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陽山莊前,大戰漸漸趨於明朗,金家四十人將天鬼宗殘餘十一人圍在當中。這個毀滅般的時刻,天鬼宗的成員還打算叛出天鬼宗,以求保住性命,宋不泊和潘學其心中一暗,自覺大難臨頭。

“先把兩老頭殺了!”金忠飛厲聲一喝,一曲安心笛曲悄然而出。金忠岩等人大吼幾聲,各種戰技紛紛轟然攻向二老。

“萬怒淨亂斬!”

“五音鬼域!”

宋、潘二人突然激起生存的,立刻使出拿手絕招。

“萬千劍影!”金破強忍五髒六腑的痛楚,野蠻地運轉武力,青光盛起,青靈劍緊握於手,磅礴的木靈氣湧入場中央。

噗……但,如此動作牽動全身傷勢,又是吐出一口血霧。

支撐不住身子,金破倒在台階邊,麵露痛苦,微睜的雙眼猛然一震,目光緊緊鎖定天空的火嬰之靈,嘴角勉強地露出一絲笑意。

心念一動,一根閃閃的金針浮現於身前,金家的人與宋潘二人激烈交手,天鬼宗的殘部緊張得看著戰場,宋潘二人的生死直接與他們的生死掛著鉤,所以,沒有人看到金破祭出金針之靈。

“追風逐影!”輕輕細語過後,金針化作一道金色閃電,飛向靜立空中、不斷揮臂的火嬰之靈。

“啊!”沒有意外,宋不泊突然慘痛一喊。

“大哥,你怎麽啦?”潘學其焦急的聲音接著響起。

“哪個混蛋傷了我的火嬰!!!”厲聲喝問,引來的是無人回答。

金破仰天而躺,看著天空中搖搖欲墜,腦袋少了一半的嬰之靈,想大笑,卻發現渾身有些動彈不得,連笑都很困難。

“轟轟轟……”爆裂聲還在繼續,金破能想象,宋潘二人必死無疑。

良久,璀璨的光芒終於淡去,大局已定。天鬼宗的殘部看著地麵分成數段的身體,胃裏一陣倒騰,把早飯全部吐了出來,最後他們派出一個代表,是剛才接替劉小七說話的白衣男子。

他走到金忠飛麵前,拱手道:“晚輩楊成,見過金家主,不知家主可否放過我們這些人?這幾年使我們財迷心竅,以為進了一個不得了的門派,到頭來一直幹著打雜的工作,早有離開之意,但宋不泊的狠手段層出不窮,我們不敢逃走,今天,金家能將三人擊殺,我們終於迎來了自由的好日子。”

金忠飛擺手,製止想說話的幾人,淡淡道:“不是不可以放過你們,但老夫希望你們配合一下。老夫讓人畫下你們的畫像,記錄你們的姓名籍貫,武靈戰技,同意不同意?”

他的聲音不響,可天鬼宗所有人都聽得清楚,立刻竊竊私語起來。十分鍾後,楊成走出人群,拱手道:“我們願意配合,金家主是天荒大陸有名有身份的人物,應該不會食言吧?”

金忠飛嗬嗬一笑,道:“放心,老夫既然答應你們,自然會做到。但是,倘若有一天,大陸上傳出你們為非作歹的消息,一經證實,老夫會派人滅殺你們,還請好自為之。”

楊成鬆了一口氣,笑道:“一定一定。”

畫畫像、登記訊息的工作交由金忠岩負責,金忠飛走到已被人扶起的金**旁,關心地問道:“金破,感覺怎麽樣?讓我看一看。”

金破很虛弱,隻能勉強的淺笑一笑。金忠飛探出右手,搭在金破右手脈門上,一道冰涼的武力鑽入金破的體內,後者頓覺一陣舒坦。這難道就是冰能鎮痛的效果?

好長一段時間過去,大約有三五分鍾,金忠飛撤回右手,道:“金破,你傷得有些重,主要是武力幾近枯竭,心脈受損,另外並無大礙,靜養幾天便會康複。”

金破低聲回道:“多謝家主。”

這時,金青傑從莊內衝出,還背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急忙對金忠飛道:“爹,你看看這人,渾身冰冷,氣息微弱,被關在一個陰暗地窖內。”

金忠飛叫了兩個年輕人,吩咐他們把金破抬到屋裏去。金破眼珠子一轉,看得出二人有些不願,可家主的話,他們還是無條件地服從了。

“把他放下來,”金忠飛招呼金青傑放下年輕人,右手同樣搭在其右手脈門上,一道冰武力注入其身體,慢慢探查起來。

金忠飛收回右手的時候,楊成站在一邊恭聲道:“金家主,此人是宋不泊一年前不知從哪裏帶來的,他的一切,包括起居飲食,都是宋不泊一人照顧。不過,聽三爺,不,潘學其酒醉的時候無意中說過,此人是送給魔王的人。”

“送給魔王的人?!”

金忠飛的目光有些滲人,楊成吞咽一口唾沫,再道:“潘學其也說過,此人未到初級靈將境界,魔王是不會收為弟子的。”

“也罷!”金忠飛想了想,道,“傑兒,這小子並無大礙,就是一直被人下藥而已。等他醒了,就讓他回家去。”

“爹……”金青傑想說什麽,被金忠飛揮臂阻止。

“不必多說,快幫你十叔幹活去。”金忠飛對他說道,旋即他又對楊成說道,“楊成是吧?你沒事的話,可以先走了。”

楊成沒有回答,隻是簡單的拱了拱手,轉身帶著幾個要好的兄弟離開武陽山,誰都沒有瞧見,走出山莊門前廣場的刹那,他的臉上浮現一抹得意地笑容。

十二月廿四,下午三點,大廳內,金家的幾位忠字輩的老者齊坐一堂。

“忠岩,說說此戰的結果。”金忠飛坐在中央上座,平靜的說道。

“是。”金忠岩站起,衝幾位抱抱拳,“此戰,我金家聯合西州的其餘兩大勢力,共出動靈士一百三十一位,其中靈尊境界十四位,靈將境界六十七位,靈師五十位。據之前所查,天鬼宗共擁有七位靈尊,二十二位靈將,二十四名靈師。”

“昨晚第一次交鋒,受困於潘學其五音鬼域,加上人員分散,戰鬥處於劣勢。戰鬥結束,我金家戰死十一人,重傷三位,包括金破,輕傷四十四位。天鬼宗,九人投降,因不是重要人物,全部放走,按照家主要求,做好了詳細的記錄。”

“總的來說,今天一戰,比之一年前傷亡減少了一半,實乃慶幸,好生照顧死去族人的親人。”金忠飛話題一轉,“老夫心中已有一個決定,把金破列入本家,不知諸位有何意見?”

此言一出,開始是一陣安靜,隨後爭論之聲響起……

“二哥,不是三弟不同意,但,這麽多年來來,本分分明,已成定局。如果現在把分家中的某人重新招入本家,估計他隻會受人白眼,作為一個高級靈尊,這等氣受得了,萬一控製不住怒火,傷害本家弟子,難道我們也要殺了他?雖然三弟沒看見此人的戰鬥,但聽幾位族弟說了說,知道這小子是個人才,但人才不一定要放在本家。”金忠正站起來,大聲道。

“家主,三哥的話有道理。十弟讚成。”金忠岩道。

接著,又有幾人站起,表達了各自意見。金忠飛臉色未變一絲,等到諸老全部說完,才緩緩說道:“你們說的沒錯,本分分明已久,想改變已是很難。但金破是個天才級的人才,如果放在外邊,實在有些可惜呀。”

“家主……”一個突然的聲音打斷了金忠飛的發言,眾老齊刷刷看向門口,隻見麵色蒼白的金破扶著門柱而立。

“金破!你不是在休息麽?”金忠飛沒有惱怒,反而關心道。

“家主,諸位叔伯,打擾你們議事,是金破的不該。隻是,剛剛可以下床走走,就出來散散步,無意中聽到幾位的談話,可不可以容金破說幾句。”金破緩步走進大廳,朝幾老躬身道。

“你說。”金忠飛道。

“在金破心裏,本家與分家,並無多大區別,都是金家的子孫嘛!所以,關於進入本家一事,金破並沒想過。再說,金破不想離開已經生活二十幾年的家。因此,家主……關於此事……不必再提起,隻要本家用得著金破的地方,金破一定竭盡全力相助。金破想說的,隻有這些。”

“好,既然你這麽說,老夫也不強求,回去好好休息,養好傷勢要緊。”金忠飛道。

“多謝家主關心,金破告辭。”金破拱手,退出大廳。

當天夜裏,金青傑找到金忠飛,恭聲道:“爹,孩兒心中有一疑問。”

金忠飛指了指凳子,示意他坐下,道:“爹知道你想問什麽,想問為什麽不留下那個年輕人,而是直接打發他走掉。”

金青傑點點頭。

“不是你爹不知道其中的關係,而是……這人是個‘禍害’,留他在金家,說不定,我們將要直接麵對傳說已久的魔王!此人能一舉統一六大鬼宗,實力深不可測,而且他身邊有沒有高手,我們一無所知,暫時還不是跟他起衝突的時候啊。”

“那要到什麽時候?”

“等!等到魔王主動出擊。”

“可……天鬼宗的消失,他不會在意?不會找金家晦氣?”