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橫亙古城，城牆高大，以罕見的隕金石砌成，這種石頭比一般的金屬都要堅硬，而且萬古不會風化，一般的法器都無法撼動分毫。橫亙古城的內城，足足二百餘裏，全部由此石砌成，莫大的手筆顯示出橫亙古城的深厚底蘊。

千秋萬載過後，亙古不風化的隕金石也留下了斑斑“鏽跡“。一些地方鬆動了，留下大片大片的”瘢痕“！歲月見證著這座古城，也見證了一茬又一茬的生命消隕。

淩雲凝望著這片古城，怔怔出神。從隕金石上，他感受到一股蒼天悲意，就是不知道真假，甚至懷疑是自己心境破綻，過於傷懷而已。

但不可否認，這座古城曆史太悠久了，甚至記載都不足為憑。唯有古城禁區的東西，或許可以驗證這裏的曆史。

可惜，古城禁區，萬古不顯，沒有人知道哪裏是否真的存在不世強者。隻有每過一千年，那些消失的尊主級高手，會讓人聯想一二。

“尊主級高手壽元將近時，都會選擇進入橫亙禁區，求一線生機。”有人斷言，直指橫亙禁區的秘密。

“尊主級高手不過千年壽元，到頭來都會選擇突破哪一層，多半會隕落在雷劫之下。”更多的人認為尊主級高手隕落了，不可能踏入橫亙禁區。

有人反駁，以不世的老尊主為證，說橫亙禁區就是人族修士的歸宿，說不得會是衝出亂魔海的通道，走出一條成仙得道路。

千萬年來，這種說法很有市場，不時有高手進入其中，但沒有一人從中走出。漸漸的，涉險的修士越來越少了，失蹤的結果多半隕落了，就算不突破兩極境，不也有千年壽元嗎，總比隕落掉強。

尊主級高手，享一世榮華，縱橫亂魔海，少有人敢忤逆。

突然，淩雲眼神恍惚，仿佛看到了火與血的世界，群仙亂舞，妖王縱橫，血戰漫天，日月都晦暗了，淒厲和慘叫驚動雲霄。那隕金石中，埋葬著千萬亡靈？

淡金色的小人影微微一閃，震醒了淩雲，拉回到現實中來。身旁的柳相無言，在他眼中，像淩雲這般初入古城的修士，發生這般變化不算稀奇。最終，三人踏步而行，沒有選擇飛行，那樣太紮眼，且氣動階修士本就是底層存在，顯眼的話，多半吃虧。

古城內城，九成以上為修士，其餘的也是準開陽境武者，凡人是不允許走進內城的。一道隕金石鑄成的城牆，雖隻有幾丈高，卻成了仙凡兩重天。

內城縱橫交錯，一條條的大街錯落有致，一座座庭院聳立著，其內皆有陣法阻隔，可以避開一些靈識的探視。修士不同凡人的肉眼凡胎，各種神通中不乏神眼秘術，被人窺伺往往暴露根腳秘密，在危機重重的修真界，難以前行一步。所以，基礎陣法禁製往往是修士必備的神通之一。

當然，高階修士往往可以憑借強大的神通破開禁製，甚至無聲無息穿透那些禁製，自然就不存在什麽秘密可言了。隻是，一般的修士不會這樣做，這種行為無疑是結下死仇，雙方一般會鬥個死去活來。

就算是高階修士，也有所忌憚，畢竟一山還比一山高，在橫亙古城內發生衝突，會成為公敵，犯下眾怒就不劃算了。也有一些修士，修煉過易容術，妄圖憑借此神通做些宵小事情，但無一不被發現，甚至被尊主級高手出手斬殺。

後有人說，橫亙古城有王兵鎮壓，乃是一麵虛空境，可克製斂息術、隱身術、易容術等神通，就算是化形的妖王也無所遁形，這才保持了古城的萬古傳承。

淩雲仔細聆聽修士間的談論，知曉了古城中的一些信息，柳相時而點撥幾句，讓他的疑惑一一解開。對此，他心中對於這位天香閣的前掌櫃也多了幾分好感。

“淩道友，這座古城恐怕是我亂魔海人族最重要的一座古城了。你看這些來往的修士，來自五湖四海，連大宗們的弟子也是絡繹不絕。但卻無人敢輕犯忌諱，這並不是說內城不能動手！”柳相口風一轉道。

“哦，此話怎講？”淩雲眉頭一皺，眼神打量著走動的人群。

“很簡單，實力為尊。陰秘境高手斬殺開陽境修士，不論罪！當然，若是開陽境後麵有陰秘境高手做支持，那少不得是城外一戰了。內城，禁止陰秘境修士大戰！”柳相說的簡單，實際上是說，內城中高階修士也是有特權的。

“我們天香閣，不乏陰秘境強者！”柳相淡然一笑道，目光從淩雲臉色一閃而過。

心中冷笑，淩雲並沒有說什麽，這話說的就有深意了，甚至有些威脅的味道。很明顯，開陽境修士是得罪不起天香閣這般“龐然大物”的。

天香閣門前，淩雲停住了腳步，悄然觀察出入的修士，約半盞茶的功夫，他做到心中有數，緩步而入。

天香閣分為前廳、中廳、後廳，占地麵的不小，更是被一座巨大的陣法籠罩，以淩雲的感識也能判斷出威力層次，至少是陰秘境的高手布置，絕對高級的陣法。隻不過，這是一座困陣，非是殺陣，防禦作用做主導。即便這樣，開陽境修士會忌憚很多了。

前廳麵積很大，可容納上百人的樣子，還有許多的小房間，掛著各種各種的牌子。淩雲暗暗觀察，發現小房間外麵有著禁製，靈識是探查不到的。櫃台有數丈長，後麵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法器，還有一些帛簡，玉匣。櫃台前，擺放著數十份帛簡，不時有修士拿起來探查。

“這些帛簡記載著本閣的各種交易資源，可以靈識來閱讀。”柳相解釋了一句，示意淩雲也去看看。

淩雲也沒客氣，拿起其中一份，很輕、手感極好，並經過地火淬煉，其內被法力加固了，至少是極境階以上的修士才能做到。

“烈陽草，一階靈草，價值六十下品靈石，若百年分，則增加十倍，若千年分，則增加百倍…寒蘭花，二階下品靈草，六百五十下品靈石…天瀾石，高級煉器材料…”

一盞茶的功夫後，淩雲又拿起了一件，其內“斂息術，無階神通，可避開高自己二個小階位修士的探查，價值三千下品靈石；攝物術，低階神通，價值五百下品靈石；禦劍術，中介神通，極境階以上修士可修煉，價值五萬下品靈石…血影遁，中介遁術神通，價值九千下品靈石….”

淩雲臉色凝重起來，他翻開後，又拿起了一個帛簡，其內是：“朱雀門，一流宗門，弟子數萬，占據朱雀山，有王兵級萬妖榜鎮壓，門內尊主級高手…….羅孚門….水月洞天….黃沙門,,,,開元城….狼圖城…..妙雲門,,,,,,”

越來越多的信息被他記憶，在瘋狂吸收的同事，他覺得自己的眼界再次大開。區區亂魔海，秘密太多了，隱藏的東西也不是一時可以掌握的。原本以為相對簡單的世界，如今卻變得真的很精彩了。

這讓他吃驚不小，修真界不但繁盛，而且衝突不斷，門派間時有攻伐，一日滅門的事情也不少見。帛簡中記載著幾個已經消失的大宗們，如今分化成數個小門派的事情，很詳細，讓他感覺到了陰謀與算計。

柳相沒有打擾他，吩咐上上了一杯靈茶，等待他看完。他現在確信，眼前的年輕修士必是沒有根腳的散修，這些信息在亂魔海談不上什麽秘密，卻能如此吸引他，結果是自然的了。

兩個多時辰過去了，淩雲結束了查看，那些帛簡被他一一翻看，沒有遺漏一個，讓他對這個世界又多了不少認識。

“淩道友，那些上好的材料是否可以拿出來了？“柳相心中有底了，確信淩雲還有一些材料沒有拿出來。

“哈哈，柳掌櫃。材料就算了，我自己有用。我倒是對貴店的一些東西感興趣。”淩雲盤思了下，不想過多糾纏。柳相的話，說明妖獸材料的交易，他獲利不少。這才有進一步的要求，把他當菜鳥了。

“好說，好說，淩道友看上了什麽，在下一定給道友優惠的價格。”柳相也不多說，直接切入正題，一下子變成了世俗商人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