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武裝

天色已經現出蒙蒙亮光。

在經曆了一晚的大戰後,這漫長的長夜終於走到了盡頭。

加勒比海麵的天空,艾文斯在海麵上梭巡著。

要想在茫茫大海中找到一個人,並不是件容易的事。然而事關同伴的生命,艾文斯拚命的策動飛行背包,在天空中旋轉。

“艾文斯,有什麽發現嗎?”

“抱歉長官,沒有任何發現。”艾文斯的聲音有些低落:“我已經找了很長時間,也許大海已經把他衝走了……”

“不要輕易放棄,艾文斯,繼續向天空開槍,如果達比尼特看到火光,他會知道是你來找他的。”

“是的長官。”

艾文斯向著天空連續發槍。

他已不知在這片海域開了多少槍,卻從未得到任何回應,以至於他再不抱任何期望。

就在這時,遠方槍聲突然響起,天空中劃過一道亮麗火線。

“是靈火槍!長官,是您的靈火槍!”艾文斯興奮大叫起來。

他匆匆向著遠處飛去,終於發現在海麵上載沉載浮的達比尼特。

艾文斯連忙俯衝下去:“我發現他了,長官,他還活著,不過已經很虛弱了!”

“太好了,把他帶回來!”沈奕握了握拳。

十分鍾後,達比尼特全身濕淋淋的出現在沈奕身前。

“我很抱歉,長官,我沒能保住你交給我的飛行背包……”達比尼特麵色慚愧的說。

“沒有關係,達比尼特,這些東西我們以後還會再有,重點是你還活著。你先前的行為太莽撞了,你該知道那些人並不好對付。”

“我並不怕死,長官。”

“是的我知道,但是我需要你明白一件事。做為我的士兵,你沒有決定自己生死的權力。事實上你不僅僅是我的士兵,更是我的財產。你的死,對我來說是財產上的重大損失,是我所不能接受的。所以即便是為了我,你也必須學會重視自己的生命,明白了嗎?”

“明白了,長官!”達比尼特大聲回答。

“很好。”沈奕轉身就要離去。

“請等一等長官。”達比尼特叫道。

“還有什麽事?”

達比尼特連忙回答:“二十多分鍾前,就在我剛掉進海的時候,我好象聽到了目標船上發生了爭吵。”

“哦?”沈奕來了興趣:“什麽爭吵?知道是誰在爭吵嗎?”

“太遠了,聽得不是很清楚,隻知道好象是謝榮軍和他的某個隊員。風送來了一些片言碎語,好象是說什麽代理人,具體不明白。”

“代理人?”沈奕的眉頭微微皺了皺。

“後來走了一艘船,是那個穿著黑袍帶著麵巾的人。”

“潘多拉……他獨自走了?”沈奕微微楞了一下。

“是的,我非常肯定他和謝榮軍分道揚鑣了。”

“那麽說他們又少了一個人……你還聽到什麽了?”

“有些東西很亂,聽不太明白,好象有什麽小獅子,拋棄,大佬……哦對了,還有個名字叫邪什麽的,我聽不太清。”

沈奕微微呆了呆,然後他點點頭說:“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這件事你做得很好。”

達比尼特這才離開。

望著達比尼特消失的背影,沈奕的眼微微眯了起來。

他陷入了長長的思索中。

“發現敵船!”

一聲嘹亮的大喊,把沈奕從思考中驚醒。

他快步走到船首,旁邊傑克斯派洛已經用單筒望遠鏡觀察遠處敵情。

看到沈奕過來,傑克把望遠鏡往他手中一塞:“我想我們追到了您的老朋友。”

沈奕接過望遠鏡看了一眼,遠處船首上,謝榮軍正鐵青著臉同樣看向自己這方。

在他的身後是於立和塗源。

果然沒有潘多拉。

把望遠鏡還給傑可,沈奕道:“我的老朋友已經知道了我們會追上來,也許會有所準備,我建議暫時先不要靠得太近。”

“有所準備?”傑克有些不解:“什麽樣的準備?”

沈奕低頭思考了一會,才用他獨特的方式緩緩說道:“老實說,我也無法確定。但是我做事有個習慣,就是一切往最壞的方麵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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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他們追上來了。”於立有些緊張。

“恩。”謝榮軍隻是淡淡恩了一聲,卻沒有絲毫反應,好象追上來的不是要置他於死地的人,而隻是一個渴望和他交流一番的老朋友。

“他來得晚了。”好一會,謝榮軍才補充了這麽一句。

這讓於立更加慌張起來。

先前謝榮軍和潘多拉的對話,盡管謝榮軍沒有給出任何解釋,但是於立和塗源多少還是聽明白了一些。

他們沒敢再問,因為他們知道,那已經不是他們有資格去深究的了。

然而有些問題可以糊塗,有些問題卻不得不麵對。

看著遠方的黑珍珠號那風馳電掣般的速度,於立和塗源都有些緊張。

一個斷刃隊已經不是他們現在能對付的了,更別說還有黑珍珠號船長傑克斯派洛和他的兩個得力幫手。

“真不明白,沈奕明明炸了沉船之城,為什麽傑克斯派洛還願意幫他!”塗源憤憤叫罵。

“能為人所不能,方可成人所不成啊!沈奕教會了我一件事:要想有所得到……就得有所付出啊!”謝榮軍歎了一聲。他看了看於立:“我記得你有一種卡叫嫁禍卡,是一種很奇特的道具,可以轉移目標人物的注意力到其他人身上?”

“是。”於立不明白謝榮軍為什麽突然這麽問:“不過對冒險者無效,隻對劇情人物有用。”

“拿給我看看,全部。”

於立不敢拒絕,隻能拿出三張卡片交到謝榮軍手中:“它並不能對劇情人物進行操控,隻能施加影響。確切的說,它不能控製劇情人物的行為,隻能讓他們的行為方向暫時產生變化,而且不具備後續作用,在戰鬥時沒什麽大用。用來對付傑克斯派洛恐怕……”

“我並沒有說要用它對付傑克斯怕洛。”謝榮軍打斷於立的說話。

“那你的意思是……”

謝榮軍突然嘿嘿笑了起來。

他的笑容有些蕭瑟,帶著一絲苦澀的無奈。

然後他低聲說:“我隻是不給你使用它的機會。”

“什麽?”於立一怔。

隻聽耳邊突然響起血腥紋章的提示音:“刺血隊隊長謝榮軍,接受可選任務,請求戴維瓊斯的幫助。”

隨著這一聲提示響起,商船上陡然一陣陰風刮過。

一個高大身影陡然出現在船上,赫然正是章魚怪戴維瓊斯。那滿臉的章魚觸須是他最好的標誌,如蛇般不停伸縮,帶著森森恐怖的氣息,一隻右手仿佛螃蟹的巨螯,螯齒開合發出喀嚓喀嚓的響聲。

“啊,終於有生意上門了嗎?”這位長相恐怖的深海閻王剛一出現,那奇特的怪異聲調已經傳來。他在甲板上走了幾步,看看謝榮軍:“是你,在請求我的幫助麽?”

“是的瓊斯大人。”

“那麽你知道我的規矩了。”

“當然,您可以滿足我的一個願望,代價是我要去你的船上服役一百年。”

“很好……”戴維瓊斯的觸須抖動著:“告訴你的願望是什麽,記住,不能是太過分的要求。”

“很簡單,我想您看到那條船了對嗎?”

戴維瓊斯順著謝榮軍的手指看去,然後他突然激動起來:“黑……珍……珠……號!哈哈,傑克斯派洛!你竟然還活著!你竟然能從魔獄再跑回來!哦,幹得真漂亮,但是我還會把你再送回去的!”

“我要您對付的目標不是傑克斯派洛,瓊斯大人,是和他一起的幾個人。”

“不管是誰,他們都要死!”戴維瓊斯大吼起來。

“那正是我想說的,看在那本身也是您自己的目標的份上,也許您願意在收取回報方麵做一些小小讓步。”

戴維瓊斯霍然回首,怒視謝榮軍:“沒人能和我討價還價!”

“我可以幫您對付他們。”

“戴維瓊斯不需要幫助。”

“那麽如果我告訴你,我需要您對付的人手裏有八件來自海盜王的信物,不包括傑克斯派洛的那件,我想您知道那意味著什麽對嗎?”

戴維瓊斯臉上的章魚須同時飄動起來,無數條觸須瘋狂舞動著,顫抖出心中的恐懼:“這樣麽!那好吧,我可以把你的服役期降低為五十年。”

“不!”謝榮軍回答:“我希望能用別人來代替我服役,多少年都可以。”

說這話時,謝榮軍已經捏住了那三張嫁禍卡。

“你說什麽?”於立和塗源同時大驚。

“用誰?”戴維瓊斯喝問。

謝榮軍一指塗源:“他!我可以現在就支付!”

“我接受這個協議!”戴維瓊斯大聲咆哮著,同時手已抓向塗源。

看來他已迫不及待的要去追擊黑珍珠號了。

塗源怪叫著跳起,雙手打出一片拳風,沒想到戴維瓊斯連躲都不躲,徑直衝上。拳頭打在戴維瓊斯身上,竟然直接穿過戴維瓊斯的身體,仿佛打在虛擬影像中,完全無法觸碰到對方。

戴維瓊斯咯咯怪笑一聲,大螯般的右手已經鉛住塗源肩膀,輕輕那麽一拎,就把塗源拎了起來:“沒有人能殺死戴維瓊斯,我才是這片海洋的皇帝!”

說著他放聲狂笑起來,一團氤氳之氣升起,轉眼間已經帶著塗源消失在空氣中。

一眨眼間,就這樣少了一個人。

於立怔怔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再看向謝榮軍:“老大,你怎麽能這麽做?那是我們自己的隊友啊!”

謝榮軍長歎一聲:“要想成功,就總是要付出代價的。用兩名隊員的死,去換一次消滅對手的機會,也該算是值得的吧。”

於立冷哼:“也許你認為值得,可我認為不值得!在你眼裏,我們這些人,就隻是你的棋子和可犧牲品嗎?等等,你剛才說什麽?用兩名隊員的死?”

於立的身體顫抖起來。

這商船上除了他自己和謝榮軍本人,已是再無其他刺血隊成員。

謝榮軍微微點頭:“是啊,你也得死,於立。不用奇怪,刺血隊敗了,成員們也死的死,散的散,我在普通區辛辛苦苦建立起的所有榮耀與輝煌更是盡付流水……從這一天起,我已經不再是刺血隊的隊長,我隻是我,謝榮軍!不過,對於沈奕,我還是感謝的,因為他教會了很多東西。我開始明白,一個強大的對手未必可怕,做一個暗中的敵人,有時候更加有用。所以普通區不會再出現謝榮軍的名字了,我將隱藏起來,伏於暗處,在他不備的時候,給予他致命一擊……所以,你對我已經沒有意義了。殺了你,就沒人知道我出賣隊友的事;殺了你,我就少了一個象阿諾那樣有可能背叛我的隊友;殺了你,我的行動將更加自由,更加隱蔽;所以,為了我的計劃,請你去死吧,我會用沈奕的命與鮮血祭奠你的,兄……弟!”

話落,謝榮軍臉上已現出無邊殺氣,戰刀遙指於立。

於立絕望低喃:“不,老大,你不能這樣!”

龍焰戰刀已揮動出一片熾熱烈焰。

同一時間,原本平靜的海麵上,風浪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