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光陰裏的故事
我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東西在尋找小黑布,竟然讓它這麽害怕的,但緊跟著下一刻,就在小黑布慌張沉寂下去不再發出任何聲息的時候,一種十分隱蔽的能量從屋子中掃了過去,然後又轉回來,在這裏來來回回掃過了很多次,才最終退走。
經過這麽一檔子事情,我也不敢再胡亂的拉扯小黑布出來了,這貨沒有跟我開玩笑,真的是有東西在找它,這讓我擔心了很長的時間,生怕這是小黑布一個不共戴天的生死仇敵。要知道小黑布在這個時候,還沒有完全恢複,就算是加上十七房那一塊,也才僅僅融合了三塊而已,而據我從那一本祖上傳下來的書上所了解的,當時的黑布很有可能是被分成了十八塊,鄭氏十八房各自掌握著。
再跟著接下來,我便是跟著大禹在東方這片大地上滿世界的亂跑,見證著各種各樣的水患衝擊大地,也幫著大禹平息了很多次災難,天花在這其中得了莫大好處,慢慢積累下來的紅煞,終於讓它圓滿,自此之後三花聚頂,其中擁有著神鬼莫測的威能。
我漸漸的忘記了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中究竟是呆了多久,這其中的時間流動,也都已經是按照年以上的單位來計算了。
之後舜帝禪位於大禹,這跟我所知道的曆史相吻合,值得一提的事情,便是在舜帝禪位的那天,那些自成是神的東西再次席卷大地,它們相比於我剛剛進入這個大禹治水玉山世界的時候變得更加強大,但那些所謂神靈的數量,卻少了很多。
西方世界的騎士為了自由向著神靈發起衝擊的那場戰爭我見識過了,打得十分慘烈,我也在其中出手,斬殺了十幾尊神靈,但最終那些生靈憑借著蠱惑的本事得到了西方大地上那些生靈的信仰,它們變得越來越厲害,麵對著這樣龐大的一群我隻能不甘的退走。
為這個事情我找過大禹,說神靈這種東西不能繼續忽視了,它們的成長迅速的有些過分,要是繼續這樣放任下去,終有一天會帶給東方大地莫大的災難。
但對這種事情大禹也無能為力,在西方那場神站發生的時候,有一種莫名的規則阻隔了東西方的一切鏈接,東方強大的生靈根本就沒辦法進入西方大地,而隻有我這麽一個局外人,能夠視那種阻隔如無物,進出自由,而大禹跟其他很厲害的人物或者靈獸,隻能站在東方大地上推測著西方局勢的發展。
“如果真有所謂的神靈禍亂,留給後人解決吧。”最終大禹歎息,東方大地雖然水患已經沉寂,但這些年的肆虐還是讓東方這片土地元氣大損,無數龍脈已經徘徊在生死的邊緣也進入了一種休眠的狀態,也許若幹年後它們能夠重新蘇醒,也許這一沉浸就是永久性的消散。
發生了一件大事,大禹要鑄鼎了。他拿著詳細的地圖,這片大地上僅存的人傑匯聚一堂,最終將這天下分為九州,然後聚天下之力鑄九鼎以定大勢,讓這東方的大地能夠從那種水患肆虐的浮躁年代徹底沉寂下來,然後大地上的一切,開始休養生息。
九鼎,存在的真正意義是協調這片東方的大地,匯聚萬族眾生的意念,將一種執著的信念傾注在九鼎裏,然後鼎立大地,開始反哺這片生養眾生的的地方。
鼎上所刻的東西,是一種鏈接大地跟生靈血脈的銘文,大禹翻遍所有前人遺冊,我們一群人在一起共同研究,終於是尋找到了一種能夠貫穿血脈跟大地的銘文,這讓我對九鼎的了解變得前所未有的深入。就算是小黑布,在這方麵也沒有我理解得更加深刻。
鼎為仁器。但凡當世仁者,都能借用鼎的力量以定天下,而何為仁?心懷大地血脈安危者則為仁,亂世護佑大地生靈血脈的傳承,治世經緯天下令血脈不收玷汙則為仁者。
隻是後來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在九鼎開始鑄造的過程中,所有的人都能看到九鼎的存在,而我不行。一群人傑在高高的祭台上鑄錠,我看向祭台看到的卻隻是一片空白,但卻能夠時常聽到在某一個階段,鼎身上發出的震撼心神的響聲。而再往後,隻要靠近鑄錠的地方,我便會心神不穩,好像總能夠看到有大災難降臨在我身上的虛幻影子,所以我果斷推出了這次鑄鼎,對此事再也不聞不問。
曆時九年九個月零九天,九鼎出現,被無數生靈祭拜著運往天下九州那處早就已經選定好的地方埋藏,並且在其上立碑,從此九鼎深埋而天下定,一切的規則回歸本源。
而後跟大禹夜談,他告訴我,梁州鼎上第一個銘文,是按照我那怪異的形勢來鑄造的,這是為了感謝我這些年對大地血脈的弓弦。而其餘的八個鼎上,有七個鼎,則分別是用另外七個部族的姓氏作為起始銘文,這七個姓氏的人都是這些年跟在大禹身邊治理水患,並且有莫大功績的人。其中五個已經葬身在水患之中,而隻有兩個人還依然健在,但也遭受了很重的創傷,再也不複當年之勇,而他們的傳說則一遍又一邊的流傳在這大地之上,被眾生世代銘記。
至於最後一尊鼎,其實是一尊妖鼎。那上麵的一切都跟人類無關,它屬於除開人類之外的所有族群,上麵的命運聯係著妖族的血脈跟東方這片大地,這個鼎的名字,叫雍州鼎。鼎身上,不光是有著深奧的銘文,同樣刻繪下了那些族群的相關東西,如果是用後世的專業術語來說,那應該是叫基因鏈條。
所有生靈對此毫無疑義,獸族,也就是妖族的智慧生靈們在得知九鼎有他們一鼎之後,甚至還專程感謝大禹,用它們的話來說,是的確沒有想到這樣的好事會落在它們的身上,並且不斷的說這鼎受之有愧。而大禹的回答則很簡單,妖族應得一鼎,便沒了後文。相比於已經老去的舜帝,大禹這個帝君顯得更加霸氣,不管是說話還是做事,身上,都帶著一種肅殺。這樣的肅殺之氣,是這些年慢慢養出來的,肆虐的水患,把大禹從一個人傑訓練成了一代帝君。
對於梁州鼎第一個銘文,用我的姓氏這種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一切都已經亂了,隨著我進入這個世界就亂套。真正的梁州鼎上,為什麽會出現古老的鄭字,原因已經沒人能夠知道,但鄭這個姓氏,又的的確確是從梁州鼎上脫離出來的,而現在這個問題已經亂了,變了一個沒人能夠解決的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謎題。
不過我並沒有震撼,在這個世界中的這麽些年,同大禹一樣,我也變得無比沉穩,身上那僅存的一點點輕佻之氣已經被徹底抹平,現在的我,在這個世界身份隻有一個——擁有者無數信仰的大賢者。而跟我一樣,被大地上的生靈加封大賢者稱呼的人,還有另外七個,都是將自己名字留在了鼎上的當世人傑。
龍血已經得到了,拿到了不少。這是在治理水患的過程中,從那些已經馬上要消亡的龍脈中得來的。龍喋血的場麵讓人看了很心酸,而說起來這些龍脈才是這片大地上真正的護佑者,他們比任何東西,都能當得上一個仁者的稱呼,為了阻止水患不惜自毀的龍脈究竟有多少,根本就已經數不清了,反正現在的大地,跟水患前期的大地比起來,說是千瘡百孔,也絲毫都不為過。
在這些年,那個尋找小黑布的東西一直就沒有消停過,小黑布時常恨得牙根癢癢,偏偏又不敢跟那個東西真的照麵。而且我也看出來了,也許那個東西並非是小黑布的生死仇敵,隻是跟它有很深的淵源,小黑布不願意現在就去麵對那個東西,用它的話說,它還沒有絕對壓製那玩意的把握,現在如果被它找到,就算死不了也肯定得脫層皮,所以,它藏得很緊。
我打了聲口哨,在天上不斷盤旋嘶鳴的野雞便從天上衝了下來,這些年下來它的體型沒有絲毫變化,還依然是我當初剛剛見到它的那副模樣,不過與之前那種高傲中又帶著些吊兒郎當的模樣相比,它還是依然無比高傲,還是走路時候習慣性的昂著自己的頭,但它的眼底深處卻有沉沉的哀傷。
還是愛情惹的禍,大禹的巨鷹最終還是跟它走到了一起,但也就在那不久之後,那隻巨鷹在一次滔天的災禍中隕落了,它的屍體從高空墜落砸在地上,甚至找不到全屍,而在野雞發瘋一樣的衝到地上的時候,在巨鷹的身體中找到了一顆永遠都沒有辦法孵化出來的鷹卵,那個卵是透明的,被巨鷹用自己的身體墊著沒有摔碎,最後在野雞的要求下,大禹將那枚透明的卵跟巨鷹放在了一起,葬在一條龍脈龍腹處的山崖上,大禹說如果某天這條龍脈蘇醒,也許能夠帶著他的巨鷹一起重新活過來。而導致巨鷹隕落的罪魁禍首,卻是那些所謂的神靈。
跳上了鷹背,野雞帶著我飛向我住著的那個山巔,經過這麽長時間的尋找,我發現從這個世界中出去的通道,便是在我現在呆著的那個山巔上。
“你要跟我一起從這裏出去麽?”我在空中問野雞,它留戀的看著那個埋葬著巨鷹的方向,而後嘶鳴著在空中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