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來客棧,人聲鼎沸。
來來往往的客人,吃茶的,住宿的,比比皆是。
由於到了中秋節,再加上武府開府,這人流量就大了一些,顯然悅來客棧近千間客房住的滿滿當當。也給了東都其他客棧生存的機會。
人滿為患,似乎並不為過。
這客棧的大堂中,魯莽的漢子、皺眉的俠女,都圍在一張桌子,各說各話,吵的讓人頭皮發麻。
不過,您要是有錢,悅來客棧也提供包廂服務,那裏隔音效果非常的好,甚至連發生打鬥爆炸都不會讓外邊兒的人聽到,據說是悅來客棧幕後老板請了高人設下了隔音的陣法所致。
所以,那些個世家子弟,或者富豪惡霸,通常玩兒什麽成人遊戲,也會選擇在悅來客棧的包廂之中。那些個哧溜著身子的男人,拋棄了外在的皮臉,和小妹妹們玩著室內捉迷藏,享受著來自於權勢和財勢的樂趣。
陰麗君雖然住在這悅來客棧天字六號房中,可是此時也無暇去顧及屋外或者是隔壁究竟在發生什麽事情。
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竟然會相信軍策府的人,他會幫自己?陰麗君揉了揉腦袋,無比昏沉。
可是,又能怎麽辦呢?
“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尋找吧。就算是為了琿弟,淩霄也一定要出現!”陰麗君握緊了粉拳。
這是,陳六安打著哈欠站在了天字六號房的門口。
“客官,這就是天字六號房,您確定你要找的客人就在裏麵麽?如果不是……”小二顯得有些為難,可是看到陳六安拿著的長槍,以及非常分明的軍策府甲胄,還是及時閉上了嘴巴。
大老板有規定,這軍策府算是那不能招惹的勢力之一。
“行了,行了,我六爺還會欺騙你一個小二不成?!”陳六安不耐煩的說著,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塊銀錠,塞在了小二的手中,“喏,這是小費,東都就是煩。”
“這位爺,小的並不是要……”小二一臉窘樣,想要解釋自己的職業操守,卻聽到這個男人惡狠狠地話,“怎麽滴?還不快滾?!小心我的槍將你小腦袋戳個通透!”
“是是是……小的這就離開……”小二兩股戰戰,惶恐說著,“這門旁邊有一個按鈕,您要是與屋內的客人有約,就按這個按鈕就行。千萬別踹門進去……”
“快滾吧你!六爺像是那種暴力分子麽?!”陳六安罵罵咧咧朝小二屁股上踹了一靴子,痛的那小二抱著屁股趕緊跑了。
陳六安此時才注意到門房口那個紅色的按鈕,有些赧意,“聽說這東西是什麽陣法師做的,我還真沒見識過,試試?”
他伸出自己的手,在那按鈕上狠狠按了一下。
陰麗君在房內聽到了門鈴聲,就慌忙站起身來,應該是那個軍策的軍官來了吧。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喲?我還以為軍爺您會破門而入,沒想到還挺有風度的。”
陳六安有些窘迫,搔了搔腦袋,“這悅來客棧的規矩我還真不習慣,還是踹門或者是砸門比較有快感!”
“打聽到了麽?”
“淩霄是吧,昨晚從陰府走出後,似乎身受重傷,最後昏倒在正陽街,被定軍侯府的馬車給救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陳六安皺著眉頭,“我說大小姐,您這朋友來頭有多大?竟然與你們陰府與定軍侯府都有關聯?!我可聽說,定軍侯最近在招女婿,該不會……”
“胡說!”陰麗君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就煩躁了起來,斷然打斷陳六安猜測之語。
定軍侯府?可是,陰麗君與定軍侯府沒有任何交集,就算是從伯父陰方正那裏算,一個在政,一個在軍,也沒有牽扯。
陳六安看著陰晴不定的大小姐,撇著嘴,顯得並不關心。這一次,隻不過是偶然遇到,並且舉手之勞罷了,並不代表他跟那些東都的浪子一樣,覬覦陰麗君這塊看似垂手可得實則天涯萬裏的美肥肉。
那件事情隔得太遠,所有的人應該都已經忘記。甚至那個時候,他還沒有成為陳六安,成為戚威虎的義子。
不過,陳六安還記得。那個垃圾堆裏,遞給一塊餅子的小仙女,她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就是陰麗君。
時過境遷,已經十幾年過去了,陳六安隻是在暗地裏默默關注著陰麗君的事情,並不介入或者插手,這也是他麵對馮小小的熱情選擇了逃避的原因。
他並不喜歡陰麗君,隻是……
反正男人的心思如同女人的心思一樣,難以捉摸。
這算是還了人情,陳六安便就不再久留,告退走出了房間。
陰麗君並未在意陳六安的離去,對於她來說,現在,找到淩霄才是最重要的。她甚至已經忽略了,為什麽軍策府的將軍會幫助自己,即使淩霄是一個小人物,可是牽扯了陰府和定軍侯府,就算是微不足道的人,也會變得非常敏感,一般的朝中人物都不願意觸碰。
而陳六安對淩霄的好奇心,更加的重了。這小子看起來也普普通通,雖然淬體境八重的修為確實在年輕一代人的身上,算是翹楚之流,可是也沒有什麽過人之處。
陰府和定軍侯府,隻要牽扯上一個,日後就是通天大道,無論是仕途還是從軍,亦或是武道修煉,都順通無阻。單憑這兩家的麵子,哪一個宗門敢不買賬?
雖然陳六安,在這裏猜測來猜測去,可是我們的主角淩霄,此時正在自己的意識海中沉睡著。
瞬時無數波濤,驚濤拍岸;瞬時又是烈火焚天,一片赤紅。
雖然他處於昏迷,但是隱隱約約聽到一陣神聖的梵唱。
火者,陽之精也,火性炎,苒苒不知所止……
淩霄拚命的想要聽清楚,那梵唱究竟在說些什麽,可是意識卻越來越模糊。
不過,來自於內心深處的熟悉的叫聲,讓他心頭產生一絲溫暖。
吱吱~
是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