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的時間,其實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

這期間白雲霄刻苦地閉關,不讓人去打擾他,而我則開始跟著院落主人學習《聖經》,我希望找到一些慰藉。畢竟我是一個哲學專業出身的人,雖然上大學之後並不曾好好聽所謂的共家學派,幸福哲學,但至少在高考填誌願之前,我也是思考過人生的。

我每天抬頭看著日月星辰,低頭踩著厚實的泥土,心裏憂鬱著失戀的悲傷,最重要的是懷疑著眼前的一切。我感覺這世界仿佛是一段雲煙,一麵柔水做的鏡麵,隻要觸摸到他真實質地的一刹那,我就會打破這個世界的一切。

這就是我穿越的感覺。

教父很慈祥,他沒有教我過多的儀式性東西,又或許聖教之中也沒有多少儀式。他跟我講主永遠在護佑著每一個信徒,原諒每一個信徒的罪過,他跟我講主無處不在,隻要我用心去聆聽,就能夠聽到上帝的聲音。

我於是閉上眼睛,開始細細地傾聽,但是教父卻正好放了一個屁。

哎,他為什麽這麽搞喜?

我真的很難相信有一個萬能的存在會庇佑著我,因為我捫心自問,找不到被上帝庇佑的理由。

我問教父:“上帝為什麽要護佑我?”

“因為上帝愛你。”

我笑了笑:“可是我不知道我有什麽值得上帝愛的。”

“你是上帝的子民,上帝自然愛你。”

我深吸一口氣,回憶人生,我是上帝的子民嗎?我說道:“我覺得我不值得上帝的護佑,因為我覺得我的存在並沒有意義。”

教父搖了搖頭:“我的孩子,你此時此刻最需要的就是上帝。你被人拋棄,沒人對你憐惜,但是有上帝在愛著你,護佑著你,上帝對你的愛就是你存在的意義。你應該好好地生活,體悟生命的美好,這樣才能感受到我主對你的愛意。”

我搖了搖頭說道:“神父,你說的話有深意,我或許能夠聽得懂,但是我做不到。”

教父眼中沒有意外或者不

甘,還依舊是笑著,說道:“孩子,你可知道成為信徒需要那兩個條件嗎?”

“第一是相信我有罪,第二是相信有上帝。”

教父道:“你是不是覺得這個世界是虛幻的?是不是覺得生命紙一樣脆薄?是不是覺得生命如枯萎的花朵隻有歲月流逝而無法存留一丁點的芳香?”

我點了點頭。

教父道:“我相信你已經做到了第一點,這其實就是罪,而你也已經認識到你有罪。我聽聞小西天那邊的佛家說這種罪叫業,說人生是苦海,人生是苦渡。這話說的有道理。但你可知你為什麽而犯罪?”

老人學貫中西,竟然揉佛聖於一體,我點了點頭,我看了,那本《聖經》就是基/督教的《聖經》,而那本書,我也是看過的。

我說道:“是因為偷吃了果子嗎?”

老人頗為意外,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就是因為知善惡。我們的苦痛來自於這紅塵,但是紅塵人世的本質是什麽呢?是玄之又玄的真元嗎?是功名利祿嗎?不是,那些是塵,而不是紅塵。紅塵就是知善惡。”

“可是不知道善惡的話,這世界上還有秩序可言嗎?難道真要如尼采所說的那樣回到印度種姓製度那裏,人才會沒罪?那樣的沒罪就不痛苦了嗎?”

“我不知道你所說的尼采是哪位高人,但是善惡消失在你的心裏,和消失在這個世界是兩碼事。不知善惡,怎麽會沒有製度,沒有道德,沒有秩序呢?”

我不解,畫十字請禮:“請神父有以教我。”

教父說道:“你知罪,便是看破了生死,你要想信仰我主,須看破愛恨。你覺得生死一線之間,真假毫無不同,這已經難能可貴。但要想聽到上帝的聲音,感受到生命的美好,還需要看破愛恨才行。”

“看破愛恨?”

“就是你需要愛上帝,而不是恨……”教父正要再解釋,外麵突然傳來白雲霄一聲大喝:“老賊敢爾!”

我看了教父一眼,趕緊衝出門外,卻看到白雲霄已經

被一個穿著白衣服的老頭捆了起來。而這老頭身邊聚著的人則全是那天在小黑屋裏我看到的革/命同誌。

我猛地轉頭,看向給我傳教的教父,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白雲霄大聲喊道:“莫道長,你還不清楚嗎?我們被這群狗賊給騙了!”

老教父緩緩站起身子,走到門外,說道:“白雲霄,你偷吃了聖果,褻瀆了聖女,便應該受到懲罰。”說著這老者看向我:“請您不要生氣,白雲霄十八年前勾引我教聖女,於伊甸園中偷摘一顆聖果。此聖果雖有增益體魄的功效,但實則是天地氣運之邪者所化,徒留人間,禍害無窮。”

這個時候店小二那一幫聖徒唱到:“請聖光長老施罰!”

白雲霄滿臉怒氣:“聖教三大長老我都見過,你是哪一個?我怎麽沒有見過你?”

那老者從臉上撕下一張極為纖薄的紙,露出了更加滄桑的臉。

我知道這麵具一定是法器,而且絕對還是五品以上的當下說道:“這東西不錯!”

教父原形畢露之後,白雲霄立馬咬牙切齒:“就是你!要不是你伊芙雅也不會死!我恨你!”說著他就要衝上來跟這老頭對打,但是他被人束縛,難以離開。

我皺了皺眉頭說道:“你一開始就知道他是白雲霄?”

教父很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我不應該欺騙你這樣虔誠的信徒。實際上白雲霄大鬧古蘭廣場的第一天我就已經知道了他的存在。但我趕來古蘭城的時候卻發現又多了您這樣一位高手。”

我皺了皺眉眉頭說道:“所以你又安撫我們,趁機又找了一個人來?”

教父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說道:“我有罪。”

我搖了搖頭:“認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應該賠罪。”

那教父把手中的麵具送到我麵前,說道:“您喜歡這個千幻麵具,我賠您,這是八品的寶器,價值不菲。”

我一把拿過來塞到化藏空間裏,說道:“這還不夠,你得把人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