安排在了安陽郡。

在整個大秦,侯爵與侯爵之間也是有高低貴賤的。

無法世襲,沒有封地的爵位自然是最底層的爵位。

有了封地,接下來就要看被封在哪裏。

如果封地在北邊吉陽郡這種小地方,本身郡城就小,而且還憑借苦寒,那基本上就是皇帝看你功勞大,勉強給你個侯爺玩玩,像這樣的人,大多數這輩子也就是個猴爺頂天了。

而如果封地在大秦的關節樞紐點,就比如文風鼎盛,盛產文人所用器具,外加糧食豐收也十分充盈的安陽郡,那被封侯的這個人,基本上就是頗受皇帝看重的臣子。

孟海就是一個被皇帝看中的臣子,被皇帝看中的懶散臣子。

趙琦緣說道:“封地朕已經給你了,你作為縣侯,總得要去你的封地看一看,順便再幫朕調查歸文郡。朕已經派人提前去歸文郡調查文刊局,等你到時候去了,歸文郡自然有人安排接應於你。”

孟海聽到這裏,就覺得一陣頭大。

他軟弱地說道:“陛下,臣能夠晚些時候再去嗎?”

趙琦緣點了點頭。

孟海正在驚訝於皇帝居然如此好說話的時候,皇帝伸出了三根指頭。

“就玩你三日,三日之後,必須起程。到時候朕會賜你九龍耀日服,以及禦賜金牌,這也方便你去調查歸文郡。”

孟海深吸一口氣:“那微臣的瀚海學堂……”

孟海既然要去自己的封地安陽郡,那瀚海學堂侯友德這些人的教學任務自然無法完成了。

趙琦緣聽到這裏,嗬嗬一笑。

“你放心,朕已經安排好了。”

孟海聽到這裏,心又提了起來。

皇帝讓他放心,那他可就真的不敢放心了。

在與皇帝商討完歸文郡的這件事之後,孟海就座著馬車返回了言宣侯府。

天色已晚,他回府的時候孟遠生已經睡下了。

畢竟擁有良好生活作息的孟遠生,可不會因為孟還晚回家幾個時辰而等他。

孟海回到府中,讓管家老李多備一些夜宵之後,他就鑽進了書房。

皇帝讓他去歸文郡,他是必須去的。

但是這一次,皇帝對於他並沒有什麽要求,也就是說,除了在三天期限之內盡快出發,趕往安陽郡之外,他可以把想帶的人帶走,想帶的物帶走。

孟海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楊玥兒。

前不久這兩人還見過一麵,當時的孟還已經開始琢磨什麽時候成婚了,結果皇帝又給他布置了任務。

好吧,這件事還是得要往後推一推。

剛好借助這個時機,也把楊玥兒帶去安陽郡玩一玩。

孟海身體原主人的記憶碎片有很多細節都是關於安陽郡的,那裏是無數文人向往的地方,那裏文風鼎盛暫且不提,單單許多好玩的小玩意以及當地的美食,一本書都寫不下。

如此好玩的地方,怎麽能忘了楊玥兒。

既然他的封地就在安陽郡。

孟海想著也把自己的父母接到安陽郡轉一轉。

雖說他現在在安陽郡當中並沒有任何根基,但是他畢竟是侯爺,一個侯爵的身份再加上他種種的功勞,即使是安陽郡的郡守,見到了他也得要禮讓三分。

帶自己的父母去安陽郡玩,自然不在話下。

接著就是楊玥兒的父母,畢竟那是日後的嶽父嶽母,總得要借此機會打好關係。

孟海坐在書房麵前放著一張白紙。

既然很快就又要離開京城了,海宣司那邊的事情他也得要交代一下,畢竟這段時間海宣物流才剛剛起步,雖然發展的很快,但是也遇到了不少的阻力和問題。

他還要再與陳大年商量一下關於海宣物流日後的發展。

要解決歸文郡的問題……

孟海又想到了一個人,薛糖芯。

看看是否能把這位女諸葛也帶去自己的封地,有了女諸葛的幫忙,想必歸文郡一行也會輕鬆許多。

孟海靠在椅背上,天馬行空地思索著即將臨行時要處理的各個問題,他的房門被人敲響。

“進!”

孟海喊了一聲。

隨後就見孟遠方戰戰兢兢地推開了門,踏入了房門之中。

孟海在見到孟遠方,瞬間想起了今天下午的事情。

今天下午孟遠方似乎想要對他說些什麽,但是他臨時被皇帝叫走了。

孟海站起身來,該有的禮節還是得要有的。他微微躬身說道:“伯伯好!”

孟遠方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恰在此時,管家老李已經把夜宵送了上來,這些都是孟海吩咐過的夜宵。

烤羊肉,烤土豆,烤牛肉,烤辣椒……還有兩碟涼菜,外加一大杯的酸梅湯。

管家老李將東西放在了不遠處的茶桌上,他準備了兩副碗筷之後離去。

孟海看著一副心事重重的孟,遠方笑著說道:“大伯要不然先來嚐嚐這個?這是烤羊肉,上麵撒了孜然和辣椒,還有鹽。孜然這個年頭可不好找,我也是托天理商行的東家找了許久才找到這玩意兒,大伯快來嚐嚐,絕對美味!”

孟遠方露出了個難看的笑容,但他還是抓過了烤羊肉的鐵簽,肥瘦相間,帶著孜然,辣椒和鹽的大肉粒,就被孟遠方吞了下去。

孟遠方那難看的麵色也漸漸地舒展。

看樣子這肉串的滋味應該不錯。

孟海並沒有迫不及待地詢問,而是等到整個桌子上滿滿當當的食物被解決了將近七成,他這才放緩擼串的速度,有意無意地說道。

“對了伯伯,這次你找我來所為何事?還有今天下午你好像還有什麽話要對我說,但是臨時被皇帝給叫走了。”

孟遠方瞧見這邊要說正事了,他也放下了正在啃食的羊肉串,他沉默了半晌,這才說道。

“我的事情,不爭你應該都調查過了吧?”

孟海點了點頭:“略知一二,但我還是想要聽聽伯伯你親自說這件事。”

孟遠方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思索如何開口。

思索了良久,他終於說起了,他來到京城這件事的全部經過。

“要說起這件事,還要從歸文郡的文刊局說起。在數日以前,我還是文刊局的掌櫃。當時的文刊局出了盜賊,經常有東西不翼而飛,最初的時候隻是一些小物件,後來漸漸地延伸到文刊局當中所擺放的貴重瓷瓶擺件,再到後來,連文刊局所用到的刊印設備也莫名丟失。這件事讓申東家格外惱怒,能看覺得東家叫做申虎。”

孟海聽著孟遠方地訴說,緩緩地點了點頭。

他現在所說的與孟海所調查的差不多。

孟遠方繼續說道。

“也正是因為文刊局的東西頻頻丟失,即使我與文刊局的另外兩位東家如何設防抓捕賊人都是於事無補,我就被申虎撤去了東家一職。不僅是我,另外兩位東家也是一樣,都被申虎撤去了掌櫃的職位,並且還被驅逐出了文刊局。”

“也就是在我離開門檻,覺得當天晚上,我恰巧有一樣東西落在了文刊局要去取,結果就撞見了申虎。當時的申虎在與一位朝廷官員談事,因為我在一個專門擺放紙張的櫃子後麵,所以並沒有被申虎和那位朝廷官員發現。”

孟海聽到這裏,忽然眉頭皺起。

他打斷了孟遠方的話。

“你怎麽知道與申虎談話的那個人是朝廷官員,難道你看見了他的官服?一個朝廷官員大晚上得去文刊局,必定惹人懷疑。”

申虎聽到這裏苦笑道。

“那人隻穿著便服,我隻是從擺放紙張的夾縫中看見了那人身旁所掛的腰牌,那個腰牌隻有朝廷官員才會佩戴,而且能佩戴那個腰牌的身份地位絕對不低。像這種腰牌,朝廷的官員幾乎是寸不離身地佩戴,即使是無事外出遊玩,許多官員還是習慣性地將腰牌帶在自己的身上,所以我認出了腰牌。畢竟文刊局也經常與朝廷官員打交道,我也曾經接待過佩戴這種腰牌的朝廷官員。”

孟海聽到這裏,點了點頭,示意孟遠方繼續說下去。

孟遠方繼續向下訴說的時候,麵色就變得越來越不好了。

“我當然不敢動,就蹲在紙櫃後麵想要等申虎和官員商量完事情後默默離去。但從申虎和那朝廷官員的交談當中,我居然發現文刊局的東西丟失全部都是申虎監守自盜。我們每日做了防盜的安排都會稟報給申虎,他畢竟是文刊局的東家,他要求我們每日都這麽做,我們心中雖然有所疑惑,但還是會把每日如何防守盜賊的計劃,以及安排人員在文刊局巡邏的時間地點的計劃告訴申虎。”

孟海聽到孟遠方這麽說,點了點頭,他算是對文刊局之內的東西,為何頻頻丟失而抓不到賊人了解了情況。

孟海的問題又來了。

申虎為何這麽做?

文刊局之內的東西本來就是他的,他把自己的東西偷走,又是為了什麽?

孟海心中正有此疑惑之時,那遠方繼續說道。

“申虎對外稱,他所經營的店鋪包括文刊局在內,經常有東西被人偷盜。但實際上,他卻將這些謊稱被偷盜的財物聚集了起來,向當地的官府購買了大量的糧食。歸文郡前幾年就因為糧食問題由百姓衝上郡守府,所以糧食在歸文郡是相當重要的。”

“申虎將暗中購買來的糧食取出一部分,與他謊稱所丟失的東西混合在了一起,嫁禍給一個經常和他爭奪利益的商戶,那也是歸文郡赫赫有名的一個姓尹的東家。申虎是有當地朝廷官員的把柄的,所以歸文郡的郡守是站在申虎這一方的。申虎很容易就搬到了尹東家。尹東家所經營的店鋪以及他府中的財寶全部都被生活與朝廷瓜分。”

“申虎還將從尹東家府中搜刮來的糧食與朝廷合謀,分發給了歸文郡的百姓。這樣申虎就有了大善人的頭銜,朝廷也對外宣稱其中有一大半的糧食都是出自朝廷,這又讓朝廷博得了美名。”

“申虎用謊稱丟失的金銀珠寶,向朝廷的糧倉購買了大量的糧食,申虎有當地官員的把柄,所以當地的朝廷也不得不同意這筆買賣。申虎在囤積了大量的糧食之後,就以極高的價格對外售賣,不僅售賣給歸文郡的百姓,也售賣給歸文郡外的商戶。現在的秦國正在與外敵作戰,糧食可是緊缺的物資,所以他往往能賣個好價錢。”

“申虎不僅解決了他一貫看不順眼的尹東家,還謀得了尹東家的家產,還博得了大善人的美名,又購買朝廷糧倉當中的糧食與其他商人做買賣換得大量銀錢。這簡直是一石四鳥之計,現在的申東家在整個歸文君都是一手遮天的大人物了。”

孟遠方說著,端起了不遠處的茶杯,家裏麵所剩不多的茶水一飲而盡。

孟海隻是默默地聽著孟遠方的訴說,他對於歸文郡的局勢也已經有了了解。

兩個人坐在已經被吃了八成的茶桌前,互相對視了良久,先說話的是孟海。

“那你又為何被人追殺?”

孟海可還記得當時自己從瀚海學堂回家,隻是在路上遇到的那些打手。

包括孟遠生和孟遠方那日出去購買祭祀用的物品時,孟遠方被打手堵在小胡同,如果不是侯有德,侯有義這些人前去援救,那遠方恐怕就要被那些人活活打死的這件事。

孟遠方聽到這裏,一陣苦笑。

“要說起這件事,還得怪我手賤。當時的申虎和那位朝廷官員密謀如何利用歸文郡官倉裏的糧食做更大的買賣之後,兩人就離去了。當時我躲在紙櫃後麵,就想著趕緊離去,結果手指不經意間觸碰到了不遠處的櫃門。櫃門上麵應該有個機關,轉動一下,就會打開下麵暗格。”

“由於申虎和朝廷官員所密謀的那個房間,隻有像我們三個掌櫃和申虎才能夠進入,由於機關所設的位置十分隱蔽,所以這個機關直到今天才被發現。機關被激發,下麵出現了一個暗格,在暗格裏麵放著半個賬本和半串鑰匙……”

孟遠方說到這裏,忽然站起了身。

他從懷裏取出來了一個巴掌大小的布包。

打開布包。

裏麵赫然是半個賬本和半串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