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青嵐途中
“瀾歌,不要隨便動。”紫若葉微微皺眉,按住了瀾歌準備動身的身子,見他斷了想要撫琴的心思後,這才笑嘻嘻的看著瀾歌,“有孕在身的人,可是不能隨便亂動的。”
上官朦睜著還未睡醒的眸子,迷迷糊糊的讚同,“是啊,瀾哥哥,還是聽妻主的話比較好。”他好似極其困倦的打了個哈欠,暖黃色的小身子又再次窩成一團睡了過去,好似外麵的聲音一點都沒有打擾他的樣子。
雲凝輕輕哄著快睡著的小唯安,柳清幽卻是麵色不好的坐在車廂內,“死混蛋,怎麽那麽久?”
紫若葉一挑眉,淡淡的說了句,“可能這次來的人有點多。”車廂內的人閑話家常,一點都沒有被外麵的廝殺聲所打擾到。隨即紫若葉看向一旁的瀾歌,見他依舊是一頭雪發披散的樣子。
“瀾歌一直都是散著發的。”雪發在陽光下反複會散出淡淡的光華一般,讓人一看便不小心看出神來。
“恩。”淡淡的應了一聲,他一直都未在意過這個,隨意的掬起自己的發絲,轉頭問道,“不好?”
可是紫若葉卻是從懷中掏出一把古樸的木簪,挽著瀾歌的發幫他紮了起來,然後有些緊張的說道,“這個本來早就應該給你了,可是一直都沒來得及給你,這是用那塊沉香木做的,你喜歡嗎?”
瀾歌一愣,下意識的便想頭上的那隻木簪探去,似乎是蓮花的圖樣,他輕輕的彎了唇,淡淡的說了句,“很好。”沉香木是那次宴會之後,她向左兒要的吧。
原來那沉香木最後被她刻成了簪子了麽?
簪子摸上去有許多細小的劃痕,想來是失敗了許多次才刻好這麽一個的。其餘人見此,皆是抿唇笑起,因為他們也同樣有那麽一份特別的隻屬於他們自己的禮物。
聽到瀾歌說還好,紫若葉這才放心下來,這枚簪子她刻了許久,一直待在身上,而後麵又因為紫玄和海嶽的戰爭而一直擱著,樸素的木簪配上他的雪發,紫若葉隻覺得這真的是最適合瀾歌的飾物了。
“皇上!殺手已經全滅。”馬車外傳來侍衛的聲音,若是撩開簾子,便可以看到一地的屍體,屍體皆是蒙麵的。
“恩。可是有什麽線索。”這一路上,可真是多姿多彩,剛出海嶽不到一個月,就已經有著不少的殺手沿路埋伏。
外頭沉默了一下,但還是斟酌的措辭,“我們檢查了一下,殺手分辨不出麵目,而且口不能言。”本來以為最少可以看清麵目的,隻是沒想到來人竟然那麽狠。
紫若葉輕輕的皺眉,“我知道了。大家啟程吧。一段路之後原地休息。”
麵目全非?
口不能言?
到底是誰?還真是狠。割了舌頭就算了,就連臉都毀了麽?這簡直就是隻有內心扭曲的人才會做出來的事情了。
一雙手伸過來慢慢的揉平了她緊緊皺著的眉,抬頭看去就看到瀾歌,見他有些奇怪的問道,“害怕?”然後便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瓶遞給紫若葉,“化骨粉。灑了便不害怕了。”
紫若葉哭笑不得,在她手上的人命難道還少嗎?如何會因為這個就害怕起來,不過還是接過瀾歌的化骨粉,笑嘻嘻的說道,“這可是好東西呀!”
“你若想要,回去便給你。”以為紫若葉真的是十分欣喜那粉,瀾歌淡淡的說道。化骨粉他若是想,可以製出很多來。
“死混蛋,你覺得會是誰?”柳清幽聽著他們兩的對話開始偏離的軌道,便隻好出聲打斷。若不然以後瀾歌若是真的隔三差五的弄出化骨粉來,還真是……
“我到是猜不來呢。”紫若葉好似有些苦惱的說道,一雙清如水的眸子裏卻是暗潮湧動,心中早就已經猜出個七七八八。
然後便跑到柳清幽身邊,大咧咧的躺在他的腿上,笑嘻嘻的說,“不過等我們到了青嵐,大概就會知道是誰了。”
青嵐?
柳清幽眸中暗光微閃,便了然於心。輕哼一聲說道,“背後暗算,簡直太過分了!”心中本想說出更難聽的詞匯,可是想來想去也不過是過分二字。
雲凝隻是輕笑一聲,雲淡風輕的說道,“還真是佩服這群刺客,這一路上來損失的人也不少,卻是一點都沒有要消停的意思。”
外麵除了馬車骨碌的聲音之外,哪還有半點的廝殺聲,行了一段路,一行人這才停車休息下來。而遠在青嵐的瀾傲霜此刻再次收到刺客失敗的消息,更是一頓火氣!
“給本太女再派人!我就不相信紫若葉真的有銅牆鐵壁,三頭六臂!”
站在一旁的心腹沉吟了半天說道,“太女,若不然我們先撤回了先前布置的殺手,等到鳳帝他們一到青嵐,我們在做打算?”派去了那麽多人都是有去無回,這實在不是個辦法。
“你沒有腦子嗎!”瀾傲霜怒斥一聲,聽的那位心腹麵色反黑,卻還是忍了下去。“若是等到紫若葉他們來到青嵐,哪裏還會有什麽打算!母皇如今已經老了!就連腦子也不好使!等到紫若葉他們一到,母皇定會將青嵐交給紫若葉!”
“是是是!太女您說的是。”見到瀾傲霜在氣頭上,心腹隻好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心中卻是不詫,本以為會是個明主,可是如今才知道不過是個暴君,可是如今他們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一損俱損。
木柔星一行人這時也剛好了百藥穀,豆兒探出小腦袋,“主子,我們到了。”可是看著麵前除了一片霧還是霧的不明地段,他有些不確定。
“到了?”木柔星懶懶的嗓音傳來,掀開車簾看去,看到的同樣是一片霧,眸光瀲灩的一轉,便坐回車內。
“主子?我們不是要去找不羈前輩嗎?”豆兒鑽回車內,不明的問道。
“恩,我們等等就好。”木柔星紮了眨眼,百藥穀哪裏是什麽人都可以隨便進去的,若沒有人帶路,等著他的便是毒草毒蛇和毒物,怕是走不到十步,就被百藥穀裏的各種毒物毒死了。
暗衛見到木柔星不動,她們便也原地待命,果然過了半刻鍾,濃的如牛奶一般的霧氣慢慢散去,一條小路慢慢顯現出來。而當暗衛準備去探路時,無一差別的都被一道勁風給打退幾步。
“百藥穀不歡迎外人進入,星小子你就自己一個人進來吧!至於其他人,該去哪,去哪!”不羈散人不耐煩的聲音傳來。
聽到不羈散人的話,豆兒和暗衛都不約而同的皺眉起來,他們都是被吩咐要照顧和保護木主子的,若是不讓隨同,這可怎麽辦才好。
木柔星微微一愣後,便獨自下了車,抬眸看向那漫長的石道,便抬步走了進去,輕聲說道,“你們先回去吧,若是帝君問起,就說我已經安全到了百藥穀。”
除了不羈散人以外並沒有人知道百藥穀內部到底是如何,木柔星越走就越發現其中更是七拐八彎,若是沒有人帶路,真的不出幾日怕是隻剩下一副白骨了。
而看著前麵似乎沒有盡頭的路,木柔星隻是彎唇輕笑,便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不羈散人便自行回到了自己的小木屋內,獨自斟酒等著木柔星了。
“星小子,看你平日也是個嬌生慣養的主,若是真的能走過來,老婦定是會幫你除去身上的毒。”若不是因為瀾歌拜托,紫若葉就是在不羈散人麵前跪斷了雙腿,不羈散人也不會給她一個答複。要走完百草穀的兩萬階梯,對於沒有內力的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若是木柔星開口求她,她倒是會馬上去救人,救不救就看木柔星是否開口了。
漸漸的日落西山,不羈散人還是在悠閑的喝著酒,突然她眉一挑,看向慢慢走過來的木柔星。喃喃道,“沒想到這小子還真有毅力。”
木柔星氣喘籲籲的走到不羈散人的麵前,此刻的他早就已經是雙唇發紫,麵色發白,他虛弱卻是半點不帶恭維的說道,“不知道前輩對於我的誠意可是滿意?”
而不羈散人卻是快速的抓住木柔星的手腕,然後嘖嘖的說道,“星小子,你的身子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差,也就隻有我不羈才有那麽幾分可能能夠讓你痊愈。”隨即話鋒一轉“可是星小子,其中的苦可是比上刀山下油鍋還有恐怖幾分的。”
不羈散人並不是危言聳聽,木柔星的身子幾乎已經要到極限,若不是前幾個月紫若葉一直用各種藥物吊著,怕是此刻也不會有那麽好的氣色。
“前輩隻需告訴晚輩可是滿意我的誠意便好。”即使氣虛,體力不支也依舊不減半分的氣勢。
不過半秒,不羈散人便哈哈大笑起來,“好個小子!我若是不治好你,我就不是不羈了。”然後便一改嚴肅的臉,換成平日裏那帶著淡淡猥瑣的笑容,“嘿嘿,星小子,你要不要當我的徒弟啊?當我的徒弟可是有許多好處的哦,還可以治好你的半邊臉。”
木柔星對於不羈散人這突如其來的態度一愣,卻是有些好笑道,“為何讓我當你的徒弟?”
見到木柔星一點心動的樣子都沒有,卻隻是淡淡的問了一句,不羈散人苦口婆心的說道,“你也知道那個好色皇帝,你當初用媚術都拿他沒辦法,你要是不治好,那好色皇帝以後豈不是……”後麵的話沒敢再說下去,支支吾吾的。
“帝君不會。”想到紫若葉,木柔星的麵色便柔上三分。
“哎呀!你就那麽不想當我的徒弟?治好了以後外麵那些花花草草鶯鶯燕燕看到了你,哪裏還有膽去勾引那好色皇帝?”若是以前的木柔星,便是站在那裏,不用說上半句,是人都癡迷半天。
木柔星一愣,覺得不羈散人的話似乎有三分道理,紫若葉不去招惹,可是身邊總是有些人打注意,然後便輕輕的說道,“那徒兒就有勞師傅了。”然後眸光裏都是淡淡的笑意,“師傅,真正的原因怕不是這個吧?”
“咳咳,木小子你剛到,還是早些去休息,我們明早就開始治療。”不羈散人閃爍著神色急衝衝的說完這句就不見了人影,如今能救木柔星的便是和當初瀾歌那般,讓他變成一個藥人,隻是相對於瀾歌,木柔星的毒單一所以一年時間便可以除去,可是若是不收為徒,自己心中又不平和,畢竟百藥穀的規矩在那裏,而收了徒弟到了最後還是要把人交給那好色皇帝,不羈散人這些日子都在苦惱這些問題。
可下一秒不羈散人又再次出現了,“木小子,至於你的身體……那好色皇帝可是和你說了?”
“恩。我已經全都知道了。”神色微黯的垂下雙眼,木柔星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有師傅在,徒弟你的身體肯定會好的!不過目前當務之急還是先調理好你的身體。你先休息吧!”說完又再次閃的不見身影。
木柔星環顧了四周,除了兩間屋子之外便再無其他,想來這裏的一切都要自給自足了,他下意識地伸手觸碰毀掉的半邊臉,“其實若是能恢複,倒是也不是壞事呢。”隨即便轉身走進了另一間屋子,歇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