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這個世界(八)

祝台回來的很準時,在我下床活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順便在在現在所處的這個古堡中晃**了兩圈,看到了很多不認識的人之後,他便回來了。

祝台帶來了一個不怎麽好的消息,這個古堡跟我們過來的那個地方,之間的路被截斷了。讓說現在這邊的人回不去,那邊的人也過不來,聯係已經完全中斷,還說從這邊的推測來看,如果時間再這樣繼續拖下去,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古堡之中的人,很可能會被放棄。

什麽叫被放棄?也就是說,不會有人再管我們的死活,如果真到了那種必須得要退出去的時候,我們就會永遠被囚禁在這個時間裏麵,小小的一撮人將麵對的是一個國度的報複,在這樣的情況下,除了死亡之外,實在是不會有第二種結果。

我問祝台究竟是怎麽回事,如果真的這樣的話,那麽華夏這麽多人,進入這個世界的意義又究竟何在?難道進來一趟,就是專門為了讓這些人去死?這未免太過可笑,這裏麵所涉及的可不是一個兩個人,是一群人,這些人背後的那些家族勢力又怎麽可能會答應?

但祝台的回答卻讓我沉默了一會兒,他說如果隻是單純的說進入這個世界目的的話,那麽就他所知,應該已經是完成了,而後來的這些動作,隻不過是想把利益最大化而已,所以如果現在這種情況不能逆轉的話,我們被放棄的可能性不是很大,而是絕對的。相比於最終成果來說,我們這幾十條人命,還真的什麽都不算。

現在的情況是,在這個世界裏的那些英國人,忽然開始反撲了,別的區域不知道,但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地方,卻已經被他們掐斷了一切退路,甚至如果三天前的晚上,不是有我在車上的話,那麽我們根本就沒有可能到這個地方,直接就會在路上喪命。也幸虧是我們的到來,才讓這個古堡從被動承受的狀態,得以變成現在這樣的主動出擊,不然,很有可能根本就撐不到今天。

聽著祝台的這些話,我苦笑了一聲,沒想到脫離那路上的那種險境,卻一個不小心又陷入了這樣的困境之中,這大概,是真的應了一句華夏的老話,屋漏偏逢連夜雨。

“那現在你們準備怎麽辦?”我問祝台。這事兒我大概能夠看明白一點,其實祝台跟王許這兩個人,在這個世界中還是有那麽一些話語權的,不管是在那一棟大樓中我們居住的特殊樓層,還是祝台在車上所表現出來的號召力來看,都是這樣。

“現在如果不想被放棄,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打開那條路,然後我們立刻撤出去跟大部隊會合,除此之外,別無他法。”祝台搖了搖頭,又對我說道:“我過來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可能再帶著這邊的人衝出去?那晚上你都帶著我們安全的走過來了。”

“不可能的。”我想都沒有想,對祝台說道:“如果現在我們時間充足,我可能還有些辦法再跑一趟,但如果隻是短短幾天時間的話,一點可能性都沒有,我的東西在過來的時候毀了一半。”

“你需要多長時間?”祝台又問我,他的眉頭漸漸鎖了起來。隻是在這種時候,不管是怎麽鎖著自己的眉頭,也不可能把困境鎖在眉心裏麵讓自己的前麵一片坦途。

“就算我拚命,最少也得半個月,這還是……得有一天的雷雨天氣。要是碰不到打雷,沒有三十天,我不可能再帶著人穿過那種地方。”我無奈的對祝台回了一句。玉獸毀了一半,絕對不代表它對於煞氣的抵抗力降低了一倍,用剩下的一半玉獸,根本就不可能護著一群人再從那片煞氣中穿過去,甚至就算是我一個,可能性也是小的可憐。

隨著我的話,祝台的眉頭,皺得更加厲害。我有些奇怪的問道:“那些人怎麽會忽然就反撲了?難道之前都沒有過麽?”麵對這種情況,這邊竟然好像沒有任何一點的應付手段,連這些基本的保障性工作都做不好,就敢一群人孤軍深入這種屬於別人的地盤?定製這個計劃的那些人,難道是一把年歲都活到狗的身上去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祝台好似是能夠猜到我心中在想什麽,他有些煩躁的揮了揮手,沒有瞳孔的眼睛朝著窗外看去,“本來是壓得他們,縮在自己的烏龜殼裏都不敢出來,但這種壓製不可能是無限期的,時間長了我們也消耗不起,所以那些手段現在慢慢失效了。”

“應該提早幾天撤出去,偏偏耽擱了這幾天。”祝台的聲音中,說不出是一種什麽樣的滋味。

“格老子的,天無絕人之路,我小的時候就有高人給我批過命,說我能長命百歲,我可不相信自己會死在這裏。”門被推開,那個晚上,跟我並肩戰鬥的三個家夥走了進來,而說話的,是那個身體很魁梧的家夥。“祝老大,要我說,幹脆咱們放棄這個地方,直接打進那些龜兒子的烏龜殼裏把他們給抓了,這樣不就好了?”

這三個人已經過來一會兒了,幾乎是跟著祝台前後腳過來的,他們雖然站在門外沒有進來,但我也能感覺到他們在門外。所以,在跟祝台說話的時候並沒有壓低自己的聲音,反而提高了一些,就是為了能讓他們也聽到。

“我也是這個意思。”眼鏡男習慣性的將自己的眼鏡,往鼻梁上推了推。他的聖經還抱在手裏,不過並沒有打開,是合上的。而至於那個身材瘦小的男人,他沒有說話,沉默寡言。

之前跟範存虎在這個古堡裏轉悠的時候,他已經給我說過這些人的名字,魁梧男人叫邢敢當,眼鏡男的姓氏很稀有,姓達,叫碑舉,至於那個瘦小的男人,他的名字普普通通,好像並沒有什麽別的意思在裏麵,真的就隻是為了起一個名字而起的,叫盧至。剛剛在聽範存虎跟我說的時候,我還覺得有些好笑,再三跟他確認了之後,才知道眼鏡男是叫達碑舉,而不是叫大悲劇,隻是這個名字的諧音,實在是會讓人有些啼笑斐然。

“要真能打進去,早就把他們一勺燴了,不會等到現在。”祝台看了三個人一眼,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對我說道:“你們說吧,我再去找人商量商量。”

祝台走了,我跟他們三個聊了一會兒,才知道了一些祝台沒有告訴我的現狀。現在,我們將要麵臨的,可不光是來自於伯明翰世界之人隨時有可能的攻擊,還有更為窘迫的一點,食物跟水都已經不怎麽夠用了,就算是最節約的用法,也已經撐不過三天,三天之後,彈盡糧絕。

這情形已經不是一般的嚴峻,簡直是嚴峻到了極點。如果給養充足的情況下,大家還都能一直都堅持下去,但現在對人來說,最重要的補給出了問題,這回直接倒置人心不穩,讓許多事情都沒有辦法進行下去。

“我欠你一條命,如果這次不死,以後有機會還給你。”後來是盧至先走的,他走之前開口給我丟下了這樣一句話,沒有任何感情色彩包含其中的語調,然我錯愕了一下。

“這盧至……”邢敢當看著他的背影嗤笑了一聲,好似絲毫都不在意盧至會聽到自己這種不屑的聲音一樣。“起橋別搭理他,人家來頭大,所以不是什麽人都瞧得起的。”

來頭大?聯想到盧這個姓氏,我點了點頭。既然是來頭大的盧姓,縱觀整個華夏,也隻有傳承了幾千年的範陽盧氏而已,在別的門閥影響力逐漸減弱的時候,在隋唐時期就曾執五姓七門閥牛耳的範陽盧氏,影響力卻在不斷的增強,隱隱有擺脫五姓七門閥而獨成一勢的勢頭。

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這說來有些複雜,用最簡化的方式來說,如今華夏的京城便是範陽(燕京),而範陽是盧氏的根基所在,再加上華夏近代的那位偉大的老人,曾請盧氏的高手出山在天門前做了布置凝聚國運,所以就讓範陽盧氏在華夏的地位慢慢搬得特殊起來。而在天門之前,布置那些凝聚國運的東西的時候,說不做一些對他們家有利的手腳,根本就不會有人信吧?反正範陽盧氏就這樣沾著無上的大氣運,慢慢要超脫出來了一樣。

邢敢當很健談,而且這人的麵對一切都相當樂觀,他不止一次的對我們說沒事兒肯定會有辦法,而且總把那位高人給他批命拿出來說事。達碑舉則是一如他的名字一樣,說話時候的那種神態,總是會讓人覺得這人本身就帶著些悲劇的味道。

“存虎,把這兩天的事情詳細的跟我說說。”送走了兩人,我忽然覺得自己很有必要了解清楚,這個古堡的情況究竟是怎麽回事。情形真的會有那麽嚴峻麽?不管怎麽想,我都覺得這事情有些不大對頭。

如果,是對這個世界的壓製手段失效的話,那麽人家真的要反撲起來,不可能是隻針對這樣一個小小的據點。英國人在這個世界裏經營了多長時間?我們華夏的這些人才來了幾天?要是在失去了某方麵的絕對性壓製之後,人家還沒有辦法清理掉這個世界中的人,有些說不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