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衝動的夢魘,仇家的誕生

“勞煩各位了。”祭台之上,上灣大祭領頭,朝我們點頭致意。

仝老三走在最前麵,他當即擺手,說道:“前輩客氣,能聆聽前輩們教誨,是我們這些當小輩的榮幸,但凡能盡到力的地方,我們一定竭力而為。”

“我苗裔部族,在三魂七魄上的造詣,遠不如山外,這點不得不承認。正所謂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而諸位小友,都是山外的青年俊彥,當得上是他山之玉,所以我族聖女之事,就拜托諸位了。”上灣大祭很客氣,人雖然老邁,但是吐字十分清晰。他慢慢說著,其他的大祭們臉上適時地露出微笑,看不到半點剛剛對待那位聖女的冷漠。好像,這真的就是一群和藹慈祥到極點的老人,人畜無害,關愛下一代。

“談不上什麽拜托不拜托,我代表山外的各位,在這裏表個態。”仝老三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讓自己的聲音更加清晰更加有穿透力一些。“如果諸位前輩有什麽事情,但請吩咐,隻要我們能做到的,一定不會推辭!大家說,是不是啊?”

眾人沉默,沒人吭聲,仝老三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在他眼神的逼迫下,開始有人表態,這應該都是攝於仝家**威不想得罪他們的。

眾人表態的聲音自然不怎麽大,而偏偏在這個時候,鄭無邪那毒舌的毛病又犯了,攔都攔不住,更何況我根本就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在這裏直接發神經,雷仁耀對此卻好像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他隻是十分淡定的站遠了一步,同時應該還在暗自竊喜,鄭無邪這次進攻的人並不是他。

“小屁玩意,怎麽口氣比腳氣還大?你代表這裏的眾人?誰讓你代表了?誰給你資格代表了?你要代表我之前有征詢過我的意見嗎?這就代表了,你的優越感是哪裏來的?啊!?”

鄭無邪跟仝老三之間的冤仇,恐怕除了他們之外沒人再清楚其中的具體事兒。但這種樣子,卻絕對是有無法化解的恨,不然就算是鄭無邪腦子再抽筋,也不可能這樣說話直接往死裏得罪人。

仝老三被鄭無邪站在道德道理道義製高點上的言論給打了個措手不及,他站在原地看著鄭無邪,臉色紅了又黑黑了有紅,慢慢地有朝著紫色進發的趨勢。這孩子這次被鄭無邪給弄得丟人丟大發了,這不是隻有他們兩個人在的時候,還有這麽多人在,還有那麽多苗疆的魁梧漢子跟漂亮妹子看著,這讓他怎麽下台?把人按住用耳光往死裏抽,也不過就是這樣了吧。

“我沒說要代表你!”好半天,仝老三才緩過勁來,他喘著粗氣怒目而視鄭無邪。此刻的他,大概很想用自己的眼神,OOXX鄭無邪八百遍吧,當然,如果他的確有龍陽之好這個傾向的話。什麽?你不知道龍陽之好是什麽?就是Gay啊,Gay就是基佬的意思。

“沒代表我?那你剛剛說代表我們?難道我不是我們裏麵的一員?啊?”鄭無邪如炮彈一般發問,仝老三已經來不及生氣,他愣了,看著鄭無邪真的愣了。但鄭無邪卻沒有就此罷休的機會,好容易找到一個能按著對手狠狠抽的機會,要是放棄了豈不是癡呆傻?所以他深吸一口氣之後,將聲音提高了幾十個分貝,繼續說道:“你說你是神經病還是你腦子有毛病?好!就算咱們退一萬步說,我被你一廂情願的從大家這個群體中排除在外,我大人有大量我宰相肚裏能撐船我忍了,可是你排除了我你就能代表其他所有人麽?啊?遠的不說,咱們就說離得近的,起橋,這小屁玩意要代表你,他征求過你的意見麽?他能代表了你的意見麽?行,你不用說,我們一直都在一起,他要是找你我肯定知道,可是事實是,仝老三,你沒征求過我的意見,也沒有征求過起橋的意見,那你憑什麽代表我們兩個?誰給你的權利,誰給你的這個當代表的底氣跟口氣?這個事情你先給我解釋清楚了!”

這孩兒,又要廢了。我暗自想著,鄭無邪這張嘴要是發起飆來真的挺可怕,能把死人罵活雖然有誇張,但是能把人說得羞憤欲死卻絕對是一點水分都沒有。我同情的看著站在那裏臉色已經紫了的仝老三。

“看看你這臉色,一會青一會黑,一會紅一會紫,我說你該不會真的是神經病吧?要不是神經病,那肯定就是中毒了,你說你中毒了還跑來這裏幹什麽?玩意那玩意傳染怎麽辦?你一個人病了不要緊,可是你為什麽要放棄治療為什麽還要來這種人群密集的地方禍害大家?”

仝老三要瘋了,他頭皮發炸頭發豎起,對著鄭無邪尖聲叫道:“鄭無邪你欺人太甚,我沒說要代表你,也沒說要代表你那個朋友!你別在那裏自作多情,就算你們想讓我代表,我還都懶得代表,別把自己看得太高了,讓我代表你們,也不看看你們配不配!”

鄭無邪笑了,笑的很賤,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一點點生氣的表情。仝老三跟他對上,完全是自己找樂子找刺激,這孩子可能還沒有意識到,在他情緒失控的時候,說話正在一點點掉入鄭無邪早就給他準備好的圈套,也許他已經意識到了,但是這種情況他卻是不跳不行,也許他隻能奢望鄭無邪能給他留一點麵子適可而止。

但鄭無邪是那種大度的人嗎?從我跟他打交道的過程中來看,他顯然不是,所以這個機會被他逮住了,他就已經要把仝老三的麵皮全部剝掉,讓他今後沒臉見人,讓他回家就想找根繩子懸在房梁之上吊死自己。

“還說我們自視甚高?我說仝老三,你真是神經病吧,開始不聞不問就想代表了我們不說,現在還在光天化日之下直接翻白眼說沒有要代表我們的意思,還說是因為我們不配?我還是那句話,你的優越感是哪裏來的?就你這德行,你自己說說自己配代表誰啊,我呸!”

鄭無邪一口氣說的有點多了,他喘了口氣,在仝老三眼皮不停蹦躂之中,再次開口。“你剛剛說沒有要代表我跟起橋的意思是吧?也就是說在你的眼裏除了我跟起橋之外,其他的都是你嘴裏的大家,是不是?”

仝老三已經有些愣了,或者說是暈了,他臉上的紫色沒有退去,額頭上青筋依然暴起,但他的語氣卻與之不相稱的平緩了下來。當然,我能感覺到,這不是他有意的,而是他潛意識裏怕了鄭無邪的那張嘴,所以不敢再用太過激烈的語氣說話。“是,是這麽個意思。”

“好!”鄭無邪雙手一拍,“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所以說你這人特別虛偽特別偽善,總想著用你那肮髒的想法來欺負我們這種純真美麗善良的人。仁耀,仝老三能代表你嗎?他一句話就代表了你,這事兒你覺得能忍不?要我說,這種事情我忍不了,是個男人都忍不了。”

雷仁耀剛剛在鄭無邪張口大罵的時候就不斷拉他,但是沒拉住,這時候被鄭無邪問道,剛想張嘴和稀泥,卻在鄭無邪最後一句話下頓時黑了臉。

“無邪,差不多就行了,大家都是一個圈裏的,給他留一點麵子,今後見了麵也好說話。”雷仁耀勸阻鄭無邪,他沒有回答鄭無邪的問題,硬是忍著吐血開始了自己和稀泥的態度。

可仝老三大概是被氣暈了頭吧,這時候他本不應該過多樹敵,一個鄭無邪已經讓他沒有招架之力,更何況再加上一個。但偏偏,老天的安排就是這麽戲劇,仝老三沒有忍住,他竟然腦子抽筋一樣的直接對著雷仁耀開火了,也許這一刻他舉得自己站在了道德的製高點吧。因為情緒的失控,仝老三的心理防線崩塌了很多,現在已經變得脆弱不堪,所以我幾乎能夠全程窺探到這孩兒心中的想法,所以便更替他感覺到悲哀,同時對鄭無邪那張嘴的殺傷力再次有了更加直觀的認知。心裏暗暗發誓,今後除非有必勝的把握,不然絕對不跟鄭無邪鬥嘴。

“雷仁耀!你這個惡心人的東西,你還有沒有一點廉恥之心?剛剛還跟我稱兄道弟,現在就跑去那邊幫鄭無邪來攻擊我,你這個……”

“夠了!”雷仁耀火了,他忽的往前走了一步,於是仝老三的臉皮跳的更加厲害。“仝老三,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是個這樣的人,剛剛我還在勸無邪不要為難你,可是現在我覺得他的做法是對的,仝老三,你自己說,你憑什麽代表我們?誰給你的權利,誰給你的資格?是事前是否有征詢過我們的同意?”

雷仁耀發飆了,一段本來就不怎麽堅固的友情破碎,從此兩人變成了仇人。而這個本來神聖無比的神技,也在這個鬧劇一般的場景中被擾亂了氣氛,大祭們有幾個氣得鼻子都歪了,但是上溪大祭卻一直都是饒有興趣的看著我們。

“大祭,不要誤會,我剛剛隻是跟一個家夥理論了一下,來之前我就答應過大祭一定會把事情做好,放心了。”鄭無邪笑嗬嗬的辯解,吧主戰場交給了雷仁耀。

看著大祭好整以暇的玩味態度,我問道:“大祭,吉時到了沒?要是差不多就開始吧。”

我一句話卻好似驚醒夢中人,大祭抬頭肯拉看天色,說道:“到了到了,剛剛好。”

看著大祭這種神態,我心裏的不舒服更濃一分。有問題,肯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