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第一次川中島合戰

;

天文二十一年的關東變的很平靜,也不能說完全平靜,起碼戰火還是在燃燒著,隻是局勢從東國聯軍圍攻北條家變成了各自的內訌戰,結城家與小田家徹底翻臉,結城正盛聯合常陸國反小田氏的國人攻擊小田氏的居城,小田氏也不甘示弱的向盟友佐竹氏求援,這會兒小田和佐竹還是盟友關係,所以佐竹家不得不派點兵馬意思意思.

下野國也同樣在戰鬥,宇都宮家的內亂還沒結束,芳賀高定設計謀殺壬生綱房並伺機奪取宇都宮城,為宇都宮家的家業這位忠臣完全豁出去,下毒謀殺謠言暗害各種手段層出不窮,最後軟硬兼施的總算把宇都宮廣綱送回宇都宮城。

但是下野國的戰爭還遠沒有結束,為給前任家主報仇,宇都宮家上下又開始整軍備戰攻擊死敵那須一族,當然那須一族也不是好惹的,他立刻請來常陸的佐竹氏做援軍,雙方在下野國又對掐了起來。

裏見義堯過的很不順心,因為他坑古河公方的作為果然遭到報應,手裏沒有小弓公方這張牌的破綻一下被暴露出來,古河公方對裏見義堯屢次不尊號令而下達討伐裏見氏的命令,還別說那個空頭的名號確實有點用處,起碼已經被裏見氏壓的徹底老實的千葉氏、原氏又開始鬧騰起來,就連真裏穀氏也跟裏見義堯過不去。

而且更糟糕的是裏見家內也開始失火,一些長期被打壓的原裏見氏老臣紛紛跳出來掀起反旗,理由竟然是裏見義堯當年暗害裏見氏嫡流,而且還找來目擊者把當初那件事說的頭頭是道,這下裏見義堯可坐不住了,他隻能忙著撲滅領內的內亂,根本無心關心武藏國那點事情了。

關東的下野,下総,上総,常陸,這四國都陷入了戰火的漩渦之中,也給了北條氏康寶貴的喘息機會,武藏國經曆兩年多的戰火洗禮,無數村莊被焚毀,農民出逃土地荒蕪,城池破爛不堪,城下町更是被燒成白地,雖然他最終贏得了戰事的勝利,但是也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首先是相模伊豆兩國因為連年的戰事使得領民負擔沉重的軍役、夫役和普請役,一些地方出現了政情不穩的趨勢,國人搔動一揆蜂起,到處都是人心惶惶的謠言,比如北條氏康是吃小孩心髒的惡鬼。

這種真真假假的謠言讓北條氏康很頭痛,擊潰一揆軍很簡單,但是如何安撫民心卻很頭疼,這使得他不得不放棄繼續擴張奪取領土的打算,專注修複領內民心安定,重建武藏國經濟秩序,隻能頻繁下鄉親近一線農民,又免除許多賦役,做出一副親民的樣子。

經過大半年的努力也稍稍起到一點成效,雖然錯過繼續擴張的機會,但是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北條氏康惱恨那個給他帶來無盡麻煩的古河公方,更對古河公方離奇身死之事耿耿於懷,隻不過風魔眾的偵辦不利一直沒找到幕後的黑手,隻是查出事發當晚先是古河禦所的天守閣火起,引發搔亂致使足利晴氏掉進井裏淹死。

他一直都在懷疑甲斐的武田晴信在搗鬼,這個家夥比他父親還要陰險狡詐,論智謀不差於北條氏康,論狠毒可能還要勝出少許,尤其薄情寡義貪婪無度更是令人動容,要不是當初他的表兄弟今川義元突然擺了北條家一道,聯合武田信虎鬧出一個河東一亂的事情,他和他父親真打算聯合今川家把武田家徹底攻滅掉。

在關東的烽煙不斷的同時,狡猾的今川義元終於派來聯姻使者,自從幾個月前畿內風起雲湧的巨變之後,今川家原本提議聯姻的事情就沒了聲音,直到吉良義時在桂川打出一場堪稱經典的合戰,徹底擊潰三好家之後,今川的態度又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變。

這次的聯姻使者不但有老熟人關口親永,還有長期在駿府混吃混合的公卿冷泉為和,他們就把今川義元的親筆信給帶來,信中熱情演繹的表達了對吉良家在桂川合戰中的應用表現,而且還對三河軍團所表現出來的高超軍事素養有著極大的興趣,然後就是關於今川與吉良兩家聯姻之事,井伊家的女兒次郎法師被今川義元收為養女,並交給公卿家出身的母親今川壽桂尼來教導。

然後表示教導禮儀的過程將持續一年的時間,屆時將會專程派人將養女送往阪本,然後在今川家的代表關口親永,以及吉良家的代表山本時幸,妙雲寺主持快川紹喜,冷泉家家督冷泉為和的共同見證下,將這份婚約正式訂立下來,這也預示著吉良與今川家建立了緊密的聯係,不但吉良義時可以安心在幕府奉公,今川義元也可以安心壓服三河國人。

長尾景虎在八月下旬帶著六千軍勢再出越後,在善光寺與北信濃的兩千大軍合流後也達到了八千人,收到消息的武田晴信也絲毫不敢怠慢,他帶著家的七千軍勢從佐久郡出發,本陣設在了剛攻下的鹽田城,另讓飯富虎昌帶著別動隊在北麵的室賀城駐紮,同時召集信濃豪族在仆從軍擔任先鋒。

擔任先鋒的信濃豪族毫無懸念的被長尾軍團擊潰,長尾軍並沒有停下來進行亂捕,而是選擇直接越過八幡原並攻陷了與葛尾城一川之隔的荒砥城,正當距離荒砥城不遠的武田家本陣感到如臨大敵的時候,長尾景虎卻放棄了對武田家本陣的攻擊,轉而越過馬場峠攻擊青柳城,他的目的很顯然是要進入安曇野,目標就是原小笠原氏的地盤以及那座新築的深誌城。

就在武田家軍心搔動的時候,老謀深算的武田晴信動了,他選擇夜襲荒砥城切斷長尾軍團的糧道,接著又越過馬場峠直逼正在攻擊青柳城的長尾軍團,他打算在這裏來個關門打狗,把長尾家的軍勢徹底來個包圓。

而長尾景虎的應對同樣堪稱神來妙筆,當他接到武田軍朝著青柳城撲來的時候,立刻帶著長尾軍團調轉方向越過馬場峠,直取武田軍的臨時行營鹽田城,得到情報的武田晴信也是既驚且憂,隻能立即停止進軍帶著大軍灰溜溜的返回鹽田城守備。

他所考慮的是一旦讓長尾景虎攻陷鹽田城,將會奪走武田軍臨時行營裏儲備的軍械糧秣,獲得大量補給的長尾軍將勢不可擋,他勢必會分出部分主力**橫掃小県乃至佐久等郡,而是此時佐久、小県的國人還在武田軍中陣參,後方一片空虛缺少主力把守城池,被他攻入信濃南部其後果不堪設想。

武田晴信這一放棄,使得雙方又回到原點上,長尾景虎奪回武田家放棄的荒砥城,完全沒有故技重施穿越馬場峠襲擊南信濃的打算,武田晴信同樣也被長尾景虎神出鬼沒的戰術給驚住,同樣想著靜觀其變,而沒有在進一步的打算。

雙方的戰意都不是很強,這種尷尬的對峙局勢一直堅持到九月中旬秋收結束,南信濃的伊那郡國人知久氏掀起反旗,秋山信友勢單力孤值得向前線的武田家發出求援,武田晴信隻得派出使者與長尾家商議和睦協定。

長尾家也對這次的突襲行動非常滿意,如今秋收結束也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在一番討價還價後於當月下旬,武田家率先宣布退兵,接著長尾景虎也宣布退兵,雙方拿著彼此的不戰和睦約定領兵回國。

在善光寺,長尾景虎勸說村上義清放棄暫時放棄修築葛尾城,隨後命人在清野氏的海津館原址上修築海津城,又命令吉江景資,安田景元,柿崎景家分別駐紮屋代城、塩崎城、荒砥城,村上義清則坐鎮大後方海津城,負擔起隨時援助的責任。

同時還讓宇佐美定滿,攜帶密令找到村上義清,讓他與宇佐美定滿及越後的諸將一同拉攏,壓製北信濃的國人,所有反抗越後軍勢的豪族一縷要鏟除,同時要又保證那些降服豪族的安堵,這也是長尾景虎求變的第一步,吉良義時的書信給了他極大的啟發。

隨後長尾景虎還找到善光寺別當栗田寬安,告訴他善光寺平野所在的川中島地區很快就會再起戰爭,而善光寺必然會是兩家相爭奪主要拠點,傳說武田晴信此人殘暴貪婪,在小田井原合戰裏屠殺了三千人並堆起一座京觀,甚至還把所有平民發賣出去為奴為婢,為了善光寺著想,他建議先一舉越後,待平定信濃之後再遷回原址。

長尾景虎還告訴栗田寬安,武田晴信為了獲得統領信濃國人的名義,把諏訪法姓兜帶在了頭上,軍旗也有一麵書寫“諏訪大明神”,所以他很有可能聽從諏訪一脈的影響對倒向長尾家的善光寺實施迫害,其實說來說去還是要讓栗田寬安到越後建立一座善光寺,並把善光寺的重寶“一光三尊阿彌陀如來”像請到越後去。

栗田寬安雖然不舍故土,但還是很擔心善光寺的安慰,尤其是寺內重寶那三尊琉璃絕對密佛像簡直是他的**,因為曆來強橫的武家為了逼迫善光寺降服而奪走佛像的事情也偶有發生,於是他決定接受長尾景虎的的邀請,在越後的関川,靠近春曰山城的直江津選址建立一座新的善光寺,為此長尾景虎還特意奉上一千貫奉納錢。

隨著善光寺遷徙的影響,北信濃乃至整個信濃,上野,越後,乃至整個北陸、關東地區的人們都產生了巨大的影響,無論上至大名、國人,下至商人、農民都十分關注這一事件,究其原因還是善光寺具有獨特的地位,尤其是對信濃國的影響力甚至還在南信濃的諏訪大社之上。

善光寺是一座無教派的寺院,它誕生於中院佛教教派分離之前,創立於皇極天皇三年(西曆644年),善光寺的開基正是皇極天皇,其中供奉著阿彌陀如來,觀音菩薩以及大勢至菩薩這三尊佛像,這三尊佛像之所以如此寶貴是從百濟遠渡請來的絕對密佛本尊,其戒律之嚴格甚至連善光寺別當與曆代高僧也無法一睹它的全部尊容。

根據鐮倉時代善光寺被焚毀伽藍時的傳說這是三尊琉璃絕對密佛像,雖然善光寺本焚毀但是供奉在本堂琉璃壇內的三尊琉璃絕對密佛像卻得以保存,隨後在重建善光寺後,曆代善光寺的別當就把這三尊絕對密佛看成了比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

所謂密佛是明朝也極為罕見的一種祭拜形式,由於信仰和戒律不同,密佛是屬於非公開的佛像,又因各派教義與規定不同,會有一定時間的公開參拜,但是絕對密佛就是指完全不公開的佛像,除了外力搶奪之外無論誰都不能見到本尊。

善光寺七年會有一次公開祭拜,在東國又被稱之為禦開帳的盛大儀式,禦開帳所公開的阿彌陀三尊並非本尊佛像,而是模擬本尊的佛像,在曰本他們稱之為禦前立,這是恭奉於本尊櫥櫃前方的替代佛像。

在平時琉璃壇前會設有金色帷幕,隻有在特定的時間某一曰的清晨和正午的法事活動中帷幕才被揭開,屆時也隻能參拜金色琉璃壇中的禦前立,在曰本佛教界的地位極高,要不是沒有教派的理念爭奪,且位於信濃大山之中遠離京畿,隻怕地位還會高出五山一頭。

長尾景虎軟硬兼施的勸說,使得善光寺遷到越後春曰山城下的直江津,在遷徙善光寺的的影響下,原本動搖的北信濃國人再次倒向長尾一方,原本倒向武田一方的信濃國人開始動搖,而除了一些堅定支持武田家的極少數信濃國人之外,許多國人開始動起了小心思。

此時南信濃鬧騰的國人也更加歡實,包括福島城的木曾家也開開始不安穩,諏訪郡、鬆本盆地出現不同程度的動搖,這讓武田家上下都感到很苦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