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隊長趙大江使盡渾身力氣一腳把那扇小門給踹散了,屋裏頓時響起女人的尖叫,接著,一個**的男人像受驚的螞蚱般從同樣**的女人身上蹦起來。

“都不許動!”趙大江的手槍一下子抵住男人的額頭,男人剛抓到手的**又掉到了地板上。

女刑警小馬動作迅速地把床鋪搜查了一遍,把女人的內衣扔到她臉上:“穿上!”

趙大江用槍頂頂男人額頭:“你,也穿上!”

男人哆哆嗦嗦地看一眼趙大江,又看一眼小馬,開始穿衣服。

這次大規模的突擊檢查娛樂場所的行動是趙大江布置的。他對他的部下說他有一種直覺,連殺三名三陪小姐的凶手肯定是個常年混跡於風月場所的色狼,沒準兒他們就會在突擊檢查中把這家夥從哪個妓女的**揪起來。

他的部下對他有一種盲目的近於崇拜的感情,他們二話不說地就跟著他殺向了各個歌舞廳、發廊和洗浴巾心。

這已經是最後一家歌廳了。除了抓了一批嫖客和妓女,沒有那個能引起趙大江警覺的角色。

麵前的這個幹巴男人也不是能殺人的主兒。這瞞不過趙大江的眼睛。

刑警隊長覺得很窩火。

就在臨出發前,趙大江在刑警隊樓道裏碰到了田副局長。田副局長和他打招呼,問他這麽晚了還去幹什麽。出於禮貌,刑警隊長向田副局長匯報了自己的計劃。

田副局長叫田昭,很年輕,也就有三十出頭的樣子。他原是上級機關的一名處長,掛職鍛煉來到本市任副局長。這是個很能幹的人,有著來自上層的人所特有的敏銳頭腦和談吐。他聽了趙大江的匯報,沉吟了半晌,問道:“趙隊長,這個凶手難道就不會是一個外表普通而內心陰暗的家夥嗎?他有沒有可能從來就不去歌廳這種地方,一貫循規蹈矩、安安穩穩,而心理極度失衡變態,把殺害妓女當成是為社會除害呢?”

趙大江當時一愣,心裏泛起一種不快。他笑了笑,很平淡地說:“這像是美國電影了。我覺得不太可能。”

田副局長笑了笑,不再往下說,閑扯了幾句轉身走了。刑警隊長根本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帶上人馬就出發了。然而,此時此刻,麵對著一無所獲的結果,田副局長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仿佛又在盯著他了。

“大哥……”縮在牆角的女人見他發愣,怯生生地叫。

“閉嘴!大哥是你叫的?”小馬惡狠狠地嗬斥。

趙大江瞥一眼那女人,忽然覺得有點麵熟。女人見狀,膽子大起來,不顧小馬的阻攔,說:“許秀花是我師傅。”

趙大江一驚,定睛細看,把那女人看得紅了臉,羞澀地垂下頭去。小馬看看隊長,又看看那女人,一時不知所措。還是趙大江先定下神來,他扭過臉,冷冷地說:“我不認識你。”

女人急了:“我、我、我去過您家——”小馬搡她一把:“還說什麽廢話,走!”

女人哭起來了:“大哥,我不是情願的,我沒辦法……”小馬再次阻止她,推著她往外走。那女人邊走邊哭,哭得刑警隊長心裏也酸酸的。“你站住!”他命令女人,又衝外邊喊,“來人,把這男的帶走。”兩個偵查員進來,帶走了那垂頭喪氣的嫖客。小馬也要出去,趙大江攔住了她:“你等等。”刑警隊長經曆豐富且有分寸,他知道不宜和一個女嫌疑人單獨在一起。

女人不哭了,臉上的脂粉被抹得亂七八糟,反而露出了本來麵目,她其實還是個挺幼稚的大孩子。趙大江看看她,歎口氣;“我認出你了。你怎麽幹了這個?”

女人露出一臉無奈而又帶點職業嫵媚的笑:“不是都說,女人下崗別流淚,趕緊走進夜總會嘛……”

“你還挺美……你們有多少人幹了這個?”

“四五個吧。”女人垂下頭,“其實,也怨我們自己,吃不了苦,好逸惡勞。”

“誰是頭?”

女人猶豫了一下:“袁媛。”

“殺了三個你們這種人了,你們也不害怕?”趙大江沒好氣地問。

“怕啊。我們都說去外地幹,在本地也丟不起這份人。可袁嬡姐,她有個白血病的兒子,她走不開。”

“見沒見過什麽可疑人?會殺人那種的。”

女人想想,搖搖頭。看著她那一臉茫然,趙大江知道自己今晚的行動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