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歌之行之,埋葬陰陽 第四百四十章 惹不起

“你是說那具屍體?”我猛然想起了當初從那個死人的國度裏背出來的仙的屍體,那是青鬆觀那位在跟死人國度中一個主宰交涉之後拿到的東西。

“嗯?什麽屍體?倒是我還差一具屍體,嗯……我還差一具屍體……你願意當我的屍體嗎?我感覺你很合適啊……”瘋癲師兄的眼神驟然變得混濁,他用那種如同死人喘氣一樣的聲音跟雷仁耀說話,那種氣息讓雷仁耀駭然,不著痕跡的後退了一步。

“呱!一不留神你又給溜了!混蛋你想死麽!”缺德烏鴉忽然出現在了瘋癲師兄的肩膀上,它撲哧著自己的翅膀在瘋癲師兄的頭上一陣亂拍,而那個瘋癲師兄隻是傻笑,笑著笑著口水都隨著流了出來。小東西跟缺德烏鴉幾乎是一前一後的,它一個衝刺就奔到了範存龍的腳下,然後手腳麻利的飛速攀到了範存龍那光禿禿的頭上。誰說豬不會上樹?這不湊是!

“嗨!原來是個瘋子?真晦氣!”有人擺手,是跟雷仁耀一起出來的年輕人中的一個,他看向瘋癲師兄的神色極為不滿,出言抱怨還帶著些厭惡一樣。但緊跟著,這人的臉色立刻就變了,瘋癲師兄前一刻還在傻笑的臉,在此刻看著他冷若寒霜,一雙眼睛都好似化成了詭異的血色。但隨後這人的臉色又有些訕訕,大概是想著自己竟然被一個瘋子嚇成這樣有失顏麵吧,所以他便指著瘋癲師兄,有些色厲內荏的說道:“你看什麽看!想……呃……救……救命……”

一直帶著鋒利指甲的幹枯手臂仿佛來自於幽冥,就這樣出現在了雷仁耀那個小跟班的脖頸上,那隻手掌不斷的用力,於是那人的臉色從紅變成了紫,又從紫色迅速變成黑色。他在掙紮,想把掐著他脖子的那隻手掰開,隻是沒一點用處,那隻手的力量他沒辦法抗衡。

“混蛋!”雷仁耀怒罵了一聲,他手中折扇一合快速抓向那幹枯的手臂,手指在那手掌虎口處使了個巧勁,那隻手掌立刻就像觸電一樣從脖頸上脫離,剛剛掉在地上便徹底消失。

那個小跟班彎腰大口喘氣,他臉上神色一片灰白,被剛剛那一幕嚇得不輕。雷仁耀則盯著瘋癲師兄看了很長時間,才扭頭問我:“起橋,你這朋友,下手是不是有點黑了!?”

“別問我,我跟他不熟。”我聳了聳肩膀,這說的可是大實話,我跟這家夥不但不熟,反而算得上是有一些小過節,在剛剛見麵的時候他就神經兮兮的想要我的命。“不夠你們也看出來了,這是個瘋子,而且本身實力深不可測啊,能不招惹就別招惹。”

“那要是我們一群人一起動手呢?”雷仁耀聽到瘋癲師兄跟我並沒有太大關係,他的眼睛便眯了起來,散發著一種不怎麽友善的氣息。傻子也能看出來他是想對這個瘋瘋癲癲的家夥動手,隻是,這真的能行麽?不知怎的,我始終都有一種感覺,這個瘋癲師兄的身上可能藏著什麽秘密,一旦爆發出來會變得驚天動地。仙……也許可能會和仙這個字眼有關,因為仔細感受著他身上的一切波動,我能尋找到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那是我在玉山的世界裏跟那些所謂天神,所謂神仙交手時候,從它們的眼睛裏,也察覺到過一種想類似的波動。

“不值當。”我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雷仁耀跟他那個眼睛裏已經直欲噴火,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怨毒的小跟班,說道:“別忘記了他是從那個院裏走出來的,哦對了,我雖然跟他不熟,但我知道他的一點背景。”

“什麽背景?難道我們幾家惹不起?要這樣麵子往哪裏擱?”提到關於背景的問題,雷仁耀也不得不戴上了一些謹慎。可以說,現在從鄭屏拜堂成親那個院裏走出來的人,身份背景都絕對不俗,雖然雷家看上去很有些勢力,但為一件小事平白惹到交惡了一個勢力,有單得不償失。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瘋癲師兄在他們那個家族或者勢力中有足夠影響力的情況下,不然若隻是個其中的小人物,那還真是踩了白踩了。

“幾家一起當然惹得起,但我可沒有參與其中的興趣。”我再次聳肩,對雷仁耀那個小跟班說道:“兄弟,要我說這是就就算了你看行不行?不管怎麽說,這世界上有種人你都惹不起,就比如這個瘋瘋癲癲的家夥,他可是蜀西那邊趕屍門的一塊寶貝疙瘩,要是他出了事趕屍門的人可是什麽事情都能做出來的。再說,依我看這事情還真是你有錯在先,你欺負人家神經不正常本身就是錯的不是?這是就算了行吧?也別讓人妖為難,他這人就有點好麵子。”

雷仁耀的小跟班,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他本身還想說什麽,但在聽到趕屍門三個字之後便沉默了。也許是經過了很矛盾的掙紮,最終他點了點頭。

“呱!還是小子你識相,不然我看在場的除了你,剩下的人都肯定會變成他的屍體,呱呱!”缺德烏鴉再次口吐人言,這群反射弧有點長的過分的人才驀然反應了過來,一個個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缺德烏鴉看,好像是要認清楚這是一個什麽樣的怪物。

“看好你們趕屍門這個瘋子,要是他一直這樣,遲早要給趕屍門招惹很多仇家。”我看了一眼缺德烏鴉,對他認真的告誡。不管怎麽說,從現在的趨勢來看,趙七九將來肯定是要入主趕屍門的,所以這事情我不得不上心,不然趙七九會麵臨無盡的麻煩。

“知道了,這事情不用你說,呱,走了!呱!”缺德烏鴉一邊無意義的模仿癩蛤蟆的叫聲,拽著瘋癲師兄的衣領撲騰了幾下,又喊了句不走是想找抽?那位便傻笑著隨著缺德烏鴉重新進了那個院子。

“那個烏鴉成精了,竟然能口說人言,逮住烤了一定很好吃。”王許看著那隻烏鴉跟瘋癲師兄進了院門,好像是有些情不自禁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我忽然就明白,為什麽經常在死人居所行走的別人都很消瘦,而王許卻是一個胖子了。

“老大,咱們這次來有沒有帶遠程狙擊槍?大口徑的那種。”四柱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摸出了一個望遠鏡架在自己的眼睛上,他此刻正看著天空,臉上有一種驚歎的表情。

“你神經也不正常了?來這裏參加婚宴,帶大口徑的遠程狙擊槍做什麽?尋刺激?”王胖子有些不滿的瞪了四柱一眼,見四柱根本不看他,便從四柱的手中搶過了望遠鏡,“你看到什麽了?怎麽還一副這樣的德行,來給我……猴子!猴子!”

“老大,在呢在呢!”身材瘦小的猴子連勝答應,他疑惑的朝著天空看了一眼,不明白王許這究竟是怎麽了。而我也朝著天空瞄了一眼,在很高的地方有一個黑點,我嘴角抽了抽。

“你在滎陽這一帶門路不是很廣麽?去!給老子弄個高射炮回來!”王許可能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究竟是在說什麽,他這樣的要求讓猴子當場就給傻了。

“老大,你要那玩意做什麽,打飛機麽!?這不能啊!我也搞不到那種東西!”猴子被王許這近乎於蠻橫無理的要求快弄哭了,他以為王胖子真的是想打飛機,所以不斷在王胖子耳邊嘮叨有關於打飛機的種種危害性後果。

“行了行了,都消停點,那是我家裏的!”我覺得有點看不下去了,從王許的眼睛上把望遠鏡拿了下來,用淡淡的語氣說了句讓全場錯愕的話。

院裏的聲音驟然嘈雜了許多,聽這聲音,似乎是婚禮就要開始了。抬頭看著天色,也是,該差不多了,現在正是黃昏,一套繁瑣至極的禮儀下來,肯定就到了夜晚無疑。

這大婚禮儀,究竟是有多繁瑣,我心中是早就做了好準備的。當初來這滎陽十七房時候,光是一個進門的禮儀就差點沒給我逼瘋,而這現在是鄭屏大婚,還有這麽多大人物就像是個普通客人一樣匯聚一堂,十七房這一脈的老人,肯定會用禮儀展現出鄭氏的傳承底蘊。這倒是無關作秀,而是這些傳承已久的世家都很在乎的一些東西,但也僅僅隻是屬於這個圈子。

“走吧,先進去!我想等鄭屏這小子的婚宴完事了,就該到談正事的時候了。王哥,人妖,走吧?”我招呼了一聲便自顧自的進了院子,王許他們並沒有第一時間跟上來,應該是在後麵商量著什麽,我隱隱聽到,他們是在跟雷仁耀大廳蠱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隻是這事情,恐怕現在除了我跟鄭無邪之外,根本就沒人能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了吧。就算是白苗寨子裏的那些人,除了知道他們的蠱王遭遇不測之外,其它的……能知道才有鬼。

剛剛進門便看到了鄭屏那一張哭臉,有十七房的長輩看到他這表情便瞪他,他立刻就一臉陽光幸福的笑容,隻是這看上去,要多假有多假。

倒是他娶的仝家那個女人,蓋著頭蓋,這是從古時候便傳下來的規矩,外人是看不到她的容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