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參加工作搞營銷的時候,同行業的老業務員早就把持著所有的老客戶了,而開發新客戶又很耗時間,不是著急能辦成的,於是我就買了幾本銷售方麵的書,打算業餘時間看看學習學習。

其些書中我最喜歡的一本就是《鬆下幸之助傳》。

鬆下幸之助,少年時隻受過4年小學教育,因父親生意失敗,曾離開家到大阪去當學徒。

23歲時鬆下在大阪建立了“鬆下電氣器具製作所”,接連推出了先進的配線器具、炮彈形電池燈、電熨鬥等一個又一個產品,7年之後,鬆下幸之助成了日本收入最高的人,從那時起,直到1988年,有10年他的收入均為日本第一位,有6年居第二位,1989年他逝世時,留下了15億多美元的遺產。

對於這樣一個銷售界的老前輩,我不僅對他的事跡如數家珍,內心深處更十分佩服他的業務能力。

此時此刻我把眼前這個賣燒餅的少年鬆下細細一看,猛地發現,這跟日本那個老頭還真有點像嘞!

我忍不住想到,這難不成是上天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的武當製藥在這個世界上大放異彩?

我看著鬆下助之幸,問道:“小兄弟啊,你為什麽要賣燒餅啊?”

那賣燒餅的擦了擦手,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幾年城主府管人要錢要的緊,我爹就是鄉下一個鐵匠,平日裏打個鋤頭鐵鍬什麽的,勉強糊口,完全應付不了朝廷的課稅,前不久因為交不了錢,鐵鋪都被城主府的人給砸了。我就想著做點生意,賺了錢不是能貼補家裏嘛。”

我點了點了頭,卻又疑問道:“這年頭朝廷收稅收的很多嗎?我也是做生意的啊,可是沒人跟我要稅啊?”

鬆下愣了愣,說道:“修道之人也做生意?你們這些人不都是想著修仙長生嘛?”

這下輪到我不好意思了,說道:“副業,就是沒事兒搞搞玩,我這不也得買燒餅吃飯嘛。”

鬆下打量了我一下,說道:“這稅收就是用來保護我們這些沒辦法修行的普通人,防止修行人恃強淩弱。修道之人一般都不用交稅的。一般修道人都勤勉地修行,沒工夫做生意。像道爺這種情況,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暗自想著黃陽成城城主府的黃陽明對我那可不是一般地崇拜,他大概是沒膽子來收保護費。

想到這兒我也不管那麽多了,問鬆下道:“那你就打算賣一輩子燒餅啊?”

鬆下苦著臉說道:“這年頭朝廷征得稅越來越多,我倒是有心去做點大生意,可是城主府那邊沒有關係,做生意很困難。要是倒騰外地商品賺差價吧,萬一走貨被哪個山頭的人給搶了,我這城主府沒人,他們也不會幫我討要。要是在城裏開個鋪子吧,稅收太高而且競爭太激烈,我貿然去錢莊貸款很有可能到期還不上,我可不想吃官司。所以眼前隻能小打小鬧,先攢些錢再說。”

我笑道:“你有這個心思就好,我是賣丹藥的,武當製藥,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鬆下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是不是百曉報紙上寫的那個武當製藥?”

我趕緊點了點頭,這廣告沒白打啊!武當製藥看來知名度挺高。

鬆下見我點頭,繼續說道:“在茶館門口賣燒餅的時候聽人說到過,是北邊一個挺大的藥鋪,據說在北邊的勢頭已經能趕得上京都的百草堂老號了!”

我下意識地以為眼前這人就是前世的日本經營大神,便有點得意的賣弄自己的成績,想在大拿麵前得道首肯,問道:“那你覺得武當製藥這賣丹藥的賣得怎麽樣,能不能幹過百草堂?”問完我還小學生等著老師誇獎一般笑嘻嘻看著鬆下幸之助。

鬆下問道:“道爺,您要我說真話還是假話啊?”

“假話怎麽說?真話又怎麽說?”

“道爺,你看我這燒餅都涼了,一會兒該不好吃了。”

我擦,你倒是真雞賊啊!

我當下掏出二錢銀子丟給他,說道:“先別著急做燒餅,跟我說說你的真話假話。”

鬆下收到銀子,悄悄裝回口袋裏,然後笑眯眯地跟我說:“要說假話啊,那肯定是武當製藥不如百草堂。武當製藥現在是虧著本吆喝,以後肯定不成氣候。那武當製藥聽說還搞什麽加盟,您要是真加盟了,那可是上當了,趕緊想辦法把銀子要回來,別再開藥店了。”

我愣了愣:“嗯?假話不應該說點好聽的奉承我一下嗎?你怎麽不安套路出牌?”

鬆下笑道:“祥喜客棧的武林人士都這麽說,他們修為高,眼界可能也高,能看到我看不到的地方。我要是順著他們的意思說,應該錯不了。”

我點了點頭,又問:“那真話怎麽說呢?”

鬆下壓低聲音說道:“道爺,我跟你說啊,

對我而言,顧客就是道祖。您給的銀子厚道,我也不瞞你。其實照我看來,武當製藥以後肯定要比百草堂厲害。江湖裏的修道人士又不做生意,哪裏懂得做生意的門道。您可要好好幹,以後絕對賠不了,還能賺大錢。”

我果然沒看錯人啊,換了個世界,鬆下幸之助依舊是鬆下幸之助,有眼光啊!而且顧客是上帝,不就是鬆下的名言嘛!

我繼續追問:“那你倒是說說,武當製藥為什麽比百草堂厲害?”

鬆下說道:“我看過百曉報紙上關於武當製藥的一些故事,那老板好像跟皇朝二皇子打擂台,壓低價格賠本賣藥。但是最近我聽到一些風聲,錦州的藥材大佬王老五就加盟武當製藥了,而且錦州現在已經開始開設武當藥鋪了。做生意的人裏麵,我最佩服錦州王老五,那是白手起家搓藥丸開始,把生意做到全錦州的。在錦州,百草堂都得對王老五禮讓三分。但就這麽一個厲害的人,他都加盟武當製藥了,這武當製藥還能賠錢?再說了,聽說那莫老板花了十兩銀子,就讓百曉報紙印上了武當製藥這四個字,這真是高明啊!莫老板這麽一弄,全中原的人都知道武當製藥了,買藥的時候當然會考慮去武當製藥。實不相瞞,我有時候就想著讓大家都知道我鬆下的五香芝麻燒餅,但是隻知道吆喝,完全沒想到在報紙上印字。”

“哎,你等等,你從哪兒聽的十兩銀子就能在百曉報業上打廣告了?”

“廣告,這名字好,廣而告之。這個十兩銀子,是青城百曉樓的掌櫃說的,說是莫楠當初坑了他們在黃陽成的掌櫃,騙著百曉報紙印的字。”

“這可不對啊,你別聽他瞎說,花了十萬兩銀子呢。”

“嗯嗯,我猜也不可能是十兩,不過十萬兩,這個我也不敢確定。不過那莫老板要是真能花十兩銀子辦這麽個事兒,也真是厲害了。”

我聽鬆下幸之助這麽一說,當下已經確定這人是個做生意的料了,立馬說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賣藥?”

鬆下聽我這麽一說,愣了一下:“道爺是打算在青城開一家藥店?”

我說道:“豈止是青城,實話告訴你,我就是莫楠。我如果讓你在雲州給我開武當藥店,你能不能把藥店打理好?”

鬆下幸之助不可置信地問道:“您就是莫楠莫老板?莫老板能有這麽年輕?”

我從懷中掏出一張十兩的銀票,交給鬆下,說道:“你要是有魄力,就去蘇州黃陽城的黃府找黃智賢老爺,說我讓你打理雲州的生意,他自然會派人協助你。到時候你就是我在雲州的大掌櫃,在雲州所有州城,你能開多少藥店就開多少,開多了我不會怪你,開少了我要罵你沒本事。這是十兩銀子,算是你去蘇州的路費。你要是想自己把這銀子吞了,我也不會找你的麻煩,去不去你自己看著辦。好了,我也不跟你多說,你現在告訴我,白雲觀怎麽走,又去哪裏買馬車?”

我把十兩銀子的銀票交到鬆下幸之助手裏,鬆下幸之助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銀票。說實話,十兩銀子,在前世,抵得上一萬塊錢了,對於他這種賣燒餅出生的人來說,是一筆不小的錢了,他要真是個厲害的人物,肯定不可能拿著這十兩銀子亂花,而是立馬動身去蘇州。

其實就算他拿著這十兩銀子,也很難道蘇州,畢竟蘇錦大運河上的船票就幾百兩呢。他要是真想去蘇州,還得拿這十兩銀子下功夫。

鬆下幸之助茫然地給我指點了方向後,我二話不說便拔腳離開,走到街道拐口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鬆下早已經收拾起燒餅攤子走出城外。

我笑了笑,日後武當製藥遍布雲州是指日可待了。

……

很快買了馬車,第二天我就朝著白雲觀走去了。

雲州多山路,這裏的馬車輪子為了適應崎嶇的山路,箍得特別小,整個馬車看起來頭重腳輕。

白雲觀在兩千裏以外,要是我全速飛行,兩個小時就能抵達。但是依照我的經驗,飛行超過五分鍾,我丹田處就會隱隱作痛。為了飛出雲海山脈,我多次透支金丹之力,感覺到現在丹田裏的金丹還是疲乏的。所以繼續飛行不太明智,隻能趕馬車。

馬買車的時候那店小二聽說我要買最貴的馬,還笑話我不知天高地厚。最後我問他最貴的有幾萬兩銀子?他訥訥地說零點二五萬。

我揚手,擺出了男人最瀟灑的動作——甩錢!

一分價錢一分貨,這最貴的馬那速度杠杠的,跑起來馬車顛顛一直在空中。

我這以前從來沒有駕過馬車,一上手頓時發現事情沒有那麽容易。

你要是慢慢走還沒大問題,稍微一提速,那技術可就多得去了。

馬車起伏的時候,你身體要是不平衡,跟不上馬車自身的擺動幅度,那麽馬車拉杆就

會和馬屁股來回摩擦,馬難受,自然跑不快。

馬車拐彎的時候,你扯韁繩的靈敏度跟轉方向盤完全不是一個概念。方向盤是齒輪磨合,轉多少就是多少。但馬車不一樣啊。

馬要是累了,你稍微一扯馬就受不了會大轉彎,馬要是跑嗨皮了,還管你個鳥毛韁繩啊?急轉彎的時候你得站起來使勁扯才能拐彎!

真要說實話,扯韁繩完全沒啥技術,全憑感覺!

還有,刹車的時候應該在拉杆浮上來的時候拉,不然馬會難受。甩鞭子的時候不能甩馬腿馬背,那些地方馬尾巴掃不到,傷口有了蚊蟲叮咬馬會受傷第二天跑不起來。站起來駕車的時候自己的屁股要往後麵墜……

我這些全都是實打實的經驗之談。

你們是不知道,我剛剛駕車的時候以為一切對我這個修道之人來說,簡單的很。即便是車摔了,我人飛起來不就沒事兒了?

誰知道馬車之顛簸,翻車之意外,寶馬之性烈完全不是自己能夠預料的。我冷不丁就摔一個跟頭,冷不丁就栽馬屁股上被馬踢。

不過適應了三天之後,我也終於學了個差不多。

感覺自己可以完全駕馭自己的寶馬了,便想著在抵達白雲山之前,信馬由韁一回。於是我提前給寶馬鬆了緊扣,站到馬車上,紮馬步站穩,猛地一甩鞭子,便開始少年狂了!

這馬也著實給力,兩千裏路,三天就走了個差不多,算得上日行千裏了!

馬嘴上和背上的緊扣被我一鬆,它自己也覺得舒坦,加上我一路也不拉韁繩,它很快就跑出了感覺。

速度越來越快,我在它身後都能聽到它濃重的呼吸聲。

在這一刻,我終於知道馳騁這兩個字的真實含義了!即便是不戴頭盔騎摩托車也沒有這種感覺啊!

馳騁是顛簸,是渾身骨架隨著車輪一起震動!

馳騁是張狂,在眼花繚亂中聽著馬蹄聲呐喊!

馳騁是飛揚,在天旋地轉中聽猛烈呼嘯的風!

“我好快活啊!”我剛剛大喊玩,突然發現情況不對。

“哎,那老頭!快閃開!”

“你他媽碰瓷是不是!”

眼看前麵一個老頭走路不靠邊兒,聽著身後有馬蹄聲還往路中間竄,這是不要命地碰瓷啊!你他媽要多少錢直說啊,我可不想見血!

眼看馬就要撞人身上了,我卻根本無法拉住韁繩。

寶馬早就跑得腦袋充血,嘴上的疼痛已經製止不了它繼續飛奔了。

我想象著下一幕這老頭就會被我撞翻,但是距離近了之後,我發現那老頭一點都不慌亂,反而極為鎮定地扭回了頭,然後猛地一巴掌甩到了馬臉上。

整個馬頓時飛了起來,“啪”得一聲落到了地上,馬落地之後一聲嘶叫,嘴裏開始出血,明顯受了內傷。

我剛剛已經被老頭嚇壞了,完全沒有意識到這老頭竟然是修道之人,也沒想著跳車,所以就隨著馬車一起落到了地上。

馬車摔碎了我不心疼,衣服髒了我也不心疼,可是我心疼我的馬呀!

這幾天晚上我可是親自給它屁股上的鞭痕擦藥,此時看到它痛苦地蹬腿,趕緊走過去,二話不說掏出丹藥就給它囫圇喂下去。洗月滋陰丹早沒了,也不知道這些藥管不管用。

給馬喂完藥之後,我立馬起身,破口大罵:“你這老頭怎麽這麽沒有素質?啊!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你這麽隨隨便便打馬把我的臉放哪了?”

此時我才看到那老頭的半邊臉高高腫脹著,身上的衣服也很狼狽,而且一臉吃了屎的表情。狠狠盯著我,卻也不說話。似乎我這兩句話是在侮辱他受傷的臉。

我被他看得有些發毛,便說道:“你別這麽看著我啊,你修道你了不起啊?信不信我去城主府告你去!”

那老頭不再理會我,轉頭看向南邊。

此時南邊的天空中閃過兩道光影,不一會兒兩個白發老頭禦劍而來。禦劍飛行,劍入化境,至少是化藏境界的修為了。

那兩個老頭落地之後,走到臉腫著的老頭麵前,叩首說道:“拜見真人。”

我心裏大駭,這老頭有點紮手啊!

那老頭依舊一副苦瓜臉,隨口說道:“起來吧。”

兩個人起身之後看了看車禍現場,怒目對我:“你這小道士,竟然敢衝撞遊龍真人,還不趕緊叩頭求饒?”

我愣了一下,這家夥就是遊龍真人石玉樹?

這臉,難不成是被那巴掌老道打得還沒有消下去?

見我盯著他的臉看,石玉樹皺起了眉毛。

我這次來可是有求於人,不能因為馬就耽擱了紫萱的藥,當下我抱拳說道:“武當山首座弟子莫楠拜見遊龍真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