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定光明頂上華屋美舍,明教數代積累的金銀糧草都沒有因為這次偷襲太多損毀之後,陽頂天就開始排兵點將,帶人出發解救老對頭去了。
因為楊逍畢竟傷得重,就率領天地風雷四門,留鎮光明頂,也為這次犧牲的明教中人安葬超度。金木水火土五旗分赴各地,招集本教分散了的人眾,再尋訪光明右使和紫衫龍王兩位的下落。
至於這次跟隨陽頂天出發的人手,分別是殷天正父子和天鷹旗數十位好手,五散人中除了周顛外的四人。以至於周顛非常不樂意,但陽頂天一句話把他說的無言,“此次六大派吃了大虧,必然狼狽,咱們是去修好的。你這張嘴一開,豈不是要人家誤以為我是去瞧人家笑話的。”
周顛忙發誓絕不張嘴,但熟悉他的人都對這個誓言表示懷疑,張無忌看他糾纏不休耽誤出行,竟然道:“陽教主,晚輩相信周先生也是誠心為您出力,若您實在不放心,遇到六大派時,給他點上啞穴也就是了。”弄得周顛直瞪眼,要不是看在張無忌和明教大有淵源,隻怕出發前要先打一架——當然,他不知道的是,現在的他絕對不再是張無忌的對手。
於是一行人就此出發下,當日行出百餘裏,在沙漠中就地歇宿。眾人睡到中夜,內功精深之人忽聽得西首隱隱傳來叮當、叮當清脆的金屬撞擊之聲,心中一動,張無忌當即悄消起來,向幾個已經起身的明教高手示意,自己向聲音來處迎去。奔出裏許,隻見小小兩個人影在月光下移動,他搶步上去,看清來人,驚道:“不悔妹妹,小昭,你們怎麽來了?”
楊不悔看到張無忌,如同見了親人一般,癟嘴幾乎哭了出來,“我我實在是放心不下我媽媽。按說俞淩波厲害得很,不會讓人欺負她。可是武當派的俞二俠是那個女孩的親生爹爹。他如果就是讓自家女兒不要管我娘了,現在情況這麽危險,她可怎麽辦?”
張無忌聽得心下戚戚然,想著父母立場不合於他也是一片為難之心。在聯想到自己的父母分屬正協兩個陣營,那就更能感同身受了。隻任她把頭埋在自己的肩膀上,還當這是當年的小女娃娃。
誰知小昭見狀,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也撲在張無忌懷裏,抽抽噎噎的隻是哭泣,卻不說話。這哭聲中似乎有無盡的委屈。
趙楷和陸和自知本事低微,有心念師門,睡不著覺,湊在一起。算為大家守夜。聽到聲音,走出幾步來,正好看到張無忌這溫香軟玉的場麵,一時間目瞪口呆,既沒有義正言辭地斥責他師門有難不走正路,也沒有羨慕他美人在懷。
倒是有人打破了這平靜,那就是發現自家閨女跑了趕緊找來的楊逍,他氣的差點不顧外傷沒好就要把女兒拉回來罵一頓——打一頓他不舍得。
這個時候,忽然有個男孩子仿佛是憑空冒出來的,隻見他也就有十一二歲,瘦瘦小小的,穿著卻甚是整齊,他看著滿滿的人似乎有點怕生,但看到趙楷,好像終於找到熟人一樣跑過去,呀呀道:“姐姐,姐姐。”
眾人被他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趙楷倒是能和他溝通,說:“我們沒有找到你姐姐,現在去找,你怎麽不乖乖和你媽媽還有其他哥哥姐姐在一起。大晚上跑過來?”他生的敦厚,說話很有安全感。
但小男孩這次卻不說話了,在他手掌上寫起了字,周顛實在看不明白,喝道:“峨嵋派那個小子,你到底在搞些什麽?這小男娃子從哪兒冒出來的。”
趙楷滿頭大汗,似乎有很大的難言之隱,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說話,萬幸這個夜晚這個不平靜。東北角上蹄聲雜遝,有大隊人馬自西而東,奔馳而過,少說也有一百餘乘。過不多時,說不得道:“教主,深夜之中大隊人馬奔馳,說不定又是本教之敵。陽頂天點頭,點了楊逍和殷天正去探查。張無忌終於被盯得尷尬,也跟了出去。
三人循著聲音追出數裏,楊逍忽見左首沙中掉著半截單刀,拾起一看,見刀柄上刻著“馮遠聲”三字,微一沉吟,說道:“這是崆峒派中的人物。看來是留下接應的。”
張無忌忙道:“那須得追上告訴一聲。”說罷拔足而去,身形之快竟是不亞於已經死去的青翼蝠王韋一笑。
楊逍和殷天正自知追不上,回去向陽頂天匯報。路上楊逍冷冷說了一句,“張公子父母雙亡,鷹王當外公的還是多操點心教教他男女有別吧。”也就是張無忌為人很不錯,於明教有大恩,不然楊逍可就說話沒這麽客氣了。
其實若是談婚論嫁,楊逍也不是看不上張無忌出身人品能力,但楊不悔才幾歲,老父親的心裏根本就不能接受女兒現在談論這些問題,何況大半夜的看到這姑娘居然趴在別人懷裏哭泣。
殷天正自己有女兒,不是不能理解楊逍的心情,隻是誰家的孩子誰疼,“楊小姐自己帶著個丫鬟追了一夜趕來。與無忌親近些,乃是因為他們自小相熟。她實在繃不住才會哭泣。這是人之常情。楊左使也別什麽事都怪在我無忌孩兒身上。這孩子哪有不想娘的。”
要不是你楊逍年輕的時候做的孽,至於家庭關係這麽糟糕,小姑娘。跟隨父親也不是,跟隨母親也不是嗎?
楊逍當然知道。這個問題怎麽說也是個死結,而且尷尬的還是他,索性不再言語。兩人到了營帳之地,向陽頂天一一說明。很快張無忌也帶著一隊人馬趕來。
為首的一人是個粗豪的陝西漢子,他雖滿麵警惕,但看到貝錦儀、陸和等人都在,且行動自由沒有被限製到底,信了幾分,下馬抱拳道:“崆峒派宗維俠宗二老門下馮遠聲見過明教教主,敢問明教諸位朋友,我崆峒派真的著了朝廷的道兒了?”
陽頂天道:“此時我們也是聽到武當派和峨眉派先後來說的。”張無忌會意,就把他們匯集到的情況說了一遍,趙楷不時補充細節,聽得崆峒派眾人的臉色在月光下越發陰沉。
自家知道自家事。圍攻光明頂那日已經過去十餘天了。但是他們一直沒有收到師門的消息。明明在上山之前約定好了,無論成敗如何,都會在第一時間聯係的。他們之所以在這大漠之中東奔西走,也確實是擔心師門安危。
隻是馮遠聲等人並未上光明頂。不知道這其中曲折。隻當是本門招了明教暗算,但是武當、峨眉名聲極好,他們門下的弟子總不會胡說八道,何況張無忌和陸和也說了,他們再行一天的教程就能到張鬆溪、莫聲穀等人駐足的集鎮。
武當五俠的名聲和信譽,又不是他們幾個年輕的第三代弟子可比。
因此馮遠聲等人勉強保持了禮貌,隔了一段距離紮營休息,準備第二天一同動身去找人。
六大門派都會留下接應的人,如果不是陸和他們明教注定說不清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