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是皇子,他是知道當年太祖皇帝身旁沒有望氣師的。
但寧王並沒有說破這件事,這就證明他現在需要借助鬼神之說作為自己的籌碼。
而恰巧在這個時候,孟海以望氣師地身份出現了,這就好比這邊正瞌睡呢,就有人送個枕頭。
寧王自然樂得見到這一幕地出現。
所以這次寧王找到孟海最主要的目地就是為了看看孟海此人,最主要地是告誡孟海,我已經知道你地身份,所以你要活命,就必須要聽話!
孟海在一瞬間就知道了寧王的意思。
寧王的臉上又重新浮現出了憨厚的笑容:“我看天師頭上又冒汗,想必是之前發燒到現在都還沒有好,這些大夫也不知道是怎麽治的,平時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孟海點了點頭,正打算退出房間,寧王的又一句話傳出。
“對了,日後,還是少出門。我們清河村也不是那麽安全,旁邊的山上可有狼!”
孟海愣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趕緊推門離去。
寧王剛剛所說的那句話,就是威脅了,如果敢不聽從寧王日後的差遣,恐怕夢海這小身板就要去喂狼了。
孟海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他隻是想要舒舒服服的躺在家裏數錢,容易嗎!
之前在左香山的山神廟裏被聚義酒樓的東家威脅,二當家大牛綁了以後,又被他威脅,然後遇到大當家又被大當家威脅,現在遇到了寧王又被寧王威脅。
這才穿越到這個世界還不到一個月,已經被威脅了無數次了。
不說了,心累了。
夢海回到他的房間,倒頭便睡。
春花倒是燒了水,將溫毛巾放在孟海臉上,為其去溫降火。
孟海這一覺又睡到天色將黑,這才坐起身來。
由於整個清河村都是山匪的緣故,所以有的時候談論一些謀反的話題,也並沒有太多的避諱。
再加上這個世界的娛樂項目實在是太少了,天黑之後大部分人也就隻能夠借助月光,坐在沒人的角落談天論地。
畢竟這個時代的蠟燭,那也是要錢的。
孟海正躺在**輾轉反側的想著有什麽辦法逃脫,鼻尖忽然聞到了一股極為怪異的幹臭味,那就像是幾個月沒洗澡的味道一樣。
孟海在聞到這個味道的時候,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臉上浮現出了狂喜之色,因為這個世界上擁有這等奇特臭味的,恐怕也隻有邋遢道人一人了。
邋遢道人居然找過來了!
孟海下一刻就想跑出房間,去尋找邋遢道人。
隻不過還沒等他有所行動,床邊的窗戶便被人輕輕地拍了拍,隨後傳來了破喇叭的嗓音。
“哎呦喂,你大爺我找到你可真不容易!”
隨後,孟海床邊的窗戶就被推開了。
這個時代的窗戶大部分都在床邊,早晨一起來便能夠感受到窗邊那溫暖的陽光。
孟海趕緊用支架將窗戶給遮了起來,邋遢道人的上半截身體便就直接從窗戶外麵探了進來。
孟海目光在整個房間裏麵巡視一圈,忽然跑到了房間僅有的一處蠟燭前,將蠟燭熄滅,整個房間瞬間陷入到一片昏暗。
孟海這才放心的跑回到窗前,他借著月光看向邋遢道人,那滿臉的汙泥也不覺得髒了,隻感覺到倍感親切。
孟海感激地問道:“你是怎麽進來的,你是來救我的嗎?”
邋遢道人雙手撐著窗戶邊,整個身軀輕輕往裏麵一斜,便躍入到了房間當中。
邋遢道人得意的笑道:“哈哈哈,就這麽破大點清河村能攔得住大爺我?就是找你耗費了點功夫,你大爺我之前可是答應過要把你平安救出去的,沒想到那些官兵這麽沒用,最終你還是被抓了回來。”
之前在盛北客棧外,孟海設法將灰疙瘩還給邋遢道人,目的就是為了讓邋遢道人找官兵,把他給救出去。
官兵是來了,但是卻隻是把侯順給救了出去。
這在邋遢道人看來,那就是當時的承諾沒有完成,畢竟孟海還在山匪的手裏。
所以邋遢道人又來了。
邋遢道人也覺得這一筆買賣幹的實在有些冤,如果知道現在這麽麻煩,當初在濟民醫館砸鍋賣鐵也要把藥錢給補上。
孟海雙眼冒著星星,看著邋遢道人,他說道:“道爺,你即然能夠如此輕易的走進來,那麽肯定也能夠把我輕易的帶出去吧?”
雖然清河村隻是一個村子,但邋遢道人能夠在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之下,來到這裏並且尋找到了孟海,這就足以證明邋遢道人的本事。
那麽邋遢道人是否也能夠把孟海悄無聲息的給救出村子呢?
結果,當然是不行的。
邋遢道人極為嫌棄的瞟了一眼孟海,用嫌棄的聲音說道。
“如果換成一個會點武藝的人,我確實能帶他逃出去。但是你……背著你不僅會拖慢我的速度,而且咱們兩個這麽大的身影也容易成為那些山匪的目標。剛剛我路過的時候也看到了這些山匪,那可是都有弓箭的,到時候萬箭齊發,咱們兩個就要被戳成塞子了。”
邋遢道人說到這裏的時候,話音一轉:“我雖不能把你直接帶出去,但是卻可以給你叫來官兵,到時候我把官兵叫過來,將整個清河村給圍了,那你不就得救了!”
孟海聽到邋遢老人這麽說,迅速的否決了這個方案。
他現在已經肯定這件事是寧王和周國的某位高層聯合策劃的,但凡有官兵離開京城,必定會被京城周圍的眼線率先一步匯報給清河村。
到時候山匪在官兵趕來之前撤離,帶著他前往更偏僻的地方,邋遢道人就不一定能夠找得到了。
孟海低頭沉思片刻,忽然說道:“所以我現在這個地方是哪裏?”
孟海這個世界的記憶碎片裏麵完全沒有與清河村有關的任何信息,所以這個時候必須要搞清楚,他現在是在哪裏。
邋遢道人想也沒想就回答道:“你這裏是屬於平京郡,容和縣,清河村。”
孟海腦海當中快速的思索著當時在盛北客棧地牢裏的時候,所觀看的從大當家那裏順手拿來的地圖。
那張地圖上麵似乎在平京津最南麵的幾個部位標了幾個紅點,尤其是在某一個部位畫了一個三角形的符號,想必這所代表的就是清河村。
平京郡,那是京城北麵第一座大郡,總人口也有數十萬之多。
以寧王和周國高層的手段,在整個平京郡肯定遍布了他們的眼線,如果這個時候調動平京郡或者京城當中的兵卒,恐怕朝廷官兵還沒有準備齊呢,清河村這邊早就已經跑沒影了。
孟海腦海當中快速的閃過了一幅幅地圖上的畫麵,又在思索著如何能夠離開清河村。
想要離開清河村,尤其是安全的離開清河村,實在是不容易啊。
雖然在清河村當中,看似並沒有人監視著孟海,實則整個清河村幾乎遍布眼線,孟海如果有個什麽風吹草動,恐怕下一刻大當家和寧王那邊就會知道。
那到底該如何逃脫呢?
孟海在這裏沉思的時候,房門外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腳步聲由遠及近,耳聽就快要到孟海這處小屋進前的時候,那他老道身影輕輕朝著旁邊傾斜,就直接從窗戶邊上翻了出去。
邋遢老道那壓的極低的聲音傳來:“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人來了,此地不宜久留,大爺我先溜了,我這幾天抽空再來一趟,如果你想到什麽寫張紙條夾在窗戶邊,我看見就給你做,再給你留下一片樹葉表示是我拿走的。”
可能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邋遢老道在時間緊迫當中說這番話的語速極快,而且咬字居然變得那麽清晰。
砰……
木門被人用暴力的手段推開,插在門上那足有半個手臂粗細的門閂,就這麽被折斷了。
走進來的是三當家。
三當家似乎聽到了房間裏麵有什麽動靜,所以一腳將房門踹開,恰巧在這個時候,邋遢老道人的整個身軀已經消失在了窗戶邊。
一切就是那麽恰到好處。
房門被推開,露出了一道極為陰柔的麵容。
陰柔的麵容在月光的照射之下,配合著整個昏暗的房間,顯得如同鬼魅般瘮人。
來的是三當家,那位陰柔到極致的中年男子。
三當家的目光快速的在這不大的房間裏麵搜尋了一遍,似乎也沒發覺到有什麽可以藏人的地方,於是便一步步的走到了一旁的桌案前,將桌子上的蠟燭點燃。
伴隨著柔和的火光照亮整個房間,三當家又仔仔細細的打量一便房屋最終確定房間裏麵的確沒有藏人,但是他的鼻尖動了動,似乎在房間裏麵聞到了一股極為不好聞的味道。
三當家的聲音也顯得那麽陰柔,他說道:“剛剛你的房間裏麵有人進來?”
孟海裝作一副剛剛睡著,現在被你吵醒的模樣,有些沒睡醒的含糊道:“沒有啊,我剛剛一直都在睡覺,聽到有人踹門,還以為官兵殺過來了呢!”
三當家那陰柔的麵容上顯露出了一抹陰寒,他一步步的走向孟海,說道。
“早些時候說的那番話,你可否還記得?”
孟海一愣,忽然意識到三當家所說的那件事,是今天去見寧王的時候,寧王囑咐他做個乖乖聽話的吉祥物,不管有什麽身份,但是在這裏,他的身份隻能是望氣師。
孟海已經猜測到了,寧王這麽做,恐怕是要借助鬼神之說來為他壯大聲勢。
孟海點頭,很自然的說道:“當然記得。”
孟海話音剛剛落下,三當家忽然上前一步,他的整個身軀已經貼到了孟海的床前。
還沒等孟海反應過來,三當家一手抓住了孟海的手臂。
隻見三當家有意無意的往床下一拽,孟海隻感覺被三當家拽著的這隻手臂發出一聲“哢嚓”的聲響,最後他的身體就直接被三當家拽到了地上。
整個身軀被三當家拖到地上,後腦勺與下方的泥土地麵碰撞,發出了一道並不大的悶響。
孟海隻感覺自己的右手臂有些不聽自己的使喚,再加上後腦勺磕了一下眼前金星亂轉。
還沒等他恢複過來眼前的視線,一旁的三當家卻已經從桌子旁邊抄過來了一條長條椅。
長條椅直接壓到了孟海身上。
長條椅前方的兩個角,直接壓在了孟海左右兩個胳膊的關節位置,再加上身上的衣袍都是寬袖,袖子被胳膊腿壓住,導致兩條胳膊完全沒有辦法移動半分。
雙腿腳踝處的長袍位置也被長條椅後麵的兩節壓住,孟海整個身軀被長條椅壓的可以說是動彈不得。
孟海感覺後腦勺的疼痛微微有些緩解,腦袋也可以自如運行思考的時候,他已經被三當家給治的服服帖帖。
孟海心髒猛然間狂跳。
孟海第一個反應是,三當家不會已經發現了他與邋遢道人之間的聯係,現在就過來處決他吧!
第二個念頭,難不成這是三當家在測試他是否會武?
第三個念頭,他在極速思索著有什麽辦法可以緩解矛盾,至少讓三當家先放過他。
隻不過孟海還沒有搜索出來個所以然,三當家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三當家右腿踩著長條椅的正中央,整個身軀淩駕在孟海之上,他居高臨下的說道。
“不得不說你很有本事,二當家就不說了。你居然還能把大當蒙騙的差點相信了你真是個會望氣術的天師,我今天來就是警告你,以後我們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讓你說什麽你就說什麽,你那點花言巧語的本事在我這裏可不管用。”
“我看最近幾天門裏門外都有人叫你天師,是不是把你叫的有點飄。依我看,你就是個江湖神棍,你既然選擇了與花言巧語的手段來為你博得各種好處,那你也要做好付出一切的代價。”
孟海聽到這裏的時候,心已經涼了。
三當家肯定是向二當家大牛和大當家,打聽到了關於孟海在盛北客棧的一些所作所為,所以現在過來是要給孟海這個威脅因素加以警告。
孟海剛想到這裏,忽然見到三當家俯下身來,直接撬開了孟海的嘴,當一顆黑色隻有半截小拇指大小的藥丸塞到了他的嘴裏。
“嗚嗚嗚……”
孟海見到這一幕,心中就知道不好,絕對不能讓這東西進入到自己體內。
但是此時的他雙手雙腳都被束縛住,再加上三當家一看就是武藝絕頂之人,任孟海再怎樣掙紮反抗,在強勢的三當家麵前仍然沒有半點還手餘力。
三當家直接撬開了孟海的嘴,將那枚藥丸塞了下去。
孟海終於體會到了什麽叫做入口即化。
半截小拇指大小的固藥丸要在進入嘴巴,與口腔周圍的口水接觸的那一瞬間,整個藥丸外麵的皮就像是浸泡在大火當中的寒冰。
藥丸的外殼化成了帶著刺鼻氣味的粘稠**,順著喉嚨流了下去。
而外皮當中包裹著的倒像是個跟果凍一樣,略顯柔軟的半固體。
三當家的一張大手在猛的合攏孟海嘴巴的同時,也按住了孟海的鼻子。
口腔和鼻子同時不能出氣和進氣,伴隨著喉嚨不自覺的聳動,口腔當中那如同果凍狀的東西就直接被吞了下去。
孟海隻感覺像喝了假酒一樣,整個嗓子眼乃至整個身軀變得一陣燥熱。
三當家見到這一幕,這才收手,嘴角掛起了標誌性的冷笑。
“給你吃的東西叫做“七日絕溫丹”,如果你在七天之內沒有服下我給你的解藥,你的身體皮膚就像是火燒般的滾燙,直至被活活的燒死。正好借前幾天你發燒,我可以對外宣稱你是因為道破天機而遭天譴,最終因為發燒被活活的燒死。”
孟海感覺自己的整個身體一直在燒,那是一種由內而外的灼燒感,尤其這種灼燒以腹部的感覺最為強烈。
孟海早就在武俠小說和電視劇裏看到過有那種服下一樣毒藥之後,三日之內或者七日之內……總之在規定的期限內沒有服下解藥,就會被活活毒死的案例。
隻是孟海沒想到這件事居然會發生在他的身上,而且這才穿越過來,沒有一個月……
但是三當家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明明已經表示對寧王包括大當家和三當家臣服,三當家為何要多此一舉,難不成隻是單純的恐嚇?
應該不止於此!
果然,就聽三當家下一句話傳出。
“如果你想活命,就應該清楚接下來該聽誰的話,我希望日後再見到你的時候,你能夠清楚自己的身份。”
孟海在聽到三當家這句話的時候,大腦當中快速的運轉起來,接著就得到了一個結論。
三當家和寧王絕對不是一夥的。
孟海又想起了他之前那個猜測,這件事的背後有周國的勢力參與,而大當家便是那周國勢力的一部分。
但麵前這個三當家……
看來三當家和大當家一樣,都屬於周國勢力。
三當家是想借寧王之手,清除在大秦境內的禍害,引周兵進入大秦,最後吞並大秦。
所以三當家給孟海服下那一枚“七日絕溫丹”是想讓孟海關鍵的時候反水,寧王能夠借助鬼神之說為自己增加贏下這一局的籌碼,三當家也能夠借助鬼神之說鏟除日後登基的寧王。
而且這種鬼神之說同時來自於一人。
如果日後寧王真的謀反成功,那麽孟海望氣術的這種鬼神之說也就有了成功的先例,可信度也就更高,到時候再借鬼神之說,推翻寧王統治的大秦也就有了可查的依據。
大當家和三當家打的算盤可真好。
孟海腦海當中飛速的思考著,很快就推測出了這一切,隻不過這一切隻是推斷,並沒有實據,但應該與真實的相差無幾。
三當家踩踏在長條椅上的腳緩緩的收回,他的笑容仍然很冰冷,但是三當家似乎在極力的讓他的笑容看上去變得更和善一些。
三當家從他的懷中取出來了一包錢袋,當錢袋丟到了孟海身上。
三當家說道:“這些錢算是我今天賞給你的,日後你辦事得力我仍然有重賞。假以時日,你助我們完成大事,封王拜侯也不是不可能的。”
三當家的目光又在整個房間裏麵掃過,他的聲音再次傳出。
“天師一個人在這裏肯定覺得無聊,明天我就派幾個年輕貌美的侍女來服侍天師。如果天師想,我還可以給你換一個更大的房間,裏麵有著你從未見到過的珠光寶氣,但是這就要看天師你是否聽話了。”
三當家的這種行為就叫做打你一巴掌,再給你一個甜棗吃。
如果換成尋常人,這個時候或許早就動了心思,或者自暴自棄的順從了。
畢竟被人喂下了毒藥,每隔七天的時間還要服下解藥才行。
而且三當家表現出的自信,以及他的武力值都給人一種他就是權威,其餘人無權反抗的姿態。
再加上最後給予的恩惠。
如果換成尋常人,恐怕早就接受了這一切,畢竟整個人都已經在山匪窩裏了,逃又逃不了跑,又跑不出去,與其反抗被殺,還不如忍氣吞聲的接受。
但孟海,心中卻萌生出了搗毀整個山肺窩的念頭。
孟海一向是吃軟不吃硬的。
尤其還被喂下毒藥這種威脅。
孟海最不喜歡的就是威脅,哪怕後麵給再多的東西補償,也彌補不了之前的威脅。
作為一個接受過現代平等教育,有著自己的人格尊嚴的大好青年,更加無法接受三當家的這種行為。
所以,孟海在與三當家見麵之前,可以說是一心想要逃離清河村這一處山匪窩,但是在與三當家見麵之後,孟海能生出了,幹脆把整個山匪窩全部給端了以坡心頭之恨的念頭。
這種被威脅的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終究還是三當家低估了孟海。
三當家還是把孟海當做了普通讀書人,或者普通百姓,在他看來,這種軟硬兼施當中,必定能夠讓一個人臣服於他。
但是他碰到的是孟海。
哢嚓……
三當家重新接好了孟海被扭折的右臂,目光最後在整個房間掃過一眼,沒有理會仍舊躺在地上被長條椅壓著的孟海,徑自離去。
孟海在地上躺了許久,這才翻開壓在身上的長條椅,坐了起來。
做起來的孟海在關好門窗之後,點燃了蠟燭,翻箱倒櫃了一陣,終於找到了幾張略顯破舊的紙張。
紙張非常破舊,而且極為易碎,這完全無法與瀚海學堂那種白宣紙相比,但是能寫字已經是極為不錯的了
孟海找來了筆和墨,開始在這張破舊的紙上刷刷點點。
直到天光漸漸放亮,孟海將寫好的東西放在枕頭底下,這才躺在**,感受著身體當中仍舊由內而外散發出的溫熱感,漸漸陷入到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