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詭異的手印
在這世界上,在這一個人的一輩子裏,總會有無數謎團環繞在左右。
哪怕再是大智若妖的人物,窮其一生,也休想能將自己心中所有的迷惑弄清楚。
君不見,縱使是那些神話傳說中才存在的人物,他們所傳給後人的言行中,依然有無窮疑惑。
用現代人的話來說,隻有知道的越多,才會發現自己不知道的更多。
所以,我已經能夠很好的控製自己的好奇心,靜靜跟在丁立名教授的身後,隨著他往前走。
教授走的很快,有些在趕時間的味道,想著他剛剛告訴我他正在做一個課題,我也就理解。
在對待學術的問題上,丁立名教授一向都是無比嚴謹,我從他所寫的那些論文中,便能看出。
古堡內部當然很大,明裏暗裏的,我察覺到了不少防護的力量,不光是對外的,還有對內的。
不過對於丁教授帶著的我們這一行人,卻沒有人一個人上前詢問什麽,似乎,這是常態。
倒是有個鷹鉤鼻子的國外學者,好像跟丁立名教授頗為熟絡。他看了我們一眼,又跟丁立名教授交談了幾句,便錯身而過。
大悲劇告訴我,說那人問丁教授什麽時候開始研究人了,而丁教授隻是回了一句學術需要,那人便不再多問什麽。但凡學者,對自己正在研究的某些課題,不出成果的時候,都不願意跟別人談太多,要是有人想方設法的打探,說不得,是會結死仇的。
古堡四樓,轉了幾個彎之後,進入了一個相比於別的地方略顯破敗的大廳裏。
我扭頭打量了一下,雖然這裏已經蒙塵,但是從一些細微的地方,還是能夠發現,這個地方在某個時候,是一處至關重要的所在。
更重要的是,在這個大廳裏,我心中的悸動好似已經達到了一種頂點,心髒砰砰跳動的厲害,好像,隨時都會掙脫身體的束縛蹦出來。
我相信自己的臉色,現在應該已經變得一片潮紅了吧,因為我感覺到,自己因為激動,臉跟耳朵都在一起發燙,這種情況,出現在我身上,簡直都是不可思議。
哪怕是所見過的再震撼的事情,都從來沒有讓我生出過這種病態一樣的表情,如果用華夏的傳統醫學來解釋,這應該是因為虛火旺盛的原因?我默默想著,看著停下來的丁立名教授。
“就是這裏了,你怎麽了?”丁立名教授轉身對我問道。
“沒事。”我輕輕搖了搖頭,這時候身後有腳步聲傳來,扭頭看去,是李政隨在我們後麵過來這個這邊了,他此刻已經變得十分平靜,看著我,再沒有表露出那種憤憤的模樣。
不管怎麽說,經曆了這樣一年十分離奇的磨礪,這個昔日在我眼中的大孩子,也修煉出了一些城府來,這就很好。說實話,我對此是有點兒欣慰的,畢竟不管是在哪個年代,沒有城府的人若是同樣沒有一個十分強大的保護傘,窮其一生也不會有什麽成功,甚至會淪為笑柄。
“把他們帶過去了?”丁立名教授問了李政一句,而李政的臉色則顯得有些古怪。
他說道:“我領著他們過去,結果在二樓時候那兩個人自己走了,好像對我們不信任,就是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從這裏活著出去?”說著,李政便苦笑了一聲,說起來,哪怕是心中再不怎麽在意,但不被人信任的感覺,總歸不會是那麽讓人舒坦。
“隨他們去吧。”丁立名教授點了點頭,然後對我說道:“就是這裏了,這一年碰到奇怪的事情越來越多,接觸了一些你們的世界,很神奇。行了,我留在這裏也沒什麽用處,就先走了,至於怎麽出去,你們得自己想辦法,連我自己都不能從這個地方出去。”
丁教授說著就準備走,我喊住了他,說道:“丁老師,留在這裏吧,等會我想辦法帶著你跟李政兄弟一起出去。”雖然,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從這個地方溜出去,但我始終相信天無絕人之路,時機到了,自然有辦法,更何況,範存虎的手裏,不是還提著一個叫阿爾法的老家夥麽?他的乖孫都能帶著我們進來,我相信,他肯定也有辦法帶著我們出去。
丁立名教授,在聽到我的話之後愣了愣,他慢慢搖著頭,“我就算了,在這裏感覺挺好的,我感覺自己對古董的認知,進入了一個全新的領域,在國內,可找不到這麽好的條件。”隨後,又看著李政,說道:“小政,你要想出去的話,就留在這裏,這一年,也真是難為你了。”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李政竟然搖頭拒絕了,他說也說在這個古堡裏感覺挺好,暫時還不想出去。我有點兒弄不明白這個大男孩的心思,對他說道:“你家人都以為你已經死了,你難道都不想見見自己的父母?”丁立名教授不願意從這裏離開,我很理解,一個是正如他所說,在國內可找不到這麽好的研究古物的條件,第二就是丁立名教授的家庭問題,說來,也是挺淒慘的一個老人,父母在那個動**的年代離世了,後來娶了個妻子,卻因為一場意外離世。
還沒有一子半女的丁教授,從那之後便幾乎將自己的畢生都奉獻給了學術,所以了無牽掛。
而李政就不同了,他還有父母,還有爺爺奶奶,還有很多在外麵無比關心他的人。
我的話也讓李政沉默了一會,他忽然伸手,從自己的脖子上解下了一個刻著他生辰的紅色開山斧遞給我,“如果你能出去的話,幫我把這個東西給我爸媽,告訴他們我還活著,等我跟老師把這個課題做完,我會想辦法回去。”
我用手指挑著這個帶著濃厚華山味道,出自於沉香救母典故的開山斧轉了兩圈,然後抓在手裏打量著李政,這孩子,是不一樣了,沉穩了不少。“那江溪呢?有沒有什麽要跟她說的話?我幫你帶到。”我帶著些戲謔的問他,當時我可看出來了,李政對江溪很有些意思。
李政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眼,態度驟然間變得冷淡,“這不勞你費心了,老師,我們先走吧。”
看著李政跟丁立名教授離開的背影,討了個沒趣的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本來是想調笑著緩和一下氣氛的,卻沒想到,竟然讓李政出現了這麽大的態度變化。
“我說,老家夥,你一直在抖什麽抖?都抖了一路了,還沒有抖夠?”蹲下去,在被範存虎提著的阿爾法那幹枯的臉上拍了拍。我對老人一向是有敬意的,但對於這種老而不死還帶著那麽一些光棍味道的妖孽,卻從來都沒有過一絲絲的敬意。
“Ohmygod!”老家夥嘴唇抖著,命中了一句我懂的為數不多的英語的其中一句,他的聲音中甚至帶上了那麽一絲恐懼的味道。“你到底是誰!?他們怎麽會帶你來這個地方?!Mygod!Mygod!大概二十年前,我還沒有躺進盒子裏的時候,跟老友在這裏守護過一段時間,死了好多人!你到底是誰?”
二十年前?我忽然想到了在苗疆那十萬大山裏看到的一幕幕,如果是二十年前的話,那不正是我出事的那年前後麽?再感受著心中的這種激動,想著父親對我說的來英國看看,我自然能找到我想要的結果的話,我忽然就明白了過來,這裏麵存在的東西,跟我那完全不同的記憶有很大關聯,隻是,究竟是什麽東西?我的好奇心,開始變得前所未有的重。
沒有再搭理這個老家夥,看得出來,在我們來的這個地方的時候,他就已經被嚇破了膽,這個大廳,應該給阿爾法留下過不可磨滅的恐懼回憶。我在這個大廳裏轉悠,隨著心中的感覺,在左手走廊的盡頭,開在轉角處的一個門前停了下來。
門上,已經很髒了,鋪蓋著一層厚厚的灰塵。我正準備推開門進去,卻在剛剛抬起手的時候,被門上一個淺淺的手印吸引了目光。手印在灰塵裏十分顯眼,好像是剛剛才留下的,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手印讓我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手印的大小,在上麵拓印出來的五個手指的形狀,都讓我無比熟悉,再加上這種好像是習慣一樣的恰到好處的高度,我看著自己依然舉在半空中,高度跟這個手印完全一致的左手,在愣了一會兒之後,慢慢的將自己的手朝著這個手印覆蓋了下去。
完全重合,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同。
心裏咯噔一下,這情況有些太詭異了,我小心的將自己的手,從門上的手印上拿了開來,看看手上淡淡的灰塵,我問範存虎跟大悲劇,“剛剛,我們來過這裏麽?”
“沒有。”範存虎搖了搖頭。
我看向大悲劇,他也對我搖頭,然後對一臉迷惑的我說道:“我們的腳印還在後麵留著。”
我回頭看了看,是這樣,但是門上的這個手印,是我什麽時候留下的?
“有什麽問題嗎?”大悲劇問我,他打開了聖經,“主的光輝,能指引所有迷途的羔羊回歸羊圈。”
“問題大了。”我舔了舔嘴唇,用力一把將門推開,咯吱的聲音響起,屋內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