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不用謝我

“都沒事吧?”我扭頭問範存虎跟李香蘭,其實看著他們兩個也不像是有事的樣子。

“我有事我有事。”乖孫坐在地上舉手發言,神態踴躍。

我看了這滿身是血的家夥一眼,他身上的生機磅礴無比,甚至要比大悲劇跟範存虎他們都要旺盛,出了這麽多血,也不知道他還怎麽能保持現在這種神態,“你有什麽事?”

乖孫指了指還在地上不停抽搐的阿爾法,說道:“我想問問我大爺有事沒有?”

“你沒長眼睛麽?不會自己看?”我等了乖孫一眼,阿爾法本身就是個死人,還能有什麽事情,別人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他是睜著眼睛問瞎話。

身體不斷抽搐的阿爾法忽然停止抽搐,他側躺在地上,張著自己已經沒牙的嘴說道:“乖孫啊,大爺沒事,你不用擔心大爺。”

“我們現在是在哪裏?”沒有再理會這爺孫兩的耍寶賣萌,博大精深的華夏語言,再經過他們理解之後說出來,那種效果已經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不知道。”大悲劇言簡意賅,他在擦完了自己的眼睛之後,正摸著自己眼角溜出來的血,其實那血液已經凝固了,被他這麽一抹,整張臉便變成了土色跟血色混搭的顏色。

“在伯明翰的西城郊。”李香蘭開口,她對伯明翰這個城市十分熟悉,看著樣子,應該是經常來這座僅次於倫敦的城市。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跟伯明翰重疊的世界,其實一切建築物都跟現實中的伯明翰一樣,當然,我想也許是要除了那個伯明翰古堡之外吧,從這短短的經曆的一些事情來看,伯明翰古堡是這個世界裏一處十分重要的所在。

“這個地方距離車站不遠……你們看,那是秩序鐵路,往前走一個小時,就能到秩序車站,就是進來這個世界的入口處。”李香蘭說著,指了指不遠處,在那裏有一條鐵路,此刻正有一個列車鳴著長笛從那個地方經過。

但有些詭異的是,那長長的列車看上去十分模糊,好像並不屬於這個世界,僅僅隻是在這個世界形成了一道虛幻的投影。想到這裏,我看了李香蘭一眼。

我是怎麽進入伯明翰這個世界的?現在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要是說莫名其妙的進入,好像有些過於牽強了一點,伯明翰車站每天來往這麽多的人,就算誤入的概率很小,那也應該會不小心走進來很多普通人吧,所以我想,根本就不可能誤闖進來。

而如果說當時有什麽特別的事情,大概也就是李香蘭從我身邊走了過去,在她告訴我她叫藍香的時候,讓我愣了很長的時間,然後再看天空的時候,就覺得變天了。她其實早就認出我來了,我無比確定,之前不知道,現在再回頭去想,會覺得許多事情都很通透,隻是這樣的通透,所帶來的卻是更多的迷惑。

“你為什麽要帶我進來這裏?”我直截了當的問李香蘭,她看了我一眼,將頭轉向別處不說話,對我的這個問題,她似乎是沒有絲毫回答的興趣。

“尊貴的鄭先生,我大爺不能繼續在這裏了,他得趕緊回去棺材裏躺著,您看您能不能把您的貴手抬得高一些,放他回去?”乖孫雖然有些沒骨氣,甚至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是弱弱的,但這些東西並不能掩蓋他其實挺孝順的品格。正所謂百善孝為先,這是一個好青年。

“沒說不放啊?我看你們一直都沒說,還當你們被我的人格魅力給征服了,想要當我的追隨者呢。”我故作誇張的對他們爺孫兩說道。

其實本身我還真沒打算現在放阿爾法離開,畢竟有他在我的手裏,乖孫就會老老實實的聽話給我們領路,而若是讓他回去的話,這個乖孫,指不定還會搗鼓出什麽幺蛾子來。而現在,從李香蘭的話來看她是能帶著我們回去,既然這樣,也就沒有乖孫什麽事了。

“啊,那真是太好了,上帝也會讚頌您的美德的。其實我也想追隨著您的腳步,隻是我已經把心交給了上帝,我不能背叛他,這樣會給上帝的臉上抹黑。”乖孫興奮的跟我說著,我想我要是上帝的話,恐怕已經伸著小拇指把這貨按死了幾千幾萬遍了,有這樣一個手裏拿著灰隨時準備往自己臉上抹的家夥當信徒,好可憐的上帝。

“阿爾法,合作愉快。”我拉著阿爾法幹枯的爪子跟他握了握,從他的身體中,我還是感觸不到任何一點生機的存在,這的確是個死人無疑,需要躺在棺材裏來維持自己靈魂跟身體的契合度,而且,我想拿棺材肯定也是經過特殊處理的,我想起了那驚鴻一瞥中無數的棺材,難道每個裏麵,都躺著一個已經死了卻還活著的人麽?

“合作愉快。”阿爾法朝我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然後就趴在那裏,嘴裏不停的發出很多怪異的音節。麵前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空間漩渦,就跟他出場的時候一樣。

“能不能麻煩您把我丟進去?”阿爾法再次對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想著十年之後的那封信上的內容,說阿爾法是一個挺有意思的家夥,讓我送給他一些地花的力量。這也算是結個善緣?我默默想著,將手按在了他的手腕上。

“送你一些特別的東西,不要太感謝我。”我將地花的力量滲透進他的身體中,給他留下了一個地花的種子。但讓我詫異的是,這貨的身體,有問題。

有問題,而起而是很大的問題,我不禁眯起眼睛打量了阿爾法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個理論上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身體,竟然在死亡中孕育著一種龐大的生機,好像隨時都能讓這具身體重新活過來一樣。

感受到地花力量的滲透,阿爾法的眼睛裏露出了一些驚恐,他應該是想要拒絕,但在張嘴之後又訕訕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我就眯著眼睛看他,這老家夥,是想做什麽?

“身體已經死了,還能再活過來麽?”我問小黑布。這樣的情況,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理論上不可能,如果他真的活過來了,那就是在逆天了,這是條大魚。”小黑布回答的言簡意賅,“隻是不知道是除了什麽問題,很多不應該發生的事情都在發生,你們家就有一個祖宗,就曾經從墳堆裏麵爬出來了三次,活了將近二百多年。”小黑布說出了一個發生在我家裏的更加離奇的事情。

在這個過程中,躺在人花上的那個嬰兒忽然睜開了眼睛,它看了一眼在輸出力量的地花,蠻橫的切斷了地花的輸出路線,然後從還未展開的天花氤氳上,硬生生切下來了一塊輸送進了阿爾法的身體裏,天花似乎想要抵抗人花的意誌,卻在嬰兒那銳利的眼神下安分了下來。

阿爾法忽然大叫,天花那渾濁的力量讓他的身體驟然間承受了很大的痛苦,那本身已經幹枯的軀體,在這個時候忽然龜裂,好像連帶著骨頭都一起崩開。

天花的力量沒有那麽好承受,隻要了解一下它的構成方式,就會讓人不寒而栗。福禍蟲,也就是蠱王的力量包裹在外圍,裏麵滋養的是那些煞氣凝成的花蕊。這兩種東西,不管是單拿出哪一種,都能十分邪惡的東西,而現在送進阿爾法身體之中的,卻是兩種已經糾纏在一起部分再也部分彼此的天花力量,多危險多邪惡,也隻有我能夠知道而已。

天花的力量出現在阿爾法的身體中,便開始大肆的破壞,那破壞的不光是他這具已經死掉的身體裏的經絡,同時在還腐蝕著被他隱藏著的生機汙穢侵蝕著他的靈魂。這樣的痛苦,要比直接肉體上的折磨,還來要得難受千百倍。

就在阿爾法的慘嚎聲達到最頂端的時候,人花果斷的調用了我留在阿爾法體內的地花力量跟天花對撞,於是阿爾法的身體就出現了一種十分詭異的平衡,天花跟地花的力量,隻要稍微打破,那種邪惡就一定能夠讓阿爾法徹底的煙消雲散,就連投胎轉世都隻能成為妄想。

隻是這種平衡,是人花,也可以說是我留在阿爾法身體中的,除了我之外,沒人能夠打破這種平衡。我立刻就明白了人花的用心,這是在為以後可能發生的一些事情留後手。

就如同小黑說的,這是一條大魚,今後要是他真的逆天了,我卻還是依然能夠在他的麵前保存著絕對的優勢。你就是再強,是生是死,也隻在我的一念之間,這一刻,我發現我能夠遙控存留在阿爾法那裏的天花跟地花的力量,而同時,阿爾法也好似被這兩種力量開始影響著,朝一個更加強大的方向走去。

對於人花這種越俎代庖的行徑,我沒有感覺到絲毫的不適應,因為在這個時候我的大腦十分清醒,隱隱明白這是那死掉的玲瓏心留給人花的東西,它在為我查漏補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