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機會
小黑布絕對是各種粘紅物件的克星,至少到現在,除了當初那個有一片汪洋血海的南柯一夢之外,我還從來都沒有發現再有別的東西能在小黑布下挺住。
變異之後的小黑布威力更勝從前,我忽然覺得跟它建立起來了一種心靈上的聯係,能撲捉到很多它的微妙狀態。所以小黑布在蓋到陰鬼身上的時候,幾乎都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它迅速圍著陰鬼轉了一圈,將其死死束縛在了那裏。
陰鬼拚力想要掙脫,但小黑布絲毫也不給其機會,它就像是一個神話傳說中的捆仙繩,隻要被它困住,根本就沒有半點掙脫的可能。所以雖然陰氣還在一陣一陣的繼續加重,但是陰鬼卻不能再有絲毫動彈。
這也算是成也王八殼,敗也王八殼了。外頭繞著粘紅物件的氣息,裏麵又是陰鬼的本質,我們拿它雖然沒有絲毫辦法,但是困住裹在它外麵的粘紅物件的煞還是可以。
兀地,我心中一驚。小黑布反饋給我了一個訊息,那個陰鬼竟然在它的束縛之下,開始吸收粘紅物件上的那種煞,有要跟粘紅物件的氣息徹底融為一體的趨勢,一旦它們融為一體變異除了另一種能量,小黑布都沒法再繼續困住。
“情況不對!快點找,是一個柳樹根,快!”我急切的說聲,鄭無邪迅速行動起來,他用丹砂書了一道符貼在範存虎的身上,陷入陰氣泥沼中很難有什麽動作的範存虎立馬如脫韁之馬一般有了動作。
翻箱倒櫃,最後在風樹穀父親的床下,我們找到了一個充滿邪氣的樹根,柳樹根已經完全枯死,鄭無邪將其拿在手中打量片刻,說道:“這玩意是從怨墳上挖出來的。”
我用鑒紅之法迅速對其做了鑒別,絲絲紅色的煞纏繞在柳樹跟上,這並不算是什麽太難對付的粘紅物件,在我接觸過的那些東西中,它甚至連中等恐怖都排不上,如果放在鄭氏殘存下來的那一對粘紅物件之中,這個柳樹根絕對是其中最墊底的那種。
嗤!吱~~~!!!
小黑布驟然一鬆,隨後又快速裹緊,但它對裏頭陰鬼的束縛力卻越來越弱。在我們找到這個柳樹根的時候,那個陰鬼好像是受了什麽天大的刺激,開始不顧一切的瘋狂跟柳樹根的紅煞開始融合,一種讓人無可琢磨的汙穢力量正在生成。
“別看了,我來毀了它!無邪你注意防住那個鬼東西。”我一把將柳樹根從鄭無邪手裏搶過來,迅速拉過背包掏出了獅虎龍鳳的玉像將柳樹根圍在中間。
點燈殺紅,這是我從接觸這些粘紅物件以來,第二次做出這種有損自身的事情。鄭無邪剛剛寫出拿道符紙是立刻損了自身,但這種殺紅手法所帶來的損傷完全是在暗處,它會在我命運前行的軌跡上繞上一些不怎麽好的預兆。隻是,這時候根本就顧不到這些了。我不敢想象,如果真的讓陰鬼跟粘紅物件徹底融合,究竟會出現一種怎樣的變異。
這別說見過,就是聽我都從來沒有聽說過。
“收紅!”用紅線將獅虎龍鳳尾巴鏈接在一起,我咬破自己的手指點在了玉龍的頭上。玉龍嘴裏的那顆龍珠迅速變成了赤紅色,肉眼可見的,一條條紅線開始從房間的四處出現,包括被小黑布束縛住的陰鬼身上,同樣有一條條紅線被剝離出來開始全部湧向柳樹根。
樹根上的紅濃鬱了不少,而陰鬼發出了歇斯底裏般的吼叫,房間中猶如泥沼一般的陰氣頓時發生變化,開始有了些驚濤駭浪的樣子,小黑布對陰鬼的束縛力越來越小。鄭無邪麵色凝重地看向陰鬼,一次性拿出了三張符紙用丹砂開始認真描繪起來。
“存虎,過來!把你的刀那出來。”鄭無邪對範存虎招了招手,開始在範存虎一直帶著的那一把黑色樸刀的刀刃上,用丹砂畫起了一些特殊符號。
當鄭無邪再次用自己的血將那些特殊符號連接在一起的時候,他的臉上已經透出了一種死氣再也看不到任何生命氣息。這一瞬間,他身上的氣質也大變,變得跟祝台給我的感覺十分相似,這時候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麽在鄭無邪提到祝台的時候總是不斷撇嘴。
“無邪,沒事吧!?”當紅線收攏,我的手點在了虎頭上。纏繞在柳樹根上的紅線不斷被壓縮在一起。而就在這個時候,小黑布徹底喪失了對陰鬼的束縛力,纏繞在陰鬼身上的那些粘紅的氣息已經完全被剝離出來,氣息大變的陰鬼雙足不再著地,直接朝我飄來。
“沒事!做好你的!”鄭無邪嘟囔一聲,他一個箭步將我擋在身後,就跟我開始擋在他身前一樣,手裏畫好的三張符紙一股腦的朝著陰鬼貼去。
砰!嗤啦啦!重物撞擊的聲音跟灼燒的聲音匯聚在一起。陰鬼抓著自己的頭再次摔向了牆根,而鄭無邪直接砸在了床頭又摔在地上,他張口吐出一口黑血,就算是在這樣昏暗的環境裏也十分惹眼。
“燒!燈明!”我手法再變,按在玉獅跟玉鳳的身上低喝一聲,立刻兩種冥冥之中的力量開始出現交匯在了柳樹根上,紅線開始不斷被蒸發,本來賣相就不怎麽好的柳樹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更加殘破。
我感覺背後一陣陣發冷,陰鬼再次朝我衝了過來。小黑布仿佛有了自主意識,它舒展著幾次從陰鬼身上蓋過去,可是絲毫不能帶給陰鬼任何傷害,甚至連阻礙一下都再也無法做到。
“存虎,看你了!殺了它!”鄭無邪說這話,由吐了一口血,他絲毫不在意的將嘴上的黑血抹掉,仍然是神色凝重的盯著陰鬼。“成敗在此一舉了,要是殺不掉我們全都得完蛋。”
蓄力很久的範存虎跟陰鬼迎麵衝了上去,一刀斬在陰鬼的身上。當!清脆的聲音從刀身上傳出,範存虎巋然不動,陰鬼被擊飛了出去,一道好像是灼燒的傷痕出現在陰鬼身上,陰氣再次發生瘋狂的傾瀉。
這其中應該還有某種我不知道的關聯,範存虎在陰鬼身上斬下去的一刀,竟然在柳樹根上直接體現了出來,樹根上也出現了一道縮小的傷痕,本來就在加速殘破的樹根仿佛一下便過了百年,腐朽不堪。
嗤!玉獅跟玉鳳徹底爆發,匯聚出的力量一股腦全都作用在了柳樹根上,而在這個時候,範存虎已經主動朝著陰鬼撲了過去。重刀在他的手中輕如鴻毛快到了極致,陰鬼想躲,但那把刀卻永遠都隨著它的身體讓他避無可避。
在柳樹根上的紅徹底燃燒殆盡的一瞬,範存虎的刀同時再次斬在了陰鬼的身上。這次再沒了傷痕,而是一刀從陰鬼身上橫切而過,刀身顫抖著發出另類的鳴聲。
房間裏的陰氣驟然停滯,開始如退潮一樣迅速退散。陰鬼也不再動彈,在蠟燭的燈光下變得越來越虛幻,最終消失在了這個空間中。
鬆了口氣,硬扯著做起來的鄭無邪普通一聲倒在地上,範存虎把樸刀放了下來,手上滿是鮮血。那不是陰鬼的,是他自己的,兩次出刀已經將他的虎口震裂,而黑色樸刀上的丹砂痕跡跟鄭無邪的血跡也隨著陰鬼的消散而消失。
看著同樣是一手鮮血的自己,我苦笑一聲,緊跟著鑽心窩子的疼痛便迅速襲來,右手五個手指全都破了,剛剛吃疼之後都又陷入危險都忘記了去顧及手指,現在傷上加傷,我手一滑,玉虎掉在地上碎成了三塊。
“無邪寸虎,你兩沒事吧!”放鬆下來才知道累,我在床邊坐下問了句。範存虎沉默著搖頭,他無礙。到是鄭無邪哼哼唧唧了半天,看我沒有搭理他,才說道:“暫時還死不了,我得加餐,我得補補元氣,這次虧大了!不過我說鄭起橋,我都成這個樣子了你問一句就算完事了?”
一邊說著,鄭無邪拉著床板坐了起來。他嘴裏有溢出一口血,不過不再是那種漆黑的顏色,而是正常的鮮紅。
“死不了就好了,我也知道你肯定不會做會把自己弄死的事情。”我沒心沒肺的說著,鄭無邪立刻被我氣得吹胡子瞪眼。
把嘴上的鮮血擦了擦,鄭無邪說道:“你倒是扶我起來啊,這地上坐著太涼了屁股受不了!”
“我脫力了,提不起勁。”我這說的是實話,點燈殺紅的事情不是那麽好玩的,就跟鄭無邪用那種平時很忌諱的方法一樣,這樣的手法在這一行也是一個不到萬不得已都不會用的招。
“把那些蠟吹了啊!東西弄死了,再點著指不定就把老頭的魂給勾出來了!”鄭無邪喘著氣給我說著,又嘟囔道:“不行,真虧了真虧了,明天一定要試試他們這裏的百蟲宴!聽著那玩意大補,是滋陰壯陽的無上妙品。”
吹熄了蠟燭,房內一片黑暗,我們就在這樣的黑暗環境裏有一句沒一句的閑扯。這時候外頭一陣嘈雜,聽著他們的喊聲,好像是風樹木他們把上溪的那位大祭請了過來。
“對了起橋,也許這是個機會!我聽說過,這些苗家祭司一般來說都會跟那個白苗部落有所往來,最起碼肯定會知道很多消息。”
鄭無邪的眼睛忽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