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很狠,那些人中其中幾個便跑開了,剩下的包括那老怪物都擁到房子下麵,猛烈地搖晃起這木架子和茅草搭的房屋,有的還準備往上爬。可莫暄翮哪肯給他們機會,手伸上來的直接蹬下去,摔得他們“嗷嗷”叫。
此刻正是夜裏,莫暄翮就在房梁上立著,任他們怎麽進攻,都不下房梁,直到她膩了,直接一個掠影翻下來,劍光一閃,所有人都直接一命嗚呼。
混怵這畜生既然不出現,想必在山中和混沌在一塊兒,那成,我就直接找上來。她找了跟火把,舉著直接往山上走。
山路並不難走,但整片整片山,都感覺都是光禿禿的,草木不生,就感覺這山上從來不長草一般。她邊走邊注意著用火把照看腳下踩的石頭和山間淩亂的碎石,發現偶爾都可以看到泛著幽藍色瑩潤光澤的不規則小石塊,在夜色中很有一種幻彩之感。也間或有桔黃色粒狀石塊,撿起來掂在手裏,透明而脆軟,卻又散發出一股微微的熱腥之氣。她猛然一想,這兩樣東西,一樣當是石青,而另一樣,則是雄黃。兩樣東西可都是寶貝,由此不由得思忖起來,天山上的寶貝不少,等先解決了混沌那凶獸和混怵之亂,再和趙楠燭他們來好好研究下。
沒想,在上山的途中,正好與大隊下山的人馬相遇,在半山腰,一長路的火把排著盤旋成一條火龍,把山壁都映得橘紅橘紅的,還充斥著呼喊聲、殺伐聲,明顯手裏一個個都是操著棍棒利器的。
這裏恰好是拐彎處的一處緩坡,山路被人為地開辟得較為寬闊。走在最前的一個人,滿臉橫肉,且多疤痕,倒三角眼,尖嘴猴腮,精廋精廋的,眼神犀利無比,看上去就不是什麽善類。
見到一個白衣長發的美貌女子從山下緩緩而來,步履輕盈得如同幽靈一樣,靜靜地立在這群行為怪癖的惡人麵前,之前的吵嚷之聲頓時變得安靜無比,山上與山下,除了這半山腰的火光,都是一片死寂。
莫暄翮看著麵前的一群狀如原始的野人,最後把目光定格在為首的凶相男子臉上,眉心微動,隻是冷冷地笑了笑,卻沒有說半句話。
對麵的人也看著她,喝到:“什麽人,膽敢闖到這裏來?”卻隻見莫暄翮長袖輕輕飄動了一下,就飛上了頭頂上的山崖,穩穩立在巨石上。這一動作太快,快得眼前所有的人連眼睛都來不及眨一下。
在幽黑的上方,就這麽一動不動立著一個白衣女子,卻又在一瞬間,頭頂開始落下密密匝匝的石塊,大大小小不計其數,詭異的場景嚇得大隊人馬驚叫起來:“媽呀,有女鬼要來收我們了!”
一時間,人頭攢動,眾人嚇得直接往山下跑,有的甚至連滾帶爬,連火把都給摔掉了。而為首的人卻大怒道:“你們全給我滾回來!滾回來!”
可是,他的吼聲根本就壓不住慌亂的人,而自己也因為石頭的攻擊而不斷揮棒格擋,震驚之下反而是往山上跑。
莫暄翮不由得冷笑,右指一點,一束七彩之光射出,無論是已經被砸死還是受傷未死在哀嚎的人都被她的法術給定住了。先將他們定在這裏六個時辰,剩下的大蝦他們來了自會解決。
看到為首之人直往山上逃回,莫暄翮立刻飄然而至,將他堵在了一塊大石邊,那人還待要逃,怎奈劍光一閃,就直指他咽喉。
“你是混怵?”莫暄翮冷冷問道。
那人一驚,反問道:“你又是誰?”
莫暄翮嘴角一翹,快速將劍收回身後,答道:“女鬼。”
混怵卻也冷笑了一聲:“嗬,哪有會使劍的女鬼?明明是個大活人。”說著,趁莫暄翮收回劍,他雙掌一運勁兒,冒出了一團黑氣,直衝莫暄翮麵門襲來。莫暄翮卻是人影一閃,鵠起鵠落,一個翻轉就將混怵踢到了地上,混怵滾了好幾下,才喘了口氣,從地上爬起來,掌中黑氣也消散了。
莫暄翮死死盯著他:“就你這點本事,若不是傍著善惡顛倒、是非不分的混沌那孽畜,早該死千百回了,卻還能攪得石工族差點族毀人亡,有意思麽?”
他抹了抹嘴角的黑血,呸了一聲,道:“你這麽厲害,難不成是呼吱旱那個殘廢給請來的?好啊,當初沒要了他的命,是太便宜他了。”此時,混怵的雙眼一鼓,變得血紅血紅的。
“哈哈,呼吱旱?我倒不認識。我來這天山,不過隻是因為這山上有個醜家夥,聽說你跟它很熟,所以特地找你來帶路,我要收那醜家夥做徒弟。”莫暄翮道。
她這麽一說,反倒把混怵給蒙住了,一時搞不清楚這莫名其妙出現的女子是何用意。她讓自己帶著去見混沌,好哇,正好撞上來。見莫暄翮法力如此之高,他根本就不可能是對手,手下人的下場他也都看到了,眼下明智的便是到混沌那裏去尋求庇護,利用混沌來對付她。借刀殺人,這是他用慣的伎倆。
於是,他拍拍屁股,陰險地笑了笑:“此話當真?”
莫暄翮也笑著回他:“千真萬確,還磨蹭什麽,趕緊帶路。”然後,蘭花指一翹,一根金絲繩刷地竄出,直接將混怵上半身給捆住了,雙手已不能動彈。混怵一驚,猛地掙紮起來,越是越掙紮捆得越緊,狠狠地咬牙道:“你!”
隻見混怵反而滾到地上,破口大罵她,嘴裏罵罵咧咧一陣,然後賴著不動了。莫暄翮眉毛一緊,心道就混怵這惡劣的德行,本事也沒丁點大,卻偏能把混沌那凶獸給控製住,足以見得混沌的是非顛倒,無腦的怪獸。
想到“無腦”二字,她還真忍不住發出一聲笑來,那家夥連個麵目都沒有,確確實實是個無腦袋的醜家夥。她瞥了瞥在地上裝瘋的混怵,沒有吭一句話,而是就著旁邊一塊不規整的石頭便在上麵打坐了下來,火把靠在一旁的石壁前,閉上眼,一動不動。
兩人就這麽對峙著,整整兩個時辰,夜已漸深,透涼的山風從上麵吹拂而來,吹得莫暄翮白色的衣衫微微動了起來。
地上的混怵見莫暄翮一點動靜也沒,眼睛在夜色中滴溜溜轉動起來,再過得好一會兒,便開始輕輕挪動著身體,想要找機會逃跑。
全是碎石和黏土的地麵本就不平整,混怵細細的摩挲之聲莫暄翮聽在耳裏,卻仍舊一動不動。待混怵一咕嚕掙起身想要跨步往上麵跑時,莫暄翮厲聲喝出了一句:“往哪裏去?”
還沒等混怵反應過來,一襲白影已經站在他麵前,頓時把他嚇得有點發抖。但他畢竟是作惡多端之人,手上人命不少,倒也一點沒表現出驚懼的樣子,而是陰陰地道:“你不是說要見混沌麽?我這就繼續帶路!”
莫暄翮手裏拾著火把,道:“這還差不多,敢刷花招,我就直接將火把往你身上點,看看燒不燒得死你。”
這話一出,直嚇得混怵一個打顫,便慢吞吞地往山上挪,因為氣莫暄翮這麽恐嚇他,還有晚上到處漆黑一片,要到混沌所在的山洞,還有好一番距離,心想反正莫暄翮想見混沌,不如就慢慢磨上去,反正他也不怕從天黑爬到天亮。
走山路的過程中,羊腸小道很多,有時候一條路前又分成幾條岔道,明明很熟路的混怵就給亂帶路,有時候走著走著前麵就沒路了,甚至直接把莫暄翮帶到懸崖邊,莫暄翮最開始一直忍著脾氣沒有發火,但其實心裏早就不耐煩。這等惡賊,要不是向呼吱旱為首的石工族人承諾過他們的血仇要交給他們手刃,不然她早就想一劍將混怵給砍了。
大半夜的,冷冷的山風撲麵而來,但是他們走的這麵山卻很安靜,到處也都是光禿禿沒什麽東西,樹木、茅草這些都稀少,都是些裸岩和沙土。莫暄翮不由感歎道,這混沌當真是惡出了名,走到哪都要禍害到哪寸草不生,一點野獸的吼聲都沒有。
她本想著混怵應該是屁不溜丟地趕緊帶她去見混沌尋求保護才對,這麽一個勁地帶著自己在山裏亂竄,都很久都還沒爬到這麵山的山頂上,敢情是在耍她,心裏一來氣,直接火把一舞,從後麵踢過去,將混怵踢得趴在地上,嘴裏吃進了沙土,都嗆出了灰來。
“好,你既然不想走,那咱們就先不走了,準你休息休息,等天亮再接著走。別妄想你的手下會來救你,他們救你直接等於來送命。你唯一的選擇就是聽話,否則我直接一腳將你從這裏踹到山腳下,看摔不摔得死你。聽明白了?”莫暄翮懶得再抬腳踢他,便找地方坐下來,默然地看著混怵。
混怵已知道掙紮無用,隻能點點頭,示意聽到了。就這樣,莫暄翮抽出玄素冰清劍,直接圍著混怵劃了一個圈,結界一築,混怵所處的圓圈內閃著橘黃色的光暈,嚇得他縮成一團,知道自己是怎麽也逃不了了。
接著,莫暄翮收拾了一塊幹淨點的石頭出來,將火把熄滅,靠在石頭上便進入了睡眠。當然,她隻是淺眠,在這種環境下,比較容易驚醒的她不太能睡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