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白馬寺換了個主持

來人是在翡翠拿了一成幹股的那個長安紈絝之中的一哥,他揪著施藝輝就在包廂中狠狠揍了一頓,然後拎著人如同死狗一般的提走了,走之前告訴我該怎麽樣就怎樣,不用顧忌他。

我不得不感歎,這果然是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哪怕之間有一種親情的係帶,但是在這些紈絝或者說是地位越高的人的心中,這種親情上帶來的羈絆就越發弱小。

“你什麽時候拿到那些東西的?”看著散落一地,上麵標注著各種數據的白色紙張,我有些奇怪的問江溪,她的動作也太快了一些。

“就在剛剛才拿到的。”江溪俏皮的朝我眨了眨眼睛,她這幅神態若是讓翡翠那些員工看去,怕是會驚掉一地眼球。“其實還是存龍幫我查的。”

“存龍?”我歪頭看向範存龍,範存龍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把頭點了點。

“江姐說讓我注意一下他,我就托老鼠門的朋友調查了一下,沒想到他還真的有問題。”

老鼠門,就是之前周敦頤幫我尋找南柯一夢時候去的那個地方,是一個靠著販賣情報為生的人群,沒想到範存龍現在跟老鼠門之間倒是建立起穩定的關係了。這就很不錯,我暗自點頭,把範存龍放入長安地下世界中的那個大染缸裏麵,不就是要讓他做這些事情麽,現在看來他做的很成功,最起碼要比我想象之中的簡單了不少。

“以後自己身邊的人要小心點,不是知根知底的不要往身邊放,不然出了什麽事情就麻煩了。”我看著江溪認真叮囑了她一句。

“能有什麽事情啊,你不是還給我找貼身侍衛了麽,她功夫很厲害,怕什麽?”

“什麽貼身侍衛?”我愕然,怎麽連侍衛都整出來了,回到古時候了麽?

“就是你給我請的那個女保鏢,我放了她兩天假讓她回家探親去了。”江溪一解釋,我心裏才隱隱有了點印象,當時是給陳慶之提過一嘴來著,不他還叮囑我要善待人姑娘。說是家裏情況不怎麽好,能幫襯就多幫襯一些。

“對對,有點印象,你把那姑娘的薪水調高一些,她家裏可能有些困難。”我給江溪叮嚀了一句,她點了點頭,給我說她知道。

……

紫桐別苑,小丫頭坐在沙發裏,津津有味的看著電視裏播放著的動畫片。

“行了,別總圍著我轉,該做什麽做什麽去。”

把範存龍打發走之後不長時間,黃三跟黃四過來了,看著他們兄弟兩個現在的裝束,我不禁有些感歎。現在看著他們,還有誰會把這兩個人跟那些無所事事的小混混聯係起來?

“最近在這邊一切都還好吧?”黃四還是那麽一副憨憨的仿佛缺根筋的模樣,黃三也依然是那種眼珠子亂轉看起來十分油滑的樣子,兩人的本質看上去都沒怎麽變化,唯一變了的就是外觀跟身上的哪一種氣質。氣質這種東西,說不明白,但是人確確實實都能感覺到,這應該就是跟一個人自身的涵養有關係吧。

“都好著呢,跟著吳老長了不少知識,吳老說再帶我們一兩年,就能提個掌櫃了。”黃三說起話來一臉的興奮,但是黃四,神色悶悶的,好像要說什麽但是都被黃三用眼神給製止了。

“四兒,想說什麽就說,別看你哥臉色。”我瞪了黃三一眼,這小子一輩子都是這幅模樣,把他的這個傻兄弟吃的死死的。

“鄭哥,我就是覺得長安還是沒有咱們渭城呆著舒服,這裏是挺大的,看上去也比渭城好,但我就還是覺得渭城好……”

黃四的話讓我啞然失笑,這家夥屬於那種戀家的人。相比於黃三來說,他沒有什麽野心,大概他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吃好穿好睡好然後討個媳婦安安穩穩過完一輩子吧。

“聽老吳說你們兩個在這方麵都還有些天分,改天我考校考校你們,看看你們本事學的咋樣了。”說起來,我已經很久都沒有摸過那些老物件了,現在提到,心裏卻不盡一陣癢癢的。自從到了長安之後,事情就越來越多,我能接觸古董的時間變得越來越少,已經再也無法如同在渭城那樣,一個人躺在藤椅上,周圍放幾樣喜歡的東西慢慢把玩,或者把自己關在那個原本存放著粘紅物件的暗室裏,沉浸在其中跟那些東西鬥智鬥勇了。

傍晚吃過了晚飯,給先給管仲打了一個電話,他依然還是很忙,而當我再把電話給陳慶之打過去的時候,卻得到了一個不怎麽好的消息,老二那邊又出了問題,他在監獄裏麵差點被人給弄死,陳慶之告訴我說,他得到的消息是有人故意想要老二死在裏麵,永遠都不想讓他再從裏麵出來。這個消息讓我大吃了一驚。

“老大,不管怎麽樣,你必須得想想辦法讓我跟老二見一麵,你抽不開身我過去,這裏麵肯定有什麽咱們不知道的事情,沒那麽簡單啊。”

“我知道,我也正想給你說這個事情,也不知道老二那家夥在南邊究竟是捅了什麽婁子!那家夥老早就不安分,現在琢磨出事情來了吧!誒,你再過去之前告訴我一聲,我立馬著手安排,這次說不定得扯一扯我老子的那一麵大旗了。”陳慶之在電話那頭也很頭疼,當時寢室四個哥們,我們三個都各自活得十分安逸,唯獨老二一個混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掛了電話,我的心情還是有些沉甸甸的,聽著白馬寺的暮鼓聲,我邁出紫桐別苑朝著隔壁的白馬寺慢慢走了過去。

朱紅色的寺門還沒有關,裏麵一切的痕跡都沒有什麽變化,和尚們該做什麽還依然在做著什麽,隻是我卻感覺這個地方,仿佛還是變了有什麽發生了變化,至於是什麽,我說不清楚,就是總有那麽一絲細微的地方跟我的記憶有些對不上。

經常會來這邊走走,也許是因為之前經常跟老方丈見麵,所以白馬寺裏的小沙彌對我都還有些印象。兩個小沙彌看到了我,一個急匆匆轉身走了,另一個則帶著我進了主殿堂,在那一尊金光閃閃的佛像下,我接過小沙彌遞過來的三炷香,對著佛像擺了擺手插進了香爐裏麵,而那個之前離開的小沙彌在這時候已經一路小跑著從偏堂裏過來。

“施主,請移步方丈禪房敘話。”小沙彌雙手合十朝我躬了躬身子,他在前麵帶路,然而那走的方向卻跟我以前去方丈禪房的那路徑對不上,我壓著心頭的疑惑,繼續跟著小沙彌往前走去。

這同樣是一間禪房,但是卻要比之前老方丈的禪房小了一半,而且其中的陳列更為簡單,整個屋子別說禪床桌子,就是連一個椅子都沒有。對著西邊的牆壁上依然是金底黑字寫著一個大大的佛字,而在屋子的正中央,放著一個金色的蒲團,蒲團上盤坐著一個披著紅色袈裟的老和尚,老和尚麵容堅毅,頭上有九個戒疤,但是我卻不認識,這根本就不是白馬寺的方丈。

“施主無需迷惑,師兄在一個月之前已經圓寂了,現在由貧僧主持寺裏的一切事宜。”老和尚並沒有坐起來,他依然是雙腿盤坐在哪裏,紋絲不動,“老衲正在坐苦禪,不能起身,還望施主見諒。”

“大師不必客氣。”我暗暗心驚,老方丈一個月前圓寂了?可是在離開長安之前,我還來白馬寺裏轉了轉,老方丈的精氣神都很好,絕對不像是一個即將把生命走完的老人。

“師兄圓寂之前,曾囑托貧僧,要將一樣物品禽獸交道你手裏,現在你來了,正好把它交付於你了。”老和尚說著,對站在我身後的小沙彌說道:“去吧禪房裏那個盒子拿過來。”

小沙彌領命而去,老和尚對我說了句稍等,便捏著佛門的寶瓶印再次入禪,到這個時候,我才有機會好好看一看這個接替了白馬寺主持之位的老和尚。

老和尚的確是在做苦禪,他的雙腿盤放姿勢很怪異,沒有一定的功力根本就沒辦法那樣坐下去,由此可以看到這和尚從一開始修的就是苦禪一道。苦禪,用一切艱苦的條件磨礪自己的一顆禪心,等到己心通透之後方可小成,而這苦禪十分磨人心誌,一旦坐下去,最少都得十天不能起身。至於這個老和尚,給我的感覺卻是不如之前那位老方丈一樣深不可測,他身上的佛性雖然也很強大,但是我卻能看到他的根底。

小沙彌很快回來,把一個包裹著黃布的盒子遞給了我,黃布外麵用麻繩封著。

“大師,這是什麽東西?”盒子裏麵同樣是沉甸甸的,江溪給我的那個盒子放在屋裏,都忘記拆了,現在又收到一個。

“這貧僧也不知曉,施主拿回去自行打開一看便知。”老和尚似乎沒有哪怕一點點的好奇心,對我手裏的東西更是漠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