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萬裏左晃右躲,才避開三劍,何慈航又是三劍殺到。
馬萬裏手忙腳亂,連連退後。
“好!”趟子手們齊聲高叫,一個個眉飛色舞。
關聖二微笑道:“二公子以快製狠,以凶製猛,不愧是何家劍的傳人。”
“鐵鉸剪”馬萬裏大吼,左一下右一下,既躲劍又迂回前進,鐵鉸剪大口張開,咬向何慈航的脖子。
何慈航下定決心不後退,縱身竄起,手腕一抖,七朵劍花封住鐵鉸剪的攻勢,緊接著身形在空一轉,又有四朵劍花飛向馬萬裏。
馬萬裏再不退就得用自己的身體去擋劍,所以隻有氣呼呼後撤一條路可走。”看劍!”何慈航的劍寒光一閃,疾射而出。馬萬裏嘿嘿一笑,張開鐵鉸剪何寶劍。何慈航似乎料定他會這樣,就在剪口合攏的瞬間,手腕微微一抬,劍勢依舊。
“呀!”馬萬裏胸前被點,大吼一聲,鐵鉸剪一斜,對準何慈航的手臂就是一下。
何慈航見他拚命,手劍向上一劃,將馬萬裏的胸口劃出一道一寸多深的血槽。馬萬裏疼得手一抖,鐵鉸剪頓了片刻,沒剪下何慈航的手臂。“小子,算你厲害!”馬萬裏鐵鉸剪虛剪一下,轉身就跑,眼前一道寒光忽現,急忙刹住腳步。”賽雲長”關聖二大喝一聲道:“還我兄弟一條命!”青龍偃月刀斜肩劈下。馬萬裏彈起,鐵鉸剪拚命剪出。何慈航暗驚道:“這家夥受了重傷尚能拚死搏擊,難怪橫行江湖十餘年,許多鏢局都栽在他的手下!”
“賽雲長”關聖二青龍偃月刀怒吼,恨不能一下把馬萬裏劈成兩半,無奈馬萬裏胸前雖滴淌鮮血,卻步法絲毫不亂。何慈航咬牙道:“殺了他,以免江湖上再遭禍患!”想到這,大吼一聲,寶劍刺向馬萬裏的背心。馬萬裏聽到吼聲,急轉身猛揮胳膊,但頭頂勁風已經破空。
馬萬裏怪笑道:“小子,我就不讓你成名!”他奮力格開寶劍,頭一歪,肩頭被青龍偃月刀砍。”關聖二,你夠狠!”馬萬裏咬牙一剪剪向關聖二的手腕。
關聖二的青龍偃月刀卡在馬萬裏的肩上,手腕正在用力想拔出來,不料馬萬裏作最後一搏,想躲已經來不及,但鐵鉸剪鋒利的刃接觸到皮肉瞬間,卻停住。馬萬裏的咽喉被何慈航的劍刺。鐵鉸剪掉在地上,關聖二奮力拔出青龍偃月刀,反手一揮,將馬萬裏劈成兩半,死屍左右轟然倒地。趟子手們齊聲歡呼。”賽雲長”關聖二掛上青龍偃月刀,甩鐙下馬,單腿跪地道:“二公子,受關某一拜!”何慈航顧不得擦汗,忙扶住關聖二道:“關英雄,如此大禮,在下承受不起。”“今天若不是二公子,金獅鏢局從此在江湖上沒有立足之地。”
何慈航看著關聖二手腕上的兩條血痕,歎道:“你們走鏢的也很難,快請起!”
關聖二起身,吩咐趟子手將金槍無敵趙無敵的屍身收拾好,在樹林挖坑埋掉。何慈航指著馬萬裏道:“這人凶狠殘暴,活該有今日!”
關聖二又叫趟子手把馬萬裏的屍體埋掉,對何慈航道:“二公子,怎麽走到這條道上?”“在下為兄報仇,準備去尋‘書癡’書齋的住處,討教武功。”“二公子為兄報仇在京城已經傳遍,看來還沒尋到仇人下落?”
何慈航道:“武癡武功高強,在下自然不如,所以才尋書癡討教克敵之法。”
關聖二點頭道:“二公子考慮周全,不知去哪裏尋書癡?”“聽說他住在巴蜀一帶。”“巴蜀地廣人稀,路途艱難,二公子要小心謹慎。”說罷,關聖二從包袱取出四錠銀子道:“關某沒有好東西,這二百兩銀子權充路費,請二公子收下。”
來無蹤去無影前輩送的一百兩銀子一路上買馬吃住也剩不了多少,正好缺路費。何慈航收下銀子道:“在下正缺銀子,也就不客氣了。權當是我借你們鏢局的,來日我當如數奉還。”關聖二一聽,又拿了兩錠道:“公子言笑了,區區百兩銀子,何是公子掛在齒上。二公子保全鏢局聲名,此恩無比報答,隻好以後見麵再報。”遞上銀子又道:“二公子缺盤纏,關某怎能不管,這是我自己的一百兩,請收下。”
何慈航道:“什麽大恩,我們都是京城人,這忙應該幫。”看看銀子道:“關英雄贈銀,在下不能收。”“難道二公子看不起關某?”“並無此意。”何慈航道:“你們一路走鏢,這麽多人吃喝,都要銀子,在下若再收,就說不過去。”
關聖二一笑道:“我們押鏢的總是帶有一些銀子,不瞞二公子,為了混口飯吃,有時不得不給一些地頭蛇點好處。”“你們也挺難。”“不過,再怎麽樣,這一百兩銀子二公子一定要收下,關某代表大夥的一點心意。”
“收下吧……”趟子手們紛紛相勸。何慈航很感動道:“好,在下恭敬不如從命。”接下銀子。關聖二讓趟子手們整理好鏢車,請何慈航上馬同行。一路上何慈航從”賽雲長”關聖二口聽到許多行走江湖要注意的事,受益非淺。
很快到了分手處。“賽雲長”關聖二似乎猶豫了一下,還是道:“二公子,關某本不想說,怕擾亂二公子尋我書癡的計劃,但,還是應該讓二公子知道。”“關英雄請講。”“江湖上傳說,武癡許邵準備去牡丹穀找鐵手金剛麻婆婆比武。”
何慈航一怔道:“確實嗎?”
關聖二點頭道:“有很多人往那去,應該是真的。”
何慈航低頭沉思。”二公子,你考慮吧,我們就此分手,後會有期。”關聖二提馬剛走兩步,又站住道:“二公子,有什麽話往家傳?”
何慈航抬起頭道:“轉告家父,我報了殺兄之仇再回去孝敬他老人家。”“好,願二公子成功!”“賽雲龍”關聖二打馬追趕鏢車。何慈航心裏起伏不定:“是去找書癡,還是去牡丹穀?”
一時倒也定奪不下。一路上,雨時斷時續,天氣始終是陰沉沉的。隨著牡丹穀越來越近,白衣劍俠餘萬年心如同陰沉沉的天氣一樣,越感壓抑。百花仙子丁霓裳心情卻時而慌亂,時而高興,連她自己都有些困惑:“花姐姐見到武癡後,自己應當為她高興還是為餘公子惋惜?”有時,百花仙子驚奇地現:自己想到花姐姐和武癡將要見麵,心流過一絲愉悅,就仿佛看見餘公子傷心、自己卻很高興。每當產生這個念頭,她就責備自己,極力想排除,不幸的是,越想排除越趕不走。”我其實隻是一個小人!”
百花仙子非常無奈,話少了許多。花滿溪毫不在意天氣的陰暗,一天比一天開心,一天比一天話多,一天比一天光彩照人。這一切,使餘萬年心沉到了黑暗的地獄裏,他幾乎除了趕車外沒說過一句話,對百花仙子丁霓裳提醒自己要對花滿溪熱情的話也不回答。終於,餘萬年開了口道:“再有一個時辰就到了牡丹穀了。”
“牡丹穀什麽樣?裏麵有很多漂亮的牡丹花嗎?妹妹你不是百花仙子嗎,一定也喜歡牡丹花,跟牡丹穀的人講一講,送給妹妹一些。”花滿溪眉飛色舞。餘萬年依舊沒有說話。丁霓裳很勉強的笑笑,暗卻歎口氣。花滿溪一拍餘萬年的肩膀道:“你應該再快些!”
餘萬年一甩鞭子,馬車快了許多。花滿溪很滿意地道:“這樣,不要一個時辰就可以到了呢!”
丁霓裳叉開話題道:“不知我們能不能趕上他們的比武?”
花滿溪興奮地道:“我們肯定能看到許邵打敗麻婆婆。”
丁霓裳看著花滿溪,問道:“萬一許邵敗了怎麽辦?”“不可能!”花滿溪頭堅決地一搖道:“他武功高得很!”
餘萬年終於忍不住道:“我聽說天下武功第一的當屬‘書癡’書齋。”“他武功天下第一?”花滿溪不服道:“一個書呆子,若說教書或許還可與人比比第幾,若論功夫,怕是天下倒數第一呢!”
餘萬年一愣道:“花小姐見過他?”“見他幹什麽!”“沒見過,怎麽會不相信他的武功天下第一?”“哼!他不叫書癡嗎,我見過的書呆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呢?”
丁霓裳道:“聽說書癡武功極高,你隻一出手,他就能說出你用的是哪家武功的哪一招,有什麽破綻,用哪種武功哪一招可以殺敗你。”
萬年接過道:“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正是這種意思。”
丁霓裳一笑道:“是啊,公認書癡武功夫下第一,說不定什麽時候又會出個比他更強更厲害的。”
餘萬年知道丁霓裳在幫助自己使花滿溪淡忘對武癡的思念,感激地衝她一笑。花滿溪心情慌亂起來道:難道天下間還有人比我的許郎更厲害?一邊想,一邊觀察丁霓裳和餘萬年,暗道:他們倆一唱一和,倒像有意讓我對許郎失去信心。
對!花滿溪一笑,心道,我的許郎無敵於天下,才會招致他們的嫉妒!堅定了信心,表情極其輕鬆地自我安慰,你們說吧,說吧,我不會相信的。餘萬年很失望:她竟對武癡這麽有信心,顯然了解極深。丁霓裳卻現自己心喜悅的情緒又冒上來,非常慌張地胡亂看著天道:“這天一直沒好過,真煩人。”
餘萬年驚訝丁姑娘此時說出這番話,不由看了她一眼:她為什麽這麽慌張?又細一想,釋然:一定為我的事著急。幾人鬥了半天心事,各人都心惴惴。
最後,花滿溪不耐煩道:“牡丹穀還沒到?”“就要到了。”餘萬年一接韁繩,馬車拐進一條岔道,他指著遠處道:“那邊的山就是。”
丁霓裳問道:“牡丹穀什麽樣?”“三麵環山,隻有一條通道,山穀間的山坡上種滿了牡丹,現在正是花開的季節。”“麻婆婆號稱鐵手金剛,竟愛花?””據說麻婆婆年輕時也是一個國色天香的美人,追求她的少年多得很,可她偏偏一個看不來,來到這山穀住下,種了很多牡丹花,山穀才叫牡丹穀。””難道她始終一個人住在這裏?”“她的手下有一幫種花的花匠,還有一些女的家丁。””女的做家丁?”“麻婆婆不喜歡男人,說他們沒有陰剛之氣,所以牡丹穀沒有一個男人。”
花滿溪不解道:“沒有男人,一個人呆在那裏不寂寞嗎?”
她的問話,餘萬年不好回答,丁霓裳感到奇怪:“花姐姐怎麽問這種無聊的話?”
牡丹穀已經看得很清楚了,花滿溪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到了,到了,我要見到他啦!”餘萬年緊鎖眉頭問道:“怎麽死氣沉沉,不像有很多人的樣子?”
丁霓裳點頭道:“我們一路上沒見到有人往穀來,挺奇怪。”花滿溪也緊張起來,問道:“難道他不來了?”
餘萬年一指道:“穀口有人攔截?”
果然,入穀的道路上站著十幾名手持寶劍的女家丁。”站住!幹什麽的?”
餘萬年一抱拳道:“在下餘萬年,想入穀求見麻婆婆。”“主人有令,不許任何人進穀。”丁霓裳問道:“請問,武癡可否來過?”
女家丁打量一下丁霓裳道:“問那麽多沒用,不讓進。”“在下是洛陽金玉樓的人,曾和家父來過這裏,可否通融一下?”
女家丁道:“你不就是那個白衣劍俠嗎,不讓進就是不讓進。”
丁霓裳眼珠一轉道:“我聽說麻婆婆酷愛牡丹,有一件東西要贈與她,既然不讓進就隻好算了。”
女家丁一愣道:“什麽東西?”“自然與牡丹花大有幹係的東西。”
女家丁想了一下,道:“你們等一等,我去讓人回一聲。”轉身對一個女家丁說了幾句,女家丁立進穀。花滿溪問道:“妹妹,你真有東西要送給她?”
丁霓裳一笑道:“我這腰間寶貝眾多,拿出一樣來,她都會喜笑顏開。”
等了一會,穀匆匆走出一名四十歲左右的婦人,身穿一件繡著紅牡丹的衣服,略有些胖,皮膚細白,手提著一柄劍。餘萬年悄悄道:“這是牡丹穀的總管紅牡丹。””剛才是哪位姑娘求見穀主?”
丁霓裳下車施禮道:“是我。”
紅牡丹眉一揚,一股英氣閃現,問道:“請問姑娘姓名?”“我叫丁霓裳,也有人叫我百花仙子。”
紅牡丹打量她一下道:“你就是百花仙子?”“不像嗎?”“失敬。”紅牡丹問:“不知花花仙子有何事見穀主?”“我有一顆牡丹花的種子要贈與牡丹穀主。”
紅牡丹一笑道:“牡丹穀花種眾多,有的是奇異品種。”“我的種子,你們穀沒有。”“什麽樣的種子?”“七彩牡丹。”
紅牡丹一愣,隨即露出不信的神情,說道:“姑娘不要騙我,世上哪有七彩牡丹。”“我是百花仙子,難道浪得虛名?”
紅牡丹想了一下,對餘萬年道:“餘公子,她真的是百花仙子?”
餘萬年點頭道:“在下可以作證。”“那位姑娘是……”“她叫花滿溪,是一起的。”紅牡丹道:“如果她們進穀有不良舉動,牡丹穀要找洛陽金玉樓討說法。”
餘萬年一笑道:牡丹一揮手道:“放他們進去。”說罷跳上馬車,又道:“我帶你們進去。”
丁霓裳也上了車,馬車進入穀。”大總管,穀生了什麽事?”紅牡丹歎口氣道:“你們沒聽說武癡找穀主比武的消息?”“聽說啦。”餘萬年道:“我們想見識見識這場絕世武功的較量。”“你們來遲啦。”
花滿溪一驚道:“為什麽?”“比武已過,觀戰的幾乎都走了。”“你是說,我們來遲了?”紅牡丹點頭道:“比武就在前一天夜裏進行的。”
花滿溪一跺腳道:“叫你們快一點快一點,你們非磨蹭!”
紅牡丹看了她一眼道:“這位姑娘一定是被武癡殺害了丈夫的花姑娘了。”
丁霓裳點頭道:“不錯。”一邊說,一定拚命對花滿溪擠眼。餘萬年問道:“結果如何?”紅牡丹歎口氣道:“唉,穀主輸了,受了傷。”
丁霓裳關切地問:“重嗎?”“幸好不重。”
花滿溪得意地看了餘萬年和丁霓裳一眼,意思道:“怎麽樣?我的許郎天下無敵吧!”牡丹穀很大,走了很遠才看見有房屋,四周的山坡上開滿絢麗的牡丹花,放眼望去,紅的白的相映其間,仿佛進入一片牡丹花的海洋。餘萬年曾到過這裏,向兩位姑娘介紹道:“這裏的房屋依牡丹花形設計,麻婆婆就住在花的心。”“總管,是誰來啦?”
餘萬年和兩位姑娘都一愣,過來的竟是鷹爪王古直。古直卻並不意外:“你們來遲啦。”接著道:“穀主在花廳等候。”逕自去了。”他……”
紅牡丹一擺手,示意他們別問。丁霓裳朝花廳一看,擺放的還是紅白兩種牡丹,不由笑了笑。”麻前輩,在下餘萬年拜見。”
丁霓裳和花滿溪依次見禮,偷眼觀瞧,見花廳正站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婆婆,衣著樸素,目光如電,太陽穴鼓起多高,身板挺得筆直,精神健碩,雙手放在身後。”餘公子,你父親可好?”“托婆婆福,尚安。”紅牡丹上前耳語幾何,麻婆婆眼睛一亮道:“誰是百花仙子?”
丁霓裳又施一禮道:“穀主,我就是。”“聽說你有一種七彩牡丹的種子要送給老身?”丁霓裳點頭,從腰間拿出一個小錦盒,托在手上。”世上有七彩牡丹嗎?”“有,就在我手上的錦盒裏。”“你為什麽要送給老身?”“好花贈與愛花人。”“沒有條件?”“有。”“什麽條件?”“看看婆婆種的牡丹。”“都在這裏的花廳。”“婆婆如果隻有兩種牡丹,我的七彩牡丹收回。”“果然是百花仙子。”麻婆婆目光慈祥道:“老身領你去看看。”說罷,伸手去攙丁霓裳。
餘萬年一驚道:“婆婆,你的右臂?”
麻婆婆淡然道:“斷了,是前夜斷的。”餘萬年看了花滿溪一眼,花滿溪眼望著那些牡丹花,仍然掩飾不住一絲得意。
麻婆婆拉著丁霓裳進了後廳,花滿溪也想跟去,被紅牡丹攔住。餘萬年拽了她一下,悄聲道:“後廳不許外人進。”“她怎麽進去?”“麻婆婆請的,進去的必是貴客。”
花滿溪卻高興起來,自語道:許郎打敗了麻婆婆,自然受不到歡迎
麻婆婆牽著丁霓裳出來,兩人談笑十分融洽。丁霓裳遞過錦盒道:“這是我花了三年時間培育的七彩牡丹,送與婆婆。”
麻婆婆接過道:“你是百花仙子,老身是牡丹穀主,都是愛花人。”
丁霓裳拿出一粒百花丹道:“這是百花丹,能明目清心,對創傷恢複大有好處。”
麻婆婆毫不猶豫地吞下道:“你給了老身這麽貴重的東西,老身卻沒什麽給你。”“婆婆讓我看了世上沒見過的牡丹品種,已經給了我最大的快樂。”
正說著,古直進來道:“你們笑什麽?”
麻婆婆臉上煥出異樣的神彩,說道:直,百花仙子帶給我七彩牡丹的種子。”
古直看著丁霓裳道:“你身上的寶貝真不少,何不都拿出來看看。”
丁霓裳一笑道:“我的東西隻送有緣人。”
古直也一笑道:“那就不勉強。”想了想,又道:“那許邵去了洛陽,你們不跟去?”花滿溪立即道:“我們就去。”
丁霓裳攔住道:“幹嘛那麽急,我們有的是時間。”“再不去又見不到啦!”
麻婆婆問道:“這位姑娘是……”
古直道:“她就是被許邵殺了丈夫的花滿溪。”
麻婆婆同情地道:“花姑娘,找許邵報仇可不能太急,他武功高強,一般人對付不了。”古直哈哈一笑道:“有這小子幫她。”
麻婆婆對餘萬年道:“餘公子,你要幫花姑娘對付武癡?”
餘萬年不知如何回答,很勉強地點點頭。麻婆婆搖頭道:“恕老身直言,你還差著一截。”花滿溪心道:“不但武功差一截,長相也不如我的許郎。”
丁霓裳忙打圓場道:報仇的事從長計議。古直卻道:“許邵到洛陽,聽說是找金玉樓的老樓主‘無敵金槍’餘萬興比武。”
麻婆婆一愣道:“直,是真的嗎?”“當然,有人聽他親口說的。”
餘萬年緊張起來道:“如此,在下要趕回洛陽,助家父一臂之力。”
麻婆婆點頭道:“應該。”
花滿溪高興道:“快走。”
丁霓裳對麻婆婆施禮道:“婆婆,我也要跟去。”
麻婆婆依依不舍道:“你留下來不好嗎?”
古直一笑道:“你看不出來?”
麻婆婆鬆開丁霓裳,叮囑道:“你要小心,江湖險惡。”
紅牡丹道:“穀主,小人送送他們。”
麻婆婆點頭,紅牡丹陪同三人出了花廳,上了馬車。古直看著他們遠去,臉上閃過一絲難以覺察的笑意。“這位古前輩與穀主是什麽關係?”紅牡丹歎了口氣道:“餘公子,難道沒看出穀主的性情變了嗎?”“是的。”餘萬年道:“麻婆婆似乎變得沒有往日的豪氣。”
丁霓裳道:“我還有些奇怪,鐵手金剛竟心腸很軟。”“是不是跟武癡比武,失去一條臂膀的緣故?”紅牡丹搖頭道:“餘公子,你們恐怕想不到吧,接到武癡的戰書後,穀主先做的是什麽?”
餘萬年道:“布置好一切,準備迎戰。”丁霓裳道:“調整好身心,和武癡決一死戰。”
花滿溪卻道:“我倒認為,她會找人幫忙,。”紅牡丹驚奇地看了花滿溪一眼道:“花姑娘猜得極對。”花滿溪得意地瞧瞧餘萬年和丁霓裳,心不以為然道:“找人幫忙又有什麽用,還不是打不過許郎。”
餘萬年問道:“找古直幫忙?”“就是他。”丁霓裳問道:“為什麽找他?”
花滿溪搶先回答道:“這還看不出,麻婆婆喜歡姓古的唄。”紅牡丹又驚奇道:“這位花姑娘看不出還真有一套。”從紅牡丹的表情,餘萬年和丁霓裳知道答案一定是花滿溪說的。紅牡丹道:“牡丹穀沒有一個人想到穀主會找援手。”
餘萬年喃喃地道:“江湖想到這點的人也不一定不多。”丁霓裳問道:“麻婆婆怎麽會喜歡古直?”紅牡丹道:“聽說姓古的年輕時追求穀主,穀主也很喜歡他,後來因為姓古的失蹤江湖,穀主才搬到牡丹穀,並誓穀不許有男人。”
餘萬年道:“聽家父說過,古直重現江湖後,依仗七十二路大力鷹爪手成名江湖。”丁霓裳不明白,問道:“可為什麽麻婆婆直到現在才想起來找古直?”“穀主找過他,可他並未回音,此次穀主請他助陣,他卻來了。”
餘萬年道:“也許他不想讓人覺得要沾過去的光,現在前來助陣,正好可以幫麻婆婆一把,名正言順走到一處。紅牡丹道:“奇怪的是,古直來後,對牡丹穀的家財非常有興趣。”丁霓裳點頭道:“這就對了。”什麽對了?”餘萬年、紅牡丹、花滿溪都不明白。”剛才古直故意告訴我們武癡的下落,目的要我們離開,別礙了他的事。”紅牡丹問道:“丁姑娘是說古直的確要圖謀不軌?”
丁霓裳肯定地點點頭道:“不但肯定,恐怕下手的時機就在近幾天。”紅牡丹突然跳下馬車,跪倒在地道:“懇請公子、丁姑娘、花姑娘留下幫助穀主,此恩此德永世不忘。”餘萬年帶住馬車,丁霓裳下車攙起紅牡丹,道:“總管,麻婆婆與我很有緣,有人對她不利,豈能袖手旁觀。”紅牡丹再拜道:“紅牡丹代牡丹穀的姐妹們先謝大家。”
花滿溪急了,忙道:“如果再這裏耽擱,許邵又找不到怎麽辦?”丁霓裳猶豫一下,對餘萬年道:“餘公子,你和花姐姐先去洛陽,我在這裏幫麻婆婆。”“你……”餘萬年很矛盾。”餘公子你放心,我有辦法。”
餘萬年點頭道:“丁姑娘,你要小心。”丁霓裳眼圈一紅,忙忍住道:“你放心,我完事後就去洛陽找你們。”“到金玉樓就能找到我。”丁霓裳拉著紅牡丹跳上車,紅牡丹不解道:“丁姑娘不是要留下來嗎?”丁霓裳一笑道:“你既送我們就要送出穀,要讓大家都知道我們走了。”
紅牡丹會意地笑了。鐵手金剛麻婆婆送走了丁霓裳,急忙帶著她送的七彩牡丹的種子進了後廳。後廳裏姹紫嫣紅,各種牡丹花怒放,紅、黃、藍、白、紫五色牡丹競相鬥豔,其黃、藍、紫三色牡丹為稀世罕見,是麻婆婆最珍愛的寶貝。麻婆婆小心翼翼地把錦盒的種子種進花壇,澆上水,暗道:“趁時節未過,先讓七彩牡丹芽枝,待明年春天就會開出奇異的花朵,我的牡丹穀又多一種奇珍異寶。”
古直一直站在麻婆婆身後看著,等到她完事,才道:“該休息了,你的傷口還沒全好。”麻婆婆點頭道:“得了七彩牡丹的種子,比什麽都高興。”
古直扶著麻婆婆進到臥房,關上門道:“這幾年,牡丹穀在你的手上變得這麽漂亮,真是想不到。麻婆婆道:“你肯來幫我,它會更加漂亮。”
古直道:“都傳說牡丹穀除了牡丹,就是金銀財寶,眼紅的人不少。”“直,你就是為這不肯到牡丹穀來的吧?”“如果我來了,江湖上會恥笑我看了這裏的財寶。”“你現在又來了,為什麽?”“武癡來挑戰,我放心不下,另外,我們都老了,已經感到孤獨,該有個依靠。”麻婆婆歎口氣道:“我知道,我已經變了,江湖上的鐵手金剛不存在啦。”“什麽鐵手金剛?什麽鷹爪王?我們都老了,江湖是年輕人的。”
麻婆婆從**拖出一個大箱子,說道:“這裏麵是傳說的金銀財寶,過兩天我就分給穀的家丁,讓她們散了,不過,花匠要留下,滿山的牡丹還是要人照看的。”
古直把箱子推回床下道:“行,咱們隻要留些養老的就行。”“直,你真的願意?”“願意,要那麽多金銀財寶,永遠有人惦記,過不了安心日子。”
麻婆婆點頭道:“說得太對啦。”“穀主,開晚飯啦。”外麵傳來紅牡丹的聲音。”走,吃飯去。”麻婆婆似乎很憔悴,獨臂極其顯眼。飯廳依舊被牡丹花圍著,飯菜很簡單。麻婆婆搖頭道:“一壺酒怎麽夠喝,拿一壇來。”
古直關切地道:“你傷未愈,不能多喝酒。”“你應該是海量,如果我沒記錯,你曾一次喝過四壇酒。”“那都是年輕時的事,現在老了。”“越老越能喝。”麻婆婆固執地讓紅牡丹拿來一壇酒。紅牡丹站在一旁為他們斟酒。古直道:“你不要多喝,你的酒量不如我,又有傷。”
麻婆婆豪氣頓道:“這點酒算什麽,我也能喝幾壇。”三碗酒下肚,麻婆婆有些不勝酒力,說話顛三倒四。古直生氣道:“總管,穀主不善飲酒,你為什麽還不停地斟酒?”
紅牡丹畏懼地道:“這裏的規矩,穀主喝酒時不許阻攔?”“為什麽?”“穀主向來隻在兩種情況下喝酒。”“哪兩種情況?”“高興時和煩惱時。”“我還要喝!”麻婆婆終於趴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紅牡丹正要去扶,古直攔住道:“我扶穀主去休息。”又一指桌子道:“把菜再熱熱,待會我還來喝。”
紅牡丹答應,命下人去熱菜,等古直離開,迅從懷拿出一個扁盒,打開取出一枚藥丸,放入酒壇。古直過了好一會才回來,一揮手道:“總管,這裏不要你了,你休息去吧。”紅牡丹離去,古直自斟自飲,眼珠不住轉動,似乎在等著什麽。
夜深,古直還在飲酒,他的酒量的確很大,但是,一壇酒才剛剛喝完,因為他喝的極慢。古直終於放下酒碗,站起身,向麻婆婆的臥房走去。”誰?”古直看見了紅牡丹,她守在麻婆婆的臥房門外。”總管,三更半夜,在這裏幹什麽?”“古先生,照牡丹穀的規矩,穀主醉酒,她的房門由小人把守。”“這個規矩好!”古直道:“總管,今天由我來把守房門,你可以回去了。”
紅牡丹不置可否。”總管,你知道我和穀主的關係,對嗎?”紅牡丹很委屈地道:“以前,這裏都是由小人把守的呀!”“總管,我隻替你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你再來接替我。”“古先生為什麽非要守這一個時辰?”“唉!我思來想去,牡丹穀雖好,終歸不適合我,一個時辰後,我準備離開這裏,請總管幫我準備好一匹馬。”“古先生不跟穀主道別?”“不啦,如若見到穀主,隻怕走不掉啦。”
紅牡丹搖頭道:“穀主怪罪,小人擔待不起。”“放心,我會留下一封信,詳細說明我離開的原因。”紅牡丹點頭道:“如果這樣,小人不勉強古先生,一個時辰後來換古先生。”說完,打著嗬欠離去。古直站在臥房門口,精神十足,雙目炯炯,注視著周圍的一切。過了一會,古直轉身去推臥房門,剛一碰房門,猛地喝道:”誰?”兩個黑影一左一右過來道:“別喊,是我們。”
古直不滿道:”不是一個時辰後才來嗎,怎麽提前啦?”“我們不提前,恐怕連一丁點也得不到。”“你們什麽意思?”“胖子,說什麽啦,古老哥不是那種人,一定另有原因。”“先不要說那麽多,我胖子既然來了,就不會空手回去。”
古直哼一聲,一推臥房門,門大開道:“沒拴就對啦。”知道麻婆婆至今未醒過,他放心進去。”東西就在床下的箱子裏,把它抬出去。”“你看過啦?”“廢話,沒看過難道偷一個空箱子!”“古老哥,今兒脾氣好大。”“胖子,古老哥自有他的難處,你要多多原諒。”“石老弟,他明明是想獨吞這批金銀財寶,你還護著他!”拚命三郎石大頭一拽胖子許白的衣服道:“不論怎麽,古老哥不會讓我們哥倆空手。”
古直道:“羅索什麽,趕快把箱子弄出去。”三個人出了臥房門,古直道:“你們先帶著箱子藏在黑暗,過一會,就有辦法出去了。”
胖子許白道:“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殺了,這牡丹歸穀豈不就了我們?”
古直陰險地一笑道:“胖子,牡丹穀就歸你,這箱東西歸我和石大頭可好?”
胖子許白一愣道:“你們為什麽不要到手的牡丹穀?”
石大頭一推他道:“笨蛋,得了牡丹穀,怕你一夜安穩覺都睡不好。”胖子許白不甘心道:“最起碼也要殺了裏麵的獨臂老太。”
古直氣道:“胖子,你不安好心,想讓我背上殺人的罪名?”石大頭道:“胖子,你得了好處,也要為古大哥想想。”胖子明白道:“原來,你搶了她的銀子,留下她一條性命,還要撈個好名聲。”
古直狠狠瞪了胖子一眼道:“告訴你,麻婆婆丟了銀子,決不會找到我的頭上,如果她死了,我是第一個受懷疑的,這下你應該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