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顏自是看出來了他的疑惑，淡淡道：“當年人魚王和他的王後本來是一對讓整個人魚族都覺得天作之合的存在，兩人感情本來也極好，不想王後後來遇到了一個擅闖海王殿的凡人。”
東方飛羽蹙眉，心思一動，凡人闖到海底，莫非是為了……
撫顏沒注意到他的表情，注視著浮壁緩緩道：“那凡人能潛到海王殿，自然是凡人中頂尖之輩，相貌英俊瀟灑，又加之那時人魚王為了人魚一族的生存而不斷在外征戰，很少能陪王後。王後便被這凡人迷惑了。”
她看了一眼東方飛羽，“王後想和那凡人離開，誰知那凡人卻是為了海珠而來，他在陸上本就有了妻子。王後知曉後痛不欲生，一氣之下將海珠的……所在……告訴了他。”
東方飛羽心思一動，卻沒有直接問，而是沉穩氣息繼續聽她講。
撫顏卻突然止住了話，淡淡結尾，“後來王後覺得對不起王，孤身離開了海王殿。王本來很愛王後，因此沉寂了很多年，直到一百年後再遇到後王妃。”
東方飛羽微微蹙眉，關於海珠到底撫顏沒說，不過現在倒是可以肯定海珠就在這裏了，隻是有了這個前科事情可能就會棘手很多，但是上官婉兒那邊……他心頭沉了沉，不知道她的傷勢還能撐多久。
“對了凡人，”撫顏突然盯著他，“你來海底宮殿的目的是什麽？是不是也是為了……海珠？”
東方飛羽心一跳，猶豫是直言還是隱瞞。直言的話就怕這奇怪的公主立刻翻臉，隱瞞估計她也不信，而且以後事發說不定後果更重。但萬一立刻翻臉打聽消息就更麻煩了，還是不承認吧！
這一番心思不過片刻之間，東方飛羽決定後剛要開口，卻見撫顏突然轉身，淡淡拋下一句，“我不管你到底是為了什麽，不過凡人，你若真是為了海珠而來就好好討好本公主，說不定本公主一開心便讓你開開眼。”
東方飛羽跟在她身後輕笑，“那就多謝公主了。”目光落到她窈窕的背影上，心中暗道：這人魚倒是心思深沉
，沒說什麽將海珠給他之話，隻說見識見識，果然不愧是宮廷中的人物，跟凡間的那些宮廷人一樣，都不是手段簡單之輩。
不過……目前能有這些收獲，倒也出乎意料了。他想到此刻正獨自一人待在客棧中承受著痛苦等待著他的上官婉兒，眸色沉了沉。
撫顏隨手指了一個房間，便讓東方飛羽住了進去，她淡淡囑咐道：“雖說人魚族對人類並沒有多少成見，但是你還是盡量別出現在人前的好。這裏是我的區域沒什麽，萬一涉足了其他人魚的區域，又正好碰上個因為當年王後一事討厭人類的人魚的話，你就自求多福吧。”
“多謝公主。”東方飛羽這句道謝倒是真心實意。雖然他目的不純，自然不會出去自找麻煩，但這一番心意還是很讓他動容的。
“本公主隻是不想剛找來的樂子出事了而已。”撫顏瞥了他一眼，偏過頭，“本公主要去休息了，你也睡吧。”
語罷便轉身出去了。
東方飛羽在她身後勾唇淺笑，這公主還真是嘴硬。
東方飛羽在房間先好好休息了一陣子，將自己潛水消耗的體力都補充回來，又計劃了半晌該如何從撫顏這裏下手，拿到海珠。
撫顏推開門進來時看見的便是他一臉深思的表情。
“該吃飯了。”撫顏見他看過來，淡淡解釋道，語畢便轉身朝外走。
想到自己已經餓了很久了，東方飛羽也沒多說，起身跟上了她。隻是……想到自己剛剛竟然沒察覺到撫顏接近房間，心頭不由微沉。
他看向周遭流淌著白光，璀璨奪目的牆壁，微微抿唇，伸手輕輕扣了扣。果然，一絲聲音都沒有，而且不但如此，連一絲波動都沒有。
撫顏注意到他的舉動，主動開口給他普及，“沉音壁能夠吸收所有的聲音和波動，住在這種牆壁建造成的屋子裏很是清靜。”
東方飛羽看著她的背影，半晌突然輕歎，“公主為何如此在意在下的舉動呢？”
撫顏身子一僵，“本公主隻是無聊罷了。”
“……多謝。”東方飛羽沒有多言，有些事縱然看出來了，他也不能多說什麽，他不能負寧霜霜。
撫顏卻猛地回過頭，冷冷盯著他，“為何要說對不起？！本公主不過是無聊施舍你一些時間罷了，你難道還以為……還以為本公主喜歡你？嗬……別自戀了凡人，本公主怎麽會喜歡一個目的不純的凡人……”
她聲音漸漸低沉了下去，最後竟然是露出了一絲慌亂之色。東方飛羽抿了抿唇，沒開口。
撫顏盯著他麵色看了許久，表情漸漸黯淡了下去，她眼底浮現一絲掙紮，最後突然咬唇堅定出聲道：“你的確是為了海珠而來吧？不必否認，你昨日在浮壁前的表情本公主都注意到了。你要海珠用來幹什麽？是要救你的妻子嗎？”
東方飛羽搖搖頭，雖說他知道此刻承認的話說不定便不用麵對後麵自己明知的要發生的事，但他早已認定了他的妻子隻能是寧霜霜，所以此刻毫不猶豫便否決了。
撫顏目光中透露出一絲放心，而後果然如他所料道：“我知道海珠可以救治凡人的內傷，你要救的人對你來說定然也很重要吧？”她緊咬下唇，“我可以把海珠借給你，隻要你答應我……救治好了那人以後，便回到海底王宮來，永遠陪著我。”
東方飛羽沉默片刻，“公主錯愛東方飛羽承擔不起，隻是東方飛羽心中已經有所愛了。”
“你想找其他辦法拿到海珠？”撫顏一眼便看穿了他的打算，冷冷一笑，“你不用做這種妄想了。海珠對於人魚族來說極其重要，你以為你能簡單便拿到？況且縱然你有別的辦法，你要救的人能撐到那個時候嗎？”
東方飛羽不再說話了。上官婉兒的內傷很重，時間是他最擔心的問題。若要他丟下她不管東方飛羽是決計做不到的。且不說她是因為他才被打傷的，單說他們是朋友他就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她死不管。
上官婉兒虛弱蒼白的麵容在眼前浮現，掙紮許久，東方飛羽終於閉上了眸子，點了點頭，“如你所願，我和你交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