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我既在此,爾敢停留?

火光把空間點燃,如同野火燎原,一座幽深的門戶突然在火海中升起。

門的另一端,裏麵是火的國度。

聲音,就是從這火門中傳出來的。

從門中,走出一個身穿玄袍,身子幹瘦的男子。他手捧著一盞天燈,燈芯上火焰亮如寶石,仿佛所有的火焰都是繞著這盞天燈而亮。

“天燈上人!”

所有人一驚的同時,大愚聖人的虛影分身淡淡的說道:“你能來,證明你也不是大笨蛋。”

天燈上人環視周圍眾人一眼,最後隻是在碎天石皇至尊與撕天至尊兩人身上看了看,隨意說道:“除了三五老友,大都是烏合之眾。若是如此,能成大事麽?”

此話一出,四周那些投胎轉世之身立刻**起來。

他們雖然說是天庭建立之後被流放的強者,可也畢竟是至尊一個級別的人物。放在天界,也是一方高手。

就有人不服氣,冷笑道:“天燈上人?莫不是那位在因果佛尊手中論道中差點走火入魔,後來做了散人的天燈上人?”

說話的人是一位頭有一角,麵生鱗片的男子,細目中有著陰狠的光芒傳出,語氣更是說不出的諷刺。

天燈上人冷笑連連,上古之時與因果佛尊論道差點入魔,幾乎使得他身殞道消。當然,這也成為他的恥辱。

“你又是何方小輩?”天燈上人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問道。

“在下獨角至尊!上古之時,立地為尊,也曾與天庭十萬天兵天將戰過。”

獨角至尊傲然的說道。雖然最後被捕,宣判自己的罪行,但是他一直以為自己效仿前人反抗天庭為榮。

殊不知,天庭建立之後,掃**諸天,萬方臣服,所有人都是在所謂的天規天條的約束下,難道真正的大自在。

他敢公然造反天庭,那就是實力和勇氣的集合。

“獨角至尊?不過是條山溝旮旯裏的土蛇雜龍偶然得道而已,有何本事?”

天燈上人轉而對著前麵的大愚聖人說道:“這些人物,你也看得上?不如本上人替你清理一下垃圾汙垢,免得他人嫌你們的三聖棋局太髒,不願意進來了。”

他話剛說完,手中的天燈已然亮了起來。一道火海凝聚成火蓮花,已經在獨角至尊腳下升起。

“哼!倒要領教你這位天燈上人的手段了。”

獨角至尊冷笑,身體突然暴漲,一道磷光從背後突然伸出,抽打向天燈上人的頭顱。

橫掃乾坤!

這磷光不是什麽仙寶,而是他本體的一條尾巴。他雖沒有仙寶,但是這條尾巴施展的神通威能也相當於仙寶攻擊威力那般。

“燈影,燃!”

天燈上人目中精光也成了火蓮花狀,手中天燈暴跳,燈芯的星火飄向了迎來的鞭影。

雖用“飄”形容,但這燈芯的星火速度看似瀟瀟灑灑,實則已經是某種玄奧,能跨越特定的空間距離。

果然,這星火不知何種仙火,竟然一碰到那尾巴,就如同點著了鞭炮的導火索,劈嚦吧啦的燃燒起來,如同點著了鞭炮。

於此同時,在獨角至尊腳底升起的火蓮花,就如同一個圖騰,竟然貼在了獨角至尊的身上。

緊接著,獨角至尊全身肌膚,變成了燈油,無聲無息的燃燒起來。

雖然沒有痛楚,可獨角至尊隻覺得自己全身的法力一點一滴的減少,身子也漸漸的衰老,幹癟起來。

有什麽,比自己親眼看著自己慢慢死去卻無能為力阻止更恐怖?

獨角至尊不停的用各種手段企圖把身上的火焰熄滅,然而不論他用什麽手段,身上的火然依舊不急不緩的燃燒。

這也是一種心靈的折磨。

所有人都變了顏色。

獨角至尊驚恐的大叫起來,他望向了上方的大愚聖人,叫道:“大愚聖人,救命,救命!”

大愚聖人歎息一聲,說道:“天燈上人這一手清玄天火先燃你法力,再燃你肉身,最後燃你神魂。我也無法熄滅。”

他一副悲情不忍的樣子,又隨著天燈上人說道:“天燈上人,能被天界流放,哪一個不是惟我獨尊的大人物?他此時既然已經知錯了,你也可以饒他一條性命,苟全他在這個時代的機緣吧。”

天燈上人說道:“大愚聖人,你既然為這種小人物求情,豈不是折損自己的臉麵?”

大愚聖人說道:“若是折損這點臉麵能換他一線生機,我也甘願如此。畢竟也不是誰折損了自己的顏麵,還能在天燈上人的燈火下換別人一線生機的。”

天燈上人聽了哈哈大笑道:“既然大愚聖人你如此說,我就饒他一條命。記住,這條命不是我願留你的,是大愚聖人給你的。滾吧。”

他說完,一點燈星從獨角至尊身上飛了回來。獨角至尊身上的火焰一去,原本高大的身軀法體立刻幹癟下來,肌膚通紅如同煮熟的龍蝦。

他拚命對著大愚聖人拜謝道:“多謝聖人救命!晚輩告辭。”

說完,怨恨的朝著天燈上人看了一眼,駕著遁光想要離去。

就在此時,四周的空間突然一暗,一個輕蔑的聲音傳來。

“若是後生小子個個都如此猖狂,我們這些老熟人的臉麵如何放置?有些廢物,還是清理的好。”

聲音從黑暗而來,在黑暗中消逝。

這不過半個呼吸而已,當四周大亮,一股血腥的氣息已經撲鼻而來。

地麵上躺著一個人,眉心有一點,點碎了他的真靈神魂——死不瞑目。

這人,正是無臉留下來,想要離去的獨角至尊。

而在屍體的旁邊,則是站著一個黑衣男子,生長著卻是一頭白發。他看起來溫溫和和,但是手中握著的那把黑色的長劍劍尖上,正噙著一滴鮮紅獰惡的血滴,欲滴未滴。

“黑白劍尊!”

撕天至尊退後了一步,略微遠離這黑白劍尊一些。

黑白劍尊看向撕天至尊,冷笑道:“我既然已經在這,你還敢停留?”

很想然,他和撕天至尊有恩怨,而且恩怨還比較曲折。若不曲折,他們兩人見麵早就出手了。

撕天至尊也冷笑道:“走?你說我能走到哪裏?你又為什麽不走?”

大愚聖人古怪的看著這兩人一眼,很顯然他也猜不透這兩人的關係,說道:“既然來了,還是留下來。畢竟,六界雖大,已經沒有多少可走之地了。”

他說著,看了地上死去的獨角至尊,歎息道:“黑白若顛倒,劍下難活口。黑白劍尊的劍實在也太快了,快得我連說話的聲音都沒有。哎,隻不過又少了一位道友。”

黑白劍尊淡淡的說道:“若在上古,這種道友,我一劍能殺十個。”

大愚聖人說道:“可惜,他們卻是殺一個少一個。”

就在這時候,突然間整個大殿都晃動了起來,誰都能感覺到一股爆炸的能量在外麵的黑水中隨意肆虐。

黑白劍尊說道:“所以說,這些人,即使死光了,也無什麽礙事。畢竟,連看一個門都看不牢,還能指望去做什麽事情?”

大愚聖人沉默不語,他畢竟隻是一個虛形化身而已。

天羅至尊上前一步,手中的天羅鏡化成一片光幕,光幕中出現的是一幅大破滅的場景。

在裏麵空間亂流肆虐,許仙自爆後的能量亂穿,無數魚類魔獸在亂流中被亂流絞碎,血染黑水。

在其中,有一道星光長河如同橫渡波濤的橋,伸向遠處。

星光之上,有一位翩衣男子,手持畫卷,從容而淡定。

“是他!星璿至尊!”

暗魔老祖咬牙切齒的說道。

“他就是星璿至尊?”大愚聖人沉思一下,向旁邊的地羅至尊說道:“你去幫一下獸魔至尊,他一個人不行。”

果然,天羅鏡顯示的畫麵中除了閻石所化的星璿至尊外,還有一人,獸皮裹身,寬鼻闊嘴,皮膚粗糙的男子,他看起來活脫脫一個原始的獸人。

這人正是獸魔至尊,他手持狼牙大棒,不停的與閻石所化的星璿至尊糾纏。這狼牙大棒也是一件仙寶,並且是純粹性的力量型仙寶。

每一棒打下,空間亂流就像激浪一般,被打飛。

“你究竟是何人?躲躲閃閃,為何不敢正麵對敵?”

獸魔至尊大聲吼道,同時也大聲喘著氣。很顯然,他揮動著手中的這根大棒很是吃力。雖然力量十足,但是始終打不到對手。

閻石笑道:“你這人也有些本事,不僅能控製魔獸,還能發現本尊的存在。本尊不就是沒有三聖帖而已,很多人進去你都不阻攔,何必為難本尊,偷偷控製一隻八級魔獸在本尊身邊自爆?”

獸魔至尊說道:“下麵是我三聖盟禁地。你若是邀請來的客人,又怎麽會不認識路?三聖帖中都記載有會盟的地點,和來時的路線。你不是敵人,又是什麽?”

閻石說道:“或許我的三聖帖丟失了,或許我的三聖帖進去裏麵交還給了你們。你不打聽清楚,還怪得了我?難道這就是三聖盟的待客之道?”

獸魔至尊目露疑色,停止了下來,說道:“你的三聖帖真的是弄丟或者是交還給了我三聖盟?”

閻石點點頭,他早就看出了這個獸皮大漢雖然凶悍,但是腦袋卻不怎麽靈光。此時弄出了這麽大的動靜,他隻想甩開這個纏人的家夥走。

他說道:“不信,你回去問問就清楚了。不過我是你們三聖盟的尊貴客人,你驚擾了我這麽重要的客人,難道就不該是失禮麽?”

獸魔至尊說道:“你若是我三聖盟的尊貴客人,我如此當然是失禮。禮節這東西,大愚聖人也是教過我的。”

閻石說道:“既然你懂得禮節,那為什麽要對我無禮?你把大愚聖人交給你的禮節給我說一遍,我看看你到底做到了哪些。”

獸魔至尊收起了狼牙棒,臉中露出為難之色,吞吞吐吐半天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我,我……”

閻石假裝生氣的一拂衣袖,冷哼道:“好好好!原來你早知道我的身份是尊貴的客人,你是故意耍我的。我這就去找大愚聖人,讓他理論去。”

他說完,理直氣壯地走了,而獸魔至尊竟然愣在原地,不敢去追。顯然,在閻石一頓的胡說下,他早就被說暈了,腦子隻剩下趕緊把大愚聖人交給他的那些禮節背住,不然又要背讀更多的這些頭痛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