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算計（二）
計劃被媚娘打亂了，她的店鋪遭到地痞們的打砸，如今一塌糊塗。
她給我電話，求助我，聽到她快哭的腔調和無助，最後隻能跟王凱說計劃推遲，讓他專心找肉身就行了。
來到寵物醫院的時候已經有十幾個警察和四輛警車在，我順利通過警戒線，看到了縮成一團坐在角落由一名女警安慰的媚娘。
“媚娘。”我上前道。
她原本低頭哭泣的模樣抬起，看著我，強忍著淚水。
女警見我來了後站起來讓出位置，看了看我又看媚娘，很醒目的離開了，這裏就剩下我和媚娘兩人。
四周的環境也夠糟糕的，什麽都被砸了，水灑了一地，還有幾撮狗毛、兔毛什麽的，還有，一直泰迪犬的屍體，一條兔子……
總之，幾具動物的屍體和死狀讓我聯想到那群家夥進來都幹了些什麽，是如何的狂躁。
還有，對媚娘造成的影響有多大。
一個女孩，不說被那群長的蠻橫和凶狠的家夥嚇成什麽樣，單單這幾具動物屍體和四濺的血液已經夠恐怖的了。
“沒事吧。”強忍著怒火，我想，那幾個混蛋死定了。
不用說，我已經能夠猜測到是什麽人幹的了。想當初還不是那幾個混蛋一再二的來這裏挑事，現在也肯定和他們有關係。
當初我就該知道打蛇不死，後果是什麽。
“恩、恩。”媚娘哭泣，竭力壓製著。
看到她這樣我更加心疼，沒有比眼前這種情況更讓我感到痛心的了。
她是那麽的善良，那些混蛋也忍心下手。
媚娘還在傷心，我現在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安慰也不是，其他也不是。
在這方麵，安慰女人哭這方麵我半點經驗都沒有，所以隻能幹看著她，內心揪著揪著。
這種感覺一點都不好，反而滋生憤怒和其他負麵情緒。
我開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看著打碎打爛的場地，看著多了個大窟窿的玻璃，看著來來回回走著的警察。
“媚娘，你沒事吧？我一聽到消息就立馬趕了過來。”
“哦，謝天謝地，幸好你沒什麽事，要是你出事了，這讓我怎麽活下去呀！”
“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或者今晚住我家？我……”
該死的陳風雲來了，一來就是噓寒問暖，各種言語。不過現在特殊情況，我也不去計較他這種虛情假意。
表麵上這混蛋是關心，但是那表情也太假了，半個演員的功力都沒有。明明說著心痛之類的，偏偏臉上看不到那表情。
假，太假了！
可眼前的情況，人家假，可是假的是時候，像媚娘這樣單純的女人壓根也沒留意到，隻管把對剛的假意當真心。
無形中，恐怕我的表現在媚娘心中大大的不如這個陳風雲。這讓我突然在想，怪不得現在那些混蛋們活的越來越滋潤，老實人卻是挨打挨罵的份。
一切就是因為人家臉皮夠厚，能裝，能說著這些話順暢無比，令人無法察覺異常和謊言。
我難以忍受這種人，為了避免撕破臉，我站起來在四周走走，順道看看有沒什麽線索好值得去深究的。
說到線索其實有，而且挺多的，比喻指紋什麽的，警察們已經著手去處理了，可以說這件事壓根就不用我管。
在那麽多線索麵前，那幾個家夥隻有等著被捉了。
不過我看幾名警察在商討捕捉問題的時候表情深沉，似乎有什麽困難一般，這讓我多留了個心眼。萬一他們要是搞不定，那我隻能出手了。
“劉警官，想不到你來了。”我在外頭沉思，陳風雲的聲音傳來，吸引我的注意力。
我扭頭看，隻見他正對著一個身穿製服的高瘦警察打招呼，一副笑眯眯，討好人的樣子。
“風雲？你怎麽在這裏？”劉警官道。
“劉雄，這寵物醫院是媚娘開的呀，媚娘，你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是我女朋友？”
“哦，原來就是裏麵那個美女？你不提醒我還真……”
兩人聊了起來，互相說著媚娘怎麽美，然後又歎息說想不到被人砸了店鋪什麽的。
當時陳風雲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後麵他說的話題都是關於他和媚娘以前怎麽好怎麽好的。
我聽不下去了，回媚娘身邊準備跟她告別。有這個人在，實在是掃興。要不是媚娘的緣故，這個陳風雲隻有見鬼的份了。
“媚娘，好點沒？”
我看媚娘狀態比之前要好多了，內心也是鬆了口氣。
有時候，真希望這些事情是發生在自己身上，起碼自己還能咬牙忍痛。這樣看著熟悉的朋友受到傷害，內心感受到傷痛卻是忍不了。因為有些手無足措。
“好多了，謝謝你。”她輕輕微笑。
我也報以微笑，希望她能振作起來。
“案子問題不大，已經有線索了，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把那些家夥捉回去接受懲罰了。”我把唯一知道的好消息告訴她。
“真的？真的太好了。”
媚娘有些喜出望外，然後說了一些關於寵物醫院的話題。
說醫院是她的一切，那些動物在她眼裏和人沒區別，如今看到自己的心血被砸，很傷心雲雲。
“媚娘，我該走了。”她沒有停下的意思，可是我不得不打斷她的話。
媚娘詫異看著我，隨後和緩過來，點頭微笑：“恩，讓你那麽忙還抽空來，謝謝你，王虎。”
她的話讓我有點內疚，事實上我離開並非是因為忙，隻是這裏有個我不喜歡的人而已。我離開也是為了媚娘好，免得自己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傷了媚娘的心。
“有事就找我。”忍住內心的話，我道。
“王虎，就走了嗎？來，我來介紹下，這個是我的同學兼兄弟，劉雄，劉警官。”
我還沒走呢，陳風雲來了，攔住我的去路。
我看著他，不溫不火。
這貨來還有什麽好事？我其實懶得去聽他講廢話的，不過目前看來，似乎也隻能聽他講了。
“你好，聽你是協警？不知道跟在那個隊長？如果可以，我可以調你到我們這裏來，有機會幫你轉正。”劉警官笑道。
我看著他，搖頭說自己隻是協警，做個協警就好了，不奢望轉正。
結果這個劉警官卻咬著這個話題不放，一再勸我跟他混，能學到很多東西，工作機會也好。
剛開始，我還覺得是陳風雲兌現了他之前和媚娘說的話，現在看來隻怕是陳風雲讓他這個兄弟來故意讓我丟臉的吧？
一再的提我是協警，說他有本事轉正不就是在告訴別人我得依靠他？因為協警什麽都不是，要想轉正幾乎也是不可能的事，也因為這樣，這個職業變的很卑微。
“真不用，做協警挺好的。”我最後一次拒絕，想走，可是陳風雲攔住我，一副好言好語的樣子道：“王虎，你要知道我好不容易讓我兄弟冒著危險來幫你，你卻一直不領情，你麵子也太大了吧。”
他終於還是露出了狐狸尾巴，又開始老一套的人身攻擊了。
“我說了，我做協警挺好，我就算沒工作也挺好的，謝謝你們的好意，謝謝了。”我走，又被陳風雲攔住了，這一次我沒留情麵，稍微一用力直接把他撞到在地。
他狠狠跌坐在地，用驚訝的眼神看著我，顯然想不到我敢這樣對他。
“不好意思，沒事吧？”我淡淡道。
他隻是看著我，不說話。那個劉警官也在看著我，眼神裏流露出一股別的意思。
“風雲，你沒事吧？王虎應該是無心的。”媚娘也開口了。
“沒事，有什麽事。”陳風雲站起來，拍拍屁股，笑著。
笑裏藏刀而已。
我也不去多理會，和媚娘對了個眼神，向大門走去。
“等等。”劉警官喊住我。
我內心鬱悶，心道這兩個家夥有完沒完？
“怎麽了？”我問他。
“沒，就是想問你要不要一起和我們去對付那幾個砸店的人。你是協警，雖然不是警察，但是也不會害怕的吧？”
劉警官的話裏意思很明白，激將法。估摸著又想著什麽主意來對付我。
我也不怕，點頭。
“既然有線索去逮捕他們，我當然要去。這幾個混蛋連媚娘的店都敢砸，看我不整死他們！”
說完，陳風雲和劉警官交替了個眼神，我隻當沒看到，任由他們怎麽玩。
媚娘也被他們邀請了，說是一起去看看那些壞蛋怎麽最有應得。
於是我們一波人坐上車，顛簸著向某處走去，車上也沒什麽話說的，大約十五分鍾後，車停了，在某處有點荒廢的房子裏停下。
“全體都有，先包抄。”劉警官下車後去指揮，留下我們三人站在旁邊看著。
這次一共觸動了十九個警員，分成三組，前後各一組作為包抄，還有一組衝在最前麵，已經貼近房子大門，等待命令。
但是所有的動作也就到此為止了，接下來沒有了動作，按理說以現在這種情況要將裏麵的人捉獲應該不難，可是他們一個兩個都臉帶顧忌，停止了。
是的，是臉帶顧忌，害怕的情緒已經表露在臉上了。
劉警官和幾名警員不知道在低聲商討著什麽，最後他突然向著我，想我走來了。
我想，他終於準備使用他的招數了。這也是當初他喊我來的原因。
“王虎，砸店的人就在裏麵，你敢帶人進去嗎？我可以派幾個兄弟跟你進去，讓你為媚娘報仇。”
他的話很簡潔，更像恩賜。隻是，我知道，事情永遠不可能那麽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