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魚回到了馬車內,看著手中的玉佩愣神了一下。

旁邊的丫鬟給她削了個果子:“娘子,教主的吩咐,我們切勿心軟。”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畢竟當初身為孤兒的我們,若非教主收留,我們早就化作了這亂葬崗的一員了。”安小魚說道。

安小魚心中複雜,她其實很欣賞林毅的才學,但介於自己的立場,她不得不將這種欣賞埋藏在心底。

碼頭上,車隊已經準備妥當,約翰坐在了車上,朝著林毅招手:“我們出發了,多謝大人一直以來的幫助。”

“無妨。”林毅笑道,“記住,這些啤酒不開封的情況下,能有一年的保質期,你去往大不列顛九個月,應該還有三個月能飲用,還有這茶葉保質期也是一到兩年,但要注意防潮……”

林毅將這些商品的細節告訴給了約翰,約翰很受用。

“你們幾個,送約翰大人去大不列顛,到達之後記得我吩咐的。”林毅說道。

幾個馬夫紛紛稱是。

林毅看到了馬夫之中,似乎有個新的麵孔,他走了過去,發現對方竟然是重瞳。

也就是一個眼珠子裏麵,有倆個瞳孔。

“兄弟,你似乎……我沒見過啊。”林毅說道。

那小哥大概二十出頭,俊朗瀟灑,膚白如玉,他笑著說道:“國舅爺,小人是李大龍的兒子,我爹最近身體不適,所以就由小人來跑這長途。”

“好,別給你爹丟人。”林毅拍了拍小哥的肩膀。

小哥笑著點頭,又說了幾句恭維話之後,就策馬遠去。

林毅深吸了一口氣,如果將來中西方的貿易能持續,對於大楚來說,可是天大的好事。

看著車隊漸行漸遠,林毅剝開了一個橘子,吃了一瓤。

“終於是將陛下的囑托給完成的。”李蒹葭笑道。

“要不要咱們去吃個羊肉湯,就當慶祝一下?”林毅笑道。

李蒹葭想了想:“昨天我問柳師師了,她似乎不打算來府上,你們談崩了?”

“別的女人,都忌憚自己丈夫納妾,你倒好,巴不得我多找幾個女人。”林毅對李蒹葭是相當的無語。

李蒹葭笑了笑沒說話,畢竟她誰知道,自己的心中還有一個無法度過去的坎兒,自己短時間內是放不開的,故而才想讓柳師師入府。

林毅望著遠處的船舶:“蒹葭,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嗯?”

“碼頭上,有人重瞳嘛?”林毅思索了一下,問道。

李蒹葭想了想:“我倒是知道孫船頭的弟弟有鬥雞眼,重瞳倒是沒聽說過。”

林毅一聽,頓時心中猛然沉了下來:“李大龍有兒子嗎?”

李蒹葭立刻明白了林毅的意思:“我想起來了,李大龍家隻有一個女兒,哪來的兒子?”

“糟糕!”林毅渾身一激靈,“是補天教的人!你去通知子奇,我去找其他盟友!”

“好!”李蒹葭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畢竟林毅在朝中的地位能否提高,就看林毅能不能給朝廷賺錢了。

而李蒹葭的父親能否平反冤案,其希望也都在林毅的身上。

……

京城郊外,馬車鑾鈴響。

約翰看著一卷書簡,上麵是林毅描述下的一些簡單的中原話,也足夠約翰在路上和大家交流了。

“走了二十裏,大家,找地方,坐,休息。”約翰十分生疏地按照書卷上的話語說道。

“大人,前麵有個涼亭,不如大人去那邊歇腳吧?”一個馬夫說道,他比畫了一下,約翰勉強懂他的意思。

約翰強調性的詢問了一下:“小房子,喝茶,休息?”

馬夫連忙點頭。

約翰讓人看好了車上的貨物,仔細檢查有無遺漏,這才來到了涼亭之中。

重瞳的馬夫悄然地隱入了旁邊的小樹林,然後拿出了一個古哨吹了一聲。

樹林旁邊出現了幾艘漁船,從漁船上走下來了一個壯漢。

“浪子發來信息了,該行動了!殺了那個番人,別讓他影響了教主的大計。”壯漢說道。

他正是十英傑之一的船夫。

船夫的臉龐被歲月和海風打磨得十分粗糙,是古銅色的膚色,皮膚上布滿了如同波浪般的皺紋,他的眼睛深邃而銳利,給人的感覺,就仿佛是海中的鯊魚。

他的身材高大魁梧,肩膀寬闊,肌肉如鐵石般堅硬,他的雙臂猶如兩根粗壯的樹幹,青筋暴起,充滿力量。

雙手緊握著那根百斤的青銅船槳,這也是他的武器。

“是!船老大!”

幾個小廝立刻拿出了武器,朝著休息的馬隊靠近。

“喲,這不是城南水匪的老大老船嗎?沒想到你竟然是補天教的船夫。”

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從竹林的上方響起,船夫抬頭看去,發現水若蘭已經站在了一根彎曲的竹子上,和她一起的,還有不少魚龍幫的兄弟。

船夫皺眉:“魚龍幫的二當家?我勸你還是少管閑事!”

“閑事?哼,灑家兄弟的事,就是灑家的事!你什麽檔次,還命令灑家做事?”水若蘭從上方跳了下來,她將身後的大砍刀解了下來,大砍刀上的九個鐵環叮當作響。

“船老大,怎麽辦?”一個小廝來到了船夫的身邊說道。

船夫抓緊了船槳:“敢壞補天教的事情,殺了這些人!”

“是!”周圍的水手小廝紛紛和船夫站在了一起。

水若蘭揮舞了一下大刀:“兄弟們,若不是國舅爺仗義,讓碼頭船隊的護送工作全包給我們魚龍幫,我們魚龍幫的兄弟,現在可能還吃不飽飯!兄弟們,有人要害國舅爺,你們說怎麽著?”

“殺!”魚龍幫的兄弟齊聲呼喝。

水若蘭刀指船夫:“那就殺!”

說著,水若蘭飛步朝著船夫飛奔過去,她雙手抓握大刀,從天而降,一記劈斬帶著萬千的勢頭朝著船夫的天靈蓋砍來。

“好把式!”船夫咬著牙,雙手將船槳高舉過頭頂,硬生生地接住了這一刀。

咣!

青銅船槳和水若蘭的大砍刀正麵交鋒,爆發出一道巨響。

而船夫紮著馬步,沒想到水若蘭的力氣竟然那麽大,雙腳竟然陷入泥土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