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自知一掌印到白袍胸口去之後,白袍胸口的衣服刹那間被震碎,他身後的鬆樹更是頃刻間化成飛灰。

傳神境界全力一掌,化藏境界的白袍自然承受不了。

黑袍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不知道顏自知為什麽會主動撞到白袍的虛招之上而不躲閃。

然而白袍口吐鮮血,麵如紙色地飛出去之後,立馬昏迷,生死不知。當下黑袍也不再動手,大驚失色地跑了過去:“二師兄!你怎麽了?”

顏自知聞言咧嘴一笑,被鮮血浸潤的一片血腥的牙齒看上去十分恐怖。

就在這個時候,柳飄飄一劍從顏自知身後透體而過。顏自知的笑容頓時凝滯。

原本白袍一劍已經刺穿了他的心髒,他胸口鮮血噴湧,體息仿若清溪水辦崩湧消逝。柳飄飄這一劍刺與不刺,顏自知都已經必死無疑。

然而一個軒轅境界後期的修士,竟然能夠用劍刺穿化藏境界,這對顏自知來說是臨死前的羞辱。

他袖袍一抖,真元鼓**之下袖袍一振,柳飄飄隻感覺劍柄之上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身不由己地便朝著後方飛了出去。落入身後的屋子裏麵,撞碎了木桌和椅子。

柳飄飄一劍刺進顏自知胸口之後,有些難以置信。

顏自知在淮南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代表著淮南地區修道的巔峰。即便她父親在世之時,也時常感慨顏自知六十方才開始修行,一入道便如碧落倒懸,修為一日千裏,是中原修士之楷模。

顏自知把柳飄飄震飛之後,伸手一拍,胸口的長劍立馬飛出去,劍柄直接插在了牆上,露在外麵的劍身在柳飄飄腦袋上不住地抖動。

“女娃子忒不懂事!”顏自知皺著眉頭說了一句,然後便閉上了眼睛,“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黑袍這個時候早已經抱著白袍離開了城主府。紫萱看到顏自知倒下去,也沒有再追趕,隻是急忙朝著顏自知跑去。

柳飄飄完全沒有意識到剛剛顏自知隻要有心,

可以立即將她殺死。

此時他拖手乘著身子,也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隻是看著顏自知的身體,心裏想著:這樣一個大人物,就這樣死了?

林明看到柳飄飄被震飛,趕忙跑過去把柳飄飄扶了起來。而紫萱跑到顏自知身邊的時候,顏自知已經死了。

“你們兩個要幹什麽呢?”紫萱有些憤怒,直勾勾盯著柳飄飄和林明。

林明知道顏自知和武當山關係不錯,一直站在同一戰線之上。此時聽到紫萱喝問,也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嫂子,飄飄她也不是故意的。”

紫萱說道:“你們知道什麽?顏老他雖然不修邊幅,但也是伊聖人的弟子。為人剛正不阿,怎麽會做出滅門的事情?那五柳門滅門一案,本就是皇朝所為。他們為了控製武林,同時抹黑與他們作對的淮南修士,栽贓顏老頭,假借顏老之名濫殺無辜。此事淮南修士無人不知,你們怎麽如此糊塗?”

“不可能!阿媽親口告訴我來人是傳神境界,而且真元雄厚,走得是儒家的路數!淮南除了顏自知,那個儒生有傳神境界的修為?”柳飄飄反駁道。

紫萱看到柳飄飄急躁的神情,知道她也是誤會了顏老,於是便壓下憤怒,把顏老抱了起來,說道:“既然是中原黃巢出手,自然是國師陳誌軒帶頭。我也不願意跟你多說,你自可回淮南打聽一番。顏老門人無數,估計一會兒便有人來,你們兩個趕緊走吧,遲了,恐怕便走不了了。”

林明聞言頓時無比緊張:“嫂子,這我們真不知道。”

“趕緊走吧,以後你自己跟你師哥解釋便是!”紫萱說完抱著顏老朝城主府外走去。

林明還要追趕,卻被柳飄飄一把拉住。

柳飄飄看到林明急欲解釋,委屈地問道:“你也不相信我?”

林明趕忙搖頭:“不是不是,我沒有不相信你!”

“那你怕什麽?”

林明向來口拙,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說什麽了。隻是難為情地看

著柳飄飄。

柳飄飄賭氣說道:“好,那我們就去淮南好好查訪,到讓你看看我姆媽臨死前跟我說的是不是真。”

……

望雲城內此時幾乎全是淮南修士。

陰陽老人突然來襲,他們都嚇了一跳,然而顏自知在他們心中素來是武功卓絕,他們並沒有太擔心顏自知不敵。隻是陰陽老人來的時候,林明和柳飄飄也找上門來了。林明剛入望雲城,便有人認出他是揚言要和顏自知比試的武當山弟子。

本來淮南修士對我印象還不錯,畢竟大家一同作戰,共鬥牛鬼蛇神的時候我賣過他們不少丹藥。所以大家一看到林明的時候,還都很熱情。然而柳飄飄卻二話不說便直接動手,要殺光這些淮南修士。

林明極力阻止,反而惹得柳飄飄大小姐脾氣上來了,愈發要動手殺人。於是柳飄飄在後麵殺,林明就在前麵攔。頓時望雲城內一片慌亂。

等到林明剛進入城主府不久,黑袍又抱著白袍逃了出來,眾人以為顏自知獲勝,更無暇估計城主府內的情況,紛紛去追殺那黑袍。

紫萱走出城主府的時候,淮南修士不少人都在包紮傷口。然而看到紫萱懷中的顏自知,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原本叫囂著要殺傷白雲山的人也都閉口不言,緊緊盯著紫萱。

顏自知向來是淮南修士的榜樣。他老年修道,一入道便孜孜以求毫不懈怠,而且為人慷慨好爽,既不以身份壓人,也不以境界欺人,反倒是鐵肩擔道義,匡扶武林之正氣。

近百年來,這些淮南修士跟隨顏自知出生入死無數次,每有大戰,顏自知必身先士卒,即便傷勢再重也是流著血哈哈大笑,矍鑠而行,待到無人之時再一個人恢複。

大家還從來不曾見過顏自知被人抱著的時候。

老人家的胡子依舊繚亂這,身上穿著的也依舊是那一件破爛不堪的麻布粗服,但是他沒有再笑。

大家看到這一幕,便立馬知道,顏老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