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有兩個人,一個跟紫萱外貌一樣的姑娘癱軟地坐在椅子上,頭發微微淩亂,額頭上因為害怕緊張有密密的汗珠,這些濕汗把劉海黏住,不顯得髒亂,反而更有風姿。

一個脫了外袍的公子哥一腳蹬在假紫萱坐著的椅子上,一隻手在假紫萱的下巴上逗留。此時他轉過頭來,皺著眉頭,顯得極為不開心。

被我一下子掃開的人群裏開始發出不滿的聲音。

“哪裏來的野道士?”

“知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放肆,會一點功夫就了不起了?”

“媽的,老子一巴掌拍死你!”

“敢攪了爺的雅興,來人啊,給我拿下!”

……

我已經處在憤怒的邊緣,即便知道這人是假紫萱,但是她眼睛裏對我不住的乞求以及驟然釋放的希望,讓我滿是哀憐。鴛鴦醉裏的姑娘們渾然不知我的厲害,還在一邊吹風打氣。

“爺,這人可真是粗魯。”

“這道士好生霸道,剛剛我胳膊都扭疼了。”

“爺,您可得幫奴家做主。”

……

那台上的公子一伸手,頓時四處就安靜了下來。

“原來是川少回來了,我說別人也不可能這麽大脾氣。怎麽,聽說這裏來了尖貨兒你也要來嚐嚐鮮?哈哈,我讓你好了。”

司徒川看了我一眼,不敢插話。

那人頓時知道我才是三人裏麵的頭子,轉而盯住了我。

“這位道爺好生有趣兒,來這裏竟然還帶著女眷。真不知道有怎麽樣的玩法。”這人麵若桃花,長得相當不錯,說完這話他盯住了紫萱。猛然又回頭看了看癱坐在椅子上的假紫萱。

“呦,奇了!道爺,這要是雙飛還不爽死?”

我沒有耐心了,淡淡說道:“滾開。”

那人臉色一遍:“川少,你這位朋友有些不知趣啊。”

司徒川湊到我耳邊:“莫哥,這是城主府的……”

他話還沒有說完,我的拂塵已經探了出去。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我這拂塵三尺作兩丈,轉瞬探到了台上,那公子哥隻來得及一瞪眼,整個人化作了一灘碎肉。

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我還沒有殺過人。但凡出手,對方

必然是修士,而且修為往往還不低。我喜歡故作平民得安逸,瀟灑自在心地寬。

台上這公子明顯沒有一點修為,頂多也就練過一些外加功夫,我一招袖裏乾坤,他區區凡體,當然承受不住。

不知道是被我嚇得,還是忍不住了,台上的紫萱突然開始流淚,在哽咽,卻發不出聲音來,眼淚不自覺地一直流。看她這狀況,八成是被人下了藥或者封了穴道。

台上的那人一死,鴛鴦醉裏麵立馬一陣喧嘩。

剛剛我那一招雖然算不得上乘,但是在一般人眼裏,照樣是登天造化的高深手段。

天下第七的名頭自然不是虛的。趙無極以軒轅之境就能成為蘇州十大劍客,聲名赫赫,我這一招再普通,也是傳神境界的手段。

沒有人在理會我的無禮,男的開始逃跑推開懷裏的姑娘往外跑,姑娘們自己也開始悄悄提起裙子離開大堂。

真的遇到了危險,沒有人發出一點點聲音,更沒有人敢當吃瓜群眾。姑娘們此時與之前故作慌亂的狀態截然不同,顯得老練,謹慎,沒有一點點矯情。

我殺人了,沒有一點點負罪感。

據說成人身體裏的血液占體重的百分之八左右,也就是十斤左右,但是此時此刻,司徒川口中西湖城城主府的公子爺的血液,浸染了整個鴛鴦醉。

三尺高的台麵上,桌子上椅子上,地麵上橫梁上,背後的屏風上,眾人的衣服上以及我的臉上,全都是血跡。

我看了看四周,很血腥,很髒。

臨近台麵剛剛在那公子爺身邊端著酒盤笑靨如花的姑娘臉上落了那公子的一段大腸,夾雜著血跡,又髒又臭。

別人都離開了,她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手裏還端著盤子,眼睛瞪得老大。

我看向她,微微一笑,露出了牙齒。

她終於忍不住了,“哇”的大叫一聲,撒丫子就開始跑,跑得太急,一不小心摔倒在台下,起身之後顧不得稍微擦一擦臉上裂開的大腸和髒東西,照舊往後堂跑。

我看了看台上的假紫萱,她正在默默無聲的哭泣,臉上的表情十分悲傷委屈。

我扭過頭:“哈哈哈哈,紫萱,這人跟你長得還真像啊!”

紫萱看到我的樣子有些失神,卻沒有回話。

這個

時候鴛鴦醉的老板帶著一群人走了出來。

看到狼狽不堪的大堂,那掌櫃的明顯十分憤怒,他伸手指了指我,卻沒有直接下令讓人把我抓起來,反而是看向了司徒川。

“川少,這事兒怎麽辦吧。”

司徒川嚇得不輕,估計平日裏跟這老板關係還不錯,趕忙說道:“顧老板,你還是趕緊跪下賠罪吧。”

那老板奇跡而笑:“嗬嗬,司徒川,我看在老司徒的麵子上問你一句,你倒也太把你當回事兒了吧?”

“聒噪!”我盯住那老板說了一句。

“台上這位姑娘你們哪裏找來的?”我淡淡問道。

“關你什麽事情?我鴛鴦醉的姑娘多得去了,有的自願委身與此,有的是被家裏買到這裏,有的是我們從人販子手裏接過來的,來路多得去了。”

“我問的是這一個。”

“大大小小姑娘百十號,我哪裏知道這個是哪裏來的,再說了,也不關你的事情吧?”

“先幫哪位姑娘解開穴道。”

那顧老板一聽這話嘴角露出了笑意,眼睛一閃。

在醉仙居那一架,雖然沒出人命,但是聲勢肯定不小。那以後我在司徒府的消息估計在西湖城早已經傳開了。

剛剛這顧老板之所以忌憚,就是害怕我是那傳說中的賣丹道士,此時聽聞我連穴道都不會解,可能認為我就是一個尋常道士。

“我家的姑娘,由得了你指手畫腳?把他給我拿下。”

他隨行帶出來的大都是年輕人,修為在凝魂境界左右。兩個老頭看上去有點道行,頂多了軒轅。

我身後紫萱站出來喊道:“你們敢!”說著她就要出手。

我站在原地,鴛鴦醉的打手們抽出兵刃朝著我湧過來。

“人莫天地是,降身跟穀底,真武有靈,得三十而進秋也。三清真雷,降。”

我一字一頓,念得十分清楚。

西湖城上雷霆烏雲密布,雷霆滾滾。

眨眼之間,雷霆穿透鴛鴦醉的華蓋,摧枯拉朽版撕裂鴛鴦醉的樓宇,落在這些人腦袋上。

人死了,房子還在繼續坍塌,我揮了揮手手中的拂塵,天地一片清明,世界都好像安靜了。

(啥都不說了,李一默兄,今天兩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