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老校長提供的線索,範澤天帶著女警文麗,很快就在文華街找到了這家蘭蘭服裝店。
服裝店門臉不大,裏麵掛滿了五顏六色的流行時裝,生意顯得有些冷清,一個穿紅色外套的中年短發女人正在櫃台後麵埋頭按著計算機。
範澤天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女人正是監控視頻中和江亦鳴發生爭吵的那個紅衣女人。
他走進服裝店,用力咳嗽一聲,紅衣女人以為是顧客上門,抬頭一看,見走進來的是兩個身穿製服的警察,不由愣了一下,急忙起身,從櫃台後邊走出來。
範澤天掏出警官證朝她亮了一下,說:“我們是市公安局的。請問你是江亦鳴的妻子許鐵蘭嗎?”
紅衣女人點點頭說:“是,我就是許鐵蘭,請問你們……”
範澤天問:“你丈夫在學校出了事,你知道嗎?”
許鐵蘭說:“知道,學校已經通知我了。”
文麗忍不住道:“那你還有心思坐在這裏按計算器?”
許鐵蘭歎口氣說:“我已經去醫院看過他了,醫生說這一時半會隻怕醒不來,店裏無人看管,我隻好先回來了。”
範澤天問:“今天上午,江亦鳴出事之前,你曾去學校找過他,是嗎?”
許鐵蘭說是的。
範澤天道:“好像你們還吵了起來,能告訴我是為了什麽事情嗎?”
許鐵蘭說:“我們隻是為了一些家庭瑣事爭吵了幾句。”
文麗說:“我看不隻是爭吵幾句這麽簡單吧?在爭吵過程中,你趁他不注意,揭開茶杯蓋,將事先準備好的毒鼠藥投進了他的茶杯,是不是?”
許鐵蘭嚇了一跳,道:“你、你說什麽?我怎麽會對他下毒手?”
範澤天說:“根據我們警方調查,你有對他下毒的動機,因為你在外麵有了男人,急著要跟他離婚,而他卻一直拖著不肯點頭。你也有作案的機會,他的水杯,隻有你才能近距離接觸。”
許鐵蘭苦笑一聲說:“你們說錯了,我還真沒有殺他的動機,因為我們早在一年多前就已經離婚了,我找別的男人,是我們離婚以後的事情。”
範澤天和文麗都愣住了:“你們離婚了?”
許鐵蘭說:“是的,隻是因為女兒馬上要參加高考,為了不讓她分心,所以才一直沒有公開。今天我去找他,是為了找他要女兒這個月的生活費。但是他告訴我說他最近手頭有點緊,暫時拿不出錢,我當時很惱火,就跟他吵了幾句。”
範澤天問:“那麽爭吵期間,你有沒有碰過他的杯子?”
許鐵蘭搖頭說:“沒有,你們要是不信,我可以拿出證據給你們看。”
原來許鐵蘭每次找江亦鳴要女兒的生活費,江亦鳴都會推三阻四,找各種借口拖延,有時明明沒有給他卻說給了,有時候隻給了三百他卻說給了五百,所以後來許鐵蘭每次去找他,都會事先把手機視頻拍攝功能打開藏在手提包裏,再將提包拉鏈拉開一角,把整個交涉過程偷偷拍下來,以免江亦鳴抵賴。而這次去找他,自然也不例外。
許鐵蘭說著,就拿出手機將視頻播放給他們看。
範澤天一看,視頻鏡頭正好對著江亦鳴胸口,江亦鳴手裏拿著茶杯放在胸口處,一直沒有放下,正好被鏡頭全程攝入。
視頻裏先是傳來學生們嘈雜的吵鬧聲,然後是許鐵蘭向江亦鳴要錢,江亦鳴說沒錢,接著就傳來兩人的爭吵聲。
整個視頻時長約兩分半鍾,前麵一分多鍾是兩人爭吵的場麵和聲音,後麵一段鏡頭晃動得很厲害,拍攝的是許鐵蘭從學校操場走過,一直到走出校門的畫麵,應該是許鐵蘭離開時怕被江亦鳴發現偷拍的事,不敢立即拿出手機關閉拍攝功能,所以後麵又拍攝了一段時間。
這段手機視頻全程記錄了兩人爭吵的過程,通過視頻可以清楚地看到,江亦鳴的水杯一直拿在他手裏,並沒有被別人碰過。
範澤天仍然有些不放心,叫文麗把這段視頻拷貝下來,帶回局裏,後經技術人員檢查分析,證實該視頻為今天上午所拍,拍攝時間與學校監控視頻拍到的紅衣女人與江亦鳴在走廊爭吵過程同步,且無做假偽造痕跡。
許鐵蘭的嫌疑因此被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