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圍剿

“喂,你怎麽會覺得這藏獒的眼睛很特別?我左思右想都想不通,它的眼睛明明看起來病怏怏的嘛。樂—文”走到一半,她終於開口了。

“病怏怏?”我反問。

確實,表麵看它的眼睛確實有些無精打采,和病怏怏這個詞相配。但是,隻要仔細看,並且用心去看就會發現它的不一樣了。

當然我也沒去解釋,我懂的東西範冰不一定理解,比喻看的時候是穿透靈魂的看,這才叫用心。

用心不是仔細,是一種深邃而不膚淺的東西,可以穿透一些表麵的東西直達對方靈魂的方式。所以,解釋不了,也不懂怎麽解釋。

“難道不是?”範冰又道。

我聳肩,衝她笑了笑後看向拚命三郎,右手拍了拍它寬大腦袋,給予它肯定。

拚命三郎在我拍它腦袋的時候表露出一副很享受的樣子,眼睛微閉,顯得安靜。

恰恰這一幕也被範冰看到了,隻見她臉上一直有的疑惑突然消失不見,似乎相信了我的話,也選擇相信了拚命三郎。

再次來到天舞酒吧外,我和範冰坐在酒吧外麵的石凳上,旁邊趴在地上睡覺的是拚命三郎。

說來好笑,在這裏我和範冰坐在一起並不是重點,重點是趴在地上的拚命三郎讓所有在這裏經過的人看了遠遠避開繞道走,無一不是臉帶畏懼,顯得小心翼翼。

拚命三郎體型太大,長的也凶悍。眾人畏懼也是應該的,倒是讓我和範冰兩人已經苦笑不下上百次,最後硬是無語,歎息起來。

“你歎息什麽?”範冰突然道。

“人不如狗。”我淡淡出聲,反問:“你呢?”

“同樣。”

我看著她,她也看著我,我們倆又是苦笑起來。

“對了,女屍的案子有進展了嗎?”現在我要等的就是夜色降臨,這讓我突然想起揚琴的事。

“法醫那邊提供了一部分線索,不過因為屍體年代有些久,取證上比較困難,估計明天還是後天就能初步確定情況。至於陳兵強,他已經保釋在外。”

聽到這裏我點點頭,張嘴想說點什麽,最後卻沒說。

和範冰相處的這幾天,我對她的感覺很好,也已經把她當成很要好的朋友。

隻是即便是這樣,我還是不敢把自己的秘密說給她聽,不敢把一些正常人認為不可能的事情說出來。

我怕她會像看怪物一樣看我,也怕她突然遠離我。

正常的人怎麽會和一個說話語無倫次,神神經經的人在一起?即便目前還會在一起,還是朋友,但是我相信,時間久了,朋友情也就慢慢淡了。

最後我們形同陌人,互不相識。

“怎麽了?有事?”她似乎已經發現我的異常,詢問。

我搖頭,說沒有事。不過她卻不相信,追問我。

這一點,是範冰的壞習慣。總是追問,而我卻偏頭痛起來,最怕被追問了。

在範冰連續追問下我受不了了,當下說道:“我倒是知道死者叫揚琴,生前是個孝女,隻是她家裏的九龍八鳳床……”

我把我知道的全告訴她了,省略了某些比較敏感的部分。

聽完,範冰皺眉沉思,接著問我:你是怎麽知道的?

她的問題也是我之前擔心的,是的,我又是怎麽知道的,為什麽會那麽清楚,仿佛事情經過我都在場一般。

事實上是怎麽回事恐怕我是不可能直接說出來的,也不能說揚琴親口告訴我之類的,最後我選擇了謊言……

“夢,做夢。”我道。

範冰緊皺眉頭繼續問:“做夢夢到的?大哥,你這是在消遣我嗎?”顯然她認為我剛剛說的那些好像真有那麽一回事的事情隻是逗她玩的話題。

“沒有消遣你,其實這是我的秘密。從小開始我都會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夢,剛開始的時候不注意,但是後來我才知道,我的夢裏很多都是現實裏的事。”

範冰依舊皺眉不解,我繼續道:“初中的時候夢到放學後被同學揍,結果真揍了。夢到美女同桌調座位離開我結果第二天真的調走了。夢到過生日的時候收到一封匿名信,是朋友整蠱我的,結果收到了匿名信……”

我謊話連篇。

範冰卻在這個時候嚴肅認真點頭,說:我明白了。

她說小時候她就聽奶奶說過世界上無奇不有,所以很多事情根本就沒辦法用常理去解釋。就像她小時候也做過這樣的夢,夢到一件很真實的事情,原本以為是夢,結果過了幾天或者半個月之後現實中出現了和夢裏一模一樣的情節。

當時她就問奶奶是怎麽回事,奶奶說這是一種解釋不了的力量,就像小時候她曾經經曆過的一件古怪事情一樣。

鬼壓床。

那個時候還小,半夜睡覺的時候覺得有什麽東西壓在身上,可是當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不能動彈。明明很清醒,可是不論如何都動不了,隻是這樣眼睜睜看著天花板,接著稀裏糊塗的不知道怎麽又睡著了。

“後來問奶奶,她說那是夢魘。”範冰最後道。

聽到這裏,我倒是有幾分詫異,看著範冰,心道如果跟她說一些關於我的事情,也許她能接受也不一定。畢竟剛剛她也說了,夢魘以及自己的親身體驗。

經曆過這些古怪的事情也許對魑魅魍魎等等這樣應該不存在的“東西”多幾分認同感。

我看著範冰,看到了單純而簡單的她,看到了美麗而從容的她。

最後我還是選擇了不告訴。

其實她這樣挺好的,我又何必跟她說一些原本就不應該有的“東西”?

如何可以,我也寧願我從沒扛過屍……

我開口和她聊夢魘的事情,假裝什麽都不懂,問她是不是真有夢魘,那種動彈不得的感覺怎麽樣,像被鬼附身又是怎麽一個感覺雲雲。

直至夜色降臨,夕陽西下。直到清冷的天舞酒吧外聚集了一大波少男少女,酒吧外刀疤臉和另一個守門的再次八字一開,做出一副凶狠的模樣盯著排隊的人,檢查他們。

夜場,開始了。

每一座城市都有一個共同性,夜晚才是取樂的時候,夜晚才是精彩的時刻。

所以這個時候的城市熱鬧起來了,來來往往的街道上能看到密集的人群,牽手的,一個人的,三個人的。

而我,和範冰蹲在天舞酒吧外的一個角落等待起來。

等的不是別人,是白領男。

拚命三郎也蹲在我身邊,很安靜的趴著,偶爾閉眼睡覺一般,偶爾張開眼睛看著夜色散發出一股讓我說不清的氣勢。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隱隱中我和範冰發現巷子外有警察埋伏著,顯然,警方也開始了行動。

範冰也在這個時候擔憂起來,她說怕誤事。因為警方開始行動,我們兩人隻怕會打亂計劃,到時候如果讓疑犯逃跑了,那麽罪就大了。

我說我們是在挽救他們的性命。

說到這裏,範冰不說話了,低頭顯得悲傷。

顯然我的話讓你回憶起了昨晚發生的那一幕,那種血腥和死亡,那種生離死別……

“沒錢?真的是沒錢了嗎?!”

後門開了,還有幾道哼哼啊啊的聲音。

看來現在這裏重複昨天發生的一幕,不,是每天都會發生的一幕。

某人也遇到了酒托,點了天價酒之後因為錢不夠而被帶到這裏,接著是“搶”光所有值錢的東西,再被揍一頓,流落街頭。

對我來講這是多麽諷刺的事情,可卻讓我刻骨銘心。

如今,我不得不對天舞酒吧的老板表示鄙夷。接連兩天他們這裏都發生命案,今天居然還敢繼續坑錢?

出來了,四個人,三個陌生麵孔押著白領男走了出來。

正確的說,是黑衣男,今天他穿的是黑色背心,短褲。露出來的身子呈現完美肌肉線條,整體看起來像個健將運動小夥子,而不是斯斯文文的白領。

“老子踹死你!”白領男醉醺醺的模樣左搖右晃還沒站穩,其中一青年直接起腳,踹了過去。

這一下,白領男撞上了牆,跌坐在地上雙眼發白顯得極其痛苦。

“別動!”

就在三個青年準備群毆的時候,巷子外和後門裏同時出現一批警察,舉槍,將他們圍住。

這一下,三個青年徹底懵了。呆呆的看著,傻瓜一般。

“警、警察大哥,隻是打人,不用這樣吧?”其中有個麵相油滑的青年開口,表情依舊震驚。

我看到這裏卻是無奈搖頭,眼睛盯著坐在地上的白領男,看著他從醉醺醺的狀態到抬頭,看著他的嘴角露出昨天那詭異的笑意,看著他開始張嘴用舌頭舔自己的牙齒……

“快躲開!”白領男突然站了起來,氣氛也為之緊張。同時有警察衝那三個青年開口,但是顯然已經晚了。

三個青年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身體就橫飛出去,拋空,落地。砸在地上麵發出厚實的“蓬蓬蓬”聲和伴隨著骨折等清脆聲,一連三下,三個全部砸在地上,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地麵的血跡慢慢延伸成大灘血跡足以說明他們不是已經死了就是離死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