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海一覺到天明。

今天瀚海學堂放假一天,所以這大清早學堂也沒傳來以往的讀書聲,倒是顯得非常安靜。

孟海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多了,在吃了早飯喝了湯藥之後,孟海又開始了新地發呆。

等到上午大概十點多鍾,瀚海學堂地大門被人敲響,登門的是李千鶴。

孟海之前見過一次此人,此人是孟遠生地師兄。

李千鶴這回還是運來了不少所需地文物,還有一些瓜果蔬菜,這些都是李千鶴一個遠房親戚那裏拿來地,價格要比市麵上的低。

現在的瀚海學堂學生可比當初翻了一倍都不止,桌椅板凳包括文墨宣紙都要大批的采購。

所以,李千鶴前段時間經常來瀚海學堂。

隻不過當時的孟海被山匪給抓走了,並不在。

李千鶴似乎才忙完事從單位出來,他一邊指揮著幾個雜役將大筐大筐的瓜果蔬菜抬進後廚,一邊朝著瀚海學堂內走去。

李千鶴對於瀚海學堂已經非常熟悉了,再加上孟遠生在前方帶路,恰巧這個時候,孟海一瘸一拐的從中堂溜達了出來,一眼就看見了李千鶴。

孟海還記得這人,於是照舊拱了拱手,行禮道:“拜見師叔!”

李千鶴,翰林院典簿,從八品官。

這個官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有那麽點權利,但是這些權利又沒什麽用。

隻不過蒼蠅再小那也是塊肉,官職再低那也是個官。

李千鶴倒是頗為意外的看著孟海,這個看上去非常好說話的李千鶴在看見孟海的時候笑了,而且笑得格外燦爛。

“不爭,你可算回來了,你前段時間不知道跑哪去了,你父母可擔心死了。以後可不許這樣了,下回你再出去幹什麽和我這師弟說一聲,不要再讓父母著急了!”

孟海看著這完全不知道他被抓住是因為寧王叛亂,還有周國勢力介入的李千鶴,還值得恭恭敬敬的回禮,表示出了對他這位師叔最大的恭敬。

“多謝師叔掛懷,我以後去哪裏一定要先和父母說!”

孟海聽這裏千鶴叫他“不爭”還有些別扭,畢竟平常聽習慣了有人叫他的名字,或者叫他孟夫子,現在聽人叫起了他的字,一下子實在是太不適應了。

李千鶴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他那張寫滿了,我很好說話的,臉上堆滿了笑意,他伸手輕輕地接過孟遠生遞給他的一袋錢,笑嗬嗬的塞到了懷裏。

這是瓜果蔬菜,還有筆墨桌椅的錢,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這或許已經成為了兩人的默契。

李千鶴被請到了中堂。

李千鶴對於瀚海學堂的變化還是要感歎的,瀚海學堂來了十一位雜役,這十一個人不僅能幹,而且能察言觀色。

李千鶴這邊剛剛坐在一個木椅上,小寧便以已經倒好了茶水,放在了李千鶴的身旁。

李千鶴倒是沒怎麽推辭,喝了兩口。

孟遠生坐在李千鶴的對麵,趙芳秀和胖廚在後麵準備著吃食,李千鶴這架勢就是要在瀚海學堂吃午飯,所以自然要準備些好酒好菜。

孟海因為身上有傷的緣故,這次沒有站著,而是坐在了孟遠生的身後,聽著這一對師兄師弟間的交談。

他也是頗為無語,你們師兄師弟間的交談自己兩個人留下來說也就是了,幹嘛要把他也算上,而且李千鶴還執意要把孟海留下來,說是教育教育後輩。

孟遠生和李千鶴兩個人先是敘舊,說了一些這段時間的經過,隨後就將話題扯到了詩會上。

李千鶴說到詩會,那就眉飛色舞了起來。

他作為翰林院的典簿,在詩會當天,那是留在翰林院的。

畢竟翰林院和文華院作為官方詩會指定地點之一,來的人還是不少。

李千鶴的工作是跟著幾個同僚,一起將翰林院舉辦詩會的現場上的一些好詞好詩整理摘抄下來,將他們編撰成一本書,放在翰林院的閣樓上,當然也會送到文墨閣印刷一批供世人品讀。

給錢後就在那裏說著:“詩會那天我一直都在翰林院呆著,翰林院這回是出來了兩個牛人。這兩人一人寫了一首詩,在詩會之後得到了翰林院大學士的認可,而且聽說還傳閱到了皇帝陛下那呢,就連皇帝陛下都對這兩首詩讚不絕口。”

孟遠生作為文人書生,而且作為瀚海學堂的夫子,自然也非常關心心詩會上的一些動態。

隻不過這次的詩會孟遠生的心思,那就完全沒有放在詩會上,畢竟在實惠的前一天,他兒子在路上剛剛被幾個歹人截殺,而且他兒子貌似還和官兵聯合起來,要捉拿賊人。

所以當時的孟遠生和趙方秀心思全部都在孟海的身上,沒有太關心詩會的動態,今天聽李千鶴提起,這才了解了一些。

李千鶴繼續說道:“這次的詩會除了那兩首名作之外,我們翰林院還出了十幾首值得品味的詩詞,都是上乘的佳作。在文華院那邊也出現了一首足以流傳千古的名詩。而且在民間也有不少好的作品,我們這一年詩會的質量可比之前三、四年加起來都要好!”

李天鶴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往懷裏掏,掏出來了兩本書,這是兩本薄薄的冊子,買一本冊子也就有二十頁左右。

這兩本冊子,一本屬於翰林院,還有一本屬於文華院,都是這兩個官方詩會舉辦地點,在詩會之時出現的好詩全部被記錄在書冊之上。

孟遠生隨手接過翰林院的那本書冊,品讀了其中的幾首詩,也不由得拍案叫絕。

孟遠生還和李千鶴開始談論起了翰林院那兩個牛人寫的兩首千古佳作,把這兩首詩簡直要吹捧到了天上。

什麽……抒發出了抑鬱不得誌之情,表達出了被奸臣排擠的憤怒,彰顯出了光伏設計的毅力,體現出了堅韌不拔的品質,襯托出了勇往直前的氣魄……

或許寫這首詩的詩人在寫這首詩的時候,僅僅隻是為了湊那麽幾個字,或者為了押韻隨意借的幾個典故,就被孟遠生和李千鶴兩個人品讀出了百八十種意思。

而且李千鶴和孟遠生兩個人還因為意見不合,吵得不可開交。

李千鶴說這一句詩人明明是想彰顯意欲不得誌的失落,孟遠生卻說這一句是詩人睹物思人表達出了對故鄉父母的懷念……

孟海看著這兩個像極了學校吵架的小學生,他則是哈氣連天的一個接一個。

直到這兩個吵得麵紅耳赤的師兄師弟,終於找到了一個讓兩人都能接受的表達情感,這兩個人這才落座下來。

兩人將兩本書冊上的詩將近全部品讀完了,李千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問道:“師弟啊,其實這一次詩會最矚目的並不是我們翰林院和文華院,而是在民間出現了殺手絕世名篇,是那種亙古爍今的絕代名作!”

李千鶴說到這裏的時候,語氣都加重了不少,這倒是勾起了孟遠生的興趣。

孟遠生對於今年的詩會實在是沒心思關注,也就是李千鶴今天來到這裏,這才讓孟遠生想起來前幾天才開過詩會。

李千鶴看著一臉茫然的孟遠生,頗為好奇的說道:“前段時間的詩會你都沒有關注過嗎,我怎麽看你一臉茫然的樣子。”

孟遠生笑了笑:“前段時間有事,所以沒有關注。剛剛聽你說話的語氣,難不成民間出現的這三首詩能夠蓋過你們文華院和翰林院?”

李千鶴在聽到孟遠生前段時間因為有事沒去詩會,就不由得替他這位師弟感到可惜。

李千鶴說道:“民間出現了三首詩,“鵲仙橋”,“江湖行”,“苔”,這三首詩引來了禮部尚書與明月侯之爭,引來了江湖當中的孫鵬羽與王鑒之爭。甚至引來了像鴻臚寺少卿,禦史台侍禦史還有幾個監察禦史,大理寺寺丞……大大小小將近有十幾個官員出麵爭搶一首詩畫!”

李千鶴說到這裏,似乎想到了什麽。

“聽說那幅畫是最近被你們請來的玉如心玉夫子所畫,至於哪三首詩,就不知道是誰寫的了。原本去那裏的人都是衝著玉如心的話所去,但是當那三首詩一次出現之後,眾人反而覺得玉如心的話倒是其次,那三首詩實在是更古朔今的絕代名篇!”

孟海坐在一旁,聽到李千鶴這麽說,心中就知道不好。

萬一這件事把他給扯出來了,可就不好交代了。

該怎麽解釋他一個瀚海學堂的夫子能夠寫下這三首名篇?

難不成說本公子文曲神下凡,從小就是個神童,如此詩詞信手捏來?

他肚子裏就那點墨水,孟海還指望著以後沒錢的時候靠賣幾首詩賺點錢補貼一下生活,可不想那麽早就把肚子裏的詩詞全部暴露出來。

雖說那三首詩全部出自於孟海之手的這件事,恐怕在上層圈子裏麵已經傳開了,那些達官貴族恐怕也已經通過各種各樣的渠道得知了這件事,但是……

孟海想著有一天,一群監考老師把他押到考場,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讓他寫詩的那一幕,孟海隻感覺到一陣的腦仁疼。

更何況在過不了多久,恐怕就會有些達官貴族來瀚海學堂親自拜訪他。

孟海現在可不想那麽早的去應付那些達官貴族,畢竟在這個時代,官員手裏掌握著的就有生殺大權,雖然不好明麵上將你殺死,但是背地裏的一些動作卻能讓人生不如死。

孟海也知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這件事。

哎?

當初寫這三首詩放在美食樓賣的時候,為什麽沒有想到這一點?

當時肯定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下回做決定之前,一定要冷靜!

孟海一邊在這裏天馬行空,想著詩會以後的事情,一邊想著如何處理官員拜訪的事情,又想著該怎樣應對李千鶴很有可能的提問,又想著這件事情真的暴露了又該如何解釋……

孟海在這裏想著各種各樣事情的時候,麵目表情就顯得精彩至極。

想到高興處嘴角微微勾起,想到困難處眉頭不由得緊皺,想到犯難處眼角又不自覺的眯縫起來……

孟海臉上一係列複雜多變的神情,全部都被坐在他對麵的李千鶴看在眼裏。

李千鶴還在那裏奇怪呢,孟海出去了一趟,怎麽還學會了變臉?

李天鶴非常關心的問道:“不爭,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感覺不舒服?對了,之前光想著詩會上的事,倒是忘記問了,你身上的這些傷是從哪裏來?”

孟海看著那一張寫滿著我很好說話的臉,一時之間不知如何作答。

李千鶴等了少許,並沒有聽到回答,他轉而又問道:“對了,不爭應該聽過我剛剛說的那三首詩吧,雀仙橋,江湖行,苔,這三首詩,即使是路上的小販,也能隨口來上一句,可謂是家喻戶曉,婦孺皆知了!”

孟海又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他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之前為了增加海宣書鋪的人流量,也為了引出汪竹,更為了擴展瀚海學堂的名氣,他發出去了許多份傳單。

那些傳單正麵上印著詩,背麵印著各種關於書鋪還有學堂的信息,包括還有孟海的名字。

雖然大型衛生條件不怎麽樣,地上的垃圾十幾天沒有人收拾也是常事,但是如果李千鶴恰巧看見一個寫著瀚海學堂以及他名字的傳單……

孟海忽然說道:“這三首詩我也聽過,不知詩書是從哪裏聽來的?”

你千鶴隨意的回答道:“我是聽同僚提及的,後來又有人將這三首詩編撰到了一本書上,我又從書冊上看到了這三首詩,隻不過那本書冊我今天沒有帶來。”

孟海聽到這裏就放心了。

李天鶴倒是有些惋惜,他說道:“可惜我的沒有作詩天賦,如果我也能做出一首流傳千古的名篇詞,也值得了!”

李千鶴在說這話的時候搖頭晃腦,恨不得那三首詩是他寫的,他的目光又望向了孟海,用一種前輩教育晚輩的語氣說道。

“不爭,咱們雖然沒有這種作詩的天賦,但是勤能補拙。閑暇之餘定當要多讀讀書,多寫寫詩,多與名人交流。你現在還年輕,還有許多可以深造的機會和途徑,或許等到哪一天也能夠寫下一首名傳千古的絕代佳作。”

還沒等孟海有什麽回應,孟遠生點頭應和道:“是啊,不爭這孩子自小愚笨,很多道理交上許多遍才能夠記住。以後還得勞煩師兄在沒事的時候多多教導這孩子,未來也能夠報效朝廷。學好文武藝,賣於帝王家,我也希望這孩子將來能夠成為一代名臣。”

李千鶴點了點頭,非常認同孟遠生這個觀點。

李千鶴似乎想到了什麽,忽然說道。

“正好,現在這就有個機會。我來的時候,翰林院的同僚們還在一起探討那三首詩,也算是有心得和體會,我現在就教你一些品鑒詩詞的方法,辭藻的一些修飾,也正好幫你提升一下詩詞造詣,我就借用那三首詩來告訴你。”

李千鶴說著,就讓小寧拿來了紙筆。

李千鶴大手一揮,轉眼間就寫好了一首“鵲仙橋”,他似乎對自己那龍飛鳳舞的字體很滿意,換一下另一張紙便又寫起了“江湖行”,最後是一篇“苔”。

孟遠生也圍了過來,他是沒有見過這三首詩的,更不知道寫下這三首詩的人就在他的麵前,他第一眼看見這三首詩的時候眼睛也是亮了一下,接著嘖嘖稱奇。

李天鶴對自己寫下的這三首詩非常的滿意,他招了招手,叫孟海去他的身邊,然後指著“鵲仙橋”就開始長篇大論的分析。

孟海重回上一次語文課的那種滋味,坐在板凳上看著站著的李千鶴,對每一個字甚至標點符號都進行大肆的賞析。

他覺得李千鶴應該出本書,就是詩詞賞析。

這也太能說了,一句“銀漢迢迢暗渡”就分析出了十幾種不同的意境,對於那流傳千古的“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更是分析出了不下三十種解釋。

“江湖行”同樣也沒幸免,或許當年詩人在寫這首詩的時候,僅僅隻是有感而發,結果李千鶴分析出了五十餘種不同的表達,情感有些甚至南轅北轍。

孟海昏昏欲睡,看著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李千鶴,他的眼皮搭拉了……

直到第三首“苔”被拿了出來,李千鶴剛剛分析到一半的時候,前堂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小腿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但是那移動速度要比尋常人快上去多。

老腿走到了孟遠生近前,說道:“孟夫子,有人拜訪,這是拜帖,人已經到門外了。”

老腿說著,就將手中一份金黃色的請帖遞給了孟遠生。

按理來說,有人要來拜訪拜帖,那是要先行一步的,往往是前一天送拜帖第二天拜訪,或者上午送拜帖下午拜訪。

但是這……

孟遠生凝重的接過了金黃色鑲邊的拜帖,他打開拜帖,一眼就看見了落款。

明月候,薛衛健!

薛衛健?

孟遠生大腦先是懵了一下,目光隨後又移到了前麵那三個字上,明月侯!

那可是位侯爺,一個侯爺來,他小小的瀚海學堂是為了什麽?

孟海也站起了身,目光朝著那封拜帖上望去。

孟海愣住了,因為這張拜帖上的字跡非常的娟秀,也非常的規整,帶帖上的字明顯是女子所寫,而且沒有半點塗改的痕跡,字體大小甚至間距大,保持的非常整齊。

李千鶴也看向了拜帖,他向他的好師頭投去了疑惑的目光,他的好師弟回應來的也是疑惑的目光,兩到疑惑的目光相互碰撞,隨後,同時移到了孟海那疑惑的臉上。

侯爺拜訪,自然不能耽擱。

孟遠生和李千鶴兩個人一溜煙的跑去了前堂,孟海晃晃悠悠的在後跟隨。

瀚海學堂的大門已經打開了,在門口站著三人,一男兩女。

男的是一位中年男子,此人身材魁梧壯碩,但是麵容卻非常的平常,沒有半點可圈可點的地方,那是一副標準的大眾臉。

隻不過此人的眼睛非常的銳利,那一對鷹眼似乎能夠隔空殺死心懷鬼胎之人。

這人應該就是明月候,薛衛健。

在明月候薛衛健的身旁,站著一位女子,女子戴著白色的帽子,帽子周圍垂下的麵紗,將女子的容顏全部遮擋在其中。

女子的腰肢非常纖細,個子並不是很高,雙手垂於小腹之間,一副典型的大家閨秀模樣。

由於見不到女子的容顏,所以也無法判斷出女子到底有多大年紀。

在女子的身旁,站著一位小侍女。

小侍女十六歲左右的年紀,小小的羊角辮紮在兩邊,靈動的大眼睛好奇的望著瀚海學堂之內,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小侍女長的倒是頗為清秀,隻不過他身旁帶著麵紗的女子,到底怎麽樣,年紀有多大就不得而知了。

孟遠生和李千鶴一路小跑到明月侯薛衛健近前,兩人直接跪了下來,磕頭行禮。

那可是侯爺!

薛衛健擺了擺手,孟遠生和李千鶴兩人趕緊起身,孟海這才晃晃悠悠的走了出來。

薛衛健完全沒有理會李千鶴和孟遠生,他的目光在孟海的身上打量了一圈,似乎沒有想到此人居然這麽年輕。

孟遠生心都快要跳出來了,但他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侯爺打架光臨寒舍,是為何而來?”

薛衛健用手指了指孟海,他的聲音極為粗獷,他說的:“我是來找孟海的,他就是吧?”

孟遠生身軀猛然抖了抖,他還以為他兒子又在外麵惹事了,於是趕緊說道:“是不是犬子在外麵又惹事了,還請侯爺恕罪!”

薛衛健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孟遠生,說道:“你是哪位?”

孟遠生趕緊說道:“我是這瀚海學堂的夫子,是孟海之父親,孟遠生。”

薛衛健的目光又看向了李千鶴,李千鶴也趕忙說道:“下官翰林院典簿,李千鶴!”

薛衛健的眉頭明顯皺了起來,他兩三步跨入到了瀚海學堂當中,他擺了擺手,徑直走到孟海的近前:“我這次過來是找他的,你們這兩個人該幹嘛幹嘛去,沒你們的事。”

在薛衛健踏入瀚海學堂之後,他身後的女子也踏步跨入到了瀚海學堂,小侍女在一旁攙扶。

女子走路的步子非常的優雅,說的直白點,那就是小碎步。

女子在走路的時候,雙手一直都合實放於小腹部位,走路端正,即使被麵紗遮住了麵容,但是卻給人一種目不斜視的感覺。

這明顯是一個經受過培訓的大家閨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