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騎乘信武衛,加上十餘輛馬車,隊伍足足延綿千餘米長,如巨蟒蔓延出武府。
如此浩大的陣容,引得武府無數人爭相側目,眼神古怪又議論紛紛,其中不乏正趕往武府門口的人。
“應該把隊伍,直接安置在府外!”
緩緩騎乘間,武信越來越感覺不對,再想想等會還得經過族人聚集的武府大門,更為頭疼,不由偏頭朝武龍說道。
武龍是信武衛大統領,平時跟隨在武信身邊,隨時聽從武信吩咐,其餘四大統領則是率著信武衛。
“是!奴……屬下知罪!”武龍欲言又止,直接認罪道。
聞人仲想了想,解釋道:“少爺!按照族規,他們不能無理由自行離府,而且各種物資籌備裝車,也是在府內,不方便直接搬到府外。當然,呈報下的話,還是可以在府外行動的,隻是龍大統領權限不夠。也是此次較為特殊,是個例外,平時府內很少如此多人一起行動,極少規模聲勢如此浩大!”
“哦?”
武信恍然,迅速接道:“這是我的失誤,沒事先想到眼前情況!”
武龍感激看了眼聞人仲,連忙應道:“主公事忙,這本該是……屬下的責任!是屬下沒及時請示和匯報!”
“……”
武信苦笑搖了搖頭,自己忙嗎?閑得發慌啊,所以急著離開武氏,不想待了!
默契!磨合!
認真算來,還真怪不了任何人,都有點小失誤。
要說忙,武信昨晚還真沒忙什麽,就是練完功休息。其他有弘伯、聞人仲和武龍安排好了。
隻是包括武信在內的眾人,想得不夠慎密,誰知道會碰上族人齊聚門口?!
……
片刻後,信武衛魚貫離開武府,武信等人最後抵達。
族長武士棱、嫡係長老武士讓、武士逸、武士彠,與及諸多長老、執事等,數量高達數百人,擁擠在大門口。
更讓武信的意外的,後母王氏,二弟、三弟,與及楊氏、武順、武媚和繈褓中的武蘭等。還有之前衝突的武元慶兄弟、武雲、武蝶等等,竟然都聚集在武府門口,不像是正式迎接大人物的樣子,否則不會這麽多女眷!
“難道……早上府中如此喧鬧?是為了送別自己?”
武信心中莫名猜想到,頭疼之餘,疑惑更多了。
如果自己有這麽高的威信,眾望所歸,就不會失去少族長之位了。後母勢力再怎麽蹦躂也沒用,除非太原王氏願意和武氏徹底撕破臉皮,大打出手!
所以,很多事也是咎由自取。
前身的資質智慧都不低,還是天才之資。可惜,太低調隱忍了,想著這樣才不會惹禍上身,卻失去了身為少族長應有的威望和人氣!
尋思間,武信隊伍繼續前行,以族長武士棱為首的族中隊伍卻躁動起來,由族中長老、執事等領頭,反向迎向武信!
“信兒……”武士棱率先喊道。
“信兒……”
武士讓、武士逸、武士彠等和武信關係較近的長輩,紛紛率先稱呼。
其他長老、執事等,則是神情各異,大多欲言又止,隻是眼神複雜看著武信,點了點頭招呼。
“父親!”
武信連忙翻身下馬,恭敬稱呼道,隨即看向各位長輩,硬忍著一個個見禮道:“二叔、三叔、四叔……烈長老、延長老、習長老……榮執事、康執事……”
一口氣稱呼和見禮三十幾個,有些口幹舌燥和微微眩暈,還隻是長輩,沒把同輩和女眷算在內!
這就是武信之前頭疼的原因之一,見到長輩,不見禮就是失禮,還不能厚此薄彼,不然更得罪人。見禮的話,數量一多,真心不好應付。
“走吧……”
武士棱明白武信的感受,直接挽起武信的手腕說道,朝門外走去。各個執事、長老等,自覺跟隨。
弘伯、聞人仲等人已經跟隨下馬,牽著馬沉默地跟隨往外,心中卻是感慨萬分,複雜莫名。
短短百餘米,眾人矚目中,武信就像是走了數千米!
韻味十足的楊氏,眼神愧疚的後母王氏,美眸醉人的武順,嫵媚又可愛的武媚兒,嬌顏如花的武蝶,神情複雜的武雲……
眼神複雜的四叔武士彠,神情不忍的二叔武士讓,鼻青臉腫的二弟武元忠,慎重欽佩的三弟武元隆,忌憚躲避的武元慶……
神奇的“輪回之眼”和強大的靈識,讓武信可以一眼看出對方表現的真假。
出乎武信意外的是,此時送別眾人中,絕大多數表現真誠,包括後母王氏、堂妹武順、二弟武元忠等。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啊!
武信雖然低調隱忍,卻也沒做過什麽錯事,各種禮儀還算到位。如今卻不得不主動讓出少族長之位,甚至遠走他方。身為同族之人,又有哪個不悸動?
這是人之本性的悸動!
這是古族世家的歸屬感!
就在這種詭異又帶著悲傷肅穆的凝重氛圍中,武信和武士棱攜手走出武府。
除弘伯、聞人仲、杜橫和武龍四人,其他人自覺遠離,讓出一定空間!
“信兒!此事看似已經解決。明麵上應該安全。實際上,王氏,甚至是族中某些勢力,可能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信兒。死人,才能讓人真正放心!”
武士棱眼神淩厲看了眼妻子王氏,隱晦朝武信傳音道。
“嗯!”武信鄭重點頭,表示明白。
如果真那麽簡單,家族何必如此費心費力安排?
“一路保重,接下去的路,就靠信兒自己走了。為父無能……”
武士棱做了個深呼吸,聲音沙啞說道。說到後麵,語氣哽咽,虎目迷蒙,帶著明顯的水霧……
“保重!”
武信心中一顫,不待父親說完。猛然上前,用力保住父親,喉嚨發癢說道。
武士棱點了點頭,用力回報了下武信,放開,退後數步,偏頭掩飾……
晶瑩的**,在半空中閃耀!
綻放著璀璨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