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一枝紅杏出牆來
“老人家,存虎,你們不要再往前走了,這裏有很大的問題,我們先想辦法解決掉,等我們回來。”對他們交代了一聲,我拽著鄭無邪往前走去。
一腳天堂,一腳地獄,這一腳下去仿佛真是的穿越了時空,從那個生機盎然布滿了綠色植物的山穀中墜入了九幽地府。
到處都是殘垣斷壁,我們仿佛處於一個被大火肆虐過的園林裏麵,而時間正是白天跟黑夜的交界之處,黃昏漸晚。
“不可思議,這一切好像都是真實的,這種感覺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鄭無邪撫摸著一個斷掉的牆壁不斷感歎。
“小心點,我們已經不在剛剛那個地方了,這是一個老物件的世界,得想辦法找到那個東西。”我把降魔杵立在地上,仔細打量著這個世界。
“那邊有個宅子,我們過去。”我指著這個園林外麵的一處大宅院,對鄭無邪說了一聲。
宅院裏麵很安靜,有一株杏樹的枝椏越過圍牆伸了出來,上麵結著好大的幾棵紅杏。
“一枝紅杏出牆來啊!”鄭無邪這貨十分不講究,伸手便拽下來了一個放在手中把玩,捏了幾下之後又砸進了這個宅院裏。
但是宅院中沒有鬧出絲毫的響動,甚至連那紅杏落地的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在這種黃昏漸晚的時候,這樣的寂靜讓人不安。
不過話說回來,這本身就是一個很讓人不安的世界,一切都不能以常理來揣度。
“這還真是有點意思。”我們兩個站在漆黑的門口傾聽了一陣,裏麵什麽都聽不到,隻能感覺到細細的門縫中不斷有嗖嗖的冷風灌出來。
“進去看看!”我從裏麵並沒有察覺到心悸的感覺,直接推開門準備走進去,可就是這一刹那,一把刀朝著我迎麵批了下來。
“讓!”我把鄭無邪推了一把,兩人分開,那一把刀便從我們兩個人中間劈了下來,刀刃砍在門板上,將門板直接劈成了兩半。
“滾開!”我一腳將拿刀的那人踢開,院子裏麵無數的火把頓時亮了起來,明晃晃的火光在則樣昏黑的環境裏十分晃眼。
這是兩撥人在院子中廝殺,一波蒙著臉穿著夜行衣的黑衣人,另一群人則是家仆打扮,兩邊人的手中都拿著風裏的鋼刀,不斷有人在院子中央喋血。
左麵的正堂裏麵,連續點燃著三排紅蠟,將正堂照射的十分明亮纖毫畢現。一個滿臉橫肉,做古時候商賈打扮的男人,穩穩當當的坐在主位的太師椅上,他的手中拿著一枚玉扳指在不斷的把玩,而在那正堂門口的三階台階之下,站著一排手拿鋼刀警戒的家仆,這些家仆並沒有參與到院子裏的鬥爭中去。
我跟鄭無邪的出現讓院子裏正在鬥爭的兩方人頓時停下了手來,他們朝著我們看了一眼,雙方竟然不約而同的持刀朝著我們兩個殺來。
“我去!要命啊!”這種場麵把我嚇了一跳,這麽多能打的人拿著武器衝,就算是範存虎在這裏和我們聯手,最後的結果都隻能是做一縷刀下的亡魂。
我跟鄭無邪連滾帶爬的就朝外跑,八寶降魔杵這個笨重的家夥都被我丟在了門外麵,就是為了跑路的速度能快一些,這時候誰還顧得上什麽風度不風度,要是小命都沒了,就算是再風度也隻能是最後一次騷包給自己看。
鄭無邪撒丫子逃起命來那簡直就是一副不要命的姿態,他說隻有不要命才能救命,所以我感覺自己在這種時候是真的跑不過他,就算是有長生勁也不行,這貨的速度奇快無比。
我回頭看了一眼,屁股後麵安安靜靜的,根本就沒有人追出來,四周還是我們剛剛經過的那種樣子。應該被我丟在地上的八寶降魔杵,竟然妖孽的自己立在了地上,孤零零的在那宅子門前的荒野中顯得十分顯眼。
“別跑了別跑了,沒人追來!”我刹住了腳步,鄭無邪卻好像是沒有聽到我說話,屁股後麵卷著灰塵冒著煙繼續向前猛衝,我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這廝是這的要逆天了。
“你怎麽不跑了啊!”鄭無邪剛剛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中,很快又重新出現,朝著我迎麵跑了回來,屁股後麵還是卷著灰塵冒著煙。他停在了麵前,腳下在快速的原地跑步。
“根本就沒人追,跑個屁的跑。”我沒好氣的白了鄭無邪一眼,他嘴裏發出‘嘎’地一聲,兩隻腳慢慢停了下來。
“怎麽回事這?”鄭無邪指著那個安安靜靜的大宅院。
“那個大宅院是一個粘紅物件記憶中的世界,是它那煞氣的由來之處,所以那裏麵的東西應該衝不出來,因為它對外麵的世界不了解,影響力僅限於那一片地方。”
這種情形實在是太好判定不過了,每一個物件中所隱藏的故事有大有小,那個故事便是它化成粘紅物件的原因,是它最初的也是記憶最深刻的一抹紅色。而出了那個宅院,也就是我跟鄭無邪現在所處的這片殘垣斷壁的園林,則是形成這個巨大的虛實幻陣的那些粘紅物件,互相影響互相連通的結果。
“聽不懂,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鄭無邪這廝很耐的聽我說完之後,便十分光混的表示自己對這些根本就是一竅不通,就算是我說的再詳細也根本無濟於事。最後究竟是得怎麽辦這個主意還是得我來拿。
“真應該讓你在原地帶著別動,帶著你進來太累贅了。”我抓住這個機會對著鄭無邪狠狠的嘲諷了一通,可是這貨的臉皮實在是要比長安城城牆的拐角還要厚實很多,我這種程度的嘲諷最多隻能把他臉上的灰塵抖下來一些。
“我們再去看看!隻要能從寨子裏麵找到那個老物件,我就能想到辦法從這個幻境中脫離出去。可逆注意點,真真假假的,要是在這裏受傷了那可就真的是受傷了,不是蒙你的。”
“啥!?還要去?我了個大擦,你不怕被裏麵那些東西砍死了啊?”鄭無邪一蹦三仗,對著我大聲的嚷嚷,臉上那種神色好像是受了多的委屈一樣。
“不去也行啊,要是不去我們肯定就被困死在這裏了!要是有別的辦法,你以為我會拚著小命來這裏墨跡?要不在擱這裏等著,我正好一個人進去看看。”
“嘿!那哪行啊?我鄭無邪英雄一世,這種小場麵能嚇退我?我就是考慮到你的安全了,切!”鄭無邪狀若不屑的切了一聲,徑直朝著那座大宅子再次走去。
我對這貨有些無可奈何,變臉比翻書都快。看了一眼那個大宅子,我抬腳朝著它走去。
路過立在地上的八寶降魔杵,我順手在它的身上一拉卻沒有拉動,它直直的立在那裏好像跟地麵生長在了一起,不管我怎麽使勁,都不跟我走。
“嘿!我說你這貨也還來勁了是吧!找彈,找彈,找彈……”我一邊罵著一邊用刺魂手在它的八寶轉輪上狠狠的彈,然後再一拉,動了。這貨也是個不挨揍就渾身癢的賤貨。
“不是我說啊,要是這個大宅子以前是真的存在過的,那我真是佩服這家主人那風趣的品味。給院裏種什麽不好,非得種一個杏樹,還再弄個一枝出牆……”鄭無邪伸手又拉著那杏樹伸出牆外的枝幹,摘了一朵紅杏。
“人家種了就種了,不摘不就行了,明明自己就是個賤貨還非得嘲諷一下別人。”我對鄭無邪這種破壞人家花花草草的惡劣行徑提出了嚴肅的批評跟指責,我想要是他繼續得寸進尺的話,那我一定要代表這家宅子的主人,對他提出嚴正的抗議。
“其實我是想問,為什麽我們從外麵看過去,這裏麵那麽安靜的,而我們剛剛推門進去的時候,裏麵好像是一瞬間就變成了那種樣子。”
“那是一個獨立的世界,那一扇門是鏈接的關鍵點,我們隻有從門裏麵進去才能真正的看到那個世界,所以從外頭是看不到什麽的。”
“真是麻煩死了!”鄭無邪抱怨著,我們兩個已經重新站在了這個大宅子的門口。
兩扇黑漆漆的門已經重新關上了,我低頭看了一眼那個剛剛被劈開的門板,竟然也是完好如初的放在那裏。
皺了皺眉頭,我大概能改猜想出來,如果這時候推開門的話我們遇到的將會是什麽,所以我對鄭無邪說了句小心,讓他不要被忽然到來的刀片給劈死了。
咯吱……門剛剛被推開,裏麵的火把驟然大亮,院子中間的黑衣人跟一群家仆持刀毆鬥,而在這個時候迎麵一把刀就朝著我跟鄭無邪批了過來。我們兩個同時側身避讓,刀劈在了門板上,門板應聲碎成了兩半。
“嗬!”我一腳踹開了持刀撲過來的人,那正在院子中廝殺的雙方人馬,再次不約而同的停下來,一雙雙眼睛全部朝著我跟鄭無邪投來那種毫無感情的目光。
“無邪!”我給鄭無邪使了個眼色,“三,二,一!撤!”
在那兩方人朝著我們奔來的同時,我跟鄭無邪又一次是連滾帶爬的從院子的門裏滾了出去。
這次我們沒有再跑遠,在剛剛出來的一瞬間,那兩扇漆黑的門就哐當一聲關在了一起。
“怎麽辦?”鄭無邪看著那一扇關起來的門,說道:“從門裏進去根本就不可能,除非我們也能有一群人殺進來。”
“要是有一群人殺進來,裏麵等著我們的就是更大一群人。”我搖了搖頭,這似乎陷入了一種無解的情境之中。
“咱們為什麽不能從牆上偷偷摸進去?”鄭無邪指著那並不算很高的槍,隻要伸手撐一下,就能直接翻進去。
“這個門是鏈接兩個地方唯一的通道,要想從別的地方進去……根本不可能。”我否定了鄭無邪的這個想法,這樣去做的結果在我看來根本就是白費力氣。
“有什麽不可能的?”鄭無邪不信這個邪,他直接走到牆邊撐著跳了上去,看了看院裏的情況,對我說道:“裏麵安安靜靜的,這都怎麽回事,我翻進去看看,不會有事吧?”
“進去吧,出了事我負責。”看著鄭無邪伏在牆上,我伸手托著他的屁股把他頂了進去。
“唉喲!”就在我把鄭無邪頂進去的一瞬間,鄭無邪直接就從牆上掉了下來,一邊揉著屁股一邊在我麵前站了起來。
“哎呀我去,起橋你怎麽進來的?”鄭無邪摔得好像有些迷糊,他沒有看清楚自己所處的環境,還真的以為自己是進去了大宅子裏麵。
“清醒了沒?”看到鄭無邪掃視了四周之後變得發愣,我有些好笑的問了一句。
“這……怎麽回事?”鄭無邪問我。
我說道:“就是這麽回事,都告訴你了,哪一棟宅子是個獨立的世界,就跟我們在真實世界中所看到的鬼宅一樣,是……”
“是什麽?你倒是說啊。”鄭無邪看我又不說話了,有些鬱悶的問我。
“是我好像找到進去的辦法了,也許我們能在不觸動那個世界的情況下偷偷進去。”我盯著那出牆的一枝紅杏,眼睛發亮。那句話是怎麽說的來著,上帝在為你關上一扇門的時候,一定會為你留下一扇通往成功的窗戶,而現在這個窗戶的位置似乎就是在我的眼前。
“找到辦法了?什麽辦法?”鄭無邪也不再糾結之前那個問題。
“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剛剛被你禍害過的那個紅杏,也許就是我們能偷偷進去的地方。”雖然說的是也許,但我的心中已經變得十分肯定。
“別賣關子,直接說!”鄭無邪打斷了我的話。
“那個大宅子跟外麵唯一的通道就是那個門,我以為隻是那個門,可是院子裏麵的那顆樹的樹枝長出來了,而且你剛剛還摘了樹上的東西,這證明那個樹枝上有一個跟那個大宅子世界連接的通道!順著那個樹枝,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爬進去。”
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那個靜靜伸在牆外的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