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如何處之
範存龍背部中了幾槍,所幸沒有傷到要害處。
醫生說他是福大命大,有一顆子彈距離心髒隻有不到三厘米,要是再稍微偏一點,他的這條小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醒了?”我看著病**有了動靜的範存龍,他點點頭,臉色看起來還是不太好,而且聲音聽著也十分虛弱:“鄭哥,南柯一夢呢?”
“出了些小問題,不過不礙事,你安心養傷,這些事情我會處理好。”
東西最終還是被人偷了,當時在監控室的保安全都昏迷,應該是中了迷煙之類能讓人昏迷的藥物。
“那群人裏麵高手很多,我當時被人纏住了。他們切斷了電源,預警設備全部癱瘓。鄭哥,東西還能找回來嗎?”
“能,肯定能找到。”我肯定的點了點頭,又交代範存龍讓他安心的養傷,這也就是範存龍身體強悍,不然換做普通人,現在恐怕連醒都無法醒來。
病房外麵還有幾個警察等著,他們想要找範存龍了解當時的情況,被我擋了下來。
等我從病房出去,一個年輕的警察站起來詢問道:“鄭先生,傷者醒了沒?”他的態度還算客氣。
雖然現在我的心情也並不是很好,還是搖頭說道:“醒了,不過你們別進去打擾他,他知道的也不多。”
“可是我們必須找他了解一些情況。”年輕警察態度一絲不苟,我想這應該是個好警察,但是讓他們進去,除了會打擾範存龍休息之外,再起不到什麽別的作用。
當時的情況很混亂,電源被切斷,屋內一片漆黑。範存龍也被人纏住並且被打了黑槍,很難想象這種重大的劫案會發生在一向太平的長安城裏,而且這應該是第一次吧,所以這些警察應付起來有些像是無頭蒼蠅,他們可能恨不得吧每個在場的人都齊齊詢問一邊。
“算了吧,我兄弟傷的太重,先讓他安心休養。”
“可……”年輕警察還想說什麽,他旁邊一個年歲看起來比較大的警察把他拽了拽。“既然範存龍先生傷得太重,我們就先不打擾了,鄭先生您要有什麽發現,請盡快提供給我們警方,我們一定用盡全力偵辦此案。”
“行,那勞諸位費心了。”我實在有些無心應付這些警察,昨天到今天,光是警察局我已經跑了三趟,實在是有些頭大。
為此我專門給陳慶之打了個電話,讓他幫忙想想辦法,他一口答應下來,我才算能清靜不少,卻沒想到今天他們又來找範存龍了。
這次跟頭栽得很重,我也憋了一肚子的火,事前準備不可謂不周密,但沒想到還是遭逢了這樣的變故。
在報刊亭上買了份報紙,昨天之後,事情徹底被推入了最**。針對鄭氏跟南柯一夢的報道連連,幾乎占據了各大媒體的頭版。
“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當時就仿佛是在做夢,好像是跨越了時間跟空間,融入了一場浩瀚的電影裏麵。要不是親身經曆,我真的會以為自己是在看一場好萊塢大片。那是個神奇的瑰寶,最起碼至今為止我沒有見過比它更神奇的東西——南柯一夢。”
一些報紙對南柯一夢毫不吝惜讚美之詞,他們親身經曆過的,我相信那將是他們心中永遠都無法磨滅的記憶。
“發生了什麽?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樣的一個華夏瑰寶,就隻能如同曇花一現就此消失了嗎?我不同意,我也相信有無數許許多多的人跟我一樣,我們絕對不同意這樣的事情發生,強烈要求有關部門加緊對此案的偵辦!”
西京日報對這個事件進行了超長篇幅報道,用的是與會記者親口訴說的方式進行刊載,並且稱南柯一夢是要比鍾樓那輪太陽更加璀璨的驕陽。
“我去參加展覽會,雖然因此受了傷,但我沒有絲毫怨言!我看到了自己一輩子都無法想象的東西,但是這樣美麗之後的事情卻讓我痛心疾首!現在我隻希望,東西能盡快的找回來,這樣的國之重寶不容有失,否則那就是我們對曆史的犯罪!”
一個老教授在他的專欄裏寫下了這樣一段話,並且還有很多人開始從各個渠道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我一個一個往下看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最想要達到的效果已經有了,甚至鄭氏的名聲的躥升速度比我想象的還要快一些。現在幾乎所有的媒體都在談論這件事情,南柯一夢,鄭氏古行。
但我知道,這樣建立起來的所謂知名度,不過隻是空中樓閣。沒了迷幻鏤空,可能在一周之後,人們就會把鄭氏淡忘在自己的腦子裏。畢竟不管怎麽說,這種事情跟他們的關係都都不大,任何的新聞都有其時效性跟熱度的持續性,何況這樣的躥升的名氣,對鄭氏的影響卻的確不怎麽有利。
“痛定思痛!我們應該反思,這樣的國之重寶,究竟應不應該交由私人保管?不說專業的維護跟保養,就拿這次的事件來說,光是在安全問題上,他們就一直都做的不夠完善。我認為國家應該完善相應的法律法規,這樣的國寶應該直接交由國家保管,安全保護方麵,還有什麽能比國家力量更加安全?”
故宮博物院副院長,在京城熱點上說了很多義正言辭的話,我看著不禁發笑,也不知道這個老家夥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那些從故宮丟失的重寶?人老了,這臉皮也跟著厚了不少。
我繼續往下翻著,當我翻到羊城晚報的時候,手卻不禁停了下來。
“那真的是迷幻鏤空嗎?就那麽瑤瑤一眼,誰敢說那就是迷幻鏤空?是,當時的確經曆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但那卻不是迷幻鏤空的表現。什麽南柯一夢,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魯迅先生說過,他從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別人,我甚至在想著這個劫掠事件,究竟是不是那個所謂的鄭氏古行自導自演的!他們弄出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來混淆人的視聽,用這種不正當的手段來打響自己的名氣,最後怕人識破,所以才弄出了這樣的事情來讓那個南柯一夢消失在人們眼前,就此沒了對證,誰也無法去指責他們什麽……”
“又是羊城!”看到這個報道,我皺眉把報紙合上。難道是命裏就跟羊城那個地方犯衝?不然我又沒有招惹那群人,為什麽他們從一開始就是那種來者不善氣勢洶洶的樣子?
奇哉怪也!最近這些日子,總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圍著我,有時候想著,就猶如一片片迷霧環繞在我的四周,遮蔽了我的眼睛,讓我找不出個所以然,找不到一條出去的正確道路。
回了紫桐別苑,吳懷坐在沙發上愁眉緊鎖,看到我回去,他起身問了我兩句範存龍的狀況,我說告訴他已經基本無礙,他才鬆了口氣。
在那場黑暗的較量中,吳懷也受了一些皮肉傷,被一個橫飛的木條蹭破了頭皮。他隻是稍微包紮了一下,便急忙開始處理各種善後問題。
“東家,對不起。”吳懷有些自責,我搖頭說道:“老吳,這事情跟你沒關係,不管把誰放在你的位置上,都不可能比你做得更好。”
吳懷歎了口氣,他有些失神的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情況對我們很不利,必須盡快把這件事情的影響消除掉。而且這次的事情也算是給我們上了一課,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啊!”
現在回想那場盛事,才忽然發現原來一直以為做得十分到位的安全措施,原來從一開始就存在一個天大的漏洞。
緩衝區太短,人家隻需要在牆上開一個大洞或者從地下挖一個地道出來,就能輕而易舉的潛入會場當中。
而事後的事實也的確如此,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有一個被遮掩的地道。將近半人高,長度足足十米,連通了後麵一個排水井。
“我已經有了一些想法,但是南柯一夢呢?”這可能是吳懷心中一個無法舒展的鬱結,他對古玩喜愛到了癡狂,甚至為此連家都能不顧。輾轉了大半輩子,在看到迷幻鏤空的時候就像發現了一片新大陸,那個物件在短短的時間裏,卻承載了他很多的心血跟感情。
如果說我是喜歡每個物件上的那種曆史的滄桑跟厚重,那吳懷則是真的喜歡物件本身了。這是一種外人很難理解的感情,我隱隱能夠理解一點,但也不敢說自己能全然明白他的心思。
“你有辦法了,我怎麽會沒有?放心吧,你安心搭理好鄭氏,至於南柯一夢的事情,交給我來做。”
我眯起了眼睛,從我手裏搶走的粘紅物件,真的有那麽好拿麽?那可不是什麽普通的東西,老物件,一旦沾了紅,那就是一塊燙手的山芋,有時候就算白送人,隻要稍微懂行的都不一定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