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問的是葉亦然,紀司焰否認了。
這個話題便沒有再深入下去。
後來寧汐仔細想想,意識到自己的方向出了問題。
或許讓紀司焰把那張照片當做寶貝留在身邊的人,其實是那個去世的女孩子。
如果隻是普通的朋友關係,他何必要執著的研發什麽防溺水自救係統。
唯有“白月光”三個字能解釋。
楚臨風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反問,“這問題你有問過他嗎,他是怎麽說的?”
寧汐搖搖頭,“除了意外溺水,其他的沒有說過。”
聽她這樣說,楚臨風明顯鬆了口氣。
寧汐斜眼,“是不是很慶幸他沒有說過,這樣你隨便編幾句話我也不知道真假。”
楚臨風笑得眯起了眼睛,“我是那種人嗎?”
“我看像。”
“你真可愛,”楚臨風看著她,“要不是紀司焰走在我前邊,我都想追你了。”
他湊過來,“你知道嗎,如果在國外,一般這種時候我會做什麽?”
“做什麽?”
楚臨風越來越近,“吻你。”
這是人來人往的市中心大街上,寧汐篤定楚臨風不會亂來。
就算是在隻有兩人的私密環境,他也不會怎麽樣。
這種大方外放性格的人,愈發不會胡作非為。
寧汐看著他,“先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她可不是好糊弄的人,不是轉移了話題就會放棄的。
楚臨風收起笑臉,“那個女孩確實一直喜歡著紀司焰。”
寧汐的心跟著這句話沉了一下。
“不過紀司焰對她隻是單純的朋友之情,倒是鍾齊對這個女孩是真愛。”
如果再加上葉亦然對紀司焰的感情,這四個人之間的關係還真是錯綜複雜。
“因為那場意外,鍾齊和紀司焰結了仇,從此形同陌路,加上後來兩家人生意上也有了矛盾,最熟悉的陌生人,直接變成了仇敵。”
寧汐聽糊塗了,“可這是個意外,為什麽要把仇恨加注在紀司焰身上?”
“他沒和你說嗎,因為這件事就是鍾齊策劃的,但結果有了偏差,鍾齊酒把仇恨轉嫁到了紀司焰身上,這家夥本來就有性格缺陷。”
寧汐若有所思,“或許是一直被紀司焰壓著一頭,心理扭曲了吧。”
“確實,鍾家也一直居於紀家之下,鍾齊早已經心懷仇恨,以前還有所收斂,溺水事件後,便原形畢露了。”
原來是這樣,現在一切都說得通了。
接下來要做的係列報道,得好好策劃一下。
寧汐在心裏暗暗想,那麽好的機會,不管用什麽方法,都得從鍾齊口中撬出點東西來。
她正走著神,沒聽楚臨風說了句什麽。
頭又問了一次,“你說什麽?”
這次他非常認真,“有件事不能瞞你,紀司焰心裏確實有白月光。”
好吧,剛剛才恢複的情緒,這下又徹底被拖入穀底。
“是……什麽人?”
“不知道。”楚臨風搖頭。
“不知道?”
“這問題連他自己都回答不上來,”楚臨風說,“他小時候對人家一見鍾情,還是不記事的年紀裏就動了情,根本連人家叫什麽住哪裏都不知道,為了這樣一個模糊的影子,拒絕了所有桃花,你說說,他是不是有病?”
“沒想到他竟然是這麽專情的人。”
“專個屁情,我一度懷疑,他就是有病,”楚臨風加重了語氣,“我說的是那種‘病’,我懷疑這家夥根本就是‘不行’,才用什麽白月光當借口,裝著不近女色,其實是近不了吧!”
說著的,楚臨風大笑起來。
寧汐皺眉,“你在背後這麽說自己的好兄弟,不怕我告密?”
“當著他的麵我也這麽說,他從來沒有反駁過,難道不是默認了的意思?”
這個問題,全世界恐怕隻有寧汐有答案。
紀司焰哪裏是“不行”,他簡直是“太行”了!
光是想起來,寧汐都覺得累得慌。
她想著別的事,沉默著沒有說話。”
楚臨風以為是剛剛這個話題嚇到她了,連忙找補了一句,“其實這個白月光究竟存不存在還是個問題,你千萬不要有壓力。”
寧汐站起身,拍了拍衣角沾上的灰塵,“累了,走吧,回去了。”
把楚臨風送回盈月灣別墅,寧汐自己回家。
奶奶吃了藥早早睡下了,給她留了張紙條,灶台上熱著一杯牛奶。
最近寧汐睡眠不太好,奶奶惦記著,每晚都會為她熱一杯牛奶助眠。
但是今天,寧汐不想喝牛奶,甚至想要喝點酒。
她坐在客廳沙發上,拿著手機看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撥通了紀司焰的電話。
那頭不到兩秒便接了起來。
接通得太快,寧汐反而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沉默的氣氛讓人連呼吸都變得小心謹慎。
紀司焰先開口,“怎麽這時候給我打電話,想我了?”
……
一句話把寧汐剛剛所有情緒都堵了回去。
他語氣聽起來淡定又悠閑,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寧汐扯唇,“你就不問問是不是江城發生什麽事了?”
紀司焰依舊淡定,“有楚臨風在,發生不了什麽,就算有,他才是始作俑者,那就更不用擔心了。”
這哥倆的相處方式也挺奇葩。
寧汐沒說話,淺淺歎了口氣。
“心情不好?”紀司焰問。
寧汐身體一歪,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沙發上。
“覺得有點煩,好像很多事都脫離了掌控。”
紀司焰語氣緩和,“說說看,讓我這個知心哥哥來為你解解憂。”
話說到這,寧汐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
又是歎氣,"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提前焦慮也是沒用的。"
她的自愈能力還是那麽強,本來是想聊聊,甚至是求助的一通電話。才剛接通,她自己就想通了。
“我這次出差的行程不長,一周之內就回去了,你要是還有什麽要說的,可以等我回去之後,當麵說。”紀司焰說。
寧汐淺笑了一下,“你呢,沒有什麽話要和我說嗎?”
“有。”
“嗯。”
兩人默契地同時掛了電話。
寧汐起身回廚房,端起那杯牛奶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