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丘走了以後,我讓林明也離開。

白雲霄把我送回來以後,林明守了我一夜,此刻又是淚跡斑斑的,挺辛苦。

……

黃巢來了,跟我說其實失戀也沒什麽的,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大不了再換一個。勸我一番看我依舊板著個臉,他自嘲地說道:“你知道嗎?據說今年放榜那一天,京都不少達官貴人都專門去皇榜前等著看我的笑話。大丈夫生於天地,不能報效國家,為百姓謀福,還要平白遭人笑話,這是何等的屈辱?”

我終於來了興致,問道:“你又不舉了啊?”黃巢黑著臉點了點頭。

我頓時樂了:“你說說你呀,還不如拜入我武當山學武呢。”

黃巢聽我這麽一說,低頭想了想,歎了一口氣說道:“哎,我還是想再試試。”

……

單安從山下來了。他平時是個注意斯文的人,總是把自己的打扮的幹幹淨淨,衣服上要一絲褶皺也沒有。

武當山開工這幾個月他可是累壞了,十足地過了一把包租公的癮,每天必須要求吃饅頭鹹菜的各位工人洗澡剪指甲。

他坐在我麵前,說道:“大師兄啊,你到底是怎麽招惹了沁園城的那個劉老大?你一走,劉老大又買凶/殺人。前後已經來了兩撥了,一個比一個厲害。咱是不是找時間去和那劉老大和解一下啊,畢竟冤家宜解不宜結。”

我說道:“又不是我的鍋,我不背。你找林明去。”

單安瞥了我一眼,說道:“我才不跟他去呢。萬一劉老大發了瘋要跟我拚命,還得護著他個累贅,太操心。”

“人家也會三清真雷好不好。”

單安搖著頭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等他的雷下來,天都晴了。”

……

黃智賢老爺來找我報了一下賬,各地銷售量還是雲州最多,鬆下助之幸那家夥已經隱隱有了雲州首富的感覺。而且各地錦州衣行也開始紛紛鋪貨,武當製藥的市場份額進一步上升。不過好像百草堂也已經掌握了我們流水線的方法,藥丸價格開始大幅度下降,漸漸與武當製藥的丹藥價格持平了。

黃智賢明裏暗裏的意思就是紫萱把武當製藥的秘密告訴了趙家,不然趙家的百草堂不可能研製出流水線。

我聽完沒有分說,隻覺得紫萱應該不會這麽做的。她都把我的銀子甩我臉上了,還要那些流水線幹什麽。但紫萱要真是把我的小秘密泄露出去了,我又能說什麽?

其實這流水線又不是我發明的,是福特發明的。我在這個世界白白用了人家

的方法沒給人家專利費,已經是很不地道了,怎麽還能有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拿去的感覺呢?

可要是我腦海中那顆蔚藍色的星球本身就是一個夢,那福特也是我想出來的,這流水線自然就應該是歸我所用了。

莊周夢蝶。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

白馬非馬。

人能跑過烏龜嗎?

美與醜是同一種事物嗎?

我開始思考人生以外的偉大其他偉大命題。

……

黃陽明從京都履職回來了。黃波波陪著他一起來到了我的房間。

看到我,黃陽明一臉苦澀。

我看著他,隻是不說話。

他估計是想擺個臉色讓我同情一下他,主動開口問他的難處。但是我覺得這種方法簡直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不不,應該是先賣了乖再得便宜。有事兒求我你直說,不能欺負我是老實人讓我主動幫你忙,大家夥兒說是不是?

黃陽明委屈了半天,我始終不動神色,他終於憋不住了,說道:“大師,我去京都了。”

我點了點頭,看著他:“然後呢?”

黃陽明點著兩個食指,小孩子被他媽訓斥了一樣,說道:“皇上讓我每年收武當製藥一千萬兩的稅。”

我看著他,一臉的無奈,總不能說你賣個萌給我看,我每年就給你一千萬兩吧?你以為你是……

陳圓圓也沒你這麽貴呀?

一千萬兩,不是一千兩,也不是一萬兩,放在清朝是清朝最富裕的浙江省三年的總稅收:“你就沒說你要是這樣收武當製藥稅收的話,會被賣丹道士打死嗎?”

黃陽明咽了一口唾沫,愣愣不敢說話。

黃波波說道:“哎呦,你個騙子還長本事了啊。我在這兒呢你就忽悠開了?信不信我給你打瘸了?”

黃陽明翻手就是一巴掌:“你個瓜娃子,滾一邊去。”

“你傻呀,爹,我這幫你呢!”

“你這是要氣死我是不是?”

“我服了你了!你個笨蛋。”

“我真不知道怎麽生的你,你個小雜種。”

呃,這話信息量就很大了,你要說是雜種的話,這不知道怎麽生的確實也就情有可原了~~~

……

黃陽明最終請了安,乖乖離開,黃波波留了下來。

黃波波坐在我旁邊,說道:“兩件事兒我得跟你說清楚。”

我看著黃波波快刀斬亂麻,一臉嚴肅的樣子,點了點頭

,覺得這家夥是個真人。

黃波波說道:“靈寶坊在中原遭到了朝廷的封殺,語嫣姑娘求到了我這裏,我們黃陽城對他網開一麵,算是給了你麵子。這人情是你欠我們的,不是鬼宗欠我們的。”

我揚了揚眉頭,沒想到黃波波竟然有這麽會算計的一麵,看來並不是二世祖啊。

黃波波繼續說道:“第二件,你是傻/逼啊,紫萱要走,你就讓他走啊?你不能把他攔下來呀?你說你都一巴掌甩到皇家身上了,還在乎這麽點屁事兒?”

我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可能不知道,當時我並不是沒有努力,但是她就是不願意跟我走。”

黃波波看傻子一樣看著我:“不是我說你,有時候你真的是不可理喻。你說你一個沒有一點真元的騙子能忽悠出這麽大一片家業,應該是很聰明的了,怎麽紫萱這件事上你就一根筋呢?你說紫萱回到趙家之後,對紫萱有什麽好處?”

我想了想,說道:“似乎沒有什麽好處。”

“這就對了,既然對她自己沒有好處,那她就不是自願的。”

我皺了皺眉眉頭。

黃波波站起身子,把自己站成麥克阿瑟的模樣,看著窗外的光亮,說道:“人是自私的,所有的事情用利益的刀一刀切下去,那結果就再明顯不過了。紫萱做這件事情對她自己完全沒有好處。她跟著你才有好處。至於她說想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個你信嗎?”

我點了點頭:“我信。”

“我去,你說紫萱怎麽就看上你這麽個王八蛋呢?”

我說道:“除了這個理由還有其他理由足以讓她離開我嗎?”

黃波波說道:“當然有,趙家的壓迫,武當山未來的壓迫,你的感受的壓迫,皇權信仰的壓迫,所有不屬於她自己的壓迫都會改變她自己的選擇,讓她走向人生的黑暗。”

“你說的很有道理,想想祥林嫂,想想茶花女,想想羅密歐與朱麗葉,哪一個不是稀裏糊塗的就死了?但是紫萱既然這樣選擇了,我是不是應該尊重她呢?這是她的人格,畢竟人雖然是自私的,但靈魂總是高尚的。”

黃波波看著我:“你個神經病吧,亂七八糟說點啥玩意兒?”

我沒有理會黃波波對我的嘲笑,我的隻是範疇之淵博,豈是他可以理解的?智者與愚者的對話,從來都是你以為你嘲笑了我,實際上我已經在嘲笑你。

“那我應該怎麽做呢?”我看著黃波波問道。

黃波波哼了一聲:“還能怎麽做,把紫萱搶回來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