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大巴開到繁華的市區後,在車站前麵的廣場停車,大家紛紛下車了,近的步行回去,遠點的得轉車回去,上官美卿家人也要轉車。王二牛很想送上官美卿到她的家,一方麵多陪陪她,恩愛恩愛;另一方麵可以知道她家在哪裏,方便日後探訪。要知道,在她去日本之前,王二牛也想去探訪,可是,上官美卿總是以各種理由推辭,或許是因為感情還沒那麽深厚,還有點隔膜吧,或者擔心被爸媽知道吧。但現今不一樣了,經過幾年交往,自以為感情已經非常深了。
王二牛對上官美卿說:“我送你回家吧。”
上官美卿遲疑了下,說:“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有爸媽陪呢。”
王二牛說:“我也想陪你呀。”
就在這時,她父親叫來了輛的士,並向美卿招手道:“美卿,快走啦!”
美卿便對王二牛說:“我回去了,你先回去吧,到時候我再約你。”
如此這般,王二牛也不勉強了,大度點,反正她回來了,機會多的是,下次再去她家吧。接著,他幫忙把美卿的行李提到出租車後備廂,又很熱情地幫她開車門,伸手擋著車門上沿讓她安全鑽入車子。王二牛還不忘幫她父母開車門、關車門什麽的。汽車駛動後,王二牛跟上官美卿等揮揮手告別,看著出租車混入密密麻麻的車流逐漸遠去,消失在視野裏。不知怎的,王二牛總覺得有些失落,心裏有點堵,慢慢踱著步,若有所思,悻悻地離開這裏,找到公交站搭上公車回去。車上全是陌生人,擁擠不堪,令人煩躁。
過了半個多小時,王二牛回到出租屋,屋內空無一人,他在電腦桌前的椅子坐了下來,但並沒有打開電腦,而是呆坐著沉思,說實話心裏依舊惦記著上官美卿。突然,他想到她應該到了吧,要不然打個電話問問吧,這也算是為自己找個理由加強溝通,也可以表明自己對她的關心。於是,二牛立即掏出手機打電話。上官美卿說到家了。
其實,上官美卿的家並不遠,離市區不過六七公裏,為東州市的城郊結合處,是東州市下轄的一個鎮,雖然沒有市區繁華,但經濟還可以,因為這一帶主要為開發區,進駐了不少廠商。
上官美卿的家是那種自己建的民宅,跟別的民宅連成一整排,房子有三層樓,內外部裝修屬中檔水平,比那些別墅套房差多了,但比二牛住的出租屋好多了。
上官美卿的父親叫上官相,不過,他一點都沒官相,壓根兒沒當過官,現在的工作是在附近一家工廠做技術工;她母親叫林梅,專職家庭太太。他們這樣的家庭收入並不高,差不多夠家用。這也是當初上官相同意女兒去日本支教的一個原因,因為支教賺的錢多。這幾年,上官美卿也的確寄給家裏不少錢,讓父母樂滋滋的。前段時間如果沒有王二牛的苦勸,如果上官美卿再執著點,或許,上官相夫婦倆又會默許女兒繼續留日。不過現在,父母關心的並不是錢,而是另一個大事。
上官美卿到家後,卸下行李,整理下臥室,還特意把二牛送的玫瑰插到一個精美的花瓶裏,十分漂亮,看了還想看。
父母先安排點心給女兒吃,上官美卿好久沒吃上家鄉的飯了,對這個味道是那麽熟悉,那麽合口,因此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後,她父母有話要問。
林梅一本正經地問女兒道:“美卿,媽問你,今天那個叫什麽牛的,跟你是什麽關係?你跟他怎麽那麽親密?”
上官美卿怔了下,很快意會到母親的意圖,隨後故意眨了眨眼,笑了笑,說:“他啊叫二牛,跟我啊,是朋友咯。”
母親狐疑地追問:“朋友?不隻是朋友吧?朋友還會送你玫瑰花?還會接你?還跟你聊得那麽親密?對了,上次好像就是他打電話來我們家,那麽關心你,還說是你什麽同學呢,編的吧?”
上官美卿被母親這麽一連串地問,有點緊張和羞澀。她故意笑而不語,希望可以蒙混過去。
父親帶著笑意和藹地說:“美卿,說說沒關係,爸媽也是為你好,我們畢竟經曆多,看得比較準,可以幫你參謀參謀。”
現場沉默了下。上官相夫婦靜靜地看著女兒,期待她的回答。而上官美卿靜靜地思索著,想說又不想說,但最後她還是坦承了,微微低著頭輕聲道:“他是喜歡我啦。”
緊接著,母親關切地問:“什麽時候開始的?”
“我去日本前就開始了。”
母親驚訝不已:“啊!這麽早!你怎麽都不跟爸媽說一聲?”
上官美卿嘟囔道:“我去日本之後隻是上網聊聊而已,又沒走在一起,沒什麽好說的。”
母親“哦”了一聲,嘀咕道:“這樣還好。”似乎不怎麽讚成他們在一起。
一會兒,上官美卿又提起精神,說:“其實,他對我挺好的,即使我去了日本,也不斷地關心問候我。我覺得他人蠻好的。爸媽,如果我嫁給他,你們什麽意見?”
“這……”上官相夫婦一時難住了,無法道出什麽意見,因為目前還不怎麽了解王二牛。單從今天對王二牛的印象看吧,人還蠻斯文、蠻懂禮貌的,但這些隻是上官相夫婦關心的一小部分,關鍵是他的具體情況如何。於是,上官相問道:“他是哪裏人?怎麽不說本地話的?”
上官美卿回道:“龍溪市的。”
美卿話音剛落,林梅立即脫口而出:“啊龍溪呀!這麽遠!”其實也是同省的,不過三四百公裏。
上官相則沒說遠不遠,而是繼續問道:“是市區的還是農村的?”
“不是很清楚。問這做什麽?”其實,上官美卿知道二牛是農村的,故意不講,生怕父母不滿意。
母親看著女兒說:“當然是為你好了,看看這人怎麽樣啦。”
上官美卿有點不耐煩道:“爸媽,還是別問了。我剛回來呢,又不是要立馬結婚。”還故意噘了下嘴。
母親不以為然地說:“這我知道,就是先了解下。不結婚也要了解下嘛,難道你們不交往嗎?如果不交往,那就算了。”
上官美卿扭扭身子,氣呼呼道:“哎呀,媽,怎麽會不交往?他等我回來等得眼睛都快望穿了。”
母親驚道:“啊!這麽誇張!看來你們真不一般。那就更要了解下。對了,他現在做什麽工作?”
“好像在什麽營銷服務公司。”
上官相說:“這肯定也是私營企業。那他做什麽職位?一個月能賺多少錢?”
上官美卿很無語,搖搖頭:“這些我不太清楚。”
母親有點生氣:“怎麽這些都不清楚就那麽信任地與他交往?還是故意不告訴爸媽?”
上官美卿忸怩了下,道:“哎呀媽,我隻知道一點啦,我在日本哪會在意那麽多?隻知道他工資一般般啦,沒我高就是。具體多少,我一般不會問那麽細,也不好意思。不過現在肯定比我高啦,因為我沒工作了,嘻嘻。”美卿故意傻笑了下。
母親稍稍笑了下後,又恢複嚴肅狀態,問道:“那你問他有沒有買房子?”
上官美卿說:“買房哪有那麽容易?那麽貴!我也買不起。”
父母喃喃道:“那就是沒買房了。”隨後母親又囑咐女兒:“你現在剛回來,不要急著談婚論嫁,先找份好點的工作,提高自己的身價,到時候再找個好點的對象,我和你爸要求也不高,隻要有個房子就好,有房子才有個家,才有得住嘛。至於什麽汽車,沒有也沒關係,得一步步來。”
父親跟著說:“對,最好找個本地人,那肯定有房子了。還有你是讀師範的,爭取考進學校當老師,找的對象最好是公務員,老師也行,那麽你們就幸福了,我們也滿足了。”
“這……爸媽,想太遠了,先不說這些了。我要洗澡了。”上官美卿找了這麽個理由,避開父母不談了。隨後她去洗澡時,心裏卻老想著父母剛才說的話,心裏七上八下的,真沒想到父母竟然會是這樣的意見。唉,看來現實不是一個人想怎麽樣就怎麽樣,還有許多不同的意見左右著你。今後會怎樣呢?走一步看一步吧。
晚上的時候,上官美卿家裏來了許多親戚以及老朋友,都是得知她回來後特意來看她的,大家聊呀聊,聊日本的生活、日本的風景等等,還蠻快樂的!其間,她接到王二牛打來的電話,說挺想她的,想約她出去玩。上官美卿告知家裏來客人了,因此沒時間出去玩,改天吧。王二牛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明白闊別幾年了才回來,親戚們關心探訪是自然的,也便不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