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報紙,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笑著對耶穌說道:“我要走了。”

耶穌笑了笑:“莫先生隨意,即便您不入神教,也是我們聖教中人的朋友。我相信您是上帝最虔誠的信徒。”

雅瑪卻聽到了我的弦外之音,說道:“為什麽呢?你為什麽非要做這個選擇呢?”

我搖著頭說道:“因為我有比你們更多的選擇。”

雅瑪站了出來,滿含同情地看著我,說道:“不,不是這樣的,我們都是你的兄弟,都是你的同胞,我們都是神的子民。”

我搖了搖頭:“不,我是獨一無二的。”

雅瑪說道:“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這不是理由!”說著他猛地轉身,對耶穌說道:“我請您開伊甸園的時候,為莫先生摘一枚果子,如果那果子還有存在的意義,就是被莫先生吃掉。”

耶穌光榮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解,他皺了皺了眉頭對雅瑪說道:“這不是你我能夠決定的。”

雅瑪苦苦哀求道:“請您答應讓莫先生與我們一同參與祭祀,到時候神一定會降下旨意的!”

耶穌說道:“這當然沒有問題。”

得到了耶穌的允諾,雅瑪轉頭看向我說道:“莫先生,你不是還在擔心陸曼姑娘嗎?你不是還在擔心白雲霄嗎?這些不都是你的羈絆嗎?上帝安排你來到西世界,自然有他的用意,請您一定要等到你的結果。”

我點了點頭,說道:“這是自然。”

其實我已經下定了決心,即便舍去這一顆金丹不要,也要把陸曼救出來。她是那麽地爽朗而又善良,不應該被困在聖教裏。

……

我在聖教中逗留了又十日,每天都有好酒好菜,倒也逍遙自在,而雅瑪卻每天都按時來找我去教堂祈禱。我反正閑著沒事兒,也不想傷害這個善良的人,也便由著他去了。

終於,要開伊甸園了。

在聖教的廣場上已經聚集了無數的人。

這些人全都匍匐著,白色的衣服明明緊緊貼在每一個信徒汗津津的身體上,但是數萬個信徒聚集在一起的時候,安靜不動衣服仿佛是洶湧的波濤,在抖動著湧向聖台。

他們嘴裏喃喃唱誦著聖歌,每個人嘴裏的蚊鳴密語都在這一刻匯集入無形的聲勢中,讓天地之間都有了一種莊嚴肅穆的感覺。

風穿過白色的柱子與牆,帶著饗味與花香。

我被邀請坐在聖台的下方,白雲霄被人拖著走進了人群。

他雖然披散著頭發,但是身上卻沒有一絲的傷痕,隻不過他的衣服上多了些褶皺和泥土。他已經沒有了力氣,被聖教秘法鎖住真元的他仿佛一個待宰的羔羊,他身上金光流轉的捆繩看著也非比尋常。

風吹過他的劉海,他瞥眼看了我們這邊一眼。看到我盤腿坐在一群聖光長老中央,他先是吃驚,然後是不理解。他這稍微一停頓,立馬被身後的人推了一下。他隻好繼續往聖台上走去。

聖台是白玉石雕刻的。遠看隻能看到聖台的石體打磨得一點也不光滑,磨砂一般沒有光澤。但其實聖台上滿是繁複的陣紋,我遍觀道藏所有的道陣,卻看不懂這聖台上的線條到底有什麽用處。

白雲霄靠近聖台之後,聖台突然開始翻出微微的光亮。廣場上數以萬計的信徒看到這一幕開始歡呼,開始呐喊。

白雲霄被推到了聖台上。

耶穌輕輕一抬手,便是刀光一閃,白雲霄的指端出現一個細小的傷口,鮮血開始慢慢滲出來。

那血液泛著些白色的光芒,卻與純粹的真元不太一

樣。

要不是我熟識金丹之力,也一定不會發現這麽一點點的異常。

白雲霄血液中泛出來的,絕對不是純粹的真元。真元的光亮是磨砂的,是內斂的,是氤氳的,是白雲的顏色。而白雲霄血液上泛出的白色,是玻璃麵的,是銳利的,是精湛的,是牛奶的顏色。

白雲霄被困在了柱子上,他身邊的人早已經走下了聖台。

血液慢慢地凝聚,我知道現在還不是我出手的時候。據雅瑪所說,陸曼被囚在伊甸園之中,沒有生命危險。他答應我,隻要白雲霄消除善惡元念,便能夠離開。但善惡元念已經被隱藏到了白雲霄身體的每一寸血液肌肉之中,他隻有在伊甸園中被聖樹洗禮,才能夠消除善惡元念。

一滴血落在了聖台之上,聖台開始發光。那白光猛地通透了白雲霄的身體,白雲霄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慘叫。

手指上的血液開始如同線條一般注入聖台。

猛地一抹紅光閃爍,那猩紅的顏色與潔白的聖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紅與白的顏色交織在一起,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一個虛幻的身影,他隻有一隻手,這唯一的一隻手卻在拖著自己的腦袋,因為他的脖子竟然被人折斷了一般不能直立。他的眉毛樹立著向上延伸,無線的延長,成為空間中絲絲縷縷的紅色……

光華一閃,洞天石扉,訇然中開。

一道門淩空出現,我看到了一顆小小的樹苗,大概玉米那麽小,山東這邊也管玉米叫棒子。

門後空曠的世界中隻有這麽一株樹,所以這顆樹顯得十分孤獨。

但是看到被樹根層層纏擾的陸曼時,我憤怒了。

陸曼仿佛被人脫光了衣服,因為樹根盤旋纏繞這陸曼,隱約露出了陸曼潔白的肚臍眼,還有胸口處的小紅點也被樹根擠了出來……

小小的樹木從地上竄出比它露在地表的體積還大的根須,這些根須蟒蛇一般纏著陸曼。陸曼嘴唇發青,整個人看上去木乃伊一樣恐怖。

我猛地站起身子:“就是這麽消去善惡元念的?”

耶穌點了點頭說道:“莫先生請不要著急,過程或許痛苦,但要是能熬過這一關,他們會獲得大造化。”

“造化個屁!這比殺他們還殘忍!”

說著我猛地起身,金丹之力汩汩湧出,身法是驚鴻掠影,速度是司命無極。

雅瑪猛地站起來:“莫先生,不可!”

上到聖台,手掌凝聚金丹之力,一個掌刀下去,頓時劈開了捆著白雲霄的法繩。白雲霄鬆綁之後趕忙捏住自己的傷口。

與此同時我已經一個縱越跳入了伊甸園。

身後吃驚的聖光長老開始念出各式各樣的束縛術,想要禁錮我。但是我全力施為之下,躲開這些東西就跟玩魂鬥羅一樣,刺激而又簡單。

但是我進到伊甸園之後,卻發現我沒辦法立馬走到陸曼身邊。

看著距離不過幾百米,在我我急速飛行之下,一直走不完。

耶穌、雅瑪以及光瓢布雷已經追了進來。

要是此時我手中有劍,定能一劍劈開這處空間的詭異。

我打開化藏空間,順手一拿,卻沒有看到劍,反而鬼使神差地拿出了典藏室中的那一把拂塵。

順手一揮,使的是道法中對空間把控最神妙的袖裏乾坤。

我隻希望這傳道億萬年的拂塵不如它看起來一般不中用。

拂塵上灰暗的幾根絲線不知道是馬尾巴毛還是其他什麽東西,一揮之下竟然直接攝到了陸曼身邊,猛地揪住了陸曼

和包裹著陸曼的那些樹根。

用力一扯,這些樹根非常的結實,竟然無法扯斷。

陸曼雖然微微起身,卻依舊被樹根拉住,我拽不過來。

聖光長老耶穌在我身後念叨:“神說,要有光!”(《舊約·創世紀第一》)

猛地一道極光從空間之中無端而來,刹那極致的撕裂,我隻感覺後心一陣疼痛,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來。

陸曼這時候睜開眼,看到我,她蒼白的臉上竟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你來了啊。”

白雲霄在外麵也已經和憤怒的信徒動起了手,他真元被鎖,隻有挨揍的分,看到陸曼醒來,白雲霄大喊一聲:“曼兒,快給莫道長極光劍!”

陸曼朝著伊甸園外看了一眼,看到披頭散發的白雲霄之後突然有淚流出來。

我一口血吐出之後,心裏麵也來了火氣,反手一抓,揪住了拂塵,張口念道:“人莫天地是降身根穀底真武有靈得三十而進秋是也!三清真雷降!”

看到我決絕的眼神,狠厲的姿態,還有身在空中那一副飛揚跋扈的姿態,耶穌、瑪雅他們嚇得趕緊戒備起來。

本以為會烏雲陣陣,雷聲滔天,但是,連一隻鳥都沒有!

關鍵時候怎麽就不靈了呢!

布雷警戒了半天沒看到什麽異樣,回過神來哈哈大笑:“伊甸園中敬神者靈,瀆神者傷!你快快束手就擒。”

陸曼的化藏空間一開,就有一柄劍朝著我飛來。

劍身劍柄全都是白色的,白如一道光。

我把劍拿住之後,猛地朝著身後一揮。

布雷、耶穌和雅瑪趕忙躲閃,卻依舊鳥都沒有。

“哼,傻子,瀆神者傷的話你別躲呀!”

說話間我一道劍氣斬向那“棒子”的根須。劍氣是撕裂空間的意念,但是一道劍氣過去之後,那“棒子”的根須竟然沒有斷,隻是流出了乳白色的汁液,看上去似乎隻破了一些皮。

我心中驚訝:這家夥竟然不是生長在空間裏的嗎?

就在我驚訝擔憂以及束手無策的時候,那“棒子”的根須卻自己縮回了土壤裏。

頓時陸曼的身子暴露在空氣之中,看得我想流鼻血。長這麽大,到底隻看過島國光盤,還沒有見過這真人版的呢,再說了,島國光盤裏那些妞長得也比不上陸曼啊。

陸曼臉色一紅,我趕緊再拉拂塵,把陸曼拉到了身邊,同時從空間戒指裏取出一件道袍裹在陸曼身上。

陸曼瞪著眼睛說道:“看你救我的份上,我就不跟你打架了!”

耶穌已然憤怒:“神說,再拿一些餅來,你們可以加添心力,然後往前走。你們要走到我的仆人這裏來,理當如此!”(《舊約·創世紀第十八》)

我心神一**,竟然忍不住要放下手中的極光劍和拂塵,朝著耶穌走去!猛地咬了一下舌尖,這才回過神來,而陸曼則已經開始飛向耶穌。

這竟然是魅惑的功法。

拂塵一甩,又是袖裏乾坤的招數。這土不拉幾的拂塵遇到金丹之力之後,浴火重生一般,十分好用,比自己的袖子用起來舒服多了,而且威力不小。

那耶穌依舊又招,說道:“神說,立一個記號,免得人遇見他就殺他!”(《舊約·創世紀第三》)

一個虛幻的十字架出現在耶穌身前,擋住了我的拂塵,別說,這老頭的神神叨叨的還挺有辦法。

……

(寫不完,太困了,明兒還得早起。剩下的明天晚上加在第三卷第一章裏吧,同誌們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