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逍則是先點了傷處附近幾處穴道,道:“小小年紀,當真好手段,若入了我們明教,將來成就可不再楊某之下。”

這話說的武當派的人齊齊變色,我們家好好的孩子,是被你逼急了,到了生死關頭才自衛傷人的,怎麽到了你嘴裏成天生的魔女胚子了?真是小人眼中無君子。

殷野王看他笑話,道:“你平生得罪欺負了這麽多名門正派的女俠,這回卻傷於名門正派的女弟子手裏,可見真是報應.......”話未說完就被親爹重重拍了一下腦門。

殷天正真是被氣得太陽穴都要開始疼了,真覺得自己一生英名要被這個孽子毀幹淨,這麽多事還不是因為你手賤引起的,好不容易雙方火拚暫且忘了你這筆爛賬,還非要提醒人家還有個手賤的沒收拾嗎?你找死我就不管了,難道還要你妹妹不好做人?

殷梨亭和楊逍有奪妻之恨,那當真是不共戴天,確定淩波沒有大事之後就先把她放下,柔聲道:“好孩子,跟著五師叔,他和我一樣的,都是你爹爹的師弟。”然後長劍出鞘,指向楊逍道:“好賊子,咱們今天老賬新帳一起算。”

楊逍雖然負傷,但淩波小小年紀,傷人也有限,他自忖現在對付殷梨亭完全可以取勝,正要說話再譏諷對方幾句。俞蓮舟忽然攔住殷梨亭,道:“六弟且慢。”複又轉過頭來對楊逍說,“楊先生,小女暗箭傷人在前。姓俞的今日不能再與你為難,他日相見,再行討教。”

他這話一說,不僅是幾個師弟,就是整個天鷹教的人也震驚了,不少好手都看出即使楊逍未受傷時,應付武當三子的奇怪陣法也已落下風,現在若再動手,楊逍性命必然危矣!熟料俞蓮舟竟講出這樣的話來。莫聲穀脾氣火爆,剛敷好藥坐在太師椅,急的不管不顧立時站起,說:“二哥,您.....不可有宋襄公之仁啊。這還讓六哥怎麽做人。”殷梨亭和莫聲穀拜入師門後,因張三豐年歲已老,是由宋遠橋和俞蓮舟代師傳藝,因此他對俞蓮舟實在是敬畏有加,縱不讚成,也隻敢說這一句。

張翠山雖然沒這麽說,心裏想的也是一樣的,殷素素卻想明白了,低聲對丈夫道:“你們就是能拚命殺了他,自己損傷也大,此地距離武當千裏之遙,咱們還.......怎麽找回無忌?”其實這話說的是委婉了,張無忌一個小孩子家,以前又一直未至中土,別人綁架他都是為了謝遜和屠龍寶刀,但綁了他的人一定會來找他們。若是武當四俠一起掛彩,別說搶回孩子,自己都未必能自保。更何況如今又加上了一個小淩波?

果然,俞蓮舟聽後,搖了搖頭道:“楊先生與我武當派有大梁子,我雖為師兄,也不能越俎代庖替六弟做決定,隻是養不教父之過也,我女兒傷人在先,縱然她是自保,你卻沒取她性命。大丈夫做事,不求人盡皆知,但求光明磊落無愧於心。我不能趁人之危。”原來剛才俞蓮舟瘋了一般上前去搶愛女,但終究離楊逍有些距離,就在片刻之間,楊逍隻要內力一吐,或者反手一拍,俞淩波必然命喪當場。而他此時卻看到女兒已無大礙,明顯是楊逍還有道德底線,隻是比他們這些人低得多,叫人捉摸不透而已。

阿翹正頭暈腦脹,聽得這話,“哇”地一聲哭出來,嗚咽道:“不是我的錯,是他,是他先抓著我的......”

楊逍卻深深看了俞蓮舟一眼,道:“不意所謂名門正派之中,還真有幾個名副其實之人。俞二俠,你今日縱然放過我,但曉芙的下落,我必然追查。少不得會落在令愛頭上。”

俞蓮舟道:“若是連這點擔當都沒有,怎麽做我的女兒?六弟,救人為先,請你今日賣為兄一個麵子。”

殷梨亭縱然滿心不甘,也知道俞蓮舟的脾氣,腦子冷靜下來也想到了無忌和阿翹,心道:“這賊子雖然擄掠了曉芙妹子,但所謂未婚生子肯定是這幫邪魔外道自己猜的。等他走了,還是先問阿翹,找到曉芙為重。”恨恨收了劍。

楊逍雖然不畏死,到底也不會自己找死,見狀抱了抱拳,意思是記下武當派這個人情,對殷天正示意一下,隨即遠去。

殷天正這才上前來,深深作揖道:“俞二俠,兩派已成親家,小犬得罪女公子,我必然親自綁他上武當山負荊請罪,但是為今之計,還是先找到我那外孫無忌,請各位暫住此處,咱們做些商量。”

俞蓮舟搖了搖頭,剛要說些什麽,卻是堅持不住了,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奔湧出來。看的張翠山和殷梨亭同時大驚,一左一右上前扶住他,殷素素也急道:“二哥,你這是還沒好啊,剛才.......”想起剛才與楊逍動手時的凶險,若他是硬撐著,可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怎麽得了?

淩波從未見過父親如此,剛恢複點血色的小臉兒霎時變白,急急向前道:“爹爹,爹爹你怎麽了?是剛才那個姓楊的壞人害了你嗎?”

俞蓮舟又搖了搖頭,卻也無力過多解釋,環視了一眼武當派的人,說:“回客棧。”

殷天正情知這是還信不過自己,心裏也微有些惱,想自己也算一方豪傑,如此這般低聲下氣,還要怎地?不住就不住,老子為的是自己的外孫和女兒。於是他道:“小女雖然已經嫁人,但我父女十年未見,我不強求諸位,但好歹讓她在娘家住上一宿。”

這倒也無可厚非,俞蓮舟不在這種事上越俎代庖,張翠山表示同意後又和嶽父正式見禮,隨即背起莫聲穀,阿翹也去乖巧牽著殷梨亭的手,武當眾人和俞蓮舟等一起離開了天鷹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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