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夜路車撞死人了

巫蠱雲南狗根說到這裏的時候,我已經信了個七八分了,既然緬甸世道亂,他們政府發行的錢幣在動亂區肯定不好使,反而吃的糧食和穿的衣服成了硬通貨。翡翠這種奢侈,雖然在國內賣的價格非常高,但是在老緬那兒,飯都快吃不上了,哪裏會有人把個不能吃的石頭當寶呢。

所以說拿糧食衣服就能換到價值千金的翡翠,聽起來匪夷所思,但也不是沒有可能。當年蘇聯解體的時候,飛機大炮不都能用糧食換來麽?而且雖然狗根嘴上說的輕巧,但是從打仗的地方把翡翠弄回國內,怎麽想也不是什麽容易的事,這買賣說起來的一本萬利,但其實賺的都是賣命的錢啊。

狗根又對我說,他們在緬甸有專門的掮客聯係那些草頭王提供翡翠,隻要能運回國內,根本不愁沒有銷,這小半年來他不過隻幹過回買賣,但是算上手裏這隻鐲,不僅彌補了之前遭災的虧空,還攢下十多萬了。

我當然知道這種買賣光憑狗根一個人是幹不起來的,所以翡翠玉器賣了的錢肯定也不會是他一個人的買賣,但是半年功夫就能賺上幾十萬,這掙錢的速實在是讓人眼紅了。

有句老話說的好,黃白之物暖人心,處在我當時那個境地上,狗根的一番話算是直接擊中了我的命門,他幹半年的收獲就抵我在昆明累死累活幹四五年,雖然風險大了點,但是狗根能辦到的事,我許多金沒理由辦不成啊。

一口燙心的酒喝下肚,我一甩酒杯,借著酒意鼓勁對狗根說,許哥跟你幹了!

狗根一聽樂了,說其實他就猜到我肯幹,所以早就跟上麵的頭兒備了案了,等他今天把手上的翡翠鐲送給買家,就讓我和他一起走,因為這個星期,他們就要再去進貨。

離開昆明我可是求之不得,連忙滿口答應下了。

既然事情已經定下了,我的心情也開朗了不少,和狗根喝完酒之後,他去找買家,而我則回到小旅館裏等他,順便稍作休息。

我在旅館裏接到了金海城的電話,他把一些情況大致的和我講了講。

先是醫院平間起屍那檔事,他把我的口供連同那隻被龍蛭吸的隻剩個殼的蠱蟲交上去之後,那個神秘的部門立刻去到醫院把烏紮的屍體給運走了,然後給所有參與事件的人都下了封口令,還把那個膽小的醫生調任到了市裏的一家軍隊專屬的醫院裏工作。當然那個腦少根筋的“紫氣壓頂”保安比較難安排,因為怕他嘴裏亂說,最後給調到了市公安局裏當了保安,跟金海城成了同事。

給他們都下了封口令,連同保安都調了工作,怎麽都沒個人找我說上一句半句的呢?公家這麽處理我倒是有些心虛了。

不過金海城讓我不要擔心,他說根據他探來的口風,上麵好像是把我當成什麽世外高人了,最不濟也是個同道之人,所以並不擔心我會四處亂說什麽的。不過金海城也跟我說,對方應當是把我列位考察目標了,以後說不定會直接聯係我的。

說是考察,結果不就是監視麽。我心裏隱隱覺得黑苗人又是賣毒,又是殺警察的,所圖謀的事情一定不簡單,但是國家貌似也應該注意到他們了。可憐我一個小蝦米卻莫名其妙的受了牽連,到哪兒說理去?

然後金海城又把發生在我住處事情的處理結果跟我交代了下。不知是周力走時收回了眠蠱,還是他下蠱的水平不行,整棟樓裏的居民第二天早上都非常正常的起床了,除了個別人表示有點頭暈的情況外,一點其他症狀都沒有。為此政府還以控製流行病為理由特別給居民們做了體檢,可是化驗結果依舊是啥毛病沒得。

唯一受到點影響的應該就是做二奶的那個婆娘,在醫院裏掛了兩天水才能下地走,對於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無所知。當然這點也在我意料之中,她被小鬼上了身,雖然那行不是非常厲害,但總歸是陰氣入體,對人體多多少少會產生不利的影響,那婆娘不過是吊了兩天的水還算好的,要是個年老鬼上身,估計不折壽個十年八年的都算輕的。

電話講到最後,我問金海城,金哥,你老說神秘部門,神秘部門的,他們究竟是幹什麽的啊?總不可能這個部門的名字就真的叫神秘部門吧。

說到這裏金海城有些吞吞吐吐,他告訴我這個部門真的挺神秘的,以他的級別根本了解不到什麽,但是隻要有什麽事,市局乃至省廳的領導要求全力支持,估計是隸屬中央的。至於名字麽,好像叫啥氣象研究所。

氣象研究所?雖然我知道他們肯定不會把真正幹的事情掛在嘴上,但掛個什麽氣象研究所的名頭也實在有點逗了,不怕弱了名頭麽。

傍晚的時候狗根回來了,我看他一臉的喜氣洋洋,事情應該辦的挺順利的。一問之下,果不其然。狗根說中間人一見翡翠鐲的成se,連說比照片上的好,一高興就又多給了五萬塊錢。錢已經匯上賬了,等到了分錢的時候,狗根又能多分到一萬塊錢。

做買賣這麽些年,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買家主動提價的,這生意還真是不愁賺錢啊。

接著狗根又拉著我去到商場裏買了一身衣服,說是去老緬那兒進貨的時候,風吹ri曬,跋山涉水,尋常的衣服經不了幾天就得破窟窿,所以要我買了一套輕便合身衝鋒衣、一頂遮陽帽和一雙質量過硬的山地靴,至於其他的配備,一律由他們公司發放。

我揶揄狗根,沒想到你們幹的走私的活兒也敢開公司,這公司竟然也能辦的下來。

狗根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說表麵上肯定不能說是走私翡翠的,掛的是出國勞力中介的名號。

狗根還說這個公司裏有不少和我們一樣的收藥人,一些人我指定認識。

我一聽就說你們牽頭的老板還真有眼力,進山收藥本來就又苦又危險,幹這行的人正合適。

狗根聽完噗嗤一笑,說什麽牽頭的老板啊,辦個公司不過是為了好管理一些,裏麵的人都是哥們兒。狗根還說牽頭的人我一準認識,就是那個大小眼的獨眼老李。

說到這兒,有些人可能記不清了,給大家提個醒,這個獨眼老李就是當初在山借車給我們進山的那個人。

去到交戰區走私翡翠,這種亡命的買賣倒是挺符合李獨眼的風格,我一聽說這買賣是李獨眼牽頭的,其實心裏有些犯怵。但是一想到已經答應了狗根,再出口回絕總歸會丟麵,再者這麽高利潤的買賣也的確誘人,所以我嘴上就沒說什麽,大不了幹完這一趟,掙了錢就洗手不幹了。

買完衣服天已黑了,我和狗根隨意找了點吃的填飽肚,然後就去車站買了去臨滄的車票。昆明去臨滄沒通火車,做飛機則代價高,所以買張當天夜裏的臥鋪票,在車上睡一覺就到了。

我隨身的行李除了一套換身的衣服,就隻有師父留給我的書了。所以盡管長途臥鋪車上滿滿當當坐了四五十個人,但是我的鋪位還算寬敞。

在汽車發動機的轟隆聲中,開始了顛簸的旅程。夜幕之下的昆明依舊燈火輝煌,但是我卻要離開這個奮鬥了幾年的城市了。車上的空氣很不好,臭腳丫,汗味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讓人昏昏欲睡,所以車上很快便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我因為白天睡得多了,而且有心事所以在鋪位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後來xing坐起身,兩腳盤個蓮花座練氣起來,接著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也不知汽車開了多久,就在我半夢半醒的當兒,突然感到汽車猛的一衝,在刺耳的刹車聲中停了下來。一車的人都被這個急刹給驚醒了,罵罵咧咧的聲音登時就冒了出來。可是乘客們還沒罵上幾句,哐哐哐的劇烈砸門聲就讓一車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撞死人啦,撞死人啦,你們今天不給個說法一個人都別想走。”車外麵有人在大聲叫嚷著,聽聲音人數還不少。

撞死人了?我瞅了瞅手機上的時間,現在是淩晨四點出頭,按道理說還有一個多小時就該到臨滄了,怎麽偏偏遇上了這種倒黴事?

我透過窗戶往外瞧去,借著車頭燈略微能看見四周山丘環繞,怎麽瞧也不像是省道大。這司機究竟把車開到了什麽鬼地方?

我正琢磨著呢,前頭兩個司機就扯上皮了。一個怪對方為了省那點時間非得走什麽狗屁近,現在闖了大禍。另一個則說當初說省了的過費兩個人平分你也是同意的,現在出了事,你也別想逃。巫蠱雲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